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因河怨刹死去的村民，都已经完全变成了它的信徒！我只稍微表示不服从河怨刹他们就这副模样！

    我心里慌得很，更不知道惹怒了他们我会面临什么样的下场。

    但我想他们也不至于伤害我，因为他们刚刚说了，村民们都死掉，都变成他们的这副模样以宾客的身份来参加婚礼，我和伪河神的婚礼才会开始。

    然而正当我要离开的时候，突然瞥见，轿子前面站着的陈三叔正在对着我做口型。

    他站在陈康父子的视野盲区，如此，不发出声音，他们也不会知道他向我传达了什么样的信息。

    等我睁开眼时，又是沐怡之和张婶把我叫醒的。他们两个满脸担忧。

    “小柠，你还好吧？怎么就在院子里睡过去了呢？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我环顾四周，巨鱼早就没了踪迹。我摇摇头。

    “只是晕倒了，我没事的，张婶，沐哥哥。那些村民怎么样了？”

    “大家现在都不敢有什么分歧。”

    我点点头。

    的确，现在要尽量保护村民，拖延时间。

    可是这黑压压的天，像一张河怨刹布下的天罗地网，我真的做得到拖延吗？

    “河下游……”

    “什么？”

    沐怡之警觉的问我。

    我愣了一下，摇头，“没什么……我头还是晕的。”

    我已经不想沐怡之牵扯其中了。

    于是我再次等着下午沐怡之闭关在自己房间休息的时候，偷偷遛出了家门。

    一路上仍然没有人，只是此刻的河边过于阴森。

    那口我眼睁睁看着炖过三个人的大锅，静悄悄的等在河边。

    恐怕大家都知道，昨天陈康父子，也不是它要炖的最后的人。而下一个是谁，谁也说不清的。

    我走到河边，却有点犹豫，这次巨鱼也不在，我孤身一人，却迟迟不敢跳下去。

    陈三叔说，河下游，应该是顺着河一直往西的意思，那便是河的下游了。他说的，该不会是河底吧，毕竟河底我见过，除了一群水鬼好像也没什么。

    可河下游又会有什么等着我呢……

    我再次看向了河里我的倒影，里面的人仍然是比我自己还要美艳成熟一些的那副样子，依然身披精致的祭祀袍。

    尽管我上次从她耳边的痣认出她是我外婆，可是此刻我看着她，却莫名的坚信，那河里的倒影其实是我自己！

    我把手伸出去，她也伸着手，明明是我的倒影这般也不足为怪，可我却有种与倒影中的人双向选择的感觉。

    然而下一刻，我的手碰触到水面的瞬间，却直接被河里的另一只手拽了下去！

    我再一次坠入河里了！

    这次却有一半是自愿的。

    说来也奇怪，不知是不是因为我是伪河神相中的人，向来是旱鸭子的我现在在水里来去自由，甚至不怎么需要呼吸。

    这自然也有利于我去探索下游的事情。

    河下游，河下游。

    陈三叔向我重复了两遍。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是要顺着这河水，游到下游去。

    若是顺着河水走，无非又是像我们之前遇到的鬼打墙的场景，河水好像一个圈，怎么都走不完的。

    即便是游到河的对面，也会回到先前的未知。

    整个村子就像是被河水圈进起来的牢笼。

    我不敢往深处游，害怕又看到那些水鬼。原本我以为我会遇到巨鱼的，可它也并不在这里，不知道它到哪去了。

    直到我游的感觉自己都有些累了，也没发现什么。

    我趴在岸边，心道难道是自己会意错了陈三叔的意思？

    再或者，会不会陈三叔根本没有想过要帮我。他已经死了，成了河怨刹手底下的傀儡，怎么就能凭借着一些共情之心帮我呢？

    就在我边这么想，边爬上岸的时候，却忽然看到河的对面坐着个人！

    此刻天色已经很黑了，我也的确没有出村子，而是像在环形的河里打圈一样的，仍然在河的另一处。

    天色太暗了，又因为河面潮湿，雾气朦胧，我并看不清对面的人是谁。

    只看得出是个男人，对着我的方向坐在河边，而是姿态随意，很是潇洒的模样。

    并且，他穿了双黑色的靴子，和一身红袍，就是电视剧里男子身上穿的那种长袍，还梳起来……

    我一眼认出了那双靴子。

    “你是谁？那天是不是你把我踢下树的？”

    对方没回应，但我却感觉他笑了一下，并且笑的轻蔑。

    我有些恼。

    这人是人是鬼的，把我踢下树做什么？

    “喂，你听不到我讲话吗？”

    我声音更大的对着他喊。

    但我知道，他不是听不到，他就是没礼貌。不过会随随便便把人踢下树的人，能有什么礼貌？

    他依然不搭理我，随手捡了一颗河边的草拿在手里把玩。

    实在……太没礼貌了。

    现在我相信陈三叔的确是想要帮我的了。他让我来河下游，就是让我见这个人的吗？

    穿着红袍，会是新郎官打扮的河怨刹吗……

    即便他是河怨刹，我也要当面跟他讲明白，我不是他相中的人，更不想嫁给他。

    但看他这个耳背的模样，我就迁就一下直接过去跟他讲明吧！

    这么想着，我便又跳入河里，往他的方向游。

    我感觉我已经游过了河中，再抬头，却看到岸上已经空无一人。

    他走了？

    我猛地回头，却发现他其实在我身后的岸边！

    我再调头，他又消失……

    又是和那个鬼打墙一样的路数。

    我干脆浮在河中央，也游得累了。他确实很玩味的模样，看着我，像在欣赏一只在河里翻腾的虾。

    “你是河怨刹？”

    他听了我的话，玩味的神情变得有些不悦。

    “尔等最好称之我为，河神。”

    哦。

    这厮果然就是河怨刹。

    我浮在水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你是河神，躲我一个小孩子做什么？我想当面跟你说清楚也不行吗？”

    那人又是轻笑一声，更轻蔑了，对我的不屑似乎达到了顶峰。

    “子鸢让我今时今日等在这里，竟然只是为的见你这个莽撞的小丫头吗。”

    他这话明明是对着我说的，却又像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