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要安静的忧伤,看着夕阳渐渐落下!7
发布:2016-11-04 17:32 字数:19561 作者:归者
“管斐夏,这不是我要讨厌你一辈子,这都是你自己希望的,你做的事,有哪一件不是以此为目的的。”顾兮自嘲的看着她,这个让他打从骨子里痛恨的女生,在她落泪的那一刻,他突然除了微楞,身体无法对她的一切行为作出反应,他是想揍她一顿的,因为夏皖和夏若现在所受的每一点折磨都是拜她所赐,可当她开口的那一刻,微启的唇瓣轻颤着叫出他的名字,她唤他阿兮,他便隐忍着,无法对她那张楚楚可怜的嘴脸作出任何暴虐的行为了。
“顾兮,我是管斐夏,我做事,从来不需要任何理由,夏皖会变成这样,这都只是因为我喜欢,这是我的乐趣,顾兮,剥夺夏皖和夏若的快乐就是我管斐夏的乐趣,如果你要找理由,这就是了,这是我的……”
话音未曾落地,话还未曾完整,‘啪’的一声,巴掌落下的声音清脆尖锐,管斐夏伸手捂着自己的右脸,那样细致的声响久久回荡在她的耳畔令她无法自拔,她从地上不慌不忙的起身,看着顾兮已经震怒的脸色,她只是轻笑着用手擦去嘴角的血迹,仿佛那句阿兮从未从她的唇齿间溢出,她眼底的悲伤与难过从未出现,她对他说:“顾兮,我就是要剥夺夏皖的快乐,我喜欢她,所以我要用这种恶劣的方式得到她,这就是我,我就是管斐夏。”
“管斐夏,皖皖要是从未认识你,那该多好,那样,她的人生就不会变成这样了……”顾兮苦笑着看着管斐夏渐行渐远的背影,只是痛恨自己,为什么经历这么多,面对管斐夏那张楚楚可怜的嘴脸还会心生几丝同情。
细碎的闷哼声从夏皖的嘴里吐出时,管斐夏正站在她的面前,夏皖惊恐万状的看着她,管斐夏,为什么你要派人把我打晕,把我绑到这里,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再次清醒过来的夏皖已经不如先前那般冷静了,她不知道管斐夏是不是真的和传说中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女疯子,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和顾兮住在一起,但是直觉告诉她,管斐夏看着她的眼光并不友善,倒不如说,她那样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她,便已经让她毛骨悚然了。
她觉得,继续这样下去,自己一定会有危险。
“夏皖,你知道吗?我有多羡慕你。”管斐夏蹲身替夏皖撕去嘴巴上的胶布时,一双空洞的黑色眼睛平淡的扫过夏皖满脸的震惊,随后只是一阵轻笑。
“夏皖,你一定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绑架过来吧?你也一定在迷惑,到底为什么我会那么巧合,刚好在那个时候派人把你劫持到我家吧。”管斐夏的白色格子衫上是一团厚重的红色油彩,夏皖拧紧眉头,不懂管斐夏在说些什么,只是顺应着她的话,没有出声,安静的想听下文。
“是顾兮,他告诉我的,你在那里,他把你叫出来,也只是计划的一部分,也许你会难过,可是皖皖,我亲爱的皖皖,这一切,都是真的呐。”管斐夏示意着身旁那个全副武装的保镖将合同摊在夏皖面前的桌上时,并不陌生,那是之前给夏若看过的合同,一样的伎俩,管斐夏依旧是在夏皖看到合同上的签字那一刻,玩的不亦乐乎。
眼里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打在合同上时,夏皖看着管斐夏那张轻笑的脸只是突然歇斯底里的尖叫着,像个精神上受到刺激的病人。
她歇斯底里的尖锐叫声里夹带着心脏无法负荷的悲痛,她不相信,不相信顾兮会是那样的人,他是她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他是她心目中排名第二最重要的那个人,她不信,不信顾兮会为了钱和管斐夏这个疯子设计她。
“皖皖,这是真的。”安静的宣告着夏皖最不愿意听到的话,管斐夏命人将合同撤下之时,尖锐的指甲直直的刮在她的下巴上,她说,皖皖,你希望夏若出事吗?
“管斐夏,你骗人,假的,全部都是假的,我不信,顾兮他才不会这样,他不会,我知道,他不会。”话说到最后,夏皖的歇斯底里带着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颤音,她认得,那是顾兮的字迹,他迫切而又欣喜的将他写的她的名字呈给她看时,她便从那时开始记住了他的字迹,她说了,既像风又像云,那就是顾兮了,就是顾兮的字迹了。
管斐夏的巴掌狠狠的甩在她的右脸颊上时,带着半分错愕半分狼狈,夏皖死死的咬住下唇问她,为什么顾兮要这样对她和哥哥,猝不及防的是另一个巴掌扇到她脸上的疼,她没等到管斐夏的一句回答,她只是等到了管斐夏更多的失控和愤怒,夏皖的脑子轰隆轰隆的,像是在上演一场飞机大战一样,冰冷的手指触碰着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她那双漂亮的眼睛瞬间染满泪水,看着管斐夏疯狂的不似个正常人,对着她的身体上下其手时,她竟然发现自己连挣扎呐喊的声音都嘶吼不出来,她喊不出救命,她骂不出混蛋,她也全然无法叫唤任何人来拯救她目前的困境与恐惧。
粗硬的麻绳狠狠的勒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她每扭动一下身躯,挣扎一下,她就能从管斐夏那双已经失控的眼睛里看出自己目前的狼狈模样,她的指甲找住机会狠狠的扣紧管斐夏肌肤时,只是一巴掌又一巴掌的疼,那些穿着黑色衣服的保镖一个不剩的观看着她的屈辱,她的棉布裙子在管斐夏的手中裂成一块块的白色烂布,夏皖听着管斐夏的笑声,凭空发生的一切灾难让她在管斐夏的那句,要是不想夏若出事就乖乖别动,全数妥协。
她的眼泪在她活过的这些年里,似乎从来没有流放的这般汹涌,下身剧烈的疼以及肌肤的每一点触感让她看着管斐夏微笑的模样,恐惧的连灵魂也一带冰冷了起来。
她恨过,恨顾兮,恨死去的爸爸妈妈,那样短暂的时间里,阳光直直的照射在她的面庞上,有那么一刻,她觉得自己来不及悲伤,一切就再次被恐惧所围剿,管斐夏的笑脸就在那一瞬折射在她的心底,划出一个剧烈的口子,好像从此再不会好。
顾兮,你知道吗?我以为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好兄妹,可是我错了,我是这么认为的,你却一直都不需要我,我是不是很傻很天真呢?你一定在笑我了吧,笑我,这么蠢,这么白痴,以为你和其他人一定是不一样的。
顾兮,你知道吗?我们经常去光顾的那家酸辣粉店前几天搬迁了,你说,我是不是也该从你心里搬迁出来,不再妨碍你赚更多的钱了,或者说,我从一开始,从来就没有住进过你心里,我和哥哥认识的顾兮只不过是你的一个假面。
顾兮,你知道吗?我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为了你,遭这样的罪,而这不是我心甘情愿的,这也不是真的为了你,这是你为了你的钱,跟管斐夏合伙,给我下的套,这一切的一切连起来,我可真傻,也许我的爸爸妈妈也是死在你们的计划里了吧,最可笑的是,我居然一直对你心存感激,哥哥说得对,皖皖有时候真的太单纯了,单纯到了单蠢的地步。
顾兮,你一定不明白,被管斐夏强暴对我来说是一件多羞耻的事,如果说是为了哥哥,那么这是我自作自受,可是顾兮,这是你参与的计划,我无法接受,更无法认同,顾兮你知道吗?我喜欢哥哥,我是夏皖,我爱夏若,可是我被你设计,被一个女生强暴了,而你的目的只是为了更多的钱,我却因此失去了我的一整个人生,一带也毁了我的爱情。
想着这些时,夏皖正坐在出租车上,终于被管斐夏放过之后,她洗去了身体上所有的‘污渍’,换上了崭新的棉布裙子,一如既往的,是白色,这样做的原因,只因为她接到了医院的电话,夏若要动手术了,她是不可以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让手术出任何一点差错的,那是夏若的手术,最疼她最爱她的夏若,也是她最珍视的唯一,是她唯一不可以失去的人,不能出错,绝对。
夏皖赶到的时候,夏若那张盛满倦态的面色正在一点一点的淡然下去,夏皖狠狠的推开了站在夏若病床旁边的顾兮,一张张的照片掉在夏若脸上时,夏皖拾起那些照片,心脏像被刀子剜去了一整颗血肉,夏若震惊的眼眸令她慌张的解释着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可是夏若的眼眸倦怠合上的那一刻,夏皖便像是一瞬间被抽尽浑身所有力气一样,看着那一张张的照片,眼泪一滴一滴的打在夏若的脸上,她紧紧的抱住他已经在渐渐冰冷僵硬的身体,哭的撕心裂肺,一切却再来不及挽回,夏若死了……她最珍视的唯一看了那些她被管斐夏强暴的照片,在进手术室的前几分钟,安静的死去,甚至一句话都没开口跟她说。
“皖皖,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别难过了。”拾起那些照片,顾兮浅笑,伸手打算拽开她紧紧抱住夏若的手,夏皖冷笑,抬头看着他,顾兮,你不是要钱吗?你什么都得到了,现在我的夏若哥哥死掉了,你满意了吧,既然你什么都得到了,你现在到底还想怎么样嘛。
夏皖哭着,歇斯底里的对着他大喊大叫,她想要杀了他,可她却知道自己没有了多余的力气。
“皖皖,我会好好安葬阿若的。”
“顾兮,你以为你谁啊,你是真的没有自知之明,还是已经自我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了,你以为这句话你有资格说吗?说的真好,我会好好安葬阿若的,死的是我哥哥,你当然这么淡然,如果是你哥哥,顾兮你他妈有种试试这么说说看啊,顾兮,你知道吗?是你亲手毁了我,杀了我最爱的哥哥,我要是哪天想死了,你也别想好过。”夏皖气急败坏的说出这些话时,顾兮正看着自己的手机发呆,上面的信息,显示着,合作顺利完成!
“皖皖,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也会选择公司的,你别难过了好吗?阿若知道你这样,会走的不安心的。”顾兮柔下语气跟她说话,漂亮的眸子里是难以让人轻易看穿的苦恼。
“顾兮……你知道吗?学校的官网,全部都是我和管斐夏的照片,这也是你干的吧,或者说,是管斐夏,反正……你们都一样,顾兮,我恨透了你们,你们毁了我的一切,这样对我,你还不如直接一刀捅死我算了,我才多大啊,我就是个不会长大的小孩,顾兮,我学不会成熟,我好想去陪哥哥。”
夏皖精神恍惚的呢喃着这些话,顾兮一手刀便将她打晕了,再次看着手机时,却不是发呆,他要让管斐夏付出代价,不管顾家在生意场上日后是败是荣。
夏皖再次醒过来是夏若死去两天后,她整整昏睡了两天,醒来之后,把自己整个人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就是死死的盯着桌上的那张和夏若以前的合照,哭的不成人样,任凭顾兮怎样服软,她也再也没有说出任何一句话,吐出任何一个字,整个人,安静的,好像就要静静的,这样慢慢消失一样。
“皖皖,若是不想继续呆在这里,我们就去其他地方吧。”顾兮自然知道,学校里如今已经容纳不下夏皖了,出了那样的照片和丑闻,夏皖再去学校,不过是凭空承受更多的伤害。
“还有一年,我要读下去,你不是说,会照顾我吗?那么顾兮,你不是钱多吗?我还想在哥哥呆过的学校多读一年,就当是,你乘我昏迷时让我哥哥入土为安的补偿吧。”这几乎是那么多天来夏皖开口说过的第一句话,她干涩的嗓音带着厚重的嘶哑让顾兮几乎听不清楚她到底是在说些什么,顾兮答应她的要求时,她几乎是破门而出的,没人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她的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不似从前的温暖又不似被虐后的冰冷,只是陌生,愈加的,只是平添了几丝桀骜不驯。
她说要去学校,顾兮说,必须先养好身体,她乖乖的听从安排,接受他的一切安排,安安分分的度过了一周,顺利的养好了虚弱的身体,变得活泼生动,她改了很多,不再穿任何与白色有关的东西,抛弃了所有的棉布裙子,各种异类的耳洞耳钉开始穿插在她的世界,衣柜里挂满了形色各异的牛仔装扮,她甚至开始往自己的脸上擦拭妆粉,脚下也不再是万年不变的球鞋运动鞋,改为了鱼嘴的高跟鞋和漂亮镶钻的红色坡跟鞋。
她变的很快,却丝毫没有令顾兮措手不及,他安静的看着她的改变,心里隐隐的痛楚为她那头新染的红色头发而难过,这是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让她剪去换去她的黑长直啊,那曾是夏若多喜爱的头发,她为此多次在他面前提起,还说要留着黑色的长直发一辈子,只因为夏若说了好看,适合。
“皖皖,还好吧?”顾兮淡淡的笑着,有点勉强,学校里人多嘴杂,那些照片,被议论,是很正常的,他担心,她无法承受,她却只是勾起一丝笑,回头给了他一句,顾兮,你要记住,这些伤痛,都是你带给我的,全部都是,每一点,每一滴,都是因为你爱钱。
顾兮不再出声,今天是他带着她回校的日子,他答应她的,让她继续留下来,在这里读一年,他做到了,轻而易举,但是管斐夏,却在此成为了一个禁忌,一个真正的传说。
他想夏皖永远都不会想到,原来管斐夏不是爱她才占有她,她只是见不得她有了他的喜欢却对夏若那般深爱,管斐夏,那个疯狂的女子,做的一切,所有的不要命,原来最终的目的都只是希望他——顾兮,能够过的好一点,管斐夏原来是爱他的,管斐夏爱顾兮,这是在他打算找她算账,看着成片成片带了黑色字样的纸张落满了整张席梦思床,床上是一瓶白色的塑胶盒子,空洞的盒子对合上管斐夏已经停止的呼吸,他才真正知道,这个疯狂的女子,竟然用这样的方法,将夏皖留在了他的身边,只是为了他的一点点快乐,他没办法责怪她,她死了,那一整瓶的安眠药,她一粒也没剩,全吞下了,死亡时间,是晚上11点左右。
她在日记上说了一句令他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话,她说,顾兮,我知道,我是个坏女生,我做不到和其他女生一样矫情,我的身份也不允许我去追逐你的每一次回头,可是顾兮,我能为你做尽一切其他人不愿意为你做的事。
管斐夏,你一定不知道,你若是不对我爱的如此疯狂,我们现在一定就在一起了,我并不是讨厌你的,因为很多时候,我们都很像,孤独又寂寞,渴望别人接近却又不愿卸下防备,我们就是这样,因为年少时的疯狂无知,错过了一辈子的无法弥补。
一个是不能伤害,一个是无法伤害。
是她带我来到了这个世界,我可以不是她的全部,这没关系,可她是我的妈妈,她是我唯一不能够伤害的人,是她给了我生命,我的全部都是她给的,没有她便不会有我的存在。
——————————————顾兮。
“少爷,夏皖小姐会想通的,请注意身体。”百柳担忧的神色望向顾兮空洞恍惚的神情,不禁柔下语气说了些劝慰的话,顾兮抿嘴勾出了一抹浅笑:“百柳,皖皖必定恨死我了,她是不会原谅我的,即便是将来,她也只是,会更恨我而已,我并没有奢望她的原谅,我只希望,她不要糟蹋自己。”
“少爷,为什么不把管斐夏的事跟夏皖小姐解释清楚,夏皖小姐会明白少爷的做法的,少爷……”
“百柳,别说了,阿若,的确是间接被我害死的,这一点,毋庸置疑,不是吗?夏若是皖皖最重要的人,就凭这一点,我不会被原谅,我只是怪自己,为什么那个时候喜欢的不是管斐夏,偏偏要是皖皖。”顾兮无奈的起身,拍了拍百柳的肩膀,越过他的阻拦,离开房间的时候,这是他对百柳说的最后一句话。
百柳一向冷冽的神色在那个瞬间突然变得暴躁起来,别人不懂少爷,可是他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知道,顾兮对当年的事,始终是对夏皖有所隐瞒的,不然夏皖和顾兮如今也不会走至如此地步,而顾兮,也不会突然而然的关注起另一个女生来。
离开房间的顾兮走到的是骆薇的住房门口,他没有犹豫,用手轻轻敲打着门,说,骆薇,醒了吗?
神情恍惚的骆薇微微张合嘴唇,轻嗯了声,示意自己已经醒了。
“我能进去吗?有事想找你谈谈。”顾兮再次敲响了门,依旧是那副淡泊的语气。
“进来吧,没关系。”骆薇抱着棕色的大熊,看着顾兮进入自己的房间,只是继续沉默,不说话,等他开口。
“你听到了吧?”顾兮找了张椅子坐下,冷着脸色问她。
骆薇微楞了下,手指死死的拽住棕色大熊的皮毛,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她颤抖的声音回答着他,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骆薇,你听到了吧,莫尘说的,对骆蓝羽的喜欢,到死都”
“求求你,不要再说了,我承认,我听到了,那个时候,我就醒了,求求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再听到这种话了,求求你,顾兮,别说了。”骆薇尖锐的乞求声打断顾兮未曾说完的话,她丢掉大熊,起身用右手死死的抓住他的左手,求他什么都别再说了,原本就未曾收干眼泪的眼睛好像再眨几下就要继续落下泪来了一样,顾兮任凭她尖锐细长的指甲划伤他的手心,他看着她,说好,我不说了。
待到骆薇安静下来时,他回握住她的手心,他说,骆薇,你要好好爱自己,至少为了骆姨,她多疼你,你是知道的。
骆薇听完,一个劲的点头,大滴大滴的泪水砸在顾兮的手背上,她终于还是没能像莫尘传授的那样,用虚假的笑意来掩饰心里的所有难过和伤疤。
“骆薇,你一定要相信,我和骆姨做的都是为了你好,所以,以后要是发生什么,别再因为别人的一点诱导,就伤害了最疼爱自己的,好吗?你已经不是个孩子了。”
骆薇点点头,觉得今天的顾兮特别的不一样,他的眼睛里藏着悲伤,说话很成熟,话也意外的比平常多很多,而且他今天意外的比平常温柔许多,她都觉得,顾兮不像她认识的那个顾兮了。
但是。不可置疑,因为他的话,她心里的难过减少了些。
是啊。姑姑对她那么好,她是有多久没有替姑姑考虑过了。
只是一个莫尘啊,骆薇……一个男生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总有那么一天,也许会遇到更好的。
骆薇这样自欺欺人的想着,以为自己会忘掉的同时,却并不知道,莫尘不知何时,已然站在她的门外,而他们之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的仔细又清楚。
听到了他说的话吗?骆薇。莫尘将手斜斜的插在牛仔裤的口袋里,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他并不觉得,喜欢上一个人之后,能够在短时间内忘记那个人的一切,如果是这样,他怎会记掂着骆蓝羽这么些年呢?骆薇已经是他手上一颗逃不掉的主棋了,她是跑不掉的,他知道。
骆薇,我是莫尘,注定只能利用你,莫尘苦笑,打算回到自己的房间,在途中遇见林洛时,却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莫尘,你没必要这样对自己的,小羽的死,你没必要……”
“林洛,如果当年死的人是欧楽,面对那一切的人是你,你会放得下吗?”莫尘尖锐的声音嘶吼着打断林洛的劝阻,冷笑着狠狠推开他,将门打开,再狠狠的予以撞击,身体陷入柔软的被褥之中,他倒退的记忆里闪现着一个笑若繁华的女子,脏器像是被人用刀子狠狠地扎了几下,他抱住头部,记忆的冲击让他陷在自己的回忆里痛的无法呼吸。
莫尘,我是个不干净的女子,我不配你。
“诶诶诶,今天我有空,你居然说你找了兼职,不能这样的啊,莫尘,说好的约会呢?说好的电影呢?说好的百花展呢?”
“小羽,还有一个小时我就下班了,带你去看夜场电影就好了啊,至于百花展,明天去也一样,怎么样?”小心翼翼说话的莫尘一边瞄着周围,一边和骆蓝羽通着电话,上班时间,被老板发现他在打电话就死定了,一定会被扣薪水的。
“那好,我们约好了,我先去街心广场等你,你到了打我电话,不许迟到啊。”骆蓝羽细细的叮嘱着,听着那边挂断的声音,抿了抿唇,一身浅绿色的装扮却并未显露她长时间熬夜导致的肤色问题,她并未像往常一样给自己的脸化上一层妖媚的妆,没戴假睫毛,没戴红色美瞳,没手持花扇,没衣着暴露,一切……都好。
和莫尘认识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甚至都快要忘记了,他们是如何在一起的,她只记得,他对她很好,说起来,就连被强迫成为舞女的时候,莫尘都未曾嫌弃她,可是,她知道,莫尘是非常痛恨一个人的,那个人并不是别人,正是害她成为酒吧红舞的罪魁祸首许鄀。
那个把别人的尊严和脸面都踩在脚下也不会有丝毫犹豫的痞子,许鄀,一个令她无以忘怀的男子。
喜欢一切酒红色液体的酒汁,爱好血腥与玛格丽特的男子。
他强大到她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而她的自尊与颜面在他面前,甚至连一根蓝白相间的塑料吸管都比不上。
“我的旋律还在脑袋里面/对于快乐与悲伤的想念/怕时钟带走了春天/带走那瞬间辉煌的焦点/不怕被消遣/却不敢想太多怕眼泪滑过指间/这全新的一天/象离玄的箭/段掉的琴玄/无法拼凑情感交织的画面/你我曾经的耀眼/换来周遭的笑脸/松手/是否会不再触动停下的节奏/往前走/再多给我一些前行的理由/曾握紧的拳头/冲向终点的念头
对于梦的企求/不甘心原点守侯/愿MY HOMIE 和你跟我一起/开心的压着这个的BEAT CUZ I NEED IT/IF U WANNA IT MY BABY/那段旋律/弹得倦意/藏在脑海里/散落在安静的角落断的弦很熟悉/哪段和弦/你弹的厌/这和音太缠绵/我们的梦/还剩哪一些/睡在一边/当我拿起笔/继续跟着吉他和弦/把脑海的一切都记在这个乐园/可怜现实是那么残酷/曾经的梦想该怎样来看护/顶着压力下去还有什么办法/梦想和现实下棋没有等价换法”
一阵忧伤婉转的旋律响起,骆蓝羽看着手机屏幕,手心有些发凉,脸色顿然惨白下来,许鄀那两个字样倒映在她的眼眸里,硬生生的,只有系数不尽的害怕。
“鄀哥。”骆蓝羽战战兢兢的唤了声许鄀,电话里传来微弱的呼吸声,对她来说却是冰冷无比的寒澈。
“现在,立刻,马上,给你10分钟时间,赶到KJ咖啡厅。”
“是……”骆蓝羽不敢有丝毫犹豫,即便是,今天是她的假期,她还有和莫尘的约会,但她明白,在许鄀面前,没有什么,是比他的指令更强大的理由,而她需要学会的,只有顺从和温顺,他是她不能招惹的对象。
许鄀不是个什么好人或者坏人,他只是个看谁不爽就会毁了谁的人,他行事从来只看自己的心情。
就像他今天送你玫瑰送你甜点跟你约会,第二天却将你赏给别人玩弄一样,他只会顾忌自己,别人的事,从来就和他没关系。
挂掉的手机还回荡着许鄀冰冷的声息,骆蓝羽坐上出租车,久久没能回过神来,等她回过神来,她已经到了KJ咖啡厅,下车之后的她却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手里的手机被她握的紧紧的,这家咖啡厅……是……莫尘做兼职的那家,许鄀……又想做什么……
“小羽,跟我来吧。”等她的人是申安,许鄀最信得过的少年,骆蓝羽咬了咬下唇,看着他,眼神挣扎了下,还是将心里的话问出口了。
“安哥,鄀哥,为什么叫我来这里?……你知道吗?”骆蓝羽有些迟疑,但她知道,申安肯定知道,知道许鄀为什么挑这个时间把她找来这里的理由,一定有什么事和她脱不了干系,一定是这样的。
“小羽,待会儿进去不要乱说话,即使是……鄀哥做了什么,你也绝对不可以冲动,懂了吗?”宽厚的手掌覆盖在骆蓝羽的头上,申安心疼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孩,终究还是有些不忍,给她提了个醒。
“好。”骆蓝羽答应下来,顺从的跟着他进去。
申安这么说,那必定就是对她好的,因为她知道,申安与许鄀是不同的,他有一颗善意的心,他对所有人都很好,他也从来不会看不起任何人,一定要说不好,那便是他偏偏不会拒绝许鄀的任何要求,因为他说了,许鄀是兄弟,是恩人,更是比亲人还亲上N+百倍的人,他的愿望就是他的,他会做他一辈子的信赖,永不背叛。
“安哥……为什么,为什么这里,这里会被砸”
“小羽!!!”
申安怒吼着打断了她的话,停顿脚步,转身看着她,语气不由得柔软了下来。
“小羽,不该问的,不要多问。”
骆蓝羽点点头,不再看地上被砸烂的咖啡杯,以及那些碎成一块一块的玻璃,尖细的高跟鞋踩在玻璃渣上有种支离破碎的感觉,骆蓝羽小心翼翼的跟着申安,不再多嘴,她知道,申安是为她好。
高跟鞋踩上二楼楼梯的最后一梯时,骆蓝羽站在申安的身后,突然有种体力透支,快要晕厥的错觉,那是……什么……
她死死的用手拽住自己的浅绿色裙子,少年伤痕累累的上身在她眼前显得突兀无比,…… 好想说些什么,但是,叫不出声音,为什么?
不是说好的吗?还有一个小时就会下班,就会带她去看夜场电影,明天还要一起去看百花展,为什么?为什么会受伤,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以这样屈辱的姿态展现在她面前,到底又为了这样不干净的她做了什么?莫尘……你到底又为了这样不干净的骆蓝羽做了什么啊???
“来了吗?骆蓝羽……或者,林爱绿?”许鄀冷笑着看着已经一步步走近自己的骆蓝羽,依旧只是笑。
“不要叫我林爱绿,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她……”骆蓝羽矢口否决那个目前已经属于自己的名字,嘶哑的嗓音对着许鄀尖叫嘶吼着,申安站在她的身后,眉头微皱,她终究还是没能听进自己的话,冲动了呢。
“哼。这个人,是你男人吧。”许鄀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她的反抗和尖叫,脸上丝毫没有出现不耐烦的神色,只是神情淡漠的在问她,地上躺着的人是谁。
“鄀哥,你答应过我的,那天你明明答应过我的,只要我愿意成为林爱绿,我愿意成为酒吧的红舞,你就会放过莫尘的,你明明答应过我,不会伤害他的。”
不够坚强的跪倒在地上,纤细的手指触碰着少年光着身子的上半身,新的伤痕和旧的疤痕交织在一起,眼里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打在少年伤痕累累的背颊上,骆蓝羽失了理智的质问许鄀,莫尘到底为什么会伤成这样。
“你说的没错,劳资是承诺过你,但是这一切都在他不会主动招惹的我的前提下,今天他居然敢在劳资喝的咖啡里下药,劳资凭什么放过他,他以为他是谁啊,异想天开的想着救你出去,还买通酒吧的调酒师想从劳资那里偷走你的契约合同,林爱绿,是你管不好自己的男人,并非劳资不遵守承诺。”
许鄀一字一句的说着,看着骆蓝羽眼里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打在莫尘伤痕累累的背颊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惜可言。
“那又怎么样?只要警告他一下就好了啊,鄀哥你根本就没必要把他打成这样吧?莫尘所作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你又何必把他打成这样,凭什么啊,凭什么这样对我们?鄀哥你就不能放过我们吗?我们什么都没有做错不是吗?我啊……成为林爱绿之前,根本没有得罪过鄀哥你啊,不是这样吗?”
骆蓝羽苦笑,依旧是毫无理智的质问他,先前心中那抹对许鄀的害怕早已在莫尘身上的伤痕面前,被泪水冲刷的一干二净。
“林爱绿,劳资今天没让他做不成男人,就已经对他很仁慈了,放过你们?你以为你现在这副德行,还可以跟他地久天长吗?你他妈别傻了,他能爱你多久啊?”
许鄀冷笑的声音传在骆蓝羽耳边,只有无尽的讽刺和无能为力,对啊,他是许鄀,他不是别人,他是什么都不在乎只在乎自己的许鄀。
“无所谓,许鄀,我无所谓,只要有一天他厌倦了,我可以毫不犹豫的抽身离开,我不怕,许鄀,我不怕,只要你放过我们,好不好?我已经厌倦这样了,我好害怕,我承认,我很怕你,好怕好怕……好怕你会伤害莫尘,好怕我只要有一点不听你的话,莫尘就会因为我的错误而受到伤害,我每天的重复的活在这样的恐惧中,每一天都是,鄀哥,你放过我们好不好?”
骆蓝羽跪倒在他的脚边,尖细的指甲狠狠的戳进掌心,被牙齿咬过的唇瓣,血痕像细线一样,许洛轻佻的目光望向她,微微挑眉,他问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骆蓝羽,你有梦想吗?”
骆蓝羽的哭声顿了下来,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看着许鄀,就像是在看什么奇怪的东西一样,记忆里,这似乎是除却第一次见面对她说的那句‘骆蓝羽,以后你就是林爱绿了。’,唯一的一句,叫过她真正名字的话。
“有啊,当然有,可是鄀哥,我的梦想,不是已经被你毁了吗?我不能像其他女孩一样以那样高傲的姿态站在莫尘的身边,你一定很高兴吧,我的梦想已经被你毁了,在我成为林爱绿的那个晚上,摧毁的,不剩一丝一毫,什么都不剩,现在的我,没有梦想,我也很清楚,我已经没资格,也谈不上什么梦想了,因为我回不到骆蓝羽的世界了,永远都……回不去了。”
骆蓝羽轻笑着说,眼里的水雾深深的刺伤了站在一旁以旁观者观看这一幕的申安。
他明明说过的,不要冲动,可是,为什么小羽就是不听呢?
申安拧紧了眉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骆蓝羽接下来的动作却彻底令他震惊了。
‘啪’那一巴掌狠狠的甩在许鄀脸上时,申安几乎已经预料到骆蓝羽后来的下场了,许鄀的拳头狠狠的砸在骆蓝羽的腹部时,他清楚的看到那个女孩,失真的眼神和神态笑着,很委屈,却看起来那样清爽,好像她是个住在幸福城堡里的女孩,很幸福很幸福一样。
鲜艳的红色顺着她微张的唇角溢下,许鄀放手,女孩纤细的身体像脱力一样狠狠的砸在地板上,砸出巨大的声响,女孩轻微咳嗽着,委屈的瘪了瘪嘴,申安清楚的听见,她在说:“呐,莫尘,你说,我们会不会就这样,死在一起了呢,可是你还不能死,你要活得很好很好,你还有梦想,你不可以死掉的。”
申安听完那一整段话的时候几乎是背过身去的,他很想捂住双耳,不让自己听到那样难过的哭声,更不想听到那样痛苦的宣誓,他很想帮帮她,可是因为是许鄀做的,所以他不可以帮,不可以……
“鄀哥,我们,回去吧。”申安终究还是无法放着他们不管,微颤的声音对许鄀说着,许鄀的目光简短的瞧了他一眼,匆匆扫过地上的骆蓝羽一眼,轻哼着,便带着申安一起下楼了。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申安目睹这一切,但是……这就是他,这就是他自己——许鄀。
莫尘,我是个不干净的女子,我不配你。
到底是有多喜欢一个人,才能为了他付出自己的全部相信,关于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只是清楚的知道,我不能没有这个少年,他是比我自己还要重要很多很多的人。
——————————骆蓝羽。
她像个傻瓜一样,一直顾着我的感受,顾着我的一切,却忘记她自己才是最需要被照顾的那个人。
——————————莫尘。
“笨蛋,可口可乐和百事可乐傻傻的分不清。”
“连这么简单的题都要我来教,你是白痴吗?”
“走路不要摇摇摆摆的,难看死了。”
“谁告诉你可以一个人回家,我没说过你要一直跟在我身后的吗?”
“郑重的警告你,以后不许打扰我睡午觉,更郑重的跟你说明一点,其他男生的情书都不许收,收了一概直接甩进垃圾桶。”
“夜场电影,冰激凌店,游乐园,街心广场,不管是什么活动,什么约会,你都只能跟我一起进行,不然就罚你在我面前穿裙子做倒立。”
“没事不许穿裙子,以后要跟我一样穿牛仔裤,可乐不能多喝,蛋糕也不能多吃,变成胖子和丑八怪我就不要你。”
“骆蓝羽,你的以后全部都是我的,从今天开始,我们交往吧。”
……莫尘,没有医生会来救我们的吧,这次没有人会救我们了,对吧?安哥不能帮我们,我们这次,真的就要这样死掉了吗?我不要这样,你快点醒过来吧,你去医院,包扎伤口,住院,马上就可以好起来了。
“莫尘……你快点醒过来啊,快点醒过来去医院包扎伤口啊,这样下去你会死掉的。”
脑子里模模糊糊的倒映着和莫尘在一起的第一天,骆蓝羽未曾完全晕厥的思想狠狠的痛了一把之后,沙哑的声音哭着唤着莫尘的名字,全身的力气像是用尽了一样,她感觉,好痛,肚子好痛,被许鄀用力捶打过的地方好痛,她的手指颤抖的拨了医院的急救号码,就迷迷糊糊的晕过去了,而那抹痛感,她发誓,是她剧痛的源泉,她感觉,自己痛的好像就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掉一样,好痛……好痛。
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可是医生却说了,孩子流掉了……
她空洞的眼神望着一望无际的白色,泪水扑簌扑簌的落了下来。
孩子……
谁的孩子……
流掉了,什么意思???
“抱歉,因为孩子的爸爸说,大人和小孩,全力抢救大人就好了,所以很抱歉,在那样紧急的情况下,没能将你和孩子一起保住,我很抱歉。”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站在骆蓝羽的面前,看着这个在自己面前静静的落泪,没有哭出声音的女孩突然感到心疼,本来他是厌恶这样的女孩的,他觉得她未成年便有了孩子,他很不耻,可是她这个样子却让他有种内疚感,怎么都无法再厌恶她,甚至心疼她。
“孩子的……爸爸?”
骆蓝羽震惊的问着医生,疑惑的眼神看着他,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冷笑,孩子的爸爸?呵~~~许鄀说的对,这样不干净的她,还有什么资格妄想什么天长地久,太可笑了。
“那位叫莫尘的少年说他是孩子的爸爸,并且对我说了,是他做错了事,让你怀孕,却又让你意外流产,他正呆在隔壁的病房里,你要是现在想见他,我可以帮忙叫他过来,你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注意身体,不要乱动。”
医生轻言细语的对她说着这一切,骆蓝羽拽住被褥的手指却忍不住开始泛白起来,意外流产?流掉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个孩子?莫尘说他是孩子的爸爸?他做错了事?
明明都跟他没有关系,为什么要承认,为什么?他们之间,明明除了接吻,什么都没有,为什么要承认这一切?
见骆蓝羽没有出声,医生只好自顾自的再次叮嘱她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便出去了。
而就在他出去病房之后,骆蓝羽就拔掉了自己手背上的针头,盯着冰冷的地板忍不住发笑,人生中的第一个孩子就这样毫无知觉的流掉了,而这个孩子,还是孽种,是不属于她和莫尘的孩子,这个孩子,让她在贞节面前毫无保留的得了零分。
“小羽,你怪我吗?是我决定,让TA远离这个世界的,你怪我吗?”少年纤细的手掌小心翼翼的触碰着她冰冷的手心,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骆蓝羽的嘴角微微挽起,勾起一抹璀璨又苍白的笑意,将头轻轻的停顿在少年瘦弱的肩膀上,小心翼翼的呼吸着,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在心底里无力的呐喊着,歇斯底里的找寻着她可以继续留在他身边的理由。
“小羽,我没有后悔过,即便你会怪我,恨我,我也一点都不后悔害死这个孩子,因为医生说了,你和他之间只能选择一个,你不可以离开我的,小羽,只有你,是唯一的,孩子以后还会有的,别难过了,好吗?”
少年温润的嗓音小心翼翼的安慰着她,甚至为此将一切的错都推到了他自己的头上,他宠溺的目光让她内疚到无法自拔的地步,她的指甲抓住他的手臂,在上面留下了难看的抓痕,他笑着,一点也不为所动,依旧是用心疼又宠溺的目光望着她,眼底只有她骆蓝羽一个人,没有林爱绿,也没有其他人。
“我不难过了,你身上的伤,还好吗?我躺了多久了?”骆蓝羽压抑住自己颤抖的声音,浅笑着说话,假装自己从未受伤,还是之前在街心广场等着莫尘来和她一起看夜场电影的骆蓝羽,美好又温顺,一点都不曾像过刚才得知自己流产了的那个空洞又绝望的女子。
“两周零五天,在你躺在病床上的这些日子,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小羽,你恨我吗?你明明说过的,要是有一天你怀孕了,你一定会对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很好很好,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他,还要做个称职的好妈妈,让他得到你的全部宠爱,可是我却让你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就失去了他。”
少年轻轻的抱住她,内疚的模样让她想起了自己幼时因为打破了邻居家东西而内疚的自己,她颤抖的声音在心底大声呐喊着,那个孩子是孽种,因为不是和莫尘的,所以流掉多少次都没有关系,这样的歇斯底里,她在心底大声嘶吼,一点都没能让她眼前的少年听见。
“谢谢你抛弃了那个孩子,谢谢你让我不用因为那个孩子痛的撕心裂肺,莫尘,不是我们的孩子,我一点都不想要,我现在这份德性,是不是很可笑啊,什么都没有,也就只有你了,我变成破烂的垃圾了,彻彻底底的变成了林爱绿,回不去还是骆蓝羽的世界了。”
骆蓝羽一字一句的说着,平静的好似自己说的一切故事里并没有自己的存在,平静的令莫尘感到畏惧,感到害怕。
“没事的,回不去也没关系,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不管是林爱绿也好,骆蓝羽也好,我都陪着你,这次没有销毁合同,还害你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我没有用,小羽,我要是能再强一点就好了。”
莫尘的眼底全是苦不堪言的痛,他身上还未痊愈的伤疤不时的因为他的剧烈动作而轻颤着,那是许鄀留下的,属于他的痛。
他曾被那个少年狠狠的踩在脚下无数次,他一次也没能忘记他嚣张又趾高气扬的模样,他恨他恨到想要亲手撕碎他的一切,丢到山林里喂野兽。
“没用的,鄀哥那么强,莫尘你,不可能变成那样冷血无情的人的。”
骆蓝羽微笑着,将自己的手掌从他的手中抽离,默默的盯着地板,没再有其他动作。
“小羽,我好恨我自己不够强,不能保护你,让你被人一直欺负,我好恨,每天都在怨恨自己为什么这么弱,不能打败许鄀,不能救你,不能给你快乐。”
“莫尘你很好,可以给我快乐,可以在我需要你的时候陪在我身边,会在我想吃冰激凌的时候陪我一起去吃冰激凌,会在我想买CD的时候陪我一起逛CD店,莫尘你真的很好,你可以做很多令我感到开心快乐的事,莫尘,我全部的幸福都是你给的,你不要这样恨自己了好不好?这都不是你的错,你不要一直责怪自己。”
“可我不能带你离开那个鬼地方,我甚至连毁了那份契约合同的能力都没有。”
莫尘的嘴角微微扬起,忍耐不住露出一抹苍白的笑意。
“莫尘,安哥……来过吧?”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骆蓝羽在那一瞬间连微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莫尘点头的那一瞬间,骆蓝羽几乎是用惊恐的目光扫视着他的浑身上下。
“鄀哥有没有让安哥对你怎么样?你有没有受伤?莫尘?”
“我很好,申安没有和我动手。”莫尘毫不遮掩的陈述着事实,用手整理着她有些凌乱的头发,笑的有些无力。
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叫许鄀的少年不肯放过他们。
“莫尘,安哥有说吧,有说……让我什么时候回去那里的时间,对吧?”
骆蓝羽的话一问出口,莫尘的身体便僵硬了下来,虽然不想承认,但这是事实。
“醒过来之后,3天,3天后就要回去。”莫尘说出那个数字的时候,骆蓝羽的身体战战兢兢的发抖,3天后,就又要回到那样难堪的生活了,就像是一场,美梦,她在梦中痛苦又艰辛,美好又难忘,可是只要一清醒,梦就碎了,一切就都没有了。
“我现在可以出院吗?莫尘。”
“不可以,这3天,好好休息吧,别伤害自己的身体。”莫尘决然的说着。
“没关系的,我不是都躺了半个月了吗?没事的,我想跟你约会,去看夜场电影,去街心广场的许愿池投硬币,我有很多事都想和你一起做,我不想躺在医院里3天。”因为好怕,好怕自己回去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出来和你见面了,不想你去那个地方,不想你为了见我去那种地方看我一步步的走向林爱绿,成为酒吧红舞的路程,一点都不想你看见,莫尘。。。
“好。我答应你。”莫尘宠溺的看着她,然后转身离开病房,关上门。
被留下来的女孩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找到自己的干净衣物,走向洗手间,一边脱下病服,一边换着衣服,当她换好衣服之后,颤抖的手,冰凉的温度覆盖在自己腹部时,脸上的笑更苍白了,第一个……孩子。。。
呵~~~不是莫尘的,又有什么理由需要存活呢,她甚至连那孩子的爸爸是谁都不知道,就算生养下来了,他也只会被人看不起,被自己怨恨而已,这样倒不如让他不要出生到这个世界上来比较好。
“莫尘……原谅我选择放纵自己,然后……彻底的离开你,这样的我,早已配不上你了,不干净的身体,不真实的笑,满是谎言的生活,我,已经彻彻底底的成为林爱绿,那个酒吧里依靠出卖身体而生活的女孩了,我再也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只穿白色棉布裙子的骆蓝羽了,我啊……再也回不去了呢。”
骆蓝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勾起一抹璀璨的笑意,伸手拭去眼角的泪痕,假装着,一切都好,她出了洗手间,打开房门,莫尘早已结账,此刻正倚靠在不远处的墙上。
她小跑过去说,走吧。
他听着,轻嗯了声,有些沉默,脸色很不好看,骆蓝羽小心翼翼的跟着他出了医院。
出了医院门口,她才敢跟他说话。
“莫尘,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街心广场,不是想投币吗?这个时候刚好,如果不舒服,记得跟我说,现在先去吃东西吧,你睡了那么久,只靠营养液,半个月来都要瘦成一堆排骨了。”
“瘦成排骨就不会变成大胖子然后被你抛弃了啊。”骆蓝羽打趣的说着,笑容依旧璀璨。
“这句话我收回。”莫尘沉下脸色,握住她手心的手指不自觉捏紧了些。
“哈?”骆蓝羽不解的看着他。
“如果你变成胖子或者丑八怪,我就不要你。这句话我收回,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不要你,小羽,待会儿多吃点,争取变成胖妞吧。”莫尘笑着说这话,手指弹在她的额头上,看着她捂住额头瞪他,他才感觉,这一切都没有变,眼前的,只是骆蓝羽,不是那个掉入深渊,双眼空洞,在这世上看不到一点希望的林爱绿。
“吼,你够坏的啊,变成胖妞我就穿不了漂亮裙子了,变成胖妞就算了吧,多吃点的话,我还是会吃很多很多,直到把你的荷包掏空为止。”
尖细的牙齿在他的手背上轻轻的磨蹭着,她最后还是没有舍得下口咬他,撇过头不去看莫尘脸上宠溺的笑,她自己却忍不住傻笑起来了。
“白痴,看你笑成那副德性,啧啧啧,妞你还是多吃点吧,瘦成这样笑起来毫无美感可言啊。”
“诶诶诶。才不会,我就黑眼圈重了点吧,什么毫无美感可言啊,你才是,一点都不帅,你也快瘦成骨架了吧,待会给你点十全大补汤,让你补几斤肉回来,哈哈哈~~~”
“我们去的店没有十全大补汤可以点,小羽。”
“那你待会就大口大口的吃饭,我们比赛,要吃很多很多。”
“笨蛋!”
“……不要一直叫我笨蛋,真变笨了怎么办啊?”
“无所谓,已经很笨了,我不介意你再笨一点的。”
“吼,不理你了,切,就知道和我斗嘴,都不知道要好好照顾刚刚出院的病人的吗?”
“好好好,你是病人,你待会想怎样就怎样好不好?小羽姑娘。”
“哼,这还差不多!”
莫尘,我是个不干净的女子,我不配你。
很想帮帮她,很想为这样坚强的她做点什么,很希望她可以多一点快乐,很想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疼爱,可她却偏偏得罪了我最不能背叛的鄀哥。
小羽,莫尘若是可以救你,我一定愿意帮他。
——————————————申安。
我是个眼里心里身体里只有我自己的人,我嚣张我狂妄我冷血,可这都是我的事,我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心软,我的位置也不允许我对任何人产生同情,就因为是我把骆蓝羽变成林爱绿的,所以我才不能亲手把她带出去,我生活的地方也有我不能动摇的规则。
——————————————许鄀。
“鄀哥,刚刚得到消息,小羽她,今天就出院了。”
“嗯。因为你,她算是平安度过了这半个月啊,安子,不过,我希望接下来的事,你可以不要再插手。”
少年魅惑的笑意直逼申安微皱的眉头。
“是的。鄀哥。”申安答应下来,暗自祈祷3天后骆蓝羽回来不要再做什么惹许鄀生气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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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饱啊,莫尘,我简直不敢相信,我们居然平分秋色,我居然有这么大的食量,我平常都没有发觉诶。”
刚刚从餐馆出来的骆蓝羽双手捂脸,透过指缝看着莫尘充满笑意的眸子,整个人得意洋洋的。
“吃货。”莫尘极为淡定的为其盖上吃货的印章。
“喂喂,哪有你这样的,明明是你自己叫我多吃点的,结果吃完了,你却叫我吃货,不带你这样的。”
骆蓝羽追上莫尘的脚步,笑若繁华。
“吃货吃货吃货。”莫尘停下脚步盯着她的脸,唇齿清晰的说着,看着她朝他翻白眼,他心情大好。
“能吃能睡的姑娘都是好姑娘,莫尘,你不许在心里鄙视我,听见没?不然我就没收你的钱包,让你今天没钱坐车回家,哈哈~~~”
“我有你家钥匙,小羽姑娘。”莫尘淡定的陈述着自己被没收钱包之后可以走的出路。
“你,你,你,哼,我家里的储备粮只有方便面,哈哈~~~没有夜宵吃,饿死你。”
“方便面不会毒死人,说实话,我还挺想吃方便面的。”莫尘一边说着一边将她推进计程车,看着她得意洋洋后又失魂落魄的模样,忍不住想要看到她脸上出现更多不同的表情。
“方便面有什么好吃的,方便面是垃圾食品,方便面是青春痘的源泉。”
“可你以前天天和我一起吃,一个月下来,我们谁脸上都没长痘不是吗?”莫尘很想吐槽自己为什么会和她这么淡定的谈着方便面和青春痘的话题,他为此表示很无奈。
“可能是我们肤质好,天生丽质,嗯。”骆蓝羽故作了解的点头,一脸的懂得样,看的莫尘有一脸无语。
“……小羽姑娘,天生丽质就别算上我了,我性别为男,注意词汇,别用错了啊。”
莫尘扶额,突然觉得骆蓝羽好欠扁,典型的欠调教啊,是自己宠过头的原因吗?
“诶诶诶,我忘记了。不好意思啊”骆蓝羽一点都不心虚的笑着,对手指。
“我看是故意的吧,算了,不跟你计较这些,马上就到了。”
莫尘伸手打了个哈欠,瞥眼看着她,轻笑,无奈。
“待会我一定要投币,许愿让你下辈子做头幸福一辈子的小母猪,哈哈哈哈~~~”
“到了。我就看着你怎么许愿让我下辈子变成母猪吧。”莫尘一边给车费给计程车司机,一边无奈的说着。
骆蓝羽瘪着嘴下车,跟在他的身后,发凉的手指放在身后,忍不住搓了一下,接着又屁颠屁颠的小跑到莫尘身边傻笑。
“莫尘,你也一起许愿好不好?我们不要许愿太多,一人许一个怎么样啊?这样还不会浪费硬币。”骆蓝羽扯着他的手,和他一起站到离许愿池不远的地方。
“浪费硬币,那你干脆把一块钱许愿一次的硬币变成五角硬币一次的好不好?这样一块钱就能投两次,许愿两次了?嗯?”莫尘挑眉问她。
“诶,你好聪明啊,莫尘,对啊,这样就能多许了,我怎么没想到呢,差点忘记这个世界上还有五角的硬币的哦。”骆蓝羽顿然兴高采烈的点头称好。
“这个世界上还有一角的硬币,你要不要重新考虑啊?”莫尘嘴角抽搐的继续询问,谁来告诉他这家伙的脑袋到底是什么构造啊,居然同意这种方法。
“对诶对诶,那我们就投一角的”
“啊,痛痛痛,莫尘你又弹我额头干嘛,很疼的诶。”
骆蓝羽用手捂住自己的额头,恶狠狠的瞪着莫尘。
“你真的有投币许愿的诚意吗?我要声明一下,我不是个穷光蛋,所以请小羽姑娘不要想着把一元硬币许愿一次的福利分裂出更多的小福利,不要大意的花光我刚刚在计程车司机那里兑换的所有硬币吧,小羽姑娘!”
莫尘摇头苦笑,将自己手中的硬币全部交到她的手心里。
骆蓝羽笑着掏出自己的钱包,将硬币全部倒进去,然后拉好拉链,将自己手中仅剩的两个硬币分一个给莫尘,自己留下一个。
“莫尘,我不贪心,我也不给你省钱,一人一个硬币,许愿吧。警告你,要闭眼哦,要心诚哦。”
“好。”莫尘捏紧了自己手中的一元硬币,笑着和她一起走到许愿池边,漂亮的池水下到处都是闪闪发亮的硬币,他和她一起闭上眼睛,许愿,然后投币。
许愿池啊许愿池,我也不知道你真灵还是假灵,可是这一次我想信你,现在我把我所有的信任都交给你,所以,我要许愿,莫尘,这个我真心爱过疼过的少年,他可以微笑着走过所有困境,而我要是死掉了,他不会因此伤害自己。
“许愿许了什么啊?”这是骆蓝羽在心底默默许下愿望之后,莫尘问她的。
“不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了,对了,你许了什么愿望啊?”
骆蓝羽僵硬的脸色慢慢缓和下来,恢复笑容。
“不是说,说出来就不灵了吗?那我就不说了吧。”莫尘狡黠的笑着看着她一脸的求知欲,才不想告诉她,他许的愿望是,可以救她逃出那个地方,给她幸福。
不能告诉她他许下的愿望,因为……说出来就不灵了。
“切,装逼青年。”
骆蓝羽鄙视的看着他,目光却往街心广场的周围四处张望着。
“想看夜场电影对不对?”
莫尘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笑了。
“我的身体状况很好,你去买票,我在这里等你,好不好?好不好?”骆蓝羽难得的向他撒娇了。
“好吧,那你在这里等着我,千万不能乱跑啊,这个时候买票人特别多,大概会需要半个钟头,你要是无聊的话,就用手机上网看电子书吧,总之必须在原地等我,不能乱跑。”
“好,我答应你。”面对莫尘唧唧歪歪的关心,她的心底觉得很温暖,可是莫尘离开她跑去买夜场电影的票时,她却朝相反的方向跑开了。
对不起,骗了你,莫尘,可我有些事,必须去确认。
坐上计程车的那一刻,骆蓝羽咬住下唇,半个钟头,对她来说,够了,回到刚刚那家医院再回到街心广场,时间够了。
“师傅,开快一点,我急着去医院拿检查报告。”
“好。”司机倒是很爽快的渐渐加快了速度,这也以至于下车的时候,骆蓝羽给钱给的特别爽快。
走进医院的那一刻,骆蓝羽的身体有些发抖,她搓了搓手心,抱住自己的身体,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找到了先前负责自己的那位医生,骆蓝羽问的第一句话是:“医生,请问,莫尘,他有看过我的全面体检报告吗?”
“对于病人的个人隐私,太过隐蔽严重的病情,我们都会先经过病人的同意才予以告知的,请放心,他目前还没有得知。”
“那么……除了流产之后身体不好,我的身体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病况?”
“有的,晚期胃癌。”
医生怜悯的眼神望向骆蓝羽,骆蓝羽露出一抹疑似解脱的笑意,伸手抓住了医生的手掌:“请问不可以告诉其他人,医生,这个,可以答应我吧。”
“我们尊重病人的选择,会保守秘密的,个人建议骆小姐你尽快住院接受治疗,本来先前是不该允许你出院的。”
“没关系的,谢谢你了,医生……我啊,打算结束这样痛苦的生活,也结束,对莫尘的伤害与拖累,我已经不想再看见他为了我受伤了,那么,医生,我先走了,希望你,工作顺利。”
骆蓝羽苦笑着离开医院,甚至没有勇气接过医生手上的体检报告单,因为知道结果了,所以那张纸,于她而言,无用。
若是问她,为什么会觉得自己的身体有问题,那么,就是直觉吧,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得很,这样的身体,3天已经很好了,晚期么?大概就这3天了吧,加上流产之后的虚弱,她真的不能活下去了,可以解脱,太好了……
以后,再不必成为莫尘的负担与拖累,他再不会因为自己而伤痕累累,他也不必总是跟许鄀作对。
一切,都会因为她的离开,而改变,变得美好!
莫尘,我是个不干净的女子,我不配你。
“莫尘,你知道吗?我是多想和你一起回到从前的那个样子,可是我不仅变得肮脏不干净,我的身体也不允许我再放肆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所以剩下的时间,我想一直看着你,和你一直呆在一起,把我还有能力和你一起做的事情全部都做好。”
骆蓝羽再次回到街心广场时,莫尘还没有买好票,而她前后离开回到原地才花了22分钟的时间。
“许愿池,你真的很灵的话,一定要帮我完成我的愿望,至少让我离开的时候,他可以不那么痛苦。”
骆蓝羽坐在长椅上,嘴里念叨着,戴着耳塞,女孩唱着那句‘一定要离开/可不可以不必那么痛苦/把泪水兑换成陪你的幸福’
手指紧紧的拽住手机,她笑的悲伤,是啊,一定要离开,可不可以不必这样痛苦,把泪水兑换成还能陪在他身边,看着他笑,看着他皱眉,和他一起行走的幸福?
“白痴,我买到票了,今晚9点开场的,还有两个小时,先去逛逛吧。”
莫尘轻哼着,将电影票在她面前荡了荡,朝她伸手,骆蓝羽将手放到他的手心,冰冷发凉的手一瞬间便被满满的温暖围绕。
“逛什么,你不会是想带我去逛书店吧,我不要,每次你带我去逛书店,我都按捺不住想在里面听音乐……由此可见,我和书店八字不合,所以,还是逛服装店吧,怎么样,怎么样?”
“服装店?想得美,你一逛服装就停歇不下来,电影怎么办?要我硬生生的看着它打水漂吗?不去书店我们可以去看街头表演啊,先前排队的时候很多人都在说,最近街心广场附近的魔艺街有很多飙舞的人。”
莫尘牵起她的手,不顾她不满的神色,带着她往魔艺街的方向走去。
“飙舞有什么好看的,我宁愿窝在街心广场的长椅上戴着耳机听歌听到电影开场,飙舞太热血了,不适合我。”
骆蓝羽摆摆手,一边用手扯拉着耳朵里的耳塞,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