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滨海市，警局法医实验室迎来了难得的肃静。经过一夜的 DNA 检验和法医分析，白骨的谜团终于在微弱的晨光下揭开——失踪七年的线人“老鬼”，从案卷里的传说再次以一种令人痛心的姿态回归。

    沈峥端坐在会议室，脸上的疲惫显而易见，却无法掩盖他眼底燃烧的执念。苏晴敲门而入，手里紧握着最新出炉的鉴定报告，声音中带着一丝肃穆与哀痛：

    “DNA 比对结果出来了，古宅地下室发现的白骨，就是‘海燕行动’时期的二号线人——老鬼。本名韩敬，曾在港口渔业公司做临时工，负责潜伏在海鲨帮内部，传递毒枭交易和走私暗线。骨骼特征和生前资料、伤情档案完全吻合，毫无疑义。”

    会议室陷入短暂的寂静。沈峥闭上双目，像是默默为曾并肩作战的同伴祈祷。几个深呼吸后，他强自镇定，走到窗前望着远处港口的不夜灯影，仿佛又回到了七年前的那个夜晚：“‘海燕’行动的失败不是没有责任……但殉职的兄弟，不该被世界遗忘。”

    林岚推门而入，她的技术推理带来更多关键线索。她把一枚生锈的怀表端到沈峥面前。怀表是在古宅暗格、老鬼白骨左手边发现的，表盖内侧刻着深入人心的两个字——“海燕”。

    “这是以前咱们侦查组给线人发的统一身份识别物。”林岚把怀表递给沈峥，“只有最核心的情报员才有。你和张毅亲自设计的标准，这个配备当时一共没有几枚。”

    沈峥小心打开怀表，内部残存的指针已经锈死，玻璃微微裂开，表盖上的刻字虽因腐蚀而模糊，仍清晰可见。“海燕”二字带着过往的秘密和誓言，与同伴的牺牲遥相呼应。

    赵刚低声道：“老鬼以前就是潜入鲨帮的利器。那会儿行动风险极高，有一次被毒枭察觉，硬是靠这表里的暗号逃出去。再没人提，他就像从世界上消失了。”

    林岚在白骨现场还采集到一块破布，上面残留着写得很浅的行动日期、几组数字和字母编码。她用紫光照射后分析：“这是鲨帮账本关联的货品批次，正巧和‘海燕行动’收尾时那批毒品走私案相吻合。”

    苏晴在尸骨残余中勘查锁链、衣物残片，“头颅和颈椎都没有明显致命外伤，死因初步判定为长期禁锢与窒息缺氧。手坚强挣扎骨折，锁链磨损痕迹说明死前被反复约束。没有扑杀痕迹，反而更像是秘密处刑、长期囚禁之后的灭口。”

    沈峥凝视着怀表、警徽和昔日档案，片刻后轻轻阖上眼睛，像给老鬼默哀，更像与逝去的战友无声交流。他回忆起七年前行动的最后一夜——内线忽然失联，港口毒品仓库提前转移，队伍疲惫撤离，只剩下数不清的谜团和一纸失败报告。

    他问林岚：“这些行动信息和老鬼的失踪时间点能否完全契合？”

    林岚把现场采集码和海鲨帮账本数据快速比对，“百分之九十五吻合。老鬼最后一次传递消息，就是古宅这一批货品编号。但后续所有通讯和定位信号都在古宅附近断开。尸骨死亡时间与‘海燕行动’最后一次暗号吻合。很可能，他被发现身份，遭到鲨帮扣押和长期拷问，最终被杀害。”

    赵刚攥紧拳头，“鲨帮藏尸于古宅，没人敢靠近。这些年换了几茬人，谁都没想过这里是内线的坟墓。”

    沈峥缓步来到会议桌前，凝视那枚标志“海燕”的怀表。他推理，老鬼牺牲的原因已十分明确——身为线人，他在最关键的节点将毒枭交易信息传递出去，但身份被鲨鱼帮觉察，而处刑和埋尸被精心掩盖。怀表就是他临死前最后的信物，代表着忠诚和牺牲，也预示着七年前的失误和恐怖。

    这时，苏晴递来一份补充现场笔记，“骸骨身边有一张残卷，上面写着一组数字和港口仓库编号，很像早年海燕行动时的情报暗号，内容为‘3号院暗格，货物移转，线人遭泄’。 后续还有一段用密码体写的简短句子：‘代号K被发现，焚毁账薄，带走警徽。’” 沈峥和林岚快速解读，确认正是老鬼在死亡前留下的警示——自己身份暴露，账本被海鲨帮销毁，他的使命终止于密室之中。

    会议室中气氛愈发凝重。陈玥低声呜咽，她虽不是老鬼最直接的亲属，却清楚“海燕行动”曾令多少情报人员深入虎穴、魂归故里。每一具白骨，都是一段被尘封、被背叛的正义和勇气的见证。

    “这么多年，我们一直找不到‘内鬼是谁’，因为每一个敢说真话的人都被提前消灭了。”林岚目光坚毅，“怀表、警徽、骨折和行动暗码都证实——老鬼的牺牲，是海鲨帮内部腐化、港口黑暗的第一滴鲜血。”

    赵刚声音沙哑：“那我们现在能不能证明老鬼的信息与港口洗钱案、伪造账本、警界渗透存在直接联系？是不是可以反查鲨帮过去七年的人事变迁？”

    林岚点头，打开电脑，“根据怀表线索和账本编码，还能进一步逆推‘货物批次’和‘伪账流向’。如果我们能查到相关码对应的当年海鲨帮物流，再结合最近疯狗强手机里的数据销毁程序，或许能最终破解鲨帮七年前的洗钱主线。”

    苏晴则补充：“现场留下的铁链、衣物碎片，尚有可检测 DNA 和微量元素残留。只要复核到港口工作档案，就能串联出海鲨帮藏尸和内部身份交替的证据链。”

    沈峥缓缓合上怀表，决心已定：“无论过去多黑，今天有了新证据，我们就不会再让牺牲者被吞没在这片黑暗底下。老鬼死于使命、死于信任，也死于所有正义警员未完成的誓言。现在，我们再次站在同样的交叉口，要把所有答案翻出来。”

    会议终于落下帷幕。沈峥看着怀表和一纸七年未解的谜案，在心底默默承诺：“老鬼，这一次，我一定让你的消息流传出去，让所有幕后黑手无处遁形，让你的牺牲成为正义的开始。”

    夜色渐去，警局窗外的港口灯火依旧，映照出那群未被黑暗吞噬的守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