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想了想，对他说道：“你放心，只要他来，我自有办法对付他。”

    “什么办法？”

    “我这些年，为了逃脱梨皇的掌控，我也做了许多的准备。据我对赤氐的了解，他痴迷于巫毒之术，对于毒药有一种近乎疯狂的痴迷，自认毒术天下无双，不管是多么厉害的毒药，他拿到手之后，都会以身试毒，然后再自己寻找解毒之法。”

    见崇楼还是不明白，奈何又接着道：“你想想看，东武王世子，端熙郡马几个人是怎么死的？”

    崇楼似乎是想通了一些，问道：“所以你想用那个毒药对付他？”

    奈何点了点头，“也不单单是那味毒药，无亦是他的弟子，同样也是用毒好手，这些年我们天南地北的跑，再加上无亦一直在研究，如今我手里还有好几味毒药。”

    “你说无亦是赤氐的弟子，那无亦可靠吗？”崇楼觉得这是一个不能忽略的问题。

    “当然。”奈何点了点头，向他解释道：“赤氐不但对自己用毒，还培养了许多药人为他试药。无亦是他从湘南带来的，无亦的父母都是赤氐的药人，都是试毒而死。原本无亦也要成为他的药人的，是我把她救了下来。”

    “原来如此。”

    “所以，等无亦到了，我便会立即着手准备这件事情，你放心吧。”

    崇楼这才稍微安心了一些。

    两人商议的差不多了，奈何才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主子，这样真的可以对付赤氐吗？”回来的路上，奈何已经把情况都说给无乐了，但无乐还是有些担心，她知道主子说给凤栖王殿下的时候一定把事情往简单里说，可是只有她们才知道，赤氐是有多可怕的一个人物，在他们暗卫里，若是有人犯了错或者是任务失败了，就会被交给赤氐做药人，而许多人宁愿死也不愿意去做药人，因为那实在是太可怕也太残忍了，可还是有那么几个跑不掉的。无亦是唯一一个她们这里接触过药人的人，后来无亦被救出来之后，曾经一度听到“药人”或是“赤氐”这样的字眼，都会忍不住的呕吐和惧怕。

    奈何不说话，她确实没有把实情全部告诉崇楼，崇楼已经帮了她太多，这一次，她一定要想办法帮他把这一关过了。

    拿下越泽城之后，崇楼带领着大军一路势如破竹，短短半个月的时间，接连拿下西菱八城的另外四座城池，一时间士气大振。

    由于越泽城是西菱八城中除了西菱城之外最大也是最重要的城池，虽然大军一直向前推进，但整个部队的核心还是设立在了越泽城。

    后来的几次战役，崇楼依旧身先士卒，但奈何却没有再跟着去。

    崇楼也依照当时的承诺，把狄戎祖交给了奈何，崇楼让黑鹰骑去查了，狄戎祖的手上，有十三条幼女的性命，奈何手持九节鞭，生生在他身上打了三十鞭，每一鞭都是用足了力气，狄戎祖之前已经被用过刑，在打到第十三鞭的时候就断了气，但奈何还是打完了三十鞭，奈何想，狄戎祖死在了第十三鞭，也许就是那十三个女孩子来找他索命了。

    无亦也在半个月之后到达了边境，一路奔波，她的身体很不好，到的时候脸色苍白，咳嗽不止。

    但奈何已经没有时间了，崇楼已经收到了消息，赤氐也将在五天之后抵达，她们只有五天的时间做最后的准备。

    无亦在听到“赤氐”这个名字的时候，当场就愣住了，身边的无弦已经感受到了她止不住的颤抖，急忙伸手扶住了她。

    赤氐到达边境的时候，是一个万里无云的晴天。

    奈何想了许久，她决定由自己和无亦两个人带着毒药去找赤氐。

    崇楼忙的不可开交，奈何也不主动去找他，中间只让隐夜过来了几次，两人虽然住的相隔不远，却几乎没有见过几次面，因此，崇楼并不知道奈何的计划。

    奈何穿了一身红衣，像男子一样把头发束了起来，她给留下的无乐、无音和无弦三人下了死命令，在有消息传回来之前，不准她们告诉崇楼。

    赤氐就住在距离越泽城不远的地方，这是西菱八城还余下在梨弦手里的其中一座名唤荒玉城的小城，由于城池面积最小，又靠近越泽城，崇楼便决定暂时先放着不管，等拿下西菱城之后再最后把它收入囊中。

    奈何事先已经让无乐和无音去具体的查探过赤氐所在的位置，是一座单独的小院落。

    当她们到的时候，赤氐似乎已经在等她们了。

    “闽烛，想不到我们师徒时隔多年，竟是在这里见面。”闽烛是曾经无亦的名字，此时的赤氐正站在院落的正中央，整个人被一件漆黑的斗篷遮在阴影里，只有一双眼睛，似乎透过斗篷折射出光芒来，直直的射向无亦。

    无亦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开口道：“无亦高攀不起赤氐大人。”

    赤氐哈哈一笑，并不在意，而是把目光转向奈何，“想必，这位就是陛下口中‘非死不可’的人了吧。”

    奈何似乎已经麻木了梨皇对她的种种，她相信，梨皇说她“非死不可”，已经是很客气了，她背叛了他，如今还跟着崇楼来一起攻打他的西菱八城，奈何想，如果可以，他怕是希望她与母亲一样，死了也不得安宁。

    “赤氐大人亲临，我怎可不见？”奈何冷冷的笑了笑。

    “也好，你既然来了，就免了我去找你。看在你让我省了不少事的份上，我可以让你做我的药人，免了一死。”赤氐阴阳怪气的说道。

    听到“药人”两个字，一旁的无亦又是一震。

    奈何却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说道：“我今日来，也是顾念与大人好久不见，特地来给大人送份礼物。”

    “哦？”

    “我这些年带着无亦四处走动，无亦也不枉当年大人的教导，倒是学了些东西。”奈何边说边接过无亦递过来的几个小瓶子，拿在手上，又说道：“这是我们多年来找到的各种毒药，我自是知道大人喜欢这些东西，特地送来。”

    “哈哈哈哈哈……”赤氐大笑起来，“甚合我心。”

    “那么，不知道大人是否愿意与我打一个赌？”他癫狂的样子却是丝毫没有影响到奈何，奈何依旧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