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过后,我靠赔偿款暴富1
发布:2025-03-27 21:01 字数:4710 作者:天阅短篇
婆婆是个抠门偏心的。
买菜论个买,给小儿子买烟孬的不买。
我丈夫是她大儿子,年前高空作业从楼上掉下来死了。
清明回家我给老公扫墓,婆婆劝我改嫁:
你小叔子人好,嫁给他,孩子你俩一起养。
我不愿意,婆婆骂我白眼狼,说我就是想以后卷款跑。
可她不知道的是我野心不小。
卷什么款的?回来拿双倍赔偿金不香吗?
01
婆婆给我打电话的那天,厂里加班,手机在储物柜里放着。
进厂打工这活是老家刘姨给我介绍的,说是包吃包住,上六休一,钱多事少。
可来这两个多月,上六休一没体验到,早八晚九,时常加班倒是真的。
铃响,九点下班,换下厂服,手机开机,主页面一连五个未接电话很是显眼。
我犹豫了一会儿,想了想,还是把电话回拨过去。
电话嘟了很久,就在我以为没人接要挂断的时候,那头有人说话了。
“妈妈。”是女儿的声音。
女儿今年七岁,刚从学前班升上一年级,我不太放心,想问问她在学校适不适应。
结果没说两句,女儿在电话那头一抽一抽地哭了。
我心疼坏了,当即一个视频就发了过去。
聊天里,女儿头顶两个散了的小揪揪,穿着褪了色的也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小红褂子,紧闭着小嘴,眼眶通红。
“下面呢,你下面穿的什么?”
镜头一转,我看到女儿下身穿了个绿裤子,裤腿破了个洞,脚上还趿拉着个老式旧棉鞋。
我看她这一身穿的不冬不夏的,只一瞬,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
“刚开学你奶奶就给你穿这个?你的新衣服、新鞋子呢,哪去了?”
女儿似乎是被我发脾气给吓到了,瑟缩着往后退了几步,哽咽着,声音越说越小:
“妈妈,是奶奶。奶奶打麻将输了,不给钱,邻居阿姨就把我的新衣服全拿走了。”
邻居家是市场上卖猪肉的,夫妻俩一身蛮力,没一个好惹的。她家小女儿和我姑娘同龄,平日里没少来我家玩。
小孩子一起玩打打闹闹很常见,可她家大人不讲理,小姑娘回家一告状,回回大人孩子都来我家闹。
好不容易女儿长记性少跟那小姑娘玩了,结果这会儿婆婆打麻将又招惹上那土匪一家人。
小姑娘泪水在眼眶里打着圈儿,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我强压着怒火柔了语气:
“安安呢,你弟弟睡了吗?”
出门在外我很难放心,女儿刚到入学年龄,小儿子年前也才将将满三岁,婆婆还是个不靠谱的。
女儿摇头,“弟弟还没吃饭,他在哭。奶粉我找到了,但是水瓶放的有点高,我够不着。”
“你把手背后面做什么?手拿出来,我看看。”
“妈妈……”女儿不愿意,把手偷偷往衣服口袋里藏。
“拿出来,岁岁听话。”我敛了神色,一再坚持。
女儿把手从背后拿出来的那一刻,我眼泪唰啦一声全下来了。
往日里白皙细腻的小肉胳膊红肿了一片,皮下透着青紫,隐约还有肿胀的趋势。
“怎么回事,谁弄得?你奶奶呢,你奶奶没带你去找医生?”
“奶奶她下午出去打麻将,还没回来。”
我眼睛一酸难受的想哭,但是我得先安慰女儿:“姑娘乖,先别哭,和妈妈具体说说。”
“妈妈。”有了能做主的人,小姑娘擦擦眼泪,倔强的抬起头。
“班里小胖推我,他非说我偷了他的东西,可那东西根本就不是我拿的。我看见他给小红了,是他自己没要回来。”
“老师怎么说?”
“老师让我找家长。”
“你奶奶呢,她说什么了?”
“奶奶说,她打麻将没空去学校,让我自己跟老师说,给小胖道个歉。”
我心脏气的一阵一阵的疼,这道歉不明摆着承认东西是自己偷的吗?
我明白了,婆婆这是管不了我,拿小孩撒气呢。
这年前那事在她那是过不去了!
02
我老公是个建筑工,年前高空作业因为公司安全问题不达标坠楼死了。
公司不愿意赔钱,找人恐吓我,婆婆吓得要搬家,我不愿意,拿着老公遗物天天跑去工地闹。
婆婆说我真是要钱不要命,都不带怕的。人家都动刀子了,我还搁着一门心思地往钱眼里钻。
怕吗?平日里杀只鸡都怕的人怎么会不怕别人动刀子?
我怕死惜命,但是更怕真相得不到公之于众,事情得不到公正处理。凭什么受害者沉眠地底,侵权者胡作非为?
婆婆觉得我疯了,怕惹祸上身,连夜带着小叔子去娘家避风头,不管不顾的把我和俩孩子扔在家。
那建筑公司雇的打手五大三粗,全是染着黄毛的精神小伙。大白天的也不管家里有没有人,踹开门,拎着大棒子就胡乱地砸。
七岁的女儿躲在我身后吓得一动不动,说话都不利索的小儿子晚上梦魇都在哭。
夜里我无数次从梦中惊醒,摸摸窗户,敲敲门锁,生怕一不小心进来点什么。
提心吊胆的日子过了半个月,法院受理了案件。公司说施工队违法操作在先,不服判决要求重审,一百万的赔偿金恶意压到六十万。
我一个人带着俩孩子,忙前忙后脚不沾地,也没见婆婆这边想起来搭把手。
事情尘埃落定,赔偿金到位,婆婆带着小叔子和娘家亲戚从外面回来了。
女儿带着小儿子在外面玩,我在屋里叠衣服,婆婆她们几个就坐在正堂聊天。
老家屋子不大,正堂连着卧室,门没关,声音透过空气传进来,舅妈在打电话。
“文杰啊,你大堂哥死了,二姑在哭,我现在没空搭理你,回家再和你说啊。”
文杰是舅妈的小儿子,高中毕业出去打工,在一家电子厂熬了几年,今年年初升了个小组长。
因这事儿,舅妈麻将也不打了,成天从村头窜到村尾,村里路过条流浪狗都得知道她儿子升了职加了薪。
“秀芳你命可真苦,你家大龙多好的一个人呀,怎么说走就走了。”
舅妈惺惺作态的假嚎了几声,眼睛朝屋里鬼鬼祟祟地瞥着。
“谁说不是呢?老婆子我可怜哪。大娃活着的时候天天为着个老婆孩子在外打拼,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面,哪成想这回儿见竟然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婆婆坐在外面凳子上哭声哀恸,手握成拳在大腿上捶的咚咚响。
“别哭那么厉害,我们毕竟不年轻了,哭太狠,身体吃不消。幸亏那公司是个有良心的,赔了钱,至少以后一家人生活不至于太难熬。”
“也就只有这一点好,活生生的一条人命说没就没了,留下这老婆孩子可怎么办啊,家里连个能主事的人都没有。”
婆婆哭声渐弱,叹息声沉重可闻,舅妈拍了拍婆婆的肩,安慰道。
“那能怎么办,大龙死了不还有二虎吗?平日里让二虎上上心,多看顾看顾他大嫂一家。”
“秀芳,文杰跟我说,他们厂内部开始招人了。二虎来不?来给他留个空缺,保准是最轻省的活计。”
听到这,婆婆心动之余又有点儿犹豫:“二虎他有先天性心脏病,这两年才好些,能行吗?”
“文杰说,他都和部门主管打好招呼了,就是花点钱的事。”
舅妈探头往屋里看了一眼,看我只顾着低头收拾东西没什么额外反应,愈发得寸进尺:
“再说了,大龙那赔偿款不是下来了吗?你让你儿媳妇从中拿出点给二虎找个工作,想必没什么问题?”
两人就着给我小叔子找工作这事商量的热火朝天,全程都不带看我一眼。
我扔下手边叠了一半的衣服,一下子就火了。从卧室摔门而出,跑到客厅舅妈跟前贴脸开大:
“我家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村口的狗知道你儿子升职了,村口的猫知道吗,有这时间不抓紧跑去聊两句?”
舅妈应该是没想到平日里好脾气的我会突然发难,一时有点愣住了,良久后才找回声音:
“你怎么说话的,我好歹也是你长辈,还能害你们不成?给你小叔子介绍个工作,还不是想让你们以后过得好点?”
我想着家里新丧不想闹的太难看,但是有些人却是恶心的厉害,变本加厉最后干脆连脸皮也不要了:
“大龙死了,你花钱给你家小叔子找个工作,他记着你的好,日后你寡妇带着孩子也能有个依靠。红玫啊,舅妈的话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忍无可忍,我站在客厅门口把门一摔:“本人刚死了老公身体不适,烦请您出门左转打道回府。”
说完作势就要关门放狗,大黄——我家的大狼狗。
婆婆被我下了面子,脸黑如炭,我懒得搭理她,把门一关,回自己屋了。
舅妈没走,在婆婆身边拱火,骂的难听。
我没理,把小孩喊进屋,房门一关,带她们玩起了游戏。
现在想想,许是那时得罪的她们。
03
跟主管请了几天假,清明节前一周我回来的。到车站也没人来接我,三四里地的距离硬是走了我大半个时辰。
到村口的时候婆婆正在和几个小姐妹在凉亭里打麻将,周遭男女老少围了一群。
有眼神好的,大老远看见我还冲我点头招呼了下,搡了我婆婆一把好心提醒道:
“秀芳,你大儿媳妇回来了,手里提的东西,不去接一下?”
“接什么接啊,有手有脚的,不挺厉害一人吗?就这点东西,自个儿捧着抱着怎么都能回去。哈哈,不好意思啊,胡了。”
离得远没太看清说话的是谁,走进了才发现这麻将桌上还坐了个熟悉的人,翠华——我舅妈。
估计是还记着年后的那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遍,摇摇头,连着啧了好几声:
“老姐姐呀,我早就说了,这年轻媳妇就得拴在家。你瞅瞅,这出门打工才多久,穿得花里胡哨的,哪像死了老公的啊?”
我看了看自己穿的米色毛呢大衣和搭着的灰色烟管裤气笑了:两个色的叫花里胡哨,三个以上叫什么,简约时尚?
我:“舅妈,我眼光不好,衣品不行,比不得您穿着贤惠居家,落落大方。”
听我这么一说,在场原先没注意的人纷纷往舅妈身上打望。
花布包头,黄毛衣包裹肥胖身体,黑色半身裙平铺石椅,二郎腿高高翘起。不伦不类,也没见穿的有多么正经?
我轻蔑的神色,众人呲笑的表情惹得舅妈气急败坏:“你有病吧,我招你惹你了?你那么腌臜我?”
我张了张嘴,露出八颗牙的标准微笑:“舅妈你怎么能这样想呢?这才哪到哪啊,我这可还没正式开始呢?”
“翠华、红玫,你俩一人少说一句,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婆婆见势头不对,想出头当个和事佬劝架。
舅妈:“我凭什么少说,我是她长辈,我说的有错吗?就算有错,她也得给我听着。”
我点头附和:“对,舅妈说的都对,我是小辈,理应该听长辈的。”
话音一转,我接着说:“对了。舅妈,文杰还没对象呢吧?我这次进厂认识一个姑娘,又贤惠又能干的,就是年纪大了点。”
我:“不过你放心,既然是一家子的,我肯定不会给文杰介绍什么差劲的人。人家姑娘也就五十多岁,有车有房有孩子,文杰嫁过去享福得很哩!”
村里年轻人工作稳定后差不多都结了婚,就舅妈家儿子进厂几年也没带个媳妇回来。
年年回来相亲,也没见成过一次。日子一天天的过,我老公那个堂弟没什么反应,反倒是我舅妈头发愁的一把一把的落。
被我一刺激,舅妈有点口不择言:
“嘴可真厉害,心也硬,孩子扔家几个月,说的好听的是出去打工,说的不好听就是去外面找野男人了。”
“大龙活着把你当手心宝,死得早也好,省心了,免得日后头顶一片青青草。”
“翠芳!”见说的越来越过分,婆婆赶忙出声阻止。
也不知道是哪个大嘴巴说我和舅妈在村口吵起来了,文杰听了消息喘着气从家里小跑着过来:
“嫂子,我妈就是心直口快了些,没别的恶意。你别生气,中午我订了馆子,我们下饭店吃口,说开就好了。”
心直口快就能不讲事实的瞎编乱造?
说我老公死的好,说我进厂红杏出墙。那我咒你出门被车撞,再和你说声“对不起”,好不好?
不想和这一家子极品在村口丢人现眼,我转身想走,可是转念一想,如果现在走,岂不是显得我没理示弱?
想到舅妈打我老公赔偿金的主意,我想着这事儿没完。有些事情啊,就得饭局上掰扯掰扯。
不是想知道你儿子为什么总是相亲不成功吗?成啊,饭局上我跟你说呀。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你还能吃的下去饭吗?
04
回家把礼物给两个孩子分分,问邻居王奶奶借了个电动三轮车我带着俩小孩往饭店去。
来之前文杰把地址给我发了来,就在云来镇南街,新开的一家饭馆。
进去的时候,除了大舅在外地干活还没回来,其他人差不多都到齐了。
文杰在吧台点菜,舅妈和婆婆嗑着瓜子在唠家常。
二虎子靠在店门口电线杆上抽着烟,看我带孩子进来灭了烟,心无芥蒂的引着我和孩子往席上坐。
二虎子:“嫂子,几个月没见瘦了。厂里伙食不好吗?”
我小幅度的摇头,说话意有所指:
“厂里伙食不错,就是想孩子想的整宿整宿的睡不着,总觉得孩子在家被人给欺负了,睡不好也吃不香。”
和二虎子说着话,余光里我看见婆婆偷偷瞥了我一眼,然后心虚的移开了视线。
二虎子:“嫂子,你安心在外挣钱,孩子在家你放心,我妈会照顾好的。而且我就在镇上干零工,孩子平日里我也能给你看顾几分。”
我:“麻烦二弟了,清明烧纸我给你大哥说声儿,让他在下面给你祈祈福。他人死的早,闺女儿子以后还得指着孩子二叔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