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司徒晓明也没啥好讲的了。显然大哥的话敌不过男朋友的话。尽管他认为还是他做大哥的，想法比较好。

    “司徒大哥，”姗姗想了一会儿，抬起头，十分认真地盯着他：“我可不可以有个要求？”

    “可以。你说。”司徒晓明微微有点惊讶。

    “昨晚的事，别告诉任何人好吗？单位里的人……太复杂……”姗姗用恳求的目光看着他。

    司徒晓明心里有些难过，莫非姗姗信不过他？他是会四处散播谣言的人吗？他突然觉得有点没意思，他有点冷漠地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说的。不会告诉任何人。”

    姗姗看了看他，接着点点头：“好的，谢谢大哥。那我进去了，免得待会儿黄小姐看不到我，会生气的。”她向司徒晓明笑了笑：“司徒大哥，我们都要加油啊……啊，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的。”她一边向司徒晓明笑笑挥手，一边往后倒着走了几步。接着她用力挥了挥手，露出充满自信的笑容，扭过头向办公室走去。

    下午三点半的阳光，很好看，金黄的，非常亮，非常耀眼。虽然现在的阳光不如日出时充满朝气，但却非常动人，非常漂亮。她照着姗姗的背影，让司徒晓明觉得有些眼花。以前，在司徒晓明眼里，姗姗一直是个温柔，体贴，清新脱俗，胆儿比较小，比较善良单纯，比较听话的一个女孩子。而今天，他对她有些不一样的感觉。这是什么样的新感觉呢？实在是想不清楚；但是，有一点能够确认，那就是姗姗更加可爱了。

    司徒晓明觉得眼睛在太阳的照射下有点疼，姗姗已经走进办公楼了。他微笑着转过身，拣起扔在地上的桶，操着他那破嗓子瞎唱起来：“大哥，大哥……”然后接着洗他的车子。

    洗完了这边，再洗那边，忽然呆住了。

    “呵呵，呵呵。”同事老何也在洗车，他脸上有种暧昧地微笑。

    司徒晓明忽然觉得心里发慌，不晓得这家伙已经呆在这儿多久，听到多少东西。

    “我要离开孙氏。我不能再做下去了，没有希望了。”司徒晓明在自己房里，走来走去，非常夸张地又是舞又是跳的。他的听众则是坐在沙发上，张着嘴，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死党――周彭宇。

    “晓明，你为什么经常打算辞职，辞职呢。”周彭宇心里替好朋友可惜。他平时听得太多了，就养成了老是劝他的习惯，他认为，司徒晓明也就说说而已，他也劝劝就算了。要不他们俩还真没啥话题好聊的。但是他心里在可惜，如此好一个人，怎么好像祥林嫂那样了。老是翻来覆去再说这些事。不懂该说他啥好。

    “我是认真的。因为昨晚发生了一件事，让我觉得我实在没有理由再在孙氏做下去。”司徒晓明停下来，非常严肃地盯着周彭宇：“周彭宇，你是我的死党。我可以无条件信任你吗？”

    周彭宇被他盯着有点发毛：“想说就说，想走就走，想信就信，就是别这么盯着我看好不好？我天天都从早到晚被人这样盯着，好像我们推销保险的本身就是骗子。目前你也用这样的目光盯着我，我实在无法接受。”

    “嗯。”司徒晓明很严肃地低下头，想了一会，最后终于然后冒出一句：“我答应过别人不说的。因此，还是不选择保密。”

    “你，脑子出问题啦。”周彭宇从床上蹦起来：“无法告诉我，那你欲言又止的干什么？我回去了。”

    “哎，别走啊……啊。”司徒晓明一把拉住周彭宇：“我话还没讲完呢。

    “还有什么好说的。我那还有很多大单子等着我呢。”

    “喂，你不能走。”司徒晓明使劲拽着周彭宇。

    周彭宇被拽烦了，用力开他的手：“你到底说啥啊……啊？”

    见周彭宇停下来，司徒晓明又嘀咕上了：“我，我好烦啊……啊，心里特别烦。”

    “嗯。”周彭宇不开心地了一下：“说。”

    “但是，我答应了别人，所以我不能说。”

    周彭宇又火冒三丈：“走了我。大哥您慢慢对着镜子讲去吧。”

    “恰恰因为别人叫我一声大哥，我才不能告诉你啊……啊。”司徒晓明又拉住周彭宇。周彭宇看着他好像非常为难，可怜兮兮的样子，貌似也不是故意装的。

    “大哥，现在我也这样叫你。不就可以了，大家一样。你是别人大哥，因此，你答应别人不能说。目前你也是我的大哥，因此呢，你也能答应我，讲给我听。如此行不行？”

    司徒晓明皱紧眉头，想了又想，还是摇头。

    “好了，我走了。”周彭宇向外走去。

    “等会儿。我告诉你行了吧。我没人倾诉，我实在是太痛苦了，实在是太痛苦了……”司徒晓明非常激动。

    “这样就对了。晓明，你不要老是压迫自己，否则时间长了，可能变成精神病。你瞧，你瞧，你都有白头发。我明白你对那个林姗姗的心思，但是这事肯定是成不了的。你帮别人做嫁衣，何必呢。”周彭宇一边叹息，一边又回来坐到床边。随手拿起搁在床边上那杯不晓得什么时候泡的茶，抿了一口：“呸！”他连忙把抿的那口茶吐出来了，那味道简直太恐怖了。

    “对，就是呸！”司徒晓明从这个词展开他的长篇演讲。他把昨晚发生的事，一句不落的告诉了周彭宇。说得高潮之处，一会儿愤怒，一会儿感慨。周彭宇很少看到他现在这种表现，看到他唾沫乱飞，讲得如此慷慨激昂，如此气宇轩昂，如此那么神采高昂……周彭宇听得非常投入，高潮之处，周彭宇还发出“噢，啊……啊”的声音。

    ……

    “你说，这个混蛋恶心吧？你说像这样的单位，我还能做下去吗？我要是再做下去还有啥意思？”司徒晓明一口气问了周彭宇好多问题。

    才听完这个故事的周彭宇喘了口气，再次拿起床边的杯子。突然发现还是原来的水杯，连忙放下。他用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晓明，你，你，你怎么这么笨啊……啊！”

    “什么？你说我，我笨？”司徒晓明一下子呆住了，他没料到周彭宇会给这么一句评价。

    “是啊……啊。你让我说你啥好。”周彭宇瞄了瞄水杯，露出厌恶的样子：“喂，你可不可以先给我倒杯水，渴死了，我好好帮你分析分析。”

    “没水！快点说！”现在轮到司徒晓明等周彭宇说话了。他心里有点生气，他认为他自己很伟大，很高尚，结果竟然被周彭宇一个字“笨”总结了。他就不明白他笨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