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亦霜回客栈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晨玖和柳牧卿就有说有笑，大包小包地回来了。

    “主上？你怎么回来这样早？”

    “有事同你们说便先回来等你们了。”

    “你一个人回来的？阿然呢？”

    “师兄不是同你一路吗？怎的来问我？”顾亦霜被柳牧卿这个问题整迷糊了，柳穆卿接下来的回答直接让顾亦霜无话可说。

    “他很早就与我分开了，说是要去找你们，怎么，没碰上？”

    “……”碰上了还会说那句话吗，柳牧卿，你能不能长点脑子！

    “主上，我去寻柳大哥的时候就没见到江公子，要出去找找吗？”

    “怎么了？”晨玖话音刚落就听江则然在客栈门口发出疑问。

    “你小子回来的到挺是时候，刚小霜霜找你，说要同我们说事情。你刚不是去找她了吗，以你寻人的本事竟然还找，”

    “什么事？”

    江则然这已经是今日第二次打断他的话了，柳牧卿刚想回驳就被江则然一记冷眼刀回去了，到底是个什么世道啊！

    “师兄，受镜影影响的残魂能随意变动位置吗？”顾亦霜斟酌片刻后问出的问题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柳牧卿直接换成看傻子的眼神看向顾亦霜：“小霜霜，你没毛病吧，再怎么不听课也该知道镜影是什么啊，残魂怎么可能随意移动，能被留在镜影里就已经违背规则了，还想随意变动位置，又不是什么物件。”

    “师兄，能吗？”

    顾亦霜直接拒绝和柳牧卿沟通，对他的答案充耳不闻，眼睛直盯着江则然，只要听江则然的回答。

    也不知是被顾亦霜突如其来的指定有些陌生还是单纯地在思考顾亦霜这个问题，江则然过了好一会才给出一个答案：“被镜影困住的残魂是无法脱离镜影范围的，除非镜影在动。”

    “那这就更不可能了，镜影是残魂的执念所化，且形成镜影的位置需怨气极重，荒无人烟的地方，哪怕破了镜影，没个几百年时间那阴气根本散不掉，留不得人。若镜影能随意变动，那这世间怎还会有能让我们踏足的地界。”

    “镜影在动，镜影如何能动？”顾亦霜问出这个问题后又是一阵沉默。

    好家伙，刚那么一大段话又没听，柳牧卿看着顾亦霜和江则然两个人竟然还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顿时觉得好累，比练三个时辰的剑还累。

    “……镜影变动了位置那新地界的人事物会受到镜影的影响吗？”

    “当然啊，我刚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二位，能听见我说话吗？”

    “确是如此，镜影动了便会产生一处新的怨气极重的地界，动得频繁了世间便会逐渐变成怨气聚集地，整个灵界会变成一个巨大的镜影，久而久之会演化成一个新的溷心炼狱。”

    “阿然，还是你好，会理我，不像小霜霜，你这个兄弟我没白交！”说完就要上手抱江则然了，还没碰到就被顾亦霜一把推开。被推开后才记起来问顾亦霜：“你今天怎么突然问镜影了？”

    “……方才在集市上看见了苏师姐和许梓拓。”

    “他们俩还没回去？这么久了怎么还在苍剑的地界？”

    “他们说有任务，但我追上去没多久就不见了踪影，连带最开始我与阿玖看过的那个发饰摊子也不见了。”

    “发饰摊子也不见了吗？可是方才我同柳大哥回来的时候还看见了呢。”

    “什么？”怎么可能呢，顾亦霜在那附近找了许久，也问了附近的几个店家和摊主，都说不曾有姑娘摆过发饰摊子，她回来不过与晨玖他们相差一炷香的时间，怎么他们又见到了呢？

    “小霜霜，你莫不是走错路了才没看到的吧。”

    不可能，若是走错了怎么会一直到会客栈都不曾察觉到异样呢？，而且先前发饰摊子边上的摊子她也都多少有些印象，走错是绝不可能的。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先别想了，吃点东西吧，小二。”说着就近找了一张木桌坐下准备点餐了。

    “嗳，客官您需要什么?”

    “一份辣子鸡，要加辣，一份红烧排骨，一份油淋辣椒，一份清炒时蔬，一份山药菌菇汤，再来各一份红豆糕和荷花酥。再上一份小米粥，多加些糖，在我们这边加些炭火。”

    “好嘞，您稍等。”

    听江则然不假思索地报完菜名，顾亦霜稍稍有些愣神。这些菜是她上一世最爱吃的菜，况且爱吃辣是入了魔宗后养成的习惯，江则然从不吃辣，更不用提加辣。除了他，在场的也没有人能吃得很辣的东西，江则然点这些菜难道说他也……不，不会的，上天怎会待她这样好，让江则然也重生，让她完完全全对账其人，把犯过的错，欠下的债完完本本地还给债主。

    “不是吧，阿然，你哪时候能吃这么重口的东西了，点两道辣菜，咱们谁吃啊？”柳牧卿见江则然了解完顾亦霜说的事情后依旧面色如常地坐在餐桌上点完这些菜，有那么一瞬间柳牧卿觉得江则然傻了。

    “会有人吃的。”

    柳牧卿三人分别坐下后不再纠结江则然点的菜，柳牧卿和晨玖依旧在讨论方才在集市上发生的趣事，江则然被迫加入当作听者，顾亦霜则心思沉重地坐在一旁，看着右手边的晨玖和对面的柳牧卿一脸欣喜地向左手边的江则然说着趣事，江则然看似在听实则早已游魂。

    江则然那张脸她印象太深刻了，发生一点细微变化她都知道，甚至不用细究，只粗略地看一眼她都能知道江则然的心情。呵，像个窥伺者，永远都只能在暗处远远地看一眼，可哪怕只是一眼，她都甘之如饴，真是疯魔。

    顾亦霜原是像一个局外人一般看着他们聊天，顾亦霜本是可以加入他们的，晨玖硬拉着她想和她说，可最后还是拗不过顾亦霜，只得作罢。

    顾亦霜原先可是很喜欢热闹的，那里热闹就喜欢去哪里钻，如今这样变化巨大是人都能发现，更何况是日夜与她相处的在场三人呢。晨玖也询问了顾亦霜是何缘故，顾亦霜胡乱搪塞后便也没了下文。

    是何缘故，还能是何缘故，她是脏的，眼前人都是这样纯圣无暇，画面这样干净，她如何能加入，能坐旁观赏已是求不来的福分，谈何再去要求更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