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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一见钟情
发布:2016-11-02 16:55 字数:3965 作者:爱者
    时间在有所期盼的时候过得总是飞快的,刚到了五月份,西安城里家家户户都开始准备端午用来祭祀的香了,从初一到端午,家家户户都已经买好了各种用来祭祀的和庆祝的以及吃的东西,放在门前供着。

    这些天大街小巷都是买那些东西的商贩们的吆喝声,从前一夜的五更毫不间歇的一路吆喝过来,吕芳娘前一天便在一个老伯那里买了些艾以及百草挂在了门窗上,还在如花嫂的花店里买了很多的时令鲜花,这些天花店生意不错,也不在意那点钱,白多文的货一转手就可得个差不多千百贯,如花嫂总是不收她的钱,可她硬是塞上一些,但真的少花了不少,有让店里头很有节日的感觉,花色也很是鲜艳,吕芳娘特意找来花瓶插上放在茶馆的门前很是漂亮。听说端午那天街上的人摩肩接踵,那些姑娘家的身上带着鲜花,香气扑鼻的上街看热闹,但是姜玲儿太小了没有让她去,那些好吃的她也是没有福气享受,早早的便被哄着睡着了也没有看见这外边的精彩繁华。因此她如今最大的心愿便是可以去赵家的筵席,真是非常期待啊。日子也一天天的临近,那边的王松平家的女人经常写信来催他们启程,之后连姜林屈也写信来了要吕芳娘和家里人一起早点去。因此端午节过后的那一天,姜婆婆和吕芳娘将店门关上准备着全家出动到郊外赵家庄园做客了。

    西安城这一路上,还剩下些昨天端午节的节日气氛,浓酒飘香,大街上到处都是各种鲜花做成的花环什么的,就连卖早点的店铺今天也开得晚一些,店里还剩下许多昨天没有卖完的粽子拼凑的各种各样的奇巧样子,由于昨天家家都在庆祝,大都睡得很迟,可以想见昨天有多么的热闹。他们一直从西北的河边一路走来,穿过了十几条大街小巷,走过十多条城中的小桥,一路走到渡河边乘上了一艘官船。今天姜玲儿精神是非常的好,这一路上风景是看都看不过来,特别是他们乘上的这艘官船,里面更是人挤着人,一来到这个满是人味的座舱中,玲儿就用手指着外边叫喊着,表示着自己想去外边看一看景色,吕芳娘让另外几个小子和姥姥在座舱里安顿好了,自己这才抱着玲儿出了船舱站在外边,此时,还能看到河岸上来来往往的众多车马和去赶集的人,挑着货物,赶着马车,一路叫喊着,热闹非凡。

    吕芳娘看着小娃娃精神头这么足,一双大大的黑眼珠子望着岸上的人们晃着脑瓜子那种急切的眼神,一副忙不过来又是高兴又是心急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在玲儿的脸上亲了亲:“乖孩子,热闹不?看你就是个闲不住的孩子,看你这着急样,可别把脖子给累着了,娘来讲给你听,我们来慢慢地瞧!”一面便指着两岸的亭台楼阁啊,猪马牛羊啊,树啊,花啊,鱼啊,草啊的,还有两岸挑着的担子里的各种玩意,都一一指着仔细给她讲解,玲儿听得一副兴趣浓厚的样子,很有种社会文化地理的旅行的感觉。一边的人看着更觉得新鲜,这小小的孩子好像还真的能听懂呢,也没有生气,也不折腾人,粉嫩的小脸还伴随着吕芳娘的解说就像真有那么回事的样子嗯嗯啊啊的做着回应,逗一逗她,玲儿也不生气,看见人便笑眯眯的。这一路上收获了很多的零食,高兴地吕芳娘一下船便对婆婆说起很觉得这个孩子聪明伶俐,婆婆便说道,玲儿天生便是这种孩子,受尽各方神圣的爱怜,上一会回西安的时候便瞧见了,今后还不知道会长成个什么样子呢,有这样一个宝贝儿在家里面,还真是福气呢。这边说边走的便来到了西安的郊外,赵家的大庄园就在这不远处,占地面积大约有一千多公顷,一望无际的油菜地里传来阵阵香气,一来到赵家的地盘,便能够望见远处的山在一片雾气中若隐若现,放牧的小孩子正悠闲的走在田野里。他们抄近道走,道路两边生着几棵杂树,能够望见不远的地方一排排的库房在几个民房的中间,很多都是竹木屋,也有稍微好点的泥瓦屋,还能听到院子里的猪叫声不时的响起。田野边偶尔会出现一个大大的瓦缸子,里面放着满缸的农家肥,很有些难闻,不过这里地头广,臭一阵子便也习惯了。吕芳娘们一来到这里,在地里干活的人们便有的抬起了头,突然间看见了,立刻打声招呼,婆婆眼睛还利索,见都是旧相识,也回应一声招呼一下,还有些小娃子们爱凑个热闹,瞧见有人来了便跑过来笑着,出去三狗子穿着一身新衣摆着一副臭脸一脸酷酷的表情外,四狗子五狗早就忍不住和那些跟来的孩子们一起闹了起来,也不知道在叫喊着什么,却是高兴得很。几只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老鸭子摇摇摆摆的扇着翅膀也叫着迈开大步走在了道路中间,几只小鸡也跟着唧唧叫的跑了过来,过一会儿才发现前头的不是它们的娘又跑开了。这是那些田园犬感觉到了陌生人的气息也叫了起来,有一只大狗还跑出了院子,一下子窜过去将孩子们吓得都跳了起来,那些村里的孩子早就习惯了也不怕却又叫喊着将它给往回赶,大狗被赶走之后孩子们也发出胜利的尖叫声,一时间周围一片喧闹嘈杂。这一带很多都是赵家的佣工种植的田地,还有种桑树和茶树的,只要交足了租税之后剩下的都是自家的,因此这田间地头都是他们辛勤劳作换来的成果。这种田园风光虽然没有城里的繁华喧闹,不过视野开阔,很有趣味,孩子们都爱新鲜玩意,这几个小子都是在城里出生从没来过这乡下,当然是兴致十足。吕芳娘也不责备,随他们去折腾,只会在他们落下的时候才会喊一下让他们快快跟上,偶尔三狗子也会呵斥他们一下,结果那些小子们要是有不听娘的呼喊的,只要三狗子一呵斥,立马便乖乖的跑过来。走了没有半个小时,便来到一个相对空旷的地方,离那村庄也更远了,却在眼前出现两株参天大树,一株是生长了百年的香樟树,另一株是有千年历史的银杏树。那株香樟树只怕是十个人也抱不拢的,树干上灰黑色的老树皮裂痕纵横交错,苍老挺拔,上方就像伞盖一样的巨大树冠将前面庄园里的景色隐藏在这一片茂密的绿色里面,和它的青翠相呼应的后面一些的那株银杏树,虽然主干没有多粗,不过那倒垂而下的侧枝再次扎进泥土之中,又新生出一株小树,盘旋交错的将这株树与它那百子千孙牢牢地缠在了一起,上边那金黄的扇形树叶就像是旗帜一样,有一种宏伟深广的气魄和内涵。

    听说,这两株千百年的老树,就是赵家的家族作风和世族气派的最佳表现,因此,这也算是赵家另一个标志。

    但是这些对姜玲儿们来说还是深奥了些,没办法明白,走过这两株树便来到了赵家庄园的地盘了,属于私人的地方,因此有一堵高大的石墙环绕着,两座大石狮子隐约闪现在树荫前一些比较矮小的榕树前,很有种庭院幽深的感觉。正前方圆形如月的大门大开着,里边王松平家的女人早就在那里等着了,一看有人来,便抚了抚衣服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赶紧出来走到跟前,人还没到,声音就先到了:“哎哎我的好姐妹哟你终于是来了,可真不简单呢,一路上劳累了!”姜婆婆连忙上前来拉着她的双手,说道:“前来打扰做客有什么劳累的,不过就要麻烦妹子你了,还劳烦你在这里等着!”望着她后面那一群女仆丫头的很是疑惑,这排场太大了点吧。王松平家女人望了望自己后头那些正在掩着嘴偷偷乐着的,瞪了一样,这才说道:“姐姐你想错了,今天也是凑巧了,你这可是沾上光了,老祖宗和那些太太以及少爷小姐也赶着今天来呢,于是就让各房的佣人们先在这里等着了,还真是凑巧了,给姐姐你也沾上光了!”姜婆婆笑了笑:“你看我想的,难道是来错地方进错门了,我这老太婆什么时候这么风光过,也不错,可以沾上老祖宗的光可是我的福气,我就和你们一起等吧。”“姐姐你一路劳累,还是先去歇一歇吧,这么远的赶过来这些孩子怕是也累了!你们家姜林屈还在地里头忙着呢,不让先去见见?”吕芳娘抱着玲儿在旁边微微笑着说道:“还不累,姥姥你就不要再忙了,也不急于这点时间。”

    还没说完,那边便一阵锣鼓喧天,隔很远大道上便有一阵车轮声和马蹄声响起来,姜家人来的时候是走小道,那边的正道是车马走的,只觉得前面尘土翻滚,旗帜飘摇,宛如长龙一样的车马与轿车缓缓赶来。

    这时王松平家的便不再推辞,叮嘱着:“老祖宗们也快来了,我就先不招呼你们了,过会儿太太少爷以及小姐们过来了姐姐一定要看好自个的小子们,不要任意顶撞了!”姜婆婆点了点头:“嗯,这个我会注意的!”正说着,便见率先出现了几匹马儿小跑了过来,人们赶紧围了上去。

    姜玲儿这一辈子可能都不会忘记,这一年的秋天,在这一树的绿荫下,天上是被晚霞照耀的红彤彤的云朵,背景是那远处烟雾缭绕的群山,有一个骑着白马的少年在夕阳的余晖里,雪白的衣服被染成了酴醿,向她驶得愈来愈近。当马靠近她的身边,在还有一丝稚嫩同音的呼喝声中,马儿停下了脚步,而后拔地而起,在风中,俊秀飘逸的少年晶莹雪白而又斯文的脸上,有着一种积淀的沉稳和宁静,一抬腿,潇洒地下了马。后边的那几人也跟着下来,立马有人上前接过缰绳,将马带到一边的马厩里放置好。

    王松平家女人与王松平一起,同声向少年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说道:“大少爷好。”

    之后姜玲儿才知道,他便是这个赵大家族正宗派系相传的长房老爷赵钰的正妻所生的儿子,赵柏元,年方八岁。赵家大房也只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从前有个大儿赵柏成,小女赵琳儿,但是大儿从小多病多灾,三岁的时候便因痘疹死去,这大房便只剩下这一个儿子,当然是受尽宠爱了。

    不然怎么说培养人才是长期而艰巨的事呢,这种大户人家培养的人才,自是有一种从内而外的从容和气魄,这是姜玲儿在上辈子,这辈子,都没有遇到过的。顿时便将她吸引了过去。去世我们的姜玲儿上辈子也是做过春梦的,她心仪的异性一定要是那样的,要有精致的面孔和偏白的肤色,要有灿烂迷人的笑容,还要单一以及有绅士风度,当然如果有一些不受拘束的味道那就更好了,反正就是个文雅堕落的样子,就像她的爹爹一样,正宗的江南美男,但是却缺了些外国人的强壮有力量的感觉。这个男孩还没有发育完,当然会显得有些幼稚,不过从他那些干净利落的动作和一举一动之间的气魄看起来,今后一定会是个世间少有的人才。不要看我们玲儿的身体是小了点,不过心却不小,活了一辈子都没有恋爱过是她最觉可惜的,如今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孩还真是让她有了偿还心愿的机会了。这不由自主的口水就停不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