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渐渐变得宁静。

    “小友千万不要小瞧这个圆，它单独时只能构成零阶附魔，但和其他魔纹组合后，就能达到不可思议的效果。”

    莫老觉得有必要好好指点一下这个迷茫的天才。

    “之前燃烧掉的牛皮纸并未消失，仔细感应一下，它应该在你的脑海中。”

    林峻熙下意识将心神沉入脑海，下一刻便惊叫出声。

    “啊！这是！”

    “怎么了？”

    小柒看着林峻熙变化不定的脸，连忙道。

    莫老眯着眼睛笑了笑，看来是自己猜对了，“小友可曾看到什么？”

    林峻熙的确看到些东西，但是他看到的东西连诡异都难以形容。如果硬要说出来的话，就是‘具现化’。

    之前他画的顽石溪流麻雀老鼠全部‘活’了过来，在他脑海中栩栩如生的伫立着。

    “是不是一些惟妙惟肖的东西？”待林峻熙点头后，莫老似乎松了口气：“小友你的运气不多说，连老天都肯帮你。”

    “此话怎讲？”

    林峻熙还在看着脑海中的那些东西，嘴里下意识问道。

    “传说中，一个真正的附魔师，获得附魔种子时都会产生不同的变化，其中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魔纹具现化’，魔纹具现化的附魔师也被称作‘天生的附魔师’，时间久了，就改口成‘先天附魔师’了。老朽一直以为那只是传说，没想到有朝一日，竟能亲眼看到先天附魔师的诞生。”莫老解释道，脑海微微翻动，一张比牛皮纸大十几万倍的乳白色纸张露出面目。

    乳白色纸张并不是一无是处，上面布满了颜色绚烂的各种东西，常见的生物和物品都有，最罕见的就是一杆七八寸、闪烁着骇人光泽的长枪。长枪不知何种材质，也不知名为何物，莫老郑重的把这枪放在乳白色的纸张中心，其余闲杂的物品都和他相离两三个位置之远。

    虽然纸上的物品和真的无异，但终究脱胎不出这一平面的枷锁，和林峻熙立体的附魔种子相比，高下立判。

    “普通附魔师脑海中的牛皮纸可以称作本源图册，而先天附魔师脑海中的具现物品则称为本源世界。它们都属于附魔师学习附魔的一把钥匙，将来的成就，和其中东西的多少有关。”

    林峻熙慢慢揣摩莫老的话，想到某处，突然问：“堕落附魔师的附魔种子也是这样么？”

    莫老渐渐收起了笑容，似乎缅怀着什么，“堕落附魔师脑海中什么东西也没有，只有——一片混沌的黑暗。”

    “那附魔术是把脑海中的东西画出来，什么都没有又怎样附魔？”

    “小友悟性很高，学习附魔就是将某些东西拷贝进脑海，然后画出来的步骤。至于堕落附魔师……他们用的手法不是‘复制’，而是神秘的——‘创造’”

    林峻熙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附魔师是照本宣科，堕落附魔师是凭空想象？”

    “正是这样。”

    “那我怎么觉得附魔师不如堕落附魔师呢。”

    林峻熙毫无顾忌，根本没注意到莫老的表情微微一变。

    “小友。”莫老一顿，语重心长的说：“以后千万别在其他人面前说起这话。普通附魔术的确不如黑附魔，大家心照不宣的事，你说出来就是犯了忌讳。”

    林峻熙摸了摸鼻梁，表情有些尴尬，有些不怠。

    “小友可知道，为什么附魔术明明不如黑附魔，大部分的人还是选择附魔术吗？”

    莫老读懂了林峻熙的心思，笑道。

    “黑附魔不人道呗，学了岂不是要背上一辈子骂名？”

    小柒突然开口，听了半天，她实在受不了莫老那吊人胃口的语气，翻出了一个白眼。

    见林峻熙认同的点了点头，莫老才摇头道：“非也。黑附魔只不过是背上一个骂名，但没有任何规矩让人不准学习黑附魔。”

    林峻熙一想也是，莫老一直被外界传言是黑附魔师，这些年来，也没人找过莫老麻烦。

    小柒冷哼一声，想不到反驳的理由。

    “正常情况下，黑附魔术的效果是普通附魔的二倍。但有种特殊情况，相同的附魔，最后的效果比黑附魔还好。”

    莫老拿起林峻熙画的那个圆，指道：“而那种附魔，既不是普通附魔，也不是黑附魔，认真叫起来，则称为‘变异附魔术’”

    “变异附魔术？”

    林峻熙看着自己画的圆，没发现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变异附魔术的条件是先画出完美附魔，然后在完成的一瞬间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变异。变异后，效果加强，等级加一。”

    莫老浅显易懂的解释道。

    “我画的很完美？”

    “小友你当真是天生吃这口饭的人。这附魔术需要一点点绘画技巧，需要一点点魔法天赋，需要一点点运气。小友你这些条件，竟然都具备。这实在是有点太不可思议了。”

    莫老神色透露出激动的味道。

    林峻熙有些茫然，不知道莫老为什么像变了个人一样。

    “小友，本来老朽只是想随便教你些东西。但是现在，老朽厚颜问句，你愿意拜我为师吗？”

    莫老激动了半天的原因原来是这个。也不怪莫老小题大做，手艺好学，徒弟难寻。

    他自知自己被雷劫毁去一半天赋，自己一生的成就也只能到此为止。但他心中不甘，他还有好几件事没有做完，也没能力做到。

    一是找到金铭，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二是报仇，至少也要除掉林奉天；三是收一个有天赋的徒弟，他已经不是莫家的人了，金铭也不知所踪，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他可不想附魔这门手艺烂在自己手中。

    这个世界附魔师虽然占总人口的比例太小，但是庞大的人口基数摆在那里，附魔师还是有很多。附魔师一多，就分为很多流派，很多独家手法，莫老怕的就是属于自己的这个独家手法失传，那他死都不会瞑目。

    林峻熙听后根本没多想，直接跪拜在地上，语气真诚：“请师傅收徒儿一拜！”

    “好！好！好！”

    莫老连说三个好字，声音竟有些发颤。他没想到，在他有生之年，竟然能收到这样天赋绝顶的徒弟。

    最后的芥蒂，也根据这一声师傅烟消云散。林峻熙和莫老都是两个明白人，成为师徒后，莫老难道不会好好教导？还是林峻熙一直惦记着报仇？

    有些时候，谁是谁非没那样重要和明确，计较太多，只会白白错失一段缘分。

    林峻熙碰到莫老是缘分，两人成为师徒也是缘分，更别说师徒二人还有共同的敌人‘林奉天’。

    “……”

    小柒看着眼前激动的一老一少不禁扶额，这是什么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