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遇劫
发布:2016-11-03 16:49 字数:3291 作者:爱者
花错和重涯继续赶路,每当两人赶了两天路,就在客栈休息一次,一是归心似箭,二是为了省钱,三是因为她们都是练武之人,所以快马加鞭,省掉一些休息时间不碍事,但是连续这样下来,两人似乎都有些疲惫和乏力。
两人为了快点回到洛阳,便抄小路走捷径,快到洛阳时,没走大路走捷径,于是途经一片山林时,遇到了劫匪。
不是几个,是一群,一大群,一大群眼花缭乱,花花绿绿不同颜色的衣裳凑在一起,脸上都有着张狂的笑容。
这天傍晚,天依旧是灰青色,灰蒙蒙一大片,寒风呼呼刮着,微雨细细下着,山林的树木葱葱郁郁,鸟儿凄厉的叫声伴随着扑打翅膀的声音滑过树林。
“真是个俊美的姑娘啊。”劫匪的头儿站在人群面前,色迷迷的看着重涯,扯着一抹奇怪的笑容
花错细看他年龄应该有三四十岁了。
“好狗不挡道,快点让开,否则别怪本姑娘心狠手辣,我们还赶路着。”可能是连续赶路的原因,重涯心有些不悦,脸不露惊慌,口气带着不屑,扬起眉毛轻蔑的看着面前的匪徒。
“呦,姑娘口气真是不好,”头儿是一个虎背熊腰,宽额阔目,袒胸露肚的男子,此时正摸着他的胡渣子,抬起的手臂上刺有一只豹型的图案,声音带着调戏味道,“你们也不用赶路了。今儿本大爷,要财,更要美人来乐乐。”
“哦?”重涯将尾音拉长,故意将笠帽取了下来,一张秀丽的脸惹得那群匪徒的口水都快要流到地上了。
“也就是劫财劫色咯,那你,倒是劫色给我看看。”微微细雨飘洒在空中,落在了重涯乌发上,粉脸上,她满不在乎的将左腿升起横放在马背上,单手撑着下巴压在左小腿上,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样子倒是带着轻蔑和不屑。
山上有些阴冷,空气也有些潮湿。花错紧拽着马缰,让马儿原地踱步,一脸担忧地看着重涯,低唤道:“戴上,这样淋雨可是会生病。”
重涯微笑的给了花错一个你安心的眼神,她心中正好有闷气,此时正想淋着雨发泄一下。
她将右手便悄悄移到身后,“不是要劫色吗?这就让你们看清楚,不过,”她顿了顿,“这是要付出代价的,代价就是等下你们都会趴在地上向我行大礼。”
“哇哈哈,行大礼,美人口气可真的是狂妄啊。”头儿笑得脸上的横肉乱动,他身旁的小喽喽也跟着大声笑了起来,一片喧哗,东倒西歪。
花错见重涯伸手握住身后的长鞭,意识下她也握住腰上的长鞭,一脸警备。
花错知道重涯好斗,平日里没事就要和她比试比试,虽然两人学的武功都一样,也都是使用长鞭,但是每每重涯都会败在花错手上。每当两人打得大汗淋漓躺在地上喘气时,重涯都会不满的抱怨道:“怎么会这样啊,明明咱两练的都是一样的。没道理我总是输啊。”每每这时候,花错都会笑着回答道, “谁让你总是偷跑出去玩,不用功练习呢?”
但是师父吩咐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让人知道她会功夫。想到这儿,花错松开了握着长鞭的手,小声问道,“非要打吗?”
重涯勒马往花错身边凑近了一点,也小声地回答:“当然要打了。这是多难得的机会,你就不想看看自己的武功到哪种水平吗?”
花错摇了摇头,提醒道,“你忘了师父说的话了。”
“嘿,”重涯拍了一下花错的手臂,“这就是万不得已的时刻了,有人挡着咱们,这里洛阳已经很近了,还被人耽搁,当然要打。”
头儿见两人在交头接耳,低声细语,不禁将目光转到身旁花错身上,放肆地打量起来,心想难道是身旁的男子让眼前的美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花错此时依旧是头戴笠帽,黑纱遮脸,身穿长衫。
头儿见是一名男子,又见他身躯娇小,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不禁不屑的嗤笑问道,“旁边这位是你的相好吗?怎么?美人敢出声,你一个男人竟然闷不吭声?”
“喂喂喂,”重涯嚣张的叫嚣道,“别看我家相公,他是你这种人能说的吗?我一个人就能打得你们人仰马翻。”
花错听到重涯这么说,回过头,确实见那头儿眼含不屑打量着自己,她微微皱起了眉头,压低嗓子道:“你们怎么可以如此目无王法,在这儿当起劫匪,还敢口出狂言。”
头儿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喽喽们,那群人就都不屑的狂笑起来,“目无王法?太好笑了,我告诉你,就是县太爷见了我,还要喊我一声哥呢。”
那头儿继续挑衅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我看就是一个吃躲在自家娘子身后的懦夫。”
花错这么一听,火了,赶着路,被莫名其妙截下来,已经够恼火了,还说她是懦夫?要不是怕违背了师父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出手的。
花错身形未动,身旁的那美人在头儿话音一落,就已经毫不犹豫单手在马上一撑,飞身下马,一落地,手上的长鞭就出其不意的挥向头儿,嘴里怒道:“叫你哥?抽得你叫姐。敢骂花错,我抽裂你的嘴。”
头儿慌忙一闪,长鞭落在他脚边的土地上,地面上瞬间被抽出了一道长长的痕迹,溅起了许多污泥,有的还溅到了头儿的裤腿上。
众人没料到重涯会突然出手,微微愣在原地,随后大吵大闹起来,等着头儿的命令。
头儿低头一见自己的脏兮兮的裤腿,恼火地叫道,“上,给我上。”
小喽啰在头儿的一声令下,依依呀呀的挥着刀就朝着重涯冲来。
花错手中一紧,却听见重涯喊道,“花错别动,让我过过瘾。”说完,扭扭脖子,甩甩手臂,飞身迎敌。
“活捉,别伤着美人。”花错委实佩服那头儿,刚才差点被重涯的鞭子抽到,居然还不改色心。
重涯不屑的扫视了一下周围朝她涌来的人,轻轻松松,挥着长鞭。
一切也只是在喽喽们眼花缭乱之时,那条如同银蛇飞舞一般的长鞭就将他们抽得个个倒在地上哭爹喊娘,刀剑纷乱的落满一地,雨水滴落在刀面上,泛起了淡淡幽冷的白光。
“你刚才说,要活捉谁呢?”重涯脸不红气不喘的看着头儿,像是在看一头猎物,眼含玩味,手中悠闲的甩着长鞭。
重涯扭头对着花错比了一个胜利的姿势,道,“花错,要不要下来试试?”她指着面前那个有些目瞪口呆的头儿,“这家伙留给你?”
花错摇了摇头,“不抢你风头,你不是要过过瘾吗?”
头儿缓过神来,见满地躺着鬼哭狼嚎的喽喽们,个个身上都有鞭痕,他的脸上渐渐染起恼怒的红晕,拿起大刀,道:“别得意,让你们看看大爷的厉害。”说完,挥刀奔向重涯,每一脚步都溅起了地上的泥水。
重涯侧身一避,眼疾手快反手将长鞭绕在头儿颈部,勒住后立即将头儿狠狠摔在地上,头儿捂住勒出红痕的脖子,猛的咳嗽,黑着脸,挣扎着爬起来,拾起刀,又朝重涯挥了下来。
眼有些红,暴怒,急躁,步伐凌乱,虚虚实实,不像是练武之人,估计在这儿扎营也只是仗着人数多,虚张声势,但这样对于那些手无寸铁的人来说,也是个大威胁。花错看着头儿,在心中得到了这样的结论。
眼前的头儿已经被打得爬不起来,口喘大气,污泥溅满了他的衣裳,而他身上已是满满的伤痕,鞭子抽破了衣裳,抽进了肉内,血都混着浊色,雨水洗刷掉后又冒了出来,唯剩一双不服输的眼睛还在恶狠狠瞪着重涯。
雨越下越急了,花错上前,将笠帽戴在重涯头上,关心的道,“好了,适可而止了,你看你头发都湿了,真的会生病的。”
重涯一脸兴奋,“你瞧,你瞧,花错,我还是很厉害的,对不对。虽然打不过你,但是我还是打得过这么多人,我还想多抽几下,谁让他们这么不中用,全倒下了。”
“哼,还说要活捉我,做梦。”重涯踢了踢头儿魁梧的身躯,头儿吃痛闷哼着了声。
重涯继续不屑道,“花错,这就是那个,那个,土鸡土狗之辈。长得这么壮有用吗?”
花错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是土鸡瓦狗之辈。”
趴在地上的头儿听到花错的声音,疑惑的皱起了眉头,盯着花错直看,只是笠帽的黑纱遮着她的容貌。
花错感觉到头儿的目光,猛地收住声,低咳了声,暗恼着怎么就这么大意,让人察觉了。她转目认真看着山林中的树木,却在转目间瞥见头儿颈部上一条长长蜿蜒的疤痕。
“哼,”重涯蹲在头儿面前,皱了皱瑶鼻,“土鸡瓦狗之辈。”
头儿见重涯蹲了下来,视线由花错移到重涯,依旧是那恶狠狠的样子,粗气道:“美人别猖狂,总有一个日你会是爷的。”
“哇哈哈哈哈哈。”重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摇了摇头,站起来,翻身回到马背上,依旧笑得喘不过气来。
两人勒着缰绳,马儿缓缓走到头儿面前,在原地踱步着,重涯微微俯下身去,“本姑娘就留你在这儿做白日梦咯。”说完做了个鬼脸,惹得头儿在原地拼命挣扎着要起身,但那伤痕累累的手臂已经无力撑起他那魁梧的身躯,气得他狂拍污水,瞪着眼看着两人一个哈哈大笑,一个沉默不语地离去。
山风依旧呼呼狂啸着,带走了头儿说出的话,也带走了重涯满不在乎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