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羁绊
发布:2016-08-03 08:24 字数:2326 作者:左耳环
可是那个时候爷爷的收入十分少,就连一毛钱的一个小雪人的雪糕来说,也是一种很难得的事情。尤其在烈日高照的夏天的时候,因为黑龙江这个地方到处都是大厦,根本就没有什么风能够吹拂过来,每次放学和自己的小伙伴打闹之后回来,简直就有一种没有小雪人雪糕就不能活下的去感觉。自己跟在爷爷的后头,爷爷推着从菜市场买来的一大堆菜在前面,那些菜其实都是从买别人买剩下的便宜货,有的甚至是爷爷捡地板上的菜带回来的。晓波就这样缓慢的跟在爷爷的脚步后面,看着爷爷菜篮子里面的菜,又不好意思开口向爷爷要钱去买雪糕。
但是爷爷每次就好像后面长了眼睛一样,走到一半突然回过头来对着自己说道:“怎么了小凡,这么没有精神的样子。是不是今天跟小伙伴在外面玩累了呀?累的话爷爷就去小区下面的店铺买小雪人雪糕给你吃好不好?”
小时候的晓波睁大双眼看着爷爷,仿佛觉得爷爷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厉害。等到自己手中已经拿着想了好久的小雪人的雪糕的时候,自己转过去问爷爷说:“爷爷你的雪糕呢?难道你不吃么?吃雪糕可以变得很凉快的呀。”
回忆中爷爷每次都用十分疼爱的眼光看着自己,然后用已经枯燥的不行的双手抚摸着晓波的小脑袋上的柔发,然后轻声说着“爷爷不热呀,其实呢,只要小凡吃了雪糕的话,爷爷就不会那么热了。”
场景慢慢的回到自己的眼前的那个小卖铺的时候,晓波握紧了拳头,紧紧地咬着下唇,可是还是没有办法阻止要往下滑落的泪水,耳边好像又回荡着爷爷说的那句话:“爷爷不热呀,其实呢,只要小凡吃了雪糕的话,爷爷就不会那么热了。”
握着拳慢慢的走到小卖部的面前,现在这个天气了一半没有几个人来买冰棍吃了,可是这间店总是每每都备好各种各样的雪糕放在冰柜里,就好像这家店的老爷爷想要满足每一个小朋友的口味一样。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了已经,已经过去的事情是没有办法再挽回的,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再也没有那个对着自己笑的爷爷帮自己付雪糕钱并且跟自己说:“爷爷不热呀,其实呢,只要小凡吃了雪糕的话,爷爷就不会那么热了。”了。自己就这么站在小卖铺门前,吸了吸鼻子然后问正在卖雪糕的中年妇女说道:“阿姨,你现在还有卖小雪人的雪糕吗?”
正在卖雪糕的中年妇女是认得晓波的,因为毕竟当时经常这个地方买小雪人雪糕的一堆爷孙俩是十分显眼的,尤其是在冬天里还要来这个地方买雪糕吃的那就少之又少了。中年妇女一抬头,看见晓波满脸泪水和泪痕,鼻子已经被寒风吹得冻红了,这才着实地吓了一大跳,连忙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手帕递给晓波说着:“哎这孩子怎么了,不要哭了呀,这么冷的天,你哭完了被风一吹那还不冷死快。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要小雪人的雪糕呀,现在做那个雪糕的厂家都已经倒闭了啊,现在只有市面上的这些雪糕,你看看这个蓝猫雪糕如何?其实就跟那个没有什么差别的。”一边说着还一边从冰柜里拿出一个细长的雪糕来给了晓波。
小时候的自己不仅嘴馋,而且还十分挑剔。每次吃雪糕的时候就一定要爷爷给自己买小雪人的雪糕,像是那种一毛钱牛奶冰淇淋和半分钱的西瓜冰棍。而爷爷也从来不会对自己说不或者不掏钱给自己买冰棒,总是宠爱的看着自己吃着自己最想要的小雪人的雪糕。
等晓波给了那个中年妇女钱了之后,就拿走了蓝猫雪糕,一边将它的包装撕开,一边摇摇晃晃的走出了小卖铺。一口要下了手中的雪糕,发现已经没有之前那种香甜的味道,应该是因为没有了爷爷在身边的原因。自己怎么就如此的不懂得珍惜呢?为什么就如此不懂得活在当下呢?为什么就如此冲动呢?
慢慢地将口中的一大口冰棍含化,一边将脸颊上的泪水擦干的晓波,在内心里默默的想着:“爷爷,你辛苦带大的小凡已经长大成人了,已经不再是之前一直缠着您吵着要买雪糕的小屁孩了,小凡现在已经能靠自己的力量挣钱了。”
耳边好像又传来爷爷那一句十分慈祥的响声:“爷爷不热呀,其实呢,只要小凡吃了雪糕的话,爷爷就不会那么热了。”口中的雪糕因为心里的想法而从刚开始的香甜转变成苦涩,原来自己一开始想要的幸福就一直掌握在自己手中,原来自己一直追求的美好生活其实一直都在自己身边,只是自己没有发现这样的事情罢了。
自己与爷爷当时差的那一步之遥,如今,自己仿佛仍然与爷爷差着一步之遥但是却已经是阴阳相隔的一步之遥了,自己从以前就是一个不懂得珍惜的人,当自己父母没有离婚的时候,自己还不知道享受家庭的温暖,当自己父母离异后自己跟着爷爷了,自己还不知道珍惜爷爷对自己的疼爱,从来都没有尽过什么孝道,爷爷就这样离开了自己。自己真实一个猪狗不如的玩意儿,假如当时的自己可以好好的珍惜一下周边的人的话,那么现在的自己不会只有回忆来陪伴自己了,而是有真正的温暖在自己身边。
卖冰糕的中年妇女仍然还要卖着冰糕,而制造冰糕的厂家也仍然因为要资金而不断的在做冰糕,谁都不回一个人的死亡而停下自己前进的脚步。现在自己虽然是成功的出狱了,但是爸爸妈妈嫌自己是一个麻烦,徐琳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而唯一亲爱的爷爷也只因为听到自己入狱的消息而承受不了连见自己最后一面都没能做到就走了。即使自己想要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话,那么又有谁来为自己这一伟大的目标而欢欣鼓舞呢?
想到这个地方的晓波突然开始把手上的蓝猫冰棍快速的吃干净,吃完之后就开始肆意的大笑着,也不管路边的人怎么看他,反正自己之前在小区楼下已经这样了,也不在乎别人会用这么样的眼神看自己,自己无论怎么做都是一个人,一个人承受这些就够了。想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晓波的泪水又止不住的开始往下落,刚刚吃过冰糕的晓波,现在因为寒风猛烈的吹着脸颊上的泪水的原因,已经心凉到底了。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来阻止我报仇了,无论我做了什么样的事情只有我一个人要负责罢了,这样自己就再也没有什么羁绊自己的东西了,这难道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么。晓波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