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督的命硬，死不了！怎么？吓到小娘子啦？”冷千千朝着钱向红扯了扯唇角。

    “你！为何没事？”钱向红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娘子这乔装之术固然精湛，奈何你这双细嫩的手心出卖了你！”

    钱向红这才想起刚才自己伸手去接冷千寒赏钱时，他貌似不经意瞥了自己一眼。

    “东厂阉狗果然狡诈！”

    “本督再狡诈也不及小娘子，不然，本督也不会在迎春楼中了小娘子的招。”

    “你怎么知道……”钱向红满脸惊愕。

    “我怎么知道迎春楼下毒的是你？呵呵！小娘子下次易容记得把你身上那股草药味道处理一下！”冷千千紧紧盯着钱向红集聚收缩的瞳孔。

    看来自己蒙对了！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钱向红此刻强作镇定。

    “小娘子身上有绛紫菏的味道，这种药材只生长在西吴的雾灵山，所以……”

    冷千千看着钱向红不断收缩的瞳孔，她循着冷千寒的记忆已经猜出对方的身份了：

    “钱向红！鬼医圣手的弟子居然也干起这等龌龊之事！季苍荣这个老小子要是知道他唯一的弟子居然跟个独行杀手干这等谋财害命的勾当，不知道会不会被气死呢？”

    冷千千一语点破对方的身份。

    钱向红听罢身子一震：自己避居鬼谷从未见过外人，这是她第一次出谷，这个死太监居然一眼就识破了她的身份。

    她哪里知道，冷千千不过是观察她的微表情再结合冷千寒多年来对这些方外奇人过目不忘的情报推断出结果的。

    鬼医季苍荣隐居雾灵山的鬼谷几十年从不曾出谷，一生只收了一个女弟子，就是钱向红，资料里说钱向红年方二十，是江南人士，身材娇小，白皮嫩肉，对应面前的女人也就不难猜中了。

    “谋财害命也得看对谁，似你这等人面兽心的恶人，杀了你就是为民除害！”钱向红咬牙反唇相讥。

    冷千千看着对方愤怒的表情沉声质问：

    “杀害那个可怜的花魁又是为了什么呢？”

    钱向红闻言脸色骤变。

    冷千千向前踱了两步逼到钱向红面前，温热的呼吸喷洒到钱向红的脸上，冷千寒怎么看都是个俊俏的小郎君，钱向红有点窘迫，一张芙蓉俏脸涨得通红。

    她慌乱中退后一步，冷千千挑眉伸手一把将她揽入怀里。

    冷千千眼里的余光瞟向屋顶，心中暗忖：我看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钱向红刚想挣扎，一到寒光从屋顶疾飞而来。

    “阉狗！放开她！”屋顶传来一个洪亮的男声。

    深灰色的身影从屋顶的横梁一跃而下，来人手里一柄冷森森的大刀朝着冷千千的脑门就是一个力劈华山。

    冷千千推着怀里的女人一躲，堪堪避过。

    “怎么！你这个阉狗不敢跟你爷爷我对招，拿个女人来做挡箭牌！”任十九见对方一直扯着钱向红心中焦急。

    “对付你这等小角色哪用得着咱们厂督大人，我来会会你！”装晕的郑北武纵身跃到冷千千身前与任十九战在一处。

    瞬时间，并不宽敞的前店桌椅板凳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

    郑北武是行伍出身，武功路数偏阳刚，招式大开大合，在这个狭窄的空间施展起来非常受限制，十几个回合下来，冷千千发现郑北武并不占优势。

    她用眼神制止了准备上去帮忙的岑琦。

    “任十九！你若敢再动一下，本督就砍了你娘子一只手臂！”冷千千抽出腰刀架在钱向红脖颈处。

    “你！住手！”任十九见状大喝一声。

    “你！拿女人做挡箭牌，算什么大丈夫？卑鄙!”任十九现在投鼠忌器彻底没招啦。

    “本督本来就不是大丈夫，你不知道本督是个太监吗？说到卑鄙！你在迎春楼里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痛下杀手算不算卑鄙？”

    郑北武被冷千千刚才自认太监时理直气壮的态度搞懵了！

    “你胡说什么？我听不懂！”任十九此刻心中大惊，他不明白这个死太监怎么什么都知道！

    “你敢陷害本督就应该知道会有这一天！”冷千千从任十九惊恐的脸色看穿了一切，果然就是他！

    钱向红被冷千千挟持，性子刚烈的她早已气急败坏：

    “十九！别管我，你快跑！”

    “阉狗！你想怎样？”任十九看着钱向红心中本就焦急，再加上冷千千刚才那翻激将的话，他此刻已经方寸大乱了。

    “跟本督回东厂自首。”

    “我若不去呢？”任十九额头青筋暴起。

    “你若不去！”冷千千转眸瞥了一眼钱向红，她将自己的脸凑到钱向红耳畔低声调笑道：“那本督就将她带回去，少不得今晚得委屈小娘子陪咱们这些兄弟们好好快活快活咯！”

    这台词是冷千千从电视剧里抄袭的，她觉得说出来还蛮有趣的！

    “你个阉狗！无耻至极！”

    钱向红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哪受得住这般羞辱她冲着任十九大喊：“别管我，杀了他！”

    冷千千的余光瞥见钱向红突然张嘴，她一把捏住钱向红的下巴用力一掰，咔吧一声，女人的下巴被她硬生生的卸了。

    冷千千从钱向红口里取出一颗暗红色的小药丸！

    “哎！任十九，你家娘子为了你居然要服毒自尽呀！她既然这么想死，不如本督就送她一程可好？”冷千千手中的腰刀作势一挺，钱向红雪白的脖颈瞬间压出一道红痕。

    “别！你别伤害她，这事跟她没关系，都是我干的，我……我都听你的！”任十九的防线完全崩塌。

    “岑琦把人给绑了！”冷千千瞥了一眼岑琦。

    “是！”岑琦应声来到任十九身旁刚要伸手，突然一道破空声从耳边划过。

    “小心！”冷千千一声惊呼。

    无数道寒芒如雨般朝着屋里所有人疾射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