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困顿
发布:2016-11-04 11:19 字数:6978 作者:还是卡萨
火车缓缓的行进在东南丘陵地带,从广州到福州并没有平坦的大道,工程师们苦心思索,终于创造性的在山与山之间打通了无数的隧道,火车不时进入一片黑暗,一下子又光明起来,夏苗苗坐在杨哲的身边,几个小时的颠簸使她已是困顿不已,火车上的空调有点冷,杨哲脱下一件衣服给她披上,看着她长长的睫毛,不由得苦笑。
一天后,当杨哲和夏苗苗踏入厦门这片土地的时候,同时下来的还有林俊杰和林哥,他们感觉这么久过去了,一切应该已经恢复了平静,便又潇洒的回到这片闯荡了十几年的城市。
而杨哲,自从毕业以后,也是第一次踏入这片熟悉的地方,他内心急切的想见到何美儿,想看看厦大有什么变化,想问问何美儿还好吗,想知道那把折扇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路疲惫的夏苗苗看到厦门郁郁葱葱别有一番风味,与广州和香港相比,显得更有情调,更有韵味,她看了一眼杨哲,很想抓住他的手臂,紧紧的靠在他身上。但杨哲却总是对她保持着一段距离、一份尊重。杨哲急切的心情可以从他急切的步伐中看的一清二楚,终于,厦大又展现在眼前。
厦门由于是侨乡,学校的很多办学资金都由爱国华侨捐赠,故学府下的每个学院都有一个独立的教学大楼,且一眼就能辨认出来。厦门大学的教学楼和宿舍总体风格相似,除了正门口一栋高楼,其余几乎都是复古的建筑,体现出这个高校的文化与历史。由于是上课时间,偌大的校园一派静谧的样子,整个厦大在蓝天白云绿树红瓦的映衬下宛如个贵族,古典雅致。学校中心的湖面犹如明镜,波光粼粼,把现实世界清晰地分为水上和水下,杨哲和夏苗苗静静的走过,看到几对情侣坐在湖边窃窃私语,整个气氛也是宁静而悠然自得。
杨哲知道何美儿住在哪里,他很熟悉这个校园,知道每个学院每个专业的分配,他知道,再过一会儿,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儿就会站在自己面前。
“夏苗苗,你在湖边坐坐,我上楼去办完事就下来找你。”
夏苗苗知道不能太纠缠一个男人,知道有些私秘的东西自己不知道更好,看了看一平如镜的湖面便爽快的答应了。
何美儿正一个人坐在宿舍看着书,那些以前她不愿意看的专业书现在成了她每天的必修课,甚至不看都不习惯。一个人打发时间总要选择一种方式,何美儿选择了书本。当杨哲站在门口的时候,他丝毫都没有注意到一个人正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美儿!”
简单的两个字,声音却是那么熟悉,她以为这是自己的幻觉,自从分别后,杨哲的声音时时回荡在自己的耳边。但这个声音却是这样的真实,这样的动人心魄,她下意识的朝门口看了一眼。那不是杨哲又是谁呢?当这个日思夜想的人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何美儿反倒说不出一句话来,这么久以来所有的委屈一下子涌上心头,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发生的一切,她只想痛快的哭上一场。
她站起来,杨哲也一步一步的向她走来,此刻,他们之间只需要眼神的交流,他们之间只需要心灵的互动,一切语言都显得多余,显得苍白无力,何美儿一下子扑到在杨哲的怀里,两行泪珠从眼角慢慢的滑落。杨哲两只手紧紧抓住何美儿的背脊,手指几乎扣进了何美儿的体内。
“我想你!”杨哲说
“我也是!”何美儿满含感情的回答。
“你还好吗?”杨哲静静的问。
“好!”何美儿不想说出自己的冤屈。
杨哲的双手抱得更紧了,此刻,他们只想永远不要分开,两个人永远的呆在一起。良久良久,两个人相互拥抱一句话也没说。
“我送你那把折扇呢?”杨哲似乎想起了自己来此的目的。
何美儿听到杨哲提起那把折扇,一颗心不由一下沉了下去,脸色也一下变了,那把折扇被林哥抢走后,她伤心至极,她很想把它要回来,但又实在不想听到那个流氓的半句话。此刻杨哲突然问起那把折扇,难道他已经全知道了?
何美儿一把推开杨哲,坐在椅子上一下子痛哭出声,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向他解释一切的前因后果。
但杨哲却一下子紧张起来,自己一问到那把折扇,她就神情紧张,难道真如自己所猜测那样,自己的最爱已经和别人走在一起?这实在是一个无法接受的事实,他急切的想让何美儿解释说事情不是这样的,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场误会。他走到她身边,轻轻的问:
“到底怎么了?”
何美儿只是趴着哭泣,好一会儿才吐出几个字
“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
杨哲没想到何美儿会这样回答,这就更进一步证实了自己的想法,他真不愿意相信何美儿会和另一个男人走到一块,而且还把自己所送的折扇赠送给他人。
杨哲心里一下子认为是何美儿真和那个男人好上了,想起自己辛苦的奋斗,顿时怒由心生。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何美儿看杨哲竟然说自己背叛他,心里面也着实委屈,自己经历了这么多的苦难,他不但不安慰自己还大声的对自己责难,唯一的希望也瞬间消失。
“你走吧,你走,永远不要回来!”何美儿只想发泄心中的委屈。这么长时间以来,她都藏在心里,她曾希望杨哲能够体谅她,但杨哲的态度实在让她失望。
杨哲以为情人已经变心,自己现在已是局外之人,心里更是又痛苦又愤怒,一转身便奔下楼去。只留下何美儿一个人痛苦的哭声。
没想到千辛万苦见面后却是这样的结局。其实,这并不是哪一个人的错,两个人之间谁都没有把话说明白,引起误会当然是在所难免,所以说,两个人之间的感情,需要的其实就是坦诚、信任。
一场小雨初停,暖意渐近,斜阳普照,一番新晴。天地间到处都是春意盈盈。长亭畔,柳树嫩黄,刚刚泛青,不知道什么人在树枝上挂上一串风铃,寄托自己对未来的希望,春水漫漫,暮霭蒙蒙,映带着远天的几点归鸿。广阔平坦的校园内,洋溢着青春的梦幻。她清楚的记得,在梦里,曾经出现这样的情景。想起香港的那条夜景,再怎么繁花似锦,也只是纸醉金迷,怎么能比得上厦大校园这宁静浪漫的水亭,书上总是说古人在这样的环境,一个人在花楼上备好酒宴为一个人饯行,歌女流着伤心的泪,唱上一曲哀怨的心声。从此相爱的人便不再分别,千里阻隔书信难通。回首往事几近一年,音信杳杳见不到你的芳容。你要知道我的心里,该有多少新的愁情?就像那芭蕉叶卷曲难展,就像那丁香花打结重重。远隔天涯一样憔悴,两地苦苦相思,空自对着风情明月。
夏苗苗第一次看到杨哲流泪,她从来没想过杨哲竟然会流泪,在她心里,他是一个坚强的人,是一个具有钢铁意志的人,任何艰难困苦都不能在他面前形成阻碍。这样的男人是值得一个女孩子去爱的,这样的男人是值得自己托付终身的,所以她时刻关心着杨哲。现在,坐在一旁的他竟然流泪了,她不想问为什么,她知道他有他的理由,她只想紧紧抓住他的手,把自己所有的心愿传递到杨哲的心里。她默默的等着,等待他明白有一个人,一直在等他。是啊,这样的情景太会使人回忆起往事。
薄雨收寒,斜照弄晴,春意空阔。长亭柳色才黄,倚马何人先折?烟横水漫,映带几点归鸿,东风消尽龙沙雪。犹记出关来,恰如今时节。
将发。画楼芳酒,红泪清歌,顿成轻别。回首经年,杳杳音尘都绝。欲知方寸,共有几许新愁?芭蕉不展丁香结。憔悴一天涯,两厌厌风月。
夏苗苗轻轻的念起了这首《石州慢》,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一丝真切。杨哲终于开始讲述自己和何美儿所有的经历,他时而微笑、时而悲伤,每一个细节从他口中讲出来都带着一种神奇的魅力,夏苗苗安静的倾听着,当听到杨哲讲起凤凰的浪漫时,她也情不自禁的为杨哲感到高兴;当讲到他们不得不分离时,夏苗苗不由得也心头苦涩;当讲到杨哲为了何美儿而拼命工作赚钱时,不由得感动万分。是的,自己没用看错人,他是一个坚强的男人,一个具有独特的人格魅力的男人。
“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背叛我,她竟然找了别的男人!”杨哲继续讲述。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可能是因为一个人寂寞吧!”
“我觉得不太可能,我了解女人,除非她一直以来就不是真的爱你!”
“爱?我本来非常自信的,现在才明白,其实一直以来只是自己在单相思,爱根本就不可靠!”
“你不要这样悲观呀!其实爱是真挚的,有时候,你只是不知道它就在你身边!”
“现在爱已不再属于我,就连我送给她的那把折扇她都送给了别人,你说,女人为什么会这样?难道真的是红颜祸水吗?”
“你说什么?什么折扇?给我讲讲!”
“那把折扇是我们在凤凰的时候所买的,我特意写了一首诗让一个老书法家写在上面,那,代表着我对她的真诚,我们约定,如果有一天她要离开我,她就把那把折扇归还给我,作为我们爱的印证。但是,我却发现那把折扇已经到了另外一个男人手里,这一切,实在是变化的太快了!”
“你知道是她送给那男人的?”
“难道不是吗?”
“如果她没有这样说,就不能一口断定―――一个女人是绝对不会把自己曾经恋人的东西转送给新的情人的。我可以保证这一点。”
杨哲听夏苗苗这样说,心里不由的感激万分,他没想到夏苗苗竟然会为何美儿说话。如果真如夏苗苗所说,那么难道里面还有隐情?杨哲一下子反醒过来,如果是这样的话,何美儿一定是很委屈了,自己竟然这么鲁莽,不由后悔不已。
“我觉得你应该再去找她问问,把事情弄清楚后再作结论不迟。”
“我不去找她。”
夏苗苗一下子急了。
“为什么?你应该去的。”
“我去找许危,他们是同班同学,也是我的朋友,也许先在他那了解下更好一点。”
夏苗苗这才松了口气,杨哲总算还没有迷糊。
许危不住在学校,所以要找他还得费一番周折,好不容易从他同学了得到了他的地址,但当杨哲和夏苗苗感到‘忘情七阁’时却是铁将军把门,许危竟然不在住处。心情急切的杨哲只好和夏苗苗守在门口,希望许危早点回来。
夕阳已然西下,半天过去了,许危还是没用现身,夏苗苗两腿酸软,已经是疲倦的靠在门上闭目养神,杨哲也是心急如焚,想着这小子怎么还不回来。
“要不然咱们先去吃饭?等吃完再来找他,说不定他就回来了。”
“我怕他等下回来马上又走了,那不白等了?”
“嗯,我们可以跟下面守门的大叔说一声,叫他如果看到他回来就在住处等我们,怎么样?
杨哲也觉得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只好采纳夏苗苗的意见。
“大叔,您好,我们是找二楼许危的,等了半天没等到,如果等下他回来了,麻烦您让他等一下,我们有急事找他。”
“你们是说那个看起来白白净净很单薄的男生?”
“正是正是,就是他。”
“噢,我看那,你们就是在等半天也没用。”
“怎么?”
大叔笑了笑说:
“你们去‘东北菜馆’看看吧,他呀几乎每天都在那喝的不省人事。”
杨哲和夏苗苗听到后,赶紧打了出租车往‘东北菜馆’寻去。短短不到一年时间,这些同学变化竟然这么大,他记得许危是不大喝酒的,更不会喝的酩酊大醉,但现在按保安大叔的说法,他却已经是一个酒鬼。这个社会真的是一个炼铁炉?人总是会被烧烤的面目全非,不能自己?
‘东北菜馆’的生意依然是那么火爆,老板娘还是春风得意,在客人之间穿梭笑骂,杨哲目光对整个餐厅扫了一遍,所有人中并没用发现一个熟悉的影子。
老板娘笑吟吟的走了过来招呼
“对不起,已经没用空座位了,要不你们稍等一下,有客人马上就吃完了。”
“没关系,我们不急。我想向老板打听一个人。”
“哦?”
“我一个朋友听说他每天都在这喝酒―――”
“喔,不可能,我们这喝酒的人少,大多数是学生在这吃饭,我看你们搞错了!”老板娘打断杨哲的话,眼角还迅速的扫了一下楼上的包厢。
杨哲失望至极,但也没用办法,只打算和夏苗苗离开。但夏苗苗却一把拉住杨哲。
“我们在这吃了饭再走。”
“这人多,还要等很久呢!”
“没关系,老板娘说很快的。”夏苗苗看了一眼老板娘。
老板娘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但又没说,径直去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杨哲有点不高兴,他实在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面。但夏苗苗却偷偷拉了一下他的衣角,小声说道:
“楼上那包厢肯定有人。”
“你是说许危在里面?”
“现在不敢肯定,但我感觉很有把握。”原来刚刚老板娘那微妙的动作竟然完全被夏苗苗看在眼里。
杨哲哪里再顾忌这么多,举步就向楼上冲去,老板娘看到大声在后面‘喂’了一句,但杨哲已经推开了包厢的门。
包厢内一片狼藉,许危已经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老板娘抬头看了一下并没用说什么,只是转身继续招待客人,不管怎么说,许危是自愿的,她可没什么责任。
杨哲不断的推着许危,但许危根本就已是一滩烂泥,哪怕这世界塌下了一块也跟他没用丝毫关系。
杨哲把许危背到‘忘情七阁’,从他的口袋里搜出钥匙把门打了开来。夏苗苗也帮着烧水,喂了许危一勺味精,许危才趴在洗手间吐了个干净。
许危终于认出了杨哲,这位昔日的同窗竟然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还用一块毛巾在帮自己擦拭着脸,心里一下子翻江倒海,不知道怎么和这位好友诉说。曾经当自己得知杨哲和何美儿相爱的时候,自己曾一度痛恨杨哲这个人,甚至千方百计的想从何美儿下手,把相思的恋人争夺过来。然而事情发展到今天,却是自己把何美儿的一生名誉给毁了,他痛恨林哥、痛恨小薇、但他更痛恨自己,是自己给林哥创造了最好的机会,是自己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流氓的帮凶。不管自己怎么做都已经于事无补,他只想沉睡在醉意里逃避现实,只有昏昏欲睡的脑袋才使他的心灵稍微安定。
如今杨哲竟然来找他了,他还是像以前那样脸上露出微笑,但自己呢?自己笑得出来吗?
“杨哲,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啊!我不是人啊我!”
“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先不要激动。”杨哲温和的说。
“我不是人那我,是我害了何美儿,是我害了她呀!”
“你说什么?”杨哲听到这句话一下子紧张起来,抓住许危就问:
“你说什么?美儿怎么了?”
许危此时已经全线崩溃,听了杨哲的问话,想起发生的一切,不由泪流满面,他一字一句的讲述了整个事情的经过,讲述了每一个细节,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一样深深刺痛在杨哲的心里。事情竟然是这样的,何美儿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她并没用背叛自己,她还是那么爱他所以才无法说出真相,她把所有的委屈都藏在了自己的心里,不愿意让杨哲因为她而痛苦。而自己呢?不仅没用安慰她,还对她说出了那些伤害的话,自己怎么就这么糊涂呢?
杨哲再也不能控制自己,他以最快的速度往何美儿的宿舍飞奔而去。
何美儿在看到杨哲的那一刻,心里是多么的幸福,自己心爱的人终究是来找他了,尽管她害怕,但她又盼望。但当杨哲一下子问起那把折扇,她实在不知道怎么跟杨哲解释,那是任何一个少女都不愿提起的伤痛,何美儿也不例外,她希望杨哲能够理解,但又觉得杨哲不应该理解,思想的矛盾使她近乎倒塌。
当杨哲离开后,她默默的收拾了行李,她想回到家里,她不愿意面对这个难以接受又不得不接受的结局。她想好好静一静,她想自己应该陪着母亲安静的说说话,用一段时间来抚平这段刻骨铭心的伤痛。所以,她走了。
杨哲终于到了何美儿的宿舍。
“何美儿呢?她哪去了?”
“喔,下午她说要回家,现在可能快上汽车了。”上官颜总是很关心何美儿,上次为何美儿受了伤现在还有一块白布包在伤口。
杨哲感激的点了下头便再也没用说什么,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赶紧奔赴汽车站,他一定要见到何美儿,一定要亲口向她道歉,告诉她他对她的爱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改变。
但愿时间还来得及。
汽车站里人群拥挤,广播正在播报即将发出的班次。
“发往泉州的021次即将出发,请还未上车的旅客尽快上车。”
汽车就要离开了,杨哲还奔跑在人群当中,前面的检票员站在栅栏口要拦住他,他说了一声对不起就飞跨了过去,惊的保安赶快追随他去。
何美儿已经坐在车上,她静静的注视着窗外,心中的无限感想再也说不出来,这个城市让她认识了最爱的人,也让最爱的人离她而去;这个城市给了她四年的快乐时光,但也给了她一生都无法忘却的痛楚。既然事情已经结束,那么以后就再也不需要有任何牵挂,静静的在家休养一段后,生活将重新开始。
汽车已经启动了,在那个拐弯出站口,杨哲终于飞奔而至,他已经看到何美儿,看到那个熟悉的影子靠在汽车的窗口,他拍打缓缓移动汽车的玻璃窗,已经哭的像泪人一样,何美儿轻轻抬起头,在看到杨哲的那一瞬间,汽车刚好拐过弯道,奔往目的地而去。
杨哲一个人站在汽车站出站口,佳人已去,突然发现自己没用任何存在的意义,他只是带着无限的失望看着远方,想起这一切,想起这未来,两行眼泪又泉涌而出。
“你找我?”
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这分明是何美儿的声音,世界上这种声音是独一无二的,除了何美儿,再也不会有任何人。杨哲回过头,眼帘里不是何美儿还会是谁?杨哲惊得嘴巴张开,赶紧擦拭了一下面颊。
“你不是走了吗?”
“又下来了啊!”
杨哲再也忍不住内心的冲动,三两步跨过去,紧紧的把何美儿拥在怀里。
“不要丢下我,答应我。”杨哲在何美儿耳边低语: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不要分开。”
两旁的行人不住的投来惊讶的眼神,但是他们却再也不想顾忌这些,他们只想就这样,让时光永远的停留在这一刻。
这几天,夏苗苗、杨哲和何美儿一起在‘兰亭新居’住了下来,几乎每一刻都黏在一起,或许,他们有太多的话要说;或许,他们有太多的伤痕需要调养。杨哲对何美儿关怀备至,这让夏苗苗看的实在有点酸溜溜,昨天还抱着希望要和杨哲在一起的她,此时感觉过去的一切原来只是自己的幻想而已,杨哲和何美儿才是最合适的一对。
“来了这么久,我想回去了!”夏苗苗终于开口了
杨哲听了这句话也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夏苗苗,又看了一眼何美儿,良久过后,他才对何美儿说:
“是要走了,但我马上就会回来,我们一年的期约我一直记着,美儿,你一定要等我!”
何美儿很识大体,这几天的相处她已经看出来,夏苗苗对杨哲是一往情深,她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说,她看得出夏苗苗是一个好女生。但爱只有一份,谁又愿意把自己的最爱拱手让人?
“夏苗苗,谢谢你,在广州可要照顾点他!”
何美儿是一个聪明的女生,她知道,只有杨哲自己作出的决定,才是最终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