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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是我放肆还是你放肆
发布:2023-10-17 16:59 字数:2588 作者:東池晓
    繁花12岁时被父亲买到了青楼,当时的她并不知道什么是青楼。父亲拿了钱就走了,她刚追上去几步就被青楼的打手一把揪住了头发。

    按照惯例她被先饿了三天,第四天还是那个打手像拎小猫小狗般把她提到了老鸨面前。老鸨先给她安排了一大桌子饭菜,又让人给她梳妆打扮,然后告诉她安心住下不要跑,还会找师傅教她弹琴跳舞。

    她感觉一切都像是做梦,她就像个宠物一样被圈养在青楼的内院。直到一年后她才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了在她的第一夜卖个好价钱。

    她在内院根本无处可逃,于是就在她被拍卖的那个晚上。繁花把头上的木簪插进了那个肥胖男人的眼睛,然后从二楼的窗户一跃而下跳进了河里。

    青楼的打手追了出来,棍棒一次次击中水里的繁花。她宁死也不愿被抓回去,于是就在水中渐渐失去了意识。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素帛正趴在床边睡着。

    那时的素帛还不叫素帛,他只有14岁。原本与养母生活在城郊的一处老屋内,可是就在半年前养母也意外去世了。素帛就孤身一人在老屋内住了半年,那日他像往常一样想去青楼附近乞讨一些吃食。

    但直到夜幕降临都一无所获,他只能落寞地坐在河岸边发呆,突然巨大的落水声将他惊的四下张望。接着五六个拿着棍棒的男人追到了河边叫嚣着,用棍棒在水中击打,最终一无所获的离开。

    他隐约看到有人影在水中浮动了几下,突然生出在落水人身上寻些钱财的想法,结果却捞起了一个面目清秀的女孩。

    一想到是从青楼跳入河中,又被一群男人追赶他心里大概也就猜到了几分。他本想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但就在他起身要走的时候,女孩突然呛出一口水眼睛缓缓睁开一条缝隙看向了他。

    就这一眼,素帛感觉这世上似乎还有人需要他……。

    女孩昏睡了两天,他没有钱请大夫,只能日夜陪着以听天命。没有人知道,在那两天里他有多害怕女孩死掉。

    两人就这样相伴了12年,这12年里他们换了名字匿了身份。直到今天没有人知道除了现在的的名字和身份以外他们究竟是谁。

    第二天一早,南锦还是按时出现在了晨课上,而芙蓉却没有出现,听说是生病了,只有南锦知道是脸被打伤了没法见人。

    前厅里的人刚刚到齐,就从大门方向进来一个穿着得体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一本书。繁花立刻起身迎接,片刻交谈后男人留下书离开了。

    晨课结束后,繁花拿着书来到南锦面前:“这是七皇子差人送来的曲谱,你好好研习,过几日他会来乐坊听。”

    南锦接过曲谱翻开,只看了一眼就合上了:“花姐,我……,看不懂。”南锦面露尴尬之色。

    繁花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南锦,起初一瞬间以为是南锦想要推脱,看她一脸的尴尬才勉强信了她的话:“无妨,今日午后我让乐师去你教你,你且尽快学一部分,否则你我都吃罪不起。”

    南锦当然知道皇子肯定是得罪不起的,也许以后她就能像芙蓉一样每月只需登台两次就行了。想到这些,昨夜烦闷的心情散去不少。

    刚过午后,一个身穿粗布素杉的男子便抱着一架瑶琴来到了珑悦阁。

    南锦记得在登台那日,当她清唱了几句之后便有琴音缓缓和上,当时她便留意了与她和琴的这个男子。他在乐坊是教授姑娘们弹奏瑶琴的师父名叫纪卓,平时里偶尔会在前厅遇到,但从未说过话。

    纪卓进到屋内只是微微颔首示礼,而后便将瑶琴放在桌上:“南锦姑娘,请将曲谱拿出来。”说完就低头将瑶琴摆正坐了下来。

    南锦让小桃去倒茶水,小桃出门后顺手将房门带上。纪卓连忙起身又将房门打开,刚一转身就与南锦的目光相遇,他连忙解释道:“孤男寡女,这样于理不合,还是将门打开的好。”

    南锦听完突然笑了起来:“纪先生说的是,但能在这里还如此名节保身确实不易。”

    看到南锦的笑容纪卓脸莫名的就红了起来,那日南锦登台最先被那妆容和歌声打动的人便是他了。如今两人共处一室,南锦明媚的笑容让他顿感内心慌乱。

    而南锦只觉这个面相儒雅言行有礼的翩翩君子,被这样简单的一句话撩拨的害羞起来,脸红的样子又添了几分可爱,这种男人是她之前从未见过的。

    两人每日从午后开始练习,直至傍晚乐坊开始营业纪卓才从南锦的房内离开。就这样一晃过了七日,七皇子一直都没有来过。

    到第八日两人正练习着,花姐就来告诉他们今日七皇子便要听曲。不同的是,不是七皇子来听,而是要南锦上门去唱。

    听到这个消息,纪卓先是一愣,几日的相处让他不自觉的对南锦产生别样情愫,他很担心南锦独自去了七皇子的府邸会发生什么。

    而南锦却想的是,终于有机会可以出去看看了。自从穿越来这里后就被圈在这乐坊里,她早就想出去了。今日有了出去的机会,还能去见识见识皇子府,内心已经开始雀跃了起来。

    一个时辰以后皇子府的马车停在了乐坊门外,南锦带着婉儿刚要上车只听身后传来纪卓急促的声音:“等等!”他抱着瑶琴一路跑到了马车边。

    “花姐,还是让我和南锦姑娘同去吧。这几日虽已有成效,但我还是担心她第一次单独奏唱会出问题,还是让我同去抚琴比较稳妥。”纪卓一边喘着气一边说。

    繁花没有想到平日里与姑娘们不苟言笑的纪卓,今日一反常态关心起南锦的事情来,但又觉得纪卓说的不无道理也就答应了。

    三人坐进马车,纪卓面对着南锦坐着。狭小的空间里又加上瑶琴的,几人局促的都不敢大声说话。

    “多谢先生陪我同去,原本我心里是有些不踏实的。”南锦先打破了僵局。

    听到南锦的话纪卓也放下心来,原本他觉得自己唐突了些:“无妨,我也是一时多想了些,南锦姑娘其实已经学得很好了。”

    不多时马车就停了下来,几人下车随着在府门外等待的太监进入皇子府。经过花园的时候南锦忍不住四下张望,她心想着这可比侯爷府华丽多了!正看的认真,身后的太监忽然呵斥道:“不要乱看,跟着往前走。”

    这一声呵斥让她想起了在候府醒来那日,她和婉儿也是这样被驱赶着往前走。只是当时她还混沌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而今日她已经不同了。她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呵斥她的那个太监:“七皇子殿下的府中的太监果真是不一样。”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刚刚出言呵斥的太监没有想到,这也乐坊出来的姑娘竟然如此大胆。

    “放肆!皇子府岂是你这种人能任意置评的。”说着就想上手拉扯。

    “是我放肆还是你放肆?我这种人是哪种人?我是七皇子请来的,你觉得我身份低贱还是觉得七皇子没有带眼识人?”南锦面无怯色一字一句的说完。

    那太监被怼的不知如何作答,怒不可遏的指着南锦说道:“你一个乐坊的歌舞伎,竟然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在皇子府口出狂言!来……。”话还没说完他突然停了下来,眼睛看向南锦身后的方向,立即跪下行礼:“奴才给主子请安!”

    身边的人都纷纷跪下,南锦这才回过神来转身跟着跪下。她低着头看着地面,一双墨蓝绣着金线的鞋出现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