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市局的审讯室里，光线冷白，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压抑。凌晨时分，许明——这个本应隐身于权力边缘，只做“秘书”的人，终于被专案组牢牢控制。他面对沈峥、林岚、苏晴和赵刚，脸上再也没有昨夜的镇定，取而代之的是焦虑、不安与对前路的深刻恐惧。

    “许明，现在你唯一的机会，就是把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沈峥声音平静，有着绝不动摇的坚定。

    许明低头不语，指尖不断搓着。他清楚，滨海警局的这些高手已经不是一般的办案人——他们刚刚在球场几乎一锅端了罗彪的安全阵线，仅凭细节就让他无处藏身。“招不招”已经不是他能左右的生死牌，而是这一局彻底翻盘的开始。

    林岚推过一杯水，语气里有柔和，但每一句话都仿佛剥开伪装：“你不说，他们不会放过你。可你说了，也许能换一条活路，至少不必为别人的罪恶而死。 AI程序，老K，罗彪——你参与多少，说多少。”

    许明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我……我其实什么都没见过真正的‘老K’。每次任务都是罗彪打电话，你们市政法委里的高层让我传话办事。谁是‘老K’？罗彪都不说，只说不会让我见面。每周见面时，‘老K’都躲在车里或者远程电话指挥。我听过他的声音，是个中年男人，说话带点疏离和威严，像是习惯发号施令的人。”

    赵刚立刻记录下这一要点：“你说是市政法委的领导？为什么这么肯定？”

    许明点头，苦笑，“有一次，罗彪喝酒多了，跟我说：‘咱们背后可是最硬的线，老K就是市政上的，谁都动不了。’还说‘我们帮他擦屁股，他帮我们守底线。’我敢肯定是市里的法委高层，因为之前有事，我见罗彪打电话时会用‘主座’、‘主任’这样的称呼，警局的人都避着走。”

    苏晴沉声追问：“你和老K有多少直接联系？你只负责安排会议？还是参与过具体操作？”

    许明拼命摇头：“我只是秘书，管安排场地、对表、传信息，有活就去办。所有指令都是电话或者短信，手机号码都是一次性的，隔两周就换。有时我还负责管理现金，拿去给王科长或者技术科那些人。具体地址、身份、钱流都由罗彪亲自办。我……我就是个工具。”

    沈峥和林岚对视，这一切说明许明只是低阶执行，“老K”的真实身份隐藏得极深，仅通过远程控制和极少的会议留下痕迹，足见其警觉和老练。

    话题转向AI程序，林岚冷静发问：“许明，AI诱导程序是谁开发的？你知不知道源头？”

    许明犹豫片刻，还是坦白了：“最早的时候这个程序根本不是我们自己的。罗彪那时候嫌警局技术科不够厉害，怕留底，怕被查，就去国外找了一伙专门干数据暗杀的黑客。他们是东欧那边的‘黑碑’团队——你们可能查过，专门做深度AI、暗网心理战和定向渗透的。”许明声音发抖，似乎对这个团队内心格外畏惧。

    “黑碑团队？”赵刚记下名字，“你怎么确定？”

    “我管理账本，经手汇款，还有一些技术对接文件，都是英文和俄文的代码。我见过罗彪让人直接给那帮黑客汇过比特币，还和他们远程视频聊过——都是脸被虚化的，听说他们手上有‘深谍引擎’，能复制一个人的全部网络行为模式，然后用AI程序引诱目标自毁。”许明喝了口水，手依然在抖，“程序买到手后，罗彪找王科长专门做了调整。原来只是用来勒索和恐吓，后来就开始杀人——所有跟海鲨帮有威胁的人，比如内部告密、关键证人、反黑警方，都会被那个程序锁定，然后推送邮件短信、弹窗、自杀诱导。”

    林岚默默打开电脑，呼出近期技术分析结果。她边敲键盘边开口：“你知道黑碑团队怎么联系？有固定网站吗？或者加密邮箱？”

    “是的。有一个暗网站点，常用TOR连接，我只知道部分地址。”许明报出了一串加密链接，“他们还有一个论坛，有时会通过‘XReaper’这个管理ID发公开招募，剩下的都在比特币钱包里结算。他们给罗彪打包了AI模块，还写了专门用来消除痕迹的‘删除鬼’插件。”

    林岚连夜将所有黑碑团队的链接、ID和源代码线索输入技术分析系统，马上发起全球暗网情报协查。很快，她在老K与罗彪的通讯辅助记录里查到数条加密公钥和上传日志，部分与黑碑团队的标记相符，甚至挖出几条过去两年滨海多起网络犯罪的关联数据。

    苏晴同步查账，发现技术科和市局某副主任通过恒利生物多次拨款给东欧账户，都是隐蔽渠道。这些资金流最终都指向黑碑团队和“主座”电话。

    林岚坚定地整理汇总报告：“许明的供词与我们近期AI程序版本的技术跟踪高度契合。我们可以把黑碑团队列为国际协查目标，追查他们的服务器、比特币流向、论坛日志，看是否还能获取深层开发和客户通讯痕迹。王科长的账本、罗彪的付款、警方历次线索都能互相印证，链条已经闭合，只差锁定市政法委里真正的‘老K’。”

    沈峥迅速部署下一步行动：“林岚负责黑碑团队追踪，联络国际刑警和网络安全管理中心；苏晴继续深挖市政法委高层与技术科的所有资金、通话和出入记录；赵刚把许明的证言和所有会议安排数据交公安厅密档，等待下一步授权。务必严密隔离，防黑客反扑。”

    许明此刻已彻底崩溃，只在最后低声道：“老K不会轻易露面。他手里有后台，有敢死队，有无数人脉。你们抓住了我这样的，他只会换秘、换地、换线。但只要有钱，只要这个城市还在流毒，他就永远有人帮。”

    审讯室的灯光下，专案组的脸都愈发凝重。AI杀人程序的源头终于浮现阴影，那是一个更深的黑色网络，更全球性的技术犯罪。真正的老K仍然隐身权力和技术迷雾后，但他的手指、影子、声音，已渐渐攀至专案组的执法边界。

    而滨海这场正义与黑暗的战争，刚刚显露出它最冰冷的本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