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柳牧卿他们来说，许梓拓只是才遇上不久并不熟悉甚至于他们而言还有些神秘的师兄弟。可顾亦霜带着记忆，也不是那样理智的人，没办法把许梓拓与小石头割裂开。当她看见许梓拓主动提出与柳钗娘一同出门时顾亦霜有想要把许梓拓拉回来的冲动，可也只是想一想。

    “……再看看吧。”顾亦霜给不了晨玖一个准确的答复，连她自己都没太看懂现在的事件发展到底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怎么发展。

    几个人就这样缩在角落里看柳钗娘和许梓拓顶着寒风，陪着笑脸，打着卖发饰的幌子给人讲故事……

    “主上，天快黑了。”

    “……什么？”闻言，顾亦霜才抬眼看了看天色……怎么会这样，他们在这里两个时辰都不到，即便现在是腊月天也不可能黑得这样早。

    更离奇诡异的是当众人再次看向柳钗娘他们的摊位……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

    顾亦霜见状第一个冲过去，可原来的位置早没有了痕迹，没有一丝落下来的东西，仿若这里从来没有经人驻足过，更何提什么摊位……

    这样的状况顾亦霜经历过，听着他们向周围人打听柳钗娘和许梓拓的下落，听着那一遍又一遍的不认识，没印象，那里没有人摆过摊等等，一句句回答像野兽群一般直击顾亦霜。

    这算什么，玩她吗，有意思吗！

    答案，一直都是那个答案，她知道的，就是他们之前讨论过的那个……可是，她说不出来，这太荒谬了，这简直，丧心病狂！

    为什么，这些都是那样的真实，昨夜还在与她探讨生命、生活的柳钗娘，她那么温婉，那么触之可及，还有他们留宿的那家客栈，店家、小二一张张那样真实的表情，这些都是造不出来的不是吗！

    “霜儿，霜儿？霜儿！”

    有人喊她，谁？师兄，是师兄，师兄可以告诉她这些都是假的，她脑子笨，她想的这些都是假的！对，师兄，师兄可以，可以回答她。

    顾亦霜呆滞地回头去找声源处，只见江则然一脸焦急地看着顾亦霜，想碰又不敢碰的手悬在半空，眼里满是心疼和焦急。

    “……师兄，你先前说不是镜影，所以，这些都是真的，对不对？”

    “……霜儿，”

    “对不对！”

    “霜儿你先别急，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要先找到柳钗娘和许梓拓，找到他们了，再询问，好不好？”

    “……好。”

    不消片刻，四处询问的人都回来了，不过结果都不太好。他们去询问了附近的摊贩和行人，没有一个人对柳钗娘他们的摊位以及那两个人有印象，所有人给出的都是柳钗娘他们原本在的位置并未有人摆摊。

    “这也太诡异了吧，小霜霜，我现在有点相信你之前说的诡异事件了。”

    “什么诡异事件？”

    “还能是什么，就你现在遇上的咯。”

    自从许梓拓说了他们此行任务后柳牧卿是更加不待见苏沫和许梓拓了，现在回话连称呼都不带了，甚至还当面用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苏沫。苏沫没回话，不过回了一记眼神刀。

    “我们先回镇外那个屋子看看。”江则然不放心地看了一眼状态不太好的顾亦霜，现在她需要的是自己给不了的答案，他说再多也起不了作用。

    江则然带他们又回了上午化作废墟的地方，果不其然，屋子回来了。

    “怎么，怎么会！”晨玖见到完好无损的屋子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记忆混乱了，上午不是都化成一堆渣滓消失不见了吗，怎么现在又回来了？

    不光是晨玖，看到这些的其他人也都被惊住了。

    “你们去哪了？这你们才回来啊，钗娘晚饭都做好了。”

    “这这这……”柳牧卿看见许梓拓从里面走出来最为惊讶，直接往后退了两步。

    不光柳牧卿震惊，江则然他们也一时间说不出什么，神情各异地盯着许梓拓。

    “愣着干嘛呀，快进来啊！”说着，许梓拓又自顾自进去了。

    许梓拓前脚刚进去，苏沫也跟着进了，这一举动把柳牧卿看得一愣一愣的。

    “这，这么直接?”嘴上虽然这样说，但还是跟着进了。

    柳牧卿走了几步后察觉到江则然他们似乎并不打算进，转身想催催他们，不曾想被江则然抢先一步:“牧卿，你先带晨姑娘进去。”

    “啊？哦。”

    晨玖得到顾亦霜的肯定答案依言随柳牧卿先行进屋。

    “柳大哥，主上真的没事吗？”

    “……先看看，别担心，阿然也在那呢。”

    所有人进去后，顾亦霜还是紧盯着屋子，看不出情绪。

    “师兄，柳钗娘消失的时间变快了……是冲我来的。”

    “霜儿，”

    “那天，你为什么会那么笃定苏师姐他们回去我们住的客栈？柳牧卿说你来找我了，你去哪里了？”

    “我，”

    “去见苏师姐了。他们根本不是接到了暗中观察找出魔门细作的任务，许梓拓根本不是什么秘密培养的弟子，这些，你一早就知道，是不是？”

    “……那天，我确实去找了你，撞见苏沫他们同你遇上，担心你有麻烦，便追了上去……霜儿，你现在，”

    “被盯上了。他们是来盯着我的。”顾亦霜语气平淡地说出这些话，表情也没变，这些事情像是一早就被她猜到了，而且选择平静接受一切，同门异样眼光，宗门审视，也包括柳钗娘的“讨债”。

    “……霜儿，其实梓拓是苏缙长老早些年无意间寻到的魔石炼化而来。”

    无意寻得？怎么可能呢，许梓拓不该是待在万魔窟深处，共生莲的附近吗？她记得许梓拓不是魔灵，是附在魔石上的一缕残魂来的，顾亦霜分明地记得自己上一世与许梓拓的相处中得知他有记忆残缺情况，而且有在灵界生活的习惯，不可能是一直待在万魔窟中的魔石。

    可按理说许梓拓是没有能力独自离开溷心炼狱深处的万魔窟再经由苏缙找到化形的。且不说被找到，就是固魂塑形也是需要共生莲至纯至寒的灵力强化才有可能做到。上一世顾亦霜是因为被丢进万魔窟时已经被一轮刑具伺候过，浑身上下创口无数，加上在溷心炼狱共生莲的封印不强，阴差阳错经由顾亦霜的血液滋养才让许梓拓从魔石有了人的形态。苏缙那老头没这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