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悠只是轻言一句那么调侃聂书游，聂书游从耳根子红到了脸上。

    她的这个哥哥，聂悠很少与他说过话，不过是今日心情好忍不住戏谑了他一下，这个哥哥还真是家中极少见的温存性子，比聂燕那姑娘家都要温润许多，聂永和夫人江素素一同看向聂十七，他们对聂十七的戏谑表示理解，因为聂十七话里的意思就是让他们的儿子看看场上有没有合适的姑娘，言下之意就是该成婚了。

    可是聂永就是理解错了，聂悠不会强迫任何人做任何事，聂书游想不想成亲都不打紧，她也是无聊逗趣一下聂书游而已。

    场内的美丽女子那么多，只要聂书游肯赏个脸，大把的女子等着要嫁入聂家来，只是聂悠的调侃也不算多余，连聂悠都开口的事情，这事绝对不会像之前那么难搞定，聂悠的一句玩笑话无形中给聂书游施加了某种压力，也给聂永和江素素带来一点安慰，在聂家中，他们怎么说都不听的孩子，居然会为聂悠的一句话而动摇。

    聂永不担心上面的两个女儿，到是很担心聂书游也是有原因的，聂书游性子太柔了，一直沉迷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不可自拔，有时候连外边的活动都很少参与，聂书游也没和什么异性女子说过话，不似聂雨柔和聂雪梅一样，聂书游完全封闭在自己的房子里不肯外出，比起聂悠真是另一种性格的淡漠，若不是聂书游会脸红会笑会生气，那真就和聂悠没什么区别了。

    罗大勒是个文官，说起来话也文绉绉的，他和聂纵客套几句后也冲在场的人行了个礼，接着双手击掌两下，声乐就缓缓的响起了。

    “少爷，你说那罗大人的孩子是不是一个大美人？”凉芽伺候着黄画眉，那小眼睛转溜溜的个没完，对宴会上的事儿好奇得不得了。

    “我只知道我小情人是最好看的。”薛雪宸抛给了凉芽一个白眼，这个问题有什么好纠结的。

    凉芽这高兴起来就问错了人，她同样回给少爷一个白眼，早知道就不问了，对她家少爷来说，确实是谁也比不上十七小姐，十七小姐要是再大一些，少爷看到那喜服铁定心里鬼主意都冒出来了，还会巴巴干坐着吃东西么？凉芽眼神瞅着舞场中央，那手上的动作都有些缓下来，黄画眉和薛晋中是过了年纪的人，对好吃的也不多吃，在那么热闹的场合下没强求凉芽做得多好，都随着凉芽和薛雪宸年轻人去了。

    薛晋中也不出声，眼神随着大众的目光注视到舞场上，这一舞说是献给聂悠的生辰礼，怕不是要趁此扬名了吧？没有什么比借助聂家人的名声和宴会出名更来得容易，不管好的还是坏的，只要从聂家这传出去，保证不出七天，楚越上下的百姓都几乎能将那事儿当做是饭后余谈。

    奏乐的阵容很强大，看着所用到的乐器就多达十五种，那声乐轻快动人，确实是一首难得的好曲子，小桑作为宴无息一直形影不离的贴身侍从，他到是很看好这一场舞蹈，明眼人心里都清楚这一场舞绝非一般的舞蹈，那个罗大人还挺聪明的，在聂十七的生辰宴上大做文章一次，第一能获得聂家的好感，第二能为自己女儿扬名，第三还能给女儿物色对象，一箭三雕的做法，即使花多一点钱又何乐而不为呢？

    “十七，你在看谁？”聂纵顺着聂悠的眼光看去，他发现聂悠正在看一个年轻的男人，那个男人他上一次在二子的庆功宴也见过，那个男人还特别吸引人的注意力，因为——红。

    场上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穿如此妖艳的红色的衣裳出来，平常的场合上也不合适穿红色的衣裳，但是聂纵每一次见到宴无息都发现此子穿着大红色的衣裳，每一件都不一样，但就是里里外外都是红色，就像是一个即将要成婚的男子，一身妖艳血红没有一点儿俗气，那红色仿佛天色为他而存在一般，穿在宴无息身上就是那么的合适。

    如果非要让聂纵这个老人家给宴无息做一个评价的话，那么他就是这个场上最……美的人。

    别的男人都可以称之为俊朗英气，唯独宴无息就是美，美得不失男子气概。

    此子到是和十七有过一些往来，那一次在牢狱里受伤就是因为荆无意，荆无意和宴无息是兄弟两，一个在部族里长大，一个则是在外头成长，聂纵见过荆无意，那样子是似有些和宴无息相同，但是荆无意绝对不能用美字来形容，宴无息虽无部落王贵身份，单凭那楚越第一琴师的名号，在这个楚越乃至其他地方都不会短了宴无息吃的喝的穿的。

    见聂悠不语，聂纵也不强求她回答了，反正她不愿出声就是不想回答，他从不私下管着聂悠做什么，和什么人打交道，他只希望这个孩子能平安的长大成人，作为聂悠的爷爷，聂纵不知道有多盼望能亲眼见到聂悠长大后的样子，若说见识过聂悠的人，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聂纵要迫切，聂纵给聂悠夹着菜肴，随着她看望的眼神很快就离开了宴无息的身上，舞场上那个绚丽的舞娘到是挺美丽的，他怎么能‘辜负’罗大人的好意。

    “呀，少爷，十七小姐在看你呢！”本是注意着舞场上那些舞姬的舞蹈，小桑轻微转个头就瞧到了聂悠的视线。

    说完这话的时候，小桑注意到宴无息被灯光映照的脸颊露着粉色，模样起来煞是好看！他们的少爷可真是一点都不关心场上有什么美丽的女子，那全部注意力都在聂悠身上了，那腼腆的样子叫人看得着急，小桑作为贴身侍从，此刻就想让少爷鼓起勇气和聂十七搭话，自来到聂家后，少爷连半个字都没能和聂十七说上，心里肯定憋极了。

    “我知道，你吃你的，不用管我。”不想让小桑再看到自己羞红脸的样子，宴无息没好气的推着小桑坐好不要那么中规中矩的了。

    “是是是。”这会儿就脸皮薄了？小桑人老实，宴无息都开口了，那他就只好继续看表演了。

    宴无息无声的微笑着，继续喝着白雪叶，这茶的味道好像第一次遇见她一样。

    “爷爷。”看了一会儿聂悠就收回了目光，聂悠的目光从不会在一个人身上停留太久，在场那么多每一个不是注意她的一举一动的，要是她的目光停留在宴无息身上太久，恐怕会让那些人注意到宴无息和她的关系有不同之处，只要确定宴无息是安好的，聂悠就不担心其他人了，薛雪宸那边有他的双亲看着，轮不到聂悠操那份心。

    “嗯？”聂纵不看她，脑袋却轻轻侧向了聂悠那一边答应了一声。

    “唤个人给宴无息上热水泡茶。”

    “唉，爷爷到是不如一个外人来得重要了。”聂纵还以为聂悠难得开口要和自己说什么呢，原来是为了一个外人，聂纵那张老脸又故作幽怨了。

    “……”见聂纵那么吃味的低估着，聂悠头低了一下，不想理会那老不正经的人，她哪会不知道聂纵是什么样的人，聂纵和她就像几十年的老友一样熟络，聂悠肯叫一声爷爷已经让聂纵很开心了，聂纵不会打心底里觉得她待外人会比对自家人要好，聂纵了解她，爹娘就不一定了，所以聂悠有事就直接冲聂纵开口不会劳烦爹娘。

    舞场内的舞姬身上传着紫红色芙蓉花样的舞衣，一个个身姿婀娜迷乱很多的眼神，但是罗大勒脸上依然露出一股子得意的笑容，好似好戏还没开场一样。

    聂书游在聂悠的调侃下，眼睛注视着场内的舞姬，那耳朵愈发得滚烫了，场内的舞姬每一个都是露着肚皮的，下身的舞裙都裂得很开，在舞姬纷纷起舞转圈的时候就能看见那一对对白花花的长腿，好多人都大声拍手叫好，哪个男人不喜欢美女，那么多美人在场内载歌载舞的，是个男人心早就飞上去了。

    场上的奏乐越来越热烈，一下就进入了高潮部分，这一次罗大勒的脸上终于展现出极致自信的笑容，随着奏乐声达到一定激烈的程度，一个女子不知从什么地方翩翩飞入了舞场中央，她的速度不快不慢，正好在众人发现她的时候，她掩面羞笑藏入了一群舞姬的中央，将近二十个舞姬团团将那个身着明黄色华丽舞服的美丽女子围在中央，让人们心里痒痒的左望右瞧只见到了那藏匿在舞姬群众的一小点儿明黄色舞服不见其人的模样。

    众人就是忍不住那样惊喜的诱惑，又开始低声讨论起来，罗大勒想要的也就是这样的效果，一开始罗大勒说此舞名为皎月飞天，舞蹈都进行了好一会儿，众人皆是是看不出罗大勒说的那个舞蹈名字的含义，最纳闷的时候来那么一出惊喜，到是让人很是意料之外的特殊，人们本就是有着一种看不见就越好奇的心态，众人脸上都露出期待，直到舞姬散开来那抹明黄色豁然出现在众人的眼中……

    “嚯——！”一声声惊叹接连而起，似乎是看见什么稀奇珍宝一般，连一向不好舞蹈器乐的聂书游都眼睛瞪大了。

    那抹明黄色的身影纤纤细致，在聂家上百盏花灯的光耀下，身着紫红色衣裙的舞姬犹如一片片盛开的花瓣，将那明黄色的美人儿花蕊团团包围着，有了其他舞姬的衬托，那一抹鲜亮的明黄色就那么毫无阻拦的映入众人的视野，罗大勒的女儿确实好看！今天的妆容配合着一身舞服也别是出心栽，眼神中有抵挡不住的魅惑。

    罗大勒的女儿一直是低着头的，坐在下席位的人很轻易就能看见她的容颜，但是作为上席位的聂家依然要等到她的抬头，众人先比聂家早一些目睹了罗大勒女儿的美皆是发出惊叹，聂雨柔不屑地弯起嘴角，直到那抹明黄色手持飘带在舞姬群中转了一个圈，那美丽的裙摆随之飘扬起来她才停下。

    “罗千娇特来献舞！祝十七小姐岁岁平安，富贵长存！”

    “嗯？”聂悠冷静的表情顷刻间被打破，那张脸分明是……

    聂悠站起来了，惊讶连茶杯都打翻了，就为那一人，那一眼！

    “十七？”聂纵还没来得及细细打量罗大勒的女儿，身边的人儿就已经迫不及待的站起来了？聂纵不解地侧首看着聂悠，那眼中的震惊怎么会那么明显，不止是眼睛，包括聂悠的神情都表现出完全的震惊感来，她竟为罗大勒女儿表现出那么明显的神情，就是那呆在梦庭中不得出来的废弃皇族都没能让聂悠如此震惊，罗千娇怎么能？

    罗千娇柔柔的笑着，一笑瞬间令身边的舞姬都黯然失色，包括一直万众瞩目的聂雨柔也一样，罗大勒的自信果然是有原因的，那么美的一个女子，她的五官宛若仙女般精致美丽，让人远远望上一眼都要暗暗倒吸上一口冷气，聂雨柔在上京城人乃至江湖人眼中的美，此刻在罗千娇飘然出现后都成为了一种普通。

    罗千娇今日的一身明黄色将她一身超凡脱俗的贵气表现得淋漓尽致，她不似一个普通文官的女儿，在众人的眼中，罗千娇的眉眼中流露出一种难以抗拒的妖娆性感，她嘴角那么轻轻一扬就似明日照亮了大地，她的身形婀娜，配起那一张绝色妩媚的容颜，就是皇帝来了也不可能不为之倾倒，在惊叹罗千娇出现的同时，大伙心中还有一个疑惑，那么美的一女人，怎么会是一个胖子文官的女儿，他和她的眉眼之处有哪里是相似的，没有，一点都没有，罗大勒就是一个平凡的中年胖子，若是罗大勒的妻子有那么出众的容貌岂可会嫁给那样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

    罗千娇已经预测到自己的出场会惊艳到众人，她没有停下舞步，在舞姬的陪衬下翩翩起舞，她的这一舞是献给聂悠，同样也是告诉众人，楚越有人比聂家的儿女更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