老赵补充道。

    “像是在笑？”

    林楚眉头微蹙，“这不符合一般溺水者的痛苦挣扎。除非，他在失去意识前，处于某种愉悦或幻觉状态，或者……凶手在他死后，刻意摆弄了他的面部表情，但这难度较大，也容易留下痕迹。”

    苏橙橙这时小声插话道：“赵队，林咨询师，江枫哥，我刚才查到那个刘燕，她的社交账号上，半年前发过一些在郊区农场体验生活的照片，背景里确实有大片农田和一些简易的稻草人。而且，她的注册住址，就在市郊的一个村子里，家里似乎有耕地。”

    “哦？”

    老赵精神一振，“这个刘燕，嫌疑确实很大！江枫，苏橙橙，你们立刻去查这个刘燕的详细情况！我带人去技术队看看增压泵和遥控器的分析进展。林咨询师，您是跟我们一起去技术队，还是……”

    林楚站起身：“我跟你们去看看那个刘燕的资料。如果你们决定对她进行问询，我或许可以提供一些帮助。”

    老赵大喜：“那太好了！有你在，我们如虎添翼！”

    一行人再次回到信息处理室。

    苏橙橙将刘燕的资料调出来，包括她的身份信息、社交账号内容、消费记录、通讯记录等。

    林楚仔细看着屏幕上的信息，特别是刘燕社交账号上发布的那些文字和图片。

    其中一条动态是三个月前发布的，内容是：“有些承诺，听听就好。有些人，看清了，也就死心了。世界这么大，何必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配图是一张阴沉的天空。

    “这条动态的时间，和日记里李富贵提到与刘燕争吵的时间吻合。”

    苏橙橙指着屏幕说。

    林楚点了点头，忽然问道：“她最近一个月内，有没有购买过电子元器件、小型水泵、或者电池之类的东西？”

    苏橙橙立刻开始查询刘燕的网购记录和线下消费记录。

    江枫则在一旁看着林楚，这位心理咨询师的思维转换极快，总能从细微之处找到切入点。

    【系统提示：宿主当前接触目标人物林楚，其具有极强的逻辑分析能力和心理洞察力，建议宿主多观察学习，可提升自身案件分析综合效率。】

    江枫心中一动，系统居然还会给出这种建议？看来这个林楚，确实是个高手。

    “查到了！”

    苏橙橙忽然喊道，“林咨询师，您看！刘燕在二十天前，通过一个二手交易平台，购买过一个‘微型水泵控制器’和‘高强度防水胶’，卖家地址显示是外地的。十五天前，她还在本地一家五金店购买了小号的PVC管和若干规格的螺丝！”

    这个发现让在场所有人都精神一振！

    微型水泵控制器，这不就跟那个增压泵对上了吗？

    老赵一拍大腿：“好！这个刘燕，有重大作案嫌疑！江枫，苏橙橙，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去会会这个刘燕！”他看了一眼林楚，“林咨询师，这次恐怕要辛苦您跟我们跑一趟了。”

    林楚表情依旧平静：“份内之事。不过，在去之前，我建议先了解一下她今天的动向，以及她住所周围的环境。如果她在家，贸然上门可能会打草惊蛇。如果她不在家，我们可以考虑是否需要申请搜查令。”

    “有道理。”

    老赵立刻拿起电话，“喂，指挥中心吗？帮我查一下一个叫刘燕的女子的实时位置……对，身份证号码是XXXX……好，尽快回复我！”

    挂断电话，老赵对江枫说：“小江，你对电子设备和机械改装这块有没有了解？那个增压泵，如果让刘燕这样一个普通女性来安装，难度大不大？”

    江枫想了想，根据刚才看到的增压泵结构，以及苏橙橙查到的刘燕购买的那些零件，说道：“赵队，从购买的零件看，这个增压泵的改装和安装，技术难度不算特别高，但需要一定的动手能力和对水路管道的基本了解。如果她事先研究过李富贵家马桶的结构图纸，或者有过类似经验，独立完成是可能的。而且，她买的那个‘微型水泵控制器’，很可能就是遥控装置的核心部件。”

    林楚补充道：“李富贵是‘马桶王’，他家的马桶型号、结构图，甚至安装视频，在网络上可能并不难找到。如果刘燕有心，获取这些信息并不困难。”

    就在这时，老赵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来听了几句，脸色微微一变：“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他沉声道：“指挥中心反馈，刘燕今天上午十点左右，驾驶她名下的一辆白色小轿车离开了市区，往东郊方向去了。目前车辆最后出现的监控位置，是东郊水库附近的一条岔路口，那里监控覆盖比较少。”

    东郊水库？

    那里人烟稀少，地势也比较复杂。她去那里做什么？

    “她会不会是想……畏罪潜逃或者……处理什么东西？”

    苏橙橙猜测道。

    林楚眼神微凝：“有这个可能。赵队，我们必须立刻行动。如果她真的是凶手，去水库这种地方，很可能是为了销毁剩余的证据，比如遥控器，或者作案时穿的衣物。”

    老赵当机立断：“好！江枫，苏橙橙，你们跟我一起去！林咨询师，您也一起，路上我们再详细商议一下接触策略！”

    四人不再耽搁，迅速下楼，跳上了老赵的警用越野车，警灯闪烁，警笛低鸣，车辆呼啸着冲出市局大院，朝着东郊水库的方向疾驰而去。

    警用越野车在清晨略显空旷的市区道路上疾驰，低沉的警笛在必要时才会短暂鸣响，大部分时间，只有轮胎摩擦地面和引擎的轰鸣。车内气氛有些凝重。赵铁柱握着方向盘，眉头紧锁，时不时看一眼后视镜里的江枫和苏橙橙，以及副驾驶上神情专注看着窗外的林楚。

    江枫靠在后座，眼神也投向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他能感觉到体内那股格斗技巧初级带来的细微变化，似乎五感都敏锐了一些，身体也充满了某种跃跃欲试的潜能。但此刻，他更关心的是即将面对的嫌疑人刘燕，以及这个越来越邪门的系统。他总觉得，自己的咸鱼人生，就像是被这系统强行安装了一个加速器，不情不愿地被推着往前冲。

    “林咨询师，”老赵打破了沉默，声音有些沙哑，“依你看，这个刘燕，如果真的是凶手，她现在去水库，最有可能处理的是什么？”

    林楚目光从窗外收回，语气依旧平稳：“首先是直接的作案工具，如果遥控器还在她手上，那必然是首要销毁目标。其次，是作案时可能穿着的衣物、鞋子，上面可能沾有死者家中的微量物证，或者她自己不慎留下的痕迹。再次，如果她足够谨慎，可能会处理掉与改装增压泵相关的任何剩余材料、工具，甚至购买记录的纸质凭证——虽然电子记录我们已经掌握了一部分。”

    苏橙橙在一旁听得认真，小声补充道：“那她会不会……还有同伙？一个人完成这么精密的谋杀和现场清理，听起来难度不小。”

    江枫也觉得苏橙橙说得有道理。李富贵虽然不是什么彪形大汉，但一个成年男性，在清醒或半清醒状态下被按进马桶溺死，反抗是必然的。凶手如果是个单身女性，力量上未必占据绝对优势。

    林楚微微颔首：“不能排除有同伙的可能。但从目前掌握的日记和照片来看，李富贵与这些女性的关系，更多是建立在金钱和肉体之上，情感基础薄弱，甚至充满了欺骗和利用。这种关系下，能找到一个愿意为她铤而走险、共同谋杀的同伙，难度不小。除非，这个同伙也有足够的杀人动机，或者被刘燕以某种方式深度控制。”

    她顿了顿，继续分析：“但从心理层面看，如果刘燕是主谋，她选择这种带有羞辱意味的作案手法，更像是一种个人情绪的极端宣泄。这种情况下，她未必愿意与人分享‘复仇’的‘成果’。我们目前更倾向于单人作案，或者有一个被动协助的从犯。”

    老赵嗯了一声：“分析得有道理。小江，你之前说，那个增压泵的改装和安装，技术难度不算特别高，但需要一定的动手能力和对水路管道的基本了解。这个刘燕，一个自由撰稿人，能搞定这些吗？”

    江枫回忆了一下苏橙橙查到的刘燕的资料：“她社交账号上发过一些自己动手做小手工、改造旧家具的帖子，看起来动手能力不差。而且，她老家在农村，可能对一些简单的管道维修有点经验。加上李富贵是‘马桶王’，他家马桶的型号、结构图，甚至安装视频，网上应该不难找到。如果她有心，提前做足功课，独立完成改装和安装，是完全有可能的。”

    【系统提示：宿主分析逻辑清晰，对案件细节把握准确。距离真相又近了一步哦！】

    江枫：“……”这系统，还带捧哏的。

    越野车渐渐驶离市区，道路两旁的建筑变得稀疏，取而代之的是大片的农田和低矮的山丘。空气也清新了不少，夹杂着泥土和植物的气息。

    “快到了，”老赵看了一眼导航，“指挥中心说刘燕的车最后出现在水库南侧的一条岔路口。那条路进去，就是一片废弃的采石场和茂密的树林，再往里走，才能到水库大坝。监控探头很少，地形也复杂，她如果想躲起来或者销毁东西，确实是个‘好地方’。”

    “赵队，我们是直接开车进去，还是在外围观察一下？”苏橙橙有些紧张地问。

    林楚开口道：“不建议直接开车进去。如果刘燕警惕性高，听到车辆声音可能会受惊，导致她做出更极端的行为，比如加速销毁证据，甚至……自残或逃跑。”

    老赵点了点头：“林咨询师说得对。我们把车停在岔路口外面相对隐蔽的地方，然后徒步进去搜索。大家注意安全，保持通讯畅通。小江，你体力好，跟我走前面。小苏，你和林咨询师跟在后面，注意观察周围环境，特别是可能藏匿或丢弃物品的地点。”

    “明白！”江枫和苏橙橙齐声应道。

    很快，越野车在一个小土坡后停下，这里刚好能遮挡住大部分车身，不易被岔路口方向察觉。四人下了车，简单整理了一下装备——主要是对讲机、取证工具和约束带。江枫还特意检查了一下自己腰间的警用伸缩棍，虽然系统奖励了格斗技巧，但工具在手，心里更踏实。

    林楚换上了一双轻便的运动鞋，她今天穿的是一套深色的运动休闲装，外面套了一件薄外套，显得干练而富有活力。这与她平时在警局里那种知性清冷的职业套装风格截然不同，让江枫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这女人，还真是动静皆宜。

    “走吧。”老赵一挥手，率先踏上了通往水库的岔路。

    这条岔路是土石路，坑坑洼洼，两旁是半人高的杂草和灌木。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草木味。走了约莫五六百米，前方视线豁然开朗，一个被铁丝网半围起来的区域出现在眼前，里面隐约可见一些废弃的石料和简易工棚，应该就是老赵说的废弃采石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