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月正在新开的香料铺子里查账。

    “这批货卖得不错，利润比预计的高了三成。”她满意地点点头，抬头看向掌柜，“对了，最近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来打听消息？”

    掌柜犹豫了一下：“倒是有几个生面孔，一直问咱们的货源从哪来，还打听小姐您和二皇子的关系……”

    “哦？”云昭月挑眉，“看来有人坐不住了。”

    她正琢磨着怎么给陆明远挖个坑，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云昭月！你给我出来！”

    这声音……

    云昭月嘴角一抽，慢悠悠地放下账本，走出铺子。

    只见陆明远带着一群家丁堵在门口，气势汹汹，活像个来砸场子的恶霸。

    “哟，这不是陆公子吗？”云昭月笑眯眯地倚在门框上，“怎么，又来给我送生意了？”

    “少装蒜！”陆明远冷笑，“你私通北境商队，勾结外敌，意图不轨！今日我就要替朝廷查办你！”

    云昭月：“……”

    她眨了眨眼，转头看向初雪：“他是不是话本子看多了？”

    初雪憋着笑点头：“可能是最近《江湖侠客传》看多了，脑子不太清醒。”

    陆明远脸色铁青：“云昭月！你别以为仗着镇北王府的势就能无法无天！今日我就要——”

    “就要怎样？”一道低沉冷冽的嗓音突然从人群后方传来。

    众人回头，只见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缓步走来，玄铁面具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萧景珩。

    陆明远脸色一变：“二、二殿下……”

    萧景珩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径直走到云昭月面前：“没事？”

    云昭月笑眯眯地摇头：“没事，就是陆公子说我勾结外敌，要替朝廷查办我呢。”

    萧景珩这才转头看向陆明远，眼神冷得像冰：“陆公子，可有证据？”

    陆明远额头冒汗：“这、这……”

    “没有证据就污蔑朝廷命官之女，按律当杖责三十。”萧景珩淡淡道，“陆公子是想去刑部走一趟？”

    陆明远腿一软，差点跪下：“殿下恕罪！是、是下官一时糊涂……”

    云昭月在一旁看戏看得津津有味，适时地添了把火：“哎呀，陆公子刚才不是挺威风的吗？怎么现在怂了？”

    陆明远：“……”

    他咬牙切齿地瞪了云昭月一眼，灰溜溜地带着家丁跑了。

    云昭月笑得花枝乱颤：“殿下真是威风，一句话就把人吓跑了。”

    萧景珩垂眸看她：“你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云昭月装傻。

    “你知道他会来找麻烦，所以特意选在今天查账。”萧景珩语气笃定。

    云昭月眨眨眼：“哎呀，被发现了。”

    她凑近一步，压低声音：“不过，殿下怎么来得这么及时？该不会是……一直在暗中保护我吧？”

    萧景珩面具下的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路过。”

    云昭月：“……”

    骗鬼呢！

    当晚，云昭月正在书房算账，窗户突然被人轻轻敲了两下。

    她头也不抬：“进来吧，窗户没锁。”

    一道黑影翻窗而入，动作利落地落地，正是萧景珩。

    云昭月撑着下巴看他：“殿下，您这翻窗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萧景珩淡定地摘下面具：“习惯了。”

    云昭月盯着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心里默默感叹：啧，长得好看就是任性，翻窗都翻得这么帅。

    “陆明远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萧景珩问。

    “不急。”云昭月笑眯眯地倒了杯茶给他，“让他再蹦跶几天，等他以为自己安全了，我再给他致命一击。”

    萧景珩挑眉：“你已经有计划了？”

    “当然。”云昭月笑得像只小狐狸，“不过嘛……需要殿下帮个小忙。”

    萧景珩看着她狡黠的眼神，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忙？”

    云昭月凑近，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萧景珩：“……”

    他沉默片刻，缓缓道：“你确定要这么做？”

    “非常确定。”云昭月眨眨眼，“殿下，合作愉快？”

    萧景珩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无奈地叹了口气：“……随你。”

    三日后，京城最大的茶楼里。

    陆明远正和几个狐朋狗友喝茶，突然听到隔壁雅间传来一阵议论声。

    “听说了吗？云小姐和二皇子好事将近了！”

    “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据说二皇子连聘礼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下个月提亲呢！”

    陆明远手里的茶杯“啪“地摔在地上。

    “云昭月……要嫁给萧景珩？！”

    他脸色瞬间扭曲，嫉妒得几乎发狂。

    而此时，茶楼对面的阁楼上，云昭月正悠哉悠哉地嗑着瓜子，看着陆明远气急败坏地冲出门，笑得前仰后合。

    “小姐，您这招也太损了。”初雪忍笑道，“陆公子怕是要气疯了。”

    “这才哪到哪？”云昭月拍拍手上的瓜子屑，“等着吧，好戏还在后头呢。”

    她转头看向站在阴影处的萧景珩，眨了眨眼：“殿下，接下来该您出场了。”

    萧景珩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戴上面具，转身下楼。

    云昭月看着他的背影，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云昭月趴在阁楼的窗台上，看着陆明远气急败坏地冲出茶楼，笑得前仰后合，差点把手里的一把瓜子全撒到楼下。

    “小姐，您悠着点！”初雪手忙脚乱地扶住她，“这要是摔下去，可就不是’好事将近’，而是’丧事将近’了！”

    “呸呸呸！”云昭月吐掉瓜子壳，“本小姐福大命大，怎么可能摔死？”她转头看向站在阴影处的萧景珩，眨了眨眼，“殿下，接下来该您出场了。”

    萧景珩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戴上面具转身下楼。云昭月看着他那挺拔的背影，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小姐，“初雪忧心忡忡地问，“您这样编排二殿下，他会不会生气啊？”

    “生气？”云昭月摆摆手，“殿下脾气好着呢！再说了，我这可是在帮他——陆明远那个自恋狂整天缠着他，烦都烦死了。”

    初雪欲言又止：“可是…”

    “别可是了，“云昭月拍拍手上的瓜子屑，“走，咱们跟上去看好戏！”

    主仆二人鬼鬼祟祟地跟在萧景珩后面，只见他径直走向正在街上暴走的陆明远。

    “陆公子。”萧景珩低沉的声音让陆明远猛地刹住脚步。

    “二、二皇兄？”陆明远转身，脸色由青转白又转红，活像个调色盘。

    萧景珩负手而立：“听闻你在打听本王的婚事？”

    陆明远额头冒汗：“没、没有的事！都是云昭月那个贱人…”

    “慎言。”萧景珩声音一冷，“云小姐是镇北王府嫡女，不是你能随意辱骂的。”

    陆明远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一张俊脸憋得通红。

    躲在街角偷看的云昭月差点笑出声，赶紧捂住嘴。初雪在一旁急得直拽她袖子：“小姐，咱们这样偷听不好吧？”

    “嘘——“云昭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正精彩呢！”

    只听萧景珩继续道：“本王与云小姐确实有婚约在身。”

    “什么？！”陆明远如遭雷击，“不可能！”

    萧景珩淡定地说：“此事乃父皇钦定，你有异议？”

    陆明远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可、可是…”

    躲在暗处的云昭月也惊呆了，一把抓住初雪的手：“他胡说八道什么呢？哪来的婚约？”

    初雪比她更震惊：“小、小姐，您什么时候和二殿下…”

    “我没有！”云昭月急得直跺脚，“这厮怎么乱编故事！”

    那边厢，萧景珩已经三言两语把陆明远打发走了，转身朝云昭月藏身的地方走来。

    “听够了？”他站在巷口，面具下的嘴角似乎微微上扬。

    云昭月硬着头皮走出来：“殿下，您怎么能乱说我们有婚约呢？这要是传出去…”

    “不是你让我这么说的吗？”萧景珩反问。

    “我让您气陆明远，没让您编造婚约啊！”云昭月急得直跳脚，“这下好了，全京城都会以为我要嫁给您了！”

    萧景珩淡定地说：“无妨，过段时间澄清便是。”

    “无妨？”云昭月瞪大眼睛，“殿下，您知不知道女子的名声有多重要？”

    萧景珩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突然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眉间的朱砂痣：“云小姐在意这个？”

    云昭月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脸颊不自觉地发烫：“当、当然在意！”

    萧景珩收回手：“那便假戏真做。”

    “什么？”云昭月怀疑自己听错了。

    “本王去向父皇请旨赐婚。”萧景珩语气平静，仿佛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云昭月：“…”

    她转头看向初雪：“我刚才是不是幻听了？”

    初雪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只会疯狂摇头。

    萧景珩看着主仆二人如出一辙的呆滞表情，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云小姐不是一直想看我摘下面具吗？成婚后，随时可以看。”

    云昭月终于回过神来：“等等！殿下，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虽然经常调戏…啊不是，是欣赏您的美色，但婚姻大事…”

    “不愿意？”萧景珩打断她。

    “也不是不愿意…”云昭月下意识回答，随即反应过来，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我是说…”

    “那就这么定了。”萧景珩一锤定音，“明日我便去请旨。”

    说完，他转身就走，留下云昭月在原地风中凌乱。

    “小姐…”初雪小心翼翼地问，“您还好吗？”

    云昭月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初雪，你掐我一下，我怀疑我在做梦。”

    初雪听话地掐了她一把。

    “嗷！”云昭月疼得跳起来，“你还真掐啊！”

    初雪无辜地眨眨眼：“是小姐让我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