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娇的强行加入，让聚宝斋里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

    三个人站在店里，谁也不说话，互相打量着。

    赵子成推了推眼镜，眼中满是不耐烦。宋娇双手抱着棍子，一副随时准备战斗的架势。方安夹在中间，额头都冒汗了。

    "那个……"方安试图打破沉默，"要不我们坐下说？"

    "不用了。"赵子成冷冷地说，"我站着就行。"

    "怎么？嫌我们这里脏？"宋娇立刻不满。

    "确实不太干净。"赵子成毫不掩饰地说。

    "你说什么？"宋娇握紧了棍子。

    "我说的是实话。"赵子成环视了一圈，"这里的灰尘至少有三个月没清理了。"

    "那又怎么样？"宋娇反驳，"又不是你家！"

    "所以我才不想多待。"赵子成说。

    方安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宋娇，别这样。"方安小声劝道。

    "我怎么了？"宋娇瞪着眼睛，"是他先挑事的！"

    "赵先生也没有恶意。"方安又对赵子成说，"赵先生，宋娇她就是这样，心直口快。"

    "心直口快？"赵子成冷笑，"我看是没教养。"

    "你说谁没教养？"宋娇怒了。

    "说你。"赵子成直接回应。

    "你！"宋娇举起棍子就要冲过去。

    "宋娇！"方安赶紧拦住她，"别冲动！"

    他既不想让宋娇卷入这趟浑水，又无法拒绝她的"保护"。

    "方安，你让开！"宋娇用力推方安，"我今天非教训教训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宋娇，算了吧。"方安苦劝，"赵先生是顾笑虎的人。"

    "顾笑虎的人又怎么样？"宋娇不服，"就能随便侮辱人？"

    赵子成则对这个临时组合感到极度不耐烦。

    "方安，"赵子成突然开口，"你真的要带着她？"

    "我……"方安不知道怎么回答。

    "带着我怎么了？"宋娇抢先说道，"我比你有用多了！"

    "有用？"赵子成嗤笑，"你知道我们要去什么地方吗？"

    "不就是去找东西吗？"宋娇说。

    "找东西？"赵子成摇头，"小姑娘，你太天真了。"

    "什么意思？"宋娇皱眉。

    "那些地方，不是你这种只会耍棍子的人能去的。"赵子成说。

    "你看不起谁呢？"宋娇气得脸都红了。

    赵子成看着方安："一个靠着一本破书撞大运的人。"

    又看着宋娇："一个只知道动手动脚的村姑。"

    "你说谁是村姑？"宋娇彻底爆发了。

    "说你。"赵子成毫不客气。

    他觉得自己的任务变得越来越棘手和荒谬。

    "赵先生，请您说话客气点。"方安也有些生气了。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赵子成说，"你们两个，一个是神棍，一个是村姑，这样的组合，能成什么事？"

    "神棍？"方安愣了一下，"你说我是神棍？"

    "难道不是吗？"赵子成反问，"靠着一本不知道从哪来的书，就敢说自己懂古董？"

    "我爷爷的笔记不是什么破书！"方安认真地说。

    "你爷爷？"赵子成冷笑，"一个开破古董店的老头，能有什么真本事？"

    "你不许侮辱方爷爷！"宋娇怒吼。

    宋娇则像一头护崽的母狮子，死死地盯着赵子成，仿佛他下一秒就会把方安拐走卖掉。

    "我没有侮辱，只是实话实说。"赵子成说。

    "实话？"宋娇冷笑，"我看你就是个势利眼！"

    "随你怎么说。"赵子成无所谓地耸耸肩。

    就在这尴尬的对峙中，夜色渐渐深了。

    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街道上的路灯一盏盏亮起。

    赵子成看了看手表："八点了。"

    "那又怎么样？"宋娇说。

    赵子成似乎也失去了耐心。

    "方安，"他说，"我明天再来。"

    "明天？"方安问。

    "对，明天上午九点，记得去茶楼。"赵子成说。

    "如果我不去呢？"方安试探着问。

    他留下了一句："希望你能想清楚怎么还钱。"

    "五百万，"赵子成强调，"不是小数目。"

    "我知道。"方安低声说。

    "知道就好。"赵子成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离开时还不忘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碰过的椅子。

    "神经病！"宋娇看着他的背影骂道。

    "宋娇……"方安叹了口气。

    "怎么了？"宋娇转头看他。

    "你真的要跟我去？"方安问。

    "当然！"宋娇毫不犹豫，"说了要保护你就要保护你！"

    他走后，方安刚想松口气。

    "呼……"方安长出一口气，"总算走了。"

    "这种人真讨厌！"宋娇说，"装什么装？"

    "宋娇，"方安想劝说宋娇回家，"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我不回去！"宋娇摇头。

    "你爸会担心的。"方安说。

    "我都跟他说了，今晚在你这过夜。"宋娇理所当然地说。

    "什么？"方安吓了一跳，"在我这过夜？"

    "对啊！"宋娇说，"我得看着你，免得你半夜跑了。"

    "我能跑哪去？"方安哭笑不得。

    "谁知道呢？"宋娇说，"万一那个姓赵的半夜来找你呢？"

    "他不会的。"方安说。

    "那可说不准。"宋娇坚持。

    方安却没注意到，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一个黑影，正在聚宝斋的后院外面游走。

    那黑影身形矫健，动作轻盈，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翻过了聚宝斋的后院围墙。

    月光下，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快速地消失在后院的阴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