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出租屋里，空调外机发出老旧的嗡鸣。

    周燃盯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消息提示，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浴室里传来哗哗水声，磨砂玻璃映出苏雪玲珑的曲线，水珠顺着她抬起的手臂滑落，在暖黄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叮——”

    微信弹窗突然跳出置顶对话框，备注"宝贝雪儿"的聊天框里，最新消息是张衬衫半敞的腹肌照。周燃瞳孔猛地收缩，手指不受控制地往上滑动。

    [林琛：新买的游艇下周试航，要不要来当第一个乘客？]

    [苏雪：讨厌啦，周燃明天要加班到十点呢~]

    [林琛：那正好，我让司机九点半去接你，记得穿上次那套黑色蕾丝。]

    花洒声戛然而止。周燃迅速锁屏，抬头正对上苏雪裹着浴巾走出来的身影。水汽氤氲中，她脖颈处尚未消退的红痕刺得人眼眶生疼。

    "阿燃…"苏雪软绵绵地靠过来，带着沐浴露香气的指尖划过他喉结，“最近你总加班，人家都…”

    周燃猛地攥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吓人。苏雪吃痛地轻呼，浴巾滑落在地。他盯着那枚卡地亚钻石项链——上周她说这是拼多多买的仿货。

    "疼…"苏雪眼底泛起水雾，“你弄疼我了。”

    手机突然在此时震动，林琛的语音消息外放出来：“小雪，上次你说想看的梵克雅宝高珠系列，我让SA留了三套…”

    空气骤然凝固。

    周燃抓起外套夺门而出时，听见身后传来苏雪带着哭腔的喊声：“周燃你发什么疯！没有林少给的资源，你以为自己能进互联网大厂？你妈每个月两万块的透析费…”

    暴雨兜头浇下，周燃在霓虹灯影中狂奔。皮鞋踩过积水飞溅，领带早就扯得歪斜。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是父亲发来的视频请求。

    "你妈不行了！"屏幕里父亲双目赤红，“医院说再不做肾移植就…钱呢？你上周不是说能凑到五十万？”

    周燃踉跄着撞在便利店玻璃上，额头渗出的血混着雨水流进眼睛。橱窗电视正在播放财经新闻：“林氏集团少东家林琛今日出席慈善晚宴，为贫困尿毒症患者捐赠…”

    手机从指缝滑落，摔碎在柏油路上。

    三天后，周燃站在跨江大桥护栏外。江水在脚下翻涌，警笛声由远及近。他最后看了眼苏雪刚发的朋友圈——游艇甲板上，她戴着梵克雅宝的耳坠，倚在林琛怀里笑靥如花。

    “检测到强烈悔恨值，系统激活中。”

    冰冷的机械音在耳畔炸响的瞬间，周燃纵身跃下。失重感席卷全身时，他闻到了熟悉的柑橘香。

    “阿燃？做噩梦了吗？”

    周燃猛地睁眼。二十平米的出租屋里，苏雪正蜷缩在他怀里，发丝散落在印着卡通图案的枕套上。床头的电子钟显示：2021年9月15日。

    "暧昧兑换系统已绑定。"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当前可解锁技能：商业嗅觉（初级）。请通过提升与攻略对象的暧昧值进行升级。”

    苏雪迷迷糊糊地凑过来吻他，周燃偏头躲开，目光落在她锁骨处——那里还没有那道浅褐色的烫伤疤痕。那是去年冬天她给他煮醒酒汤时留下的。

    “叮！检测到攻略对象苏雪，当前暧昧值：30/100。”

    苏雪的手指还停在周燃睡衣第二颗纽扣上，温热的呼吸喷在他颈侧。这个姿势与记忆中分毫不差，连床头柜上半杯凉掉的奶茶都保持着三年前的角度。

    "系统提示：首次接触可获得基础技能。"机械音在脑内响起时，周燃突然扣住苏雪手腕反身压下。她惊呼声被堵在喉咙里，瞪大的杏眼中映着周燃眼底翻涌的暗色。

    "阿燃你今天好凶…"苏雪偏头躲开他的吻，发丝扫过床头充电线，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周燃余光瞥见那个熟悉的星空头像——林琛的微信在凌晨两点弹出消息。

    "别动。"他单手钳住苏雪试图遮挡屏幕的手腕，另一只手划开消息框。

    [林琛：明天苏氏集团的招标会，记得把标底带过来]

    苏雪浑身僵住，腕骨在周燃掌中发出轻微的咔响。她突然剧烈挣扎起来，指甲在周燃锁骨抓出三道血痕：“你凭什么看我手机！”

    "就凭你上个月说家里漏水，骗走我三个月的工资！"周燃扯开领口露出结痂的烫伤，那是上辈子替她挡热汤留下的疤，“苏大小姐需要偷标底？你们苏氏不是在竞标智慧社区项目吗？”

    暧昧值突然暴涨到45，系统面板弹出红光警告。苏雪突然伸手环住他脖子，带着哭腔贴上来：“阿燃你听我解释，林琛说我爸在澳门赌场欠了五千万，要是拿不到这个项目…”

    "所以你就卖标书？"周燃冷笑，眼前浮现上辈子她在游艇上戴着梵克雅宝的模样，“你父亲苏明城上个月刚在财经频道说要做民族企业标杆，这就是他教你的商业手段？”

    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苏氏集团公关部经理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苏雪触电般推开周燃，抓起手机躲进卫生间。隔着一道薄门，她刻意压低的声音像淬毒的银针：“…林家要的不仅是标底，他们想拿到苏氏51%的控股权…”

    周燃盯着系统面板突然跳出的任务提示：阻止苏氏集团股权转让，奖励技能点+5。卫生间的磨砂玻璃映出苏雪颤抖的轮廓，水龙头开到最大也盖不住她崩溃的啜泣。

    “检测到关键事件：直播带货翻车事故将在三小时后发生。”

    “哗啦——”

    周燃摔上出租屋铁门时，手机显示凌晨三点十七分。暴雨拍打着街边的共享单车，积水倒映着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的冷光。他扯开被苏雪抓破的衬衫领口，冰凉的雨丝灌进脖颈。

    “系统，我要查看技能说明。”

    半透明面板在雨幕中浮现：【商业嗅觉（初级）：可感知方圆百米内的商业陷阱，冷却时间24小时】。技能图标是只金色猎犬，此刻正在疯狂刨动前爪，狗头指向东南方。

    那个方向，苏氏集团的物流中心正在吞吐货物。

    周燃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摸出泡过水的手机。屏幕闪烁两下，居然还能亮。他在通讯录里翻到个尘封的号码——上辈子给他通风报信的仓库主管老陈。

    "陈叔，我是雪儿男朋友。"他钻进便利店屋檐下，玻璃门映出他滴水的额发，“听说你们今晚要出十万单焕颜面膜？”

    电话那头传来叉车轰鸣：“你小子消息够灵啊，林氏资本注资后非要搞什么饥饿营销，这会儿正往包装盒里塞赠品小样…”

    周燃瞳孔骤缩。上辈子苏氏集团就是栽在这批赠品上——林琛指使人把正装面膜替换成次品，导致直播时上千消费者过敏。记忆里那个女主播当场被骂哭的画面，此刻与技能面板弹出的红色警告重叠。

    “陈叔，赠品包装是不是银色铝膜？那批货有问题！”

    "你怎么知道？"老陈声音突然压低，“林少半小时前刚派人送来两百箱…”

    便利店收银台正在播放带货广告，女主播甜甜的声音传来："苏氏药业跨界美妆，买焕颜面膜送医美小样…"周燃抓起伞架上的雨伞就跑，技能面板的猎犬图标已经变成血红色。

    暴雨中的物流中心灯火通明。周燃隔着铁丝网看见林琛的宾利停在装卸区，穿黑西装的保镖正在往厢货里搬银色礼盒。他猫腰钻过监控盲区，手机镜头对准车牌连拍数张。

    "干什么的！"保镖突然转头。

    周燃转身撞上叉车，膝盖重重磕在货箱上。老陈从控制室冲出来拦在中间：“这是我侄子！大学生来勤工俭学的！”

    趁保镖分神，周燃迅速摸走货箱里的赠品。铝膜包装在掌心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他对着路灯仔细端详——本该密封的折角处有道肉眼难辨的裂缝。

    "陈叔，这批次包装线有问题。"他故意提高音量，“要是精华液接触空气氧化，上脸会灼伤皮肤啊！”

    保镖脸色骤变，手已经摸向后腰。老陈突然拽响警报器，整个仓库瞬间红光闪烁：“质检故障！流水线暂停！”

    趁乱摸到生产线，周燃抄起操作台上的封口机。上辈子在车间打零工的记忆涌上来，他三两下拆开包装机，果然在热封模具上发现被人为扩大的齿距。

    “系统，使用商业嗅觉！”

    金色猎犬幻影扑向包装线角落，周燃顺着指引掀开地砖，挖出个还在发烫的U盘。插进控制电脑，屏幕跳出段篡改参数的代码，署名赫然是林氏资本控股的医疗器械公司。

    "证据齐了。"周燃把U盘抛给老陈，“现在报警，就说发现商业间谍。”

    晨光破晓时，周燃瘫坐在物流中心台阶上。手机弹出苏雪的二十条未接来电，最新消息是带着哭腔的语音：“阿燃你在哪？直播间出事了！”

    他勾起嘴角，技能面板弹出提示：【成功阻止生产事故，暧昧值+10】。雨后的朝阳刺破云层，在积水中映出他猩红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