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查过了，清水县全县做面具生意的总共便只有七家，有卖这款狐狸面具的只有三家。”白纳川手底下的裴录员汇报道。

    “只有三家，那找起来倒是简单。”孟玉崇笑道，“这样，你和裴录员去城西那家，陆亦安去城南，我去杨府附近的那一家。”

    成期归跟着孟玉崇又回到了那家面具商铺，这家商铺不同其他两家，它开在行人稀少的小巷子里，显得有些落败。

    “老人家，”孟玉崇见铺子前坐着一个老阿婆，弓着腰俯下身去，“老人家，见过这个面具吗？最近有没有卖过这个面具啊？”

    成期归到不是很担心自己会被认出来，毕竟当时铺子里没有人招待他们，也没有人看见他们。

    老阿婆笑眯眯，慈祥道：“你要买哪个？我给你拿。”

    孟玉崇拉高音量，正想重复一遍，却见屋中走出个人来，用脚指头夹着面具挂到了墙上。

    “是他？”成期归认出了那个断臂的男子。

    孟玉崇拿着图纸，走近了那个断臂的男子，问道：“你们有卖这个款式的吗，最近可有什么人买过？”

    那个男子眯起眼睛端详了一阵，点了点头。

    孟玉崇欣喜道：“什么人买的，什么时候买的，可还记得那人长的什么模样？”

    老阿婆拉住孟玉崇的手道：“小伙，你不用跟他说，他说不了话的，你问我。”

    孟玉崇蹲下身来，将画纸在阿婆眼下摊开，大声道：“奶奶，你记不记得，什么人买过这个面具，什么时候买的，可还记得那人长的什么模样？”

    “不记得了，没人买过吧。”阿婆摇摇头，有些迷茫。

    孟玉崇的心像被压了块石头，只得道谢离开。那男子却突然用肩膀撞了孟玉崇一下，孟玉崇回头看时，却见那男子在沙地上写着：“昨夜，两人，看不清。”

    “果然是两个凶手。”孟玉崇抬眼道，“谢谢兄弟。”

    成期归问道：“你怎么只得昨晚那买面具的俩人就是凶手呢？”

    孟玉崇笑着摇摇头道：“你平日会戴面具吗？”

    这是在怀疑自己了吗？成期归迟疑。

    “一般人平日都很少戴面具的，我虽有时会戴，想隐藏身份，但也是极少的。”孟玉崇解释道，“在清水县，买面具主要有三种人，一种是祠堂的神授，买的多是鬼神龙虎面，用做游神和祭祀；还有一种是面具的狂热爱好者，多收藏前朝工艺品或是时兴面具；最后一种呢，便是酒楼花楼里的采女和小生——”

    孟玉崇顿了顿道：“但我真的是很少去花楼酒楼的。”

    谁管你去哪。成期归暗笑。

    “这种狐狸面具呢，款式老旧，是我爷爷那时候的物品了，制作工艺也简单，面具图案色彩并不美观，反而有惊悚怖人之感。这第一种人呢，是不会采买这款面具的，不吉利，且不会深夜两人采买。”

    “第二种人呢，就更不必说了，这款面具便是送给他，他也不会要的。第三种，也就是小生或采女，他们使用面具是为了遮面引人遐想，抬高身价，多些情趣，可没必要带着这面具吓跑客人，当然了，一般采女小生的面具是由花楼酒楼直接提供，花楼酒楼很少会叫人深夜到这种落败的小铺子定，大多都是联系城南城西那边的大铺子直接供货。”

    孟玉崇挑了挑眉道：“那你说，什么人会在昨夜深夜，两人出现在这家藏于巷子深处的面具商铺中买这款面具？”

    成期归此刻只恨自己为什么要买面具。

    “当然了，也可能是你刚才你说的那种情况，是那个凶手用的是我爷爷那辈买的，屯在家里没有用的面具，但昨晚那两个人买面具的人的确可疑，我暂时想不通是什么原因让他们深夜到此买这款过时的面具。”

    孟玉崇回了趟督察府，与陆亦安和白纳川碰面。白纳川道：“店主说近期都没有卖出这款面具，这款面具甚至都没摆到台上，他说可能影响里好几年没碰过这款面具了。”

    陆亦安赞同道：“我那家说他们的面具垫在库房的最底下，别说几年了，五年来都没卖过，正考虑不再进货了。”

    成期归使劲叫自己定下心来，毕竟即便他们推测出是昨日夜里买面具的两人是凶手，却也没人看得清是谁买的。

    “好，”孟玉崇笑道，“纳川，你叫上全督察府的画师，把这款狐狸面具张贴全县各处，发现该狐狸面具者赏八银，顺便，查查那个断臂的男子，我总觉得他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