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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不会是疯了吧
发布:2016-11-02 16:58 字数:3633 作者:归者
    知府大人刚才房间里走出来,却见到禹司凰和锁音就站在拐角处,目光乍寒地看着远处的余淡墨和花田错。

    知府大人目光转动,发现陈小玲并没有看见禹司凰,于是快步走到禹司凰身边低声道,“快回去,我会处理好这一切。”

    但是禹司凰像是没有听见般,双手的拳头紧握着,眼中只有花田错靠在余淡墨身上哭泣的画面。

    “快点拉小姐回去,要是疯病再复发怎么办?”知府大人低声对锁音道。

    但是他话才刚落,禹司凰忽然走了出来,他想拉都来不及。

    禹司凰走到了花田错面前,伸手就是给了她一巴掌,嘴上骂道,“不要脸!”

    花田错被这一巴掌打蒙了,整个人傻傻地看着禹司凰,陈小玲一见禹司凰出现了,忽然恢复了刚才的那股疯劲,冲上去就紧紧掐住禹司凰的脖子。双眼怒睁道,“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禹司凰也不甘示弱,没有一点内疚和害怕的样子,竟然和陈小玲厮打了起来,两人双眼渐渐泛红,如同疯了一般,禹司凰不顾四周人的目光,对着陈小玲又是揪又是打,嘴上不断说着,“贱人,贱人。”

    不知禹司凰哪来的那么大的劲,打得陈小玲是躲躲闪闪还是只有挨打的份。

    “糟了!疯病又犯了。”知府大人焦急道,“还不快点上去抓着小姐!”

    家丁们互看了一眼,就朝着禹司凰奔了过去,想要拉住她,谁知禹司凰见谁就打,双手双脚并用,乱挥乱打,有家丁抓住了她的手,她便张口就咬了下去,那家丁吃痛的松开了双手。

    陈小玲见禹司凰和家丁们在纠缠,便想要趁她不备,上去给她来个袭击,谁知禹司凰猛地一个转身,抓着陈小玲的肩膀,忽然将她往身旁的一块石头上砸。

    谁也没有从这突然发生的状况中反应过来,直到砸了第三下,陈小玲已经无法挣扎,脑袋一片血肉模糊,才有家丁猛地从禹司凰身后将她囚固住。

    禹司凰拼命地挣扎,家丁们只好将她的手脚都固定住。陈小玲身子摇晃了几下,就倒在了地面上,鲜血流过了她的双眼,滴在了地面上,她朝着禹司凰的方向,艰难的想要抬去手,目光突然定格住了,手垂落了下来,双眼睁大,一动不动。

    禹司凰双手双脚被定住,渐渐平静了下来,她看着陈小玲死去了样子,眼中忽然充满了惊恐,发出了凄厉的叫声。

    “大夫,大夫,快去叫大夫!”知府大人大叫了起来,快步走到禹司凰身边,不断安慰道,“别怕别怕,好女儿别怕。”

    花田错和余淡墨简直不敢相信,两人呆坐在地上,直到知府大人让人将禹司凰架着回到了房间里,四周才渐渐平静了下来。除了几具尸体外,就只剩他们两人。

    花田错好久才回过了神,爬到了重天涯的身旁,像当初她生病一样,将她架在了身上,低着头,脸上充满了疲惫之色,朝着大门一步步慢慢走了出去。

    余淡墨也将萧岐山架在了身上,但是萧岐山平时是练武之人,余淡墨憋得满脸通红,才慢慢跟在花田错身后。

    花田错将重天涯带回了伯母的家里,那里四周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花田错将重天涯放在床上,转头却见余淡墨也架着萧岐山站在门外。

    花田错淡淡叹了一口气,示意他将萧岐山放在重天涯身旁,然后她将四周打扫了一番,才搬了一个椅子坐在了床边,失神般看着重天涯。

    “花田错,早一些休息吧。”余淡墨端过一杯茶,道。

    花田错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余淡墨将茶重新放在了桌子上,蹲在了花田错面前,双目注视着花田错,道,“蝶,你放心,你还有我,我会一直在。”

    花田错听了没有感动,眼中反而染上了几丝哀伤,她忽然道,“你说我们会像重天涯他们吗?”

    余淡墨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给花田错具体的回答。

    是的,谁也不知道,他们的未来迷茫得比萧岐山和重天涯还要迷茫,他们该拿什么去挣扎。

    洛阳城处在了一片哀伤之中,因为,忽然一条街道上,多了几对出葬的队伍。除了凌霜早些日子就已经出葬了,余童,陈小玲,萧岐山,重天涯,楚天霸,同一日出葬。

    陈小玲和余童同时出葬,余华维没有出现在队伍之中,队伍一片沉默,余府的家丁们个个低垂着脑袋,没有说话,直到与楚天霸的队伍相遇,两只队伍才有些躁动。

    狭小的街道上,只要其中一对让开一些,就不至于成了阻塞,但是谁都不愿意让开一些。

    禹府的下人们威胁道,“我们可是知府大人家的,得罪我们,你们不会有好果子吃。”

    但是余府的下人们也不甘示弱,他们愤怒道,“老爷吩咐了,绝对不能让。”

    两只队伍吵了起来,花田错远远看见了,让送萧岐山和重天涯出葬的队伍绕道,她不想要与这些无聊的人争吵。

    直到傍晚时分,所有的事情才都忙完,花田错的脸色有些苍白,穿着白色的丧衣,她静静坐在了两个墓碑前。

    她将重天涯和萧岐山合葬在伯母的墓碑旁,点上了蜡烛,放上了水果,她坐在一旁环抱着自己,无声发起了呆。

    余淡墨没有陪着花田错,也没有在陈小玲的送葬队伍里,花田错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这样也好。花田错淡淡对着自己说道。

    荒山上的风呼呼刮着,花田错的心寸寸凉了下去。

    “你必须娶她!”禹府里传出了知府大人愤怒的声音。

    余淡墨静静坐在椅子上,没有说话,他微低着脑袋,面无表情。

    “你到底娶不娶!”知府大人又问了一次,这一次余淡墨干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忽然,禹司凰挡在了他面前,双目直视着他。

    余淡墨冷着声音道,“禹司凰,我不会娶你!”

    禹司凰没有愤怒,然而微微一笑,道,“我给你时间考虑,你也见到了我那一日的样子,如果你也想蝶受伤的话。”

    “你敢碰她试试看!”余淡墨目光中露出了厌恶的神色,咬着牙说道。

    禹司凰勾起了笑容没有回答。

    “疯子!”余淡墨扔下了这一句话便离开了。

    短短几日,出了这么多的事情,余府里一片冷清,花田错和李四娘两人坐在了一起,望着湛蓝的天空,一阵迷茫。

    李四娘知道了萧岐山和重天涯的事情,除了一声声叹息外,她没有再说些什么,眼中带着晶莹的泪光,同花田错静坐望着天空。

    李四娘听闻,小八痛苦了好久,毅然决然离开了余府。

    许久,花田错才起身道,“午饭时间到了,李四娘,我给老爷送饭去了。”

    李四娘淡淡地点了点头。

    花田错回到厨房,准备好了一切,端起了盘子朝着余华维的房间里缓缓地走了过去。

    花田错才刚到余华维的房前,里面便传出了余华维的声音,“进来。”

    她没有感动惊讶,单手推开了房门,将饭菜端了进去。

    余华维淡淡看着那些饭菜,忽然笑道,“我的日子也到了吗?”

    花田错没有回答,静静伫立在一旁。

    余华维失声笑了,呢喃着,“这也好,这也好。”他挥了挥手,待到花田错离开了房间,他才独自走到了桌子旁边。

    谁也没有想到,两天后,余华维也死了,死得十分安详,在他的桌子上放着一瓶毒药,所有人都认为他是吃这瓶毒药而死。

    余淡墨像当初般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好几天,花田错只是默默每一日都将饭菜放在窗边,她安静地站在窗前,回想起前些日子的一个夜晚,她拿着花天凌写给她的信封,还有她写给花天凌的信封,挣扎了好久。痛苦了好几次,终于,下定了决定。

    如今,明知道的结果,还是来了。

    余府的主要人物一下子都死了,所有的家丁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李四娘强打起了精神,操办着老爷的后事。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大夫人竟然这个时候回来了。

    董兰依旧身穿素衣,头挽木簪,当听见李四娘喊她大夫人时,花田错并没有感到惊讶,只是默默伫立在一旁。

    董兰走到了棺材钱,棺材还没有盖上,余华维安详躺在里面,董兰哭泣着,没有说什么。

    香点燃了,董兰脸色有些憔悴,她没有去找余淡墨,而是走到花田错的面前,表情有些淡淡的哀伤,花田错没有喊她师父,只是平静地盯着地面。董兰牵起花田错的手朝着其中一间厢房走去。

    当李四娘告知余淡墨这个消息时,两人来到大厅时,已经没有见到董兰的身影。

    房间里,董兰如同往日一样,坐在了椅子上,而花田错站在了一旁。

    “是你,对吧。”董兰的声音带着几丝疲惫。

    花田错不吭声的点头。

    “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只是当时谁都不知道花天凌在哪里,所以我怕花天凌会伤害余华维,才将你放回来的。因为我知道,花天凌会顾及着你,不会轻举妄动。”董兰低下了脑袋,带着淡淡的哭腔。

    “我知道。”花田错开口回答,“当日我就发现了信封被人拆开过,当李四娘告诉我你的故事时,我都已经知道了。”

    董兰抬起了脑袋,莹莹泪水闪烁在眼睛里,忽然她朝着花田错跪了下来,“我求你,你到这里吧,收手吧。余府只剩余淡墨一人了。”

    花田错有些诧异,她静静道,“我一开始的目标就只是余华维,从未想过伤害余淡墨,你为何这样说?”

    董兰止住了哭声,抬头看着花田错,眼中的神色闪烁不定,像是要确定花田错说的是真是假。“那,就是你不会伤害余淡墨?那花天凌呢?”

    花田错沉默了好久,才开口道,“花天凌死了,死在了一场大火之中。你不用担心,我不会伤害余淡墨,我会离开这样,永远离开。”

    董兰愣在了原地之时,花田错已经转身打开了房门,想要离开,却见余淡墨站在门外,双眸带着满满的哀伤,看着她。

    “父亲,是你杀的?”余华维出声问道,声音有些沙哑。

    花田错点了点头,“我不叫做蝶,我叫做楼花田错。”

    “楼花田错。”余淡墨低声念着,忽然他笑了,笑容有些残忍,他伸手向后挥了一下,几十个家丁便将花田错团团围住了。

    “原来你是来报仇的。”余淡墨说了最后这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董兰站在了门口处,当花田错被架着离开,回头之时,董兰依旧是如同当日一般,静静地目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