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邮票2
发布:2024-06-24 23:19 字数:7446 作者:夜枭
这时候,旁边柜台那个女士走了过来,侧着脸看了几眼老张,迟疑地说:“请问,您是张权有张书记吧?”老张吃了一惊,没有回答,抬起头,戴上老花镜,仔细地打量着她。女士忙说:“我是赵新革的女儿,我叫赵雨,您忘了,小时候您老逗我玩,还给过我糖吃呢。”老张听了,半张着嘴,“哦哦”了两声,坐直了身子,把老花镜摘下放在桌上,慢慢地说到:“赵新革啊,记得记得。你是小雨?你在A城工作?都这么大了,对了,你不是还有个弟弟?”“是啊张伯伯,自打您不住我们那个院起,都有二十多年了吧,我也是刚才看着您眼熟,没敢认,又听到您的声音,越听觉着越熟,这才试着过来看看,果然是您。您老身体还好吧?”“还行还行,就是这脑子啊,越来越糊涂了。对了,你爸爸怎么样?”赵雨听了,低下了头,小声地说:“我爸爸他,过世了,有十来年了。”老张一听,叹了口气,也没再说什么。这时赵雨从包里拿出两根香蕉递给老张,“张伯伯,您吃根香蕉。小时候老吃您的东西,今天也该还您了。”老张好像还在想着什么,一听到这话,身体微微颤了一下,有些木讷地接过了香蕉,没再说话。赵雨看他这样,就说:“那我先走了张伯伯,有空再去看您啊。”老张点了点头,赵雨就又回柜台去了。
二人的对话,老崔并没有放在心上,他正趴在桌上,专心致志地看邮票。赵雨走了以后,老张呆呆地拿起一根香蕉,把手套摘下来,慢慢地剥开放到嘴里。吃了两口,又递给老崔一根,见他还在看,就说:“好了,给我吧,今天有点不舒服,我要走了。”说完,就要起身去拿邮票。老崔没有接香蕉,刚要推辞几句想再看会儿,这时候,旁边的一个快递小哥接了个电话,拎起一个邮包,急匆匆地站起来往这边走。可能是他走得有点急,也可能是他只顾着打电话没注意,身子撞到了桌子上,把老张和老崔撞了一个趔趄。老张被撞得身子向后仰,差点摔倒。他的水杯倒了,里面的水流了出来,放在桌上的药瓶也被撞到了地上。老崔虽然没有摔倒,但身子也被猛地一震,他的腰向前弓着,手里还攥着邮票不肯撒手。快递员见了,急忙跑过来扶老张,他一边道歉一边扶起水杯,把手里的邮包就势放到了桌子上。他把老张慢慢扶回到座位上。这时赵雨看到这边出了状况也过来了,从包里拿出餐巾纸来擦桌上的水。
经过一阵小小的忙乱,老张被扶了起来,靠在桌边大口地喘着气。大家见他没什么事,也都松了口气。这时,老崔突然想起了什么,嘴里嘟囔着:“药瓶呢?”说完在桌子上找了个干点的地方,放下手里的邮票,弯腰到桌子下面去找。可是找了一会儿却没有找到,就坐直了身子,嘴里说到:“奇怪了,掉哪了?”这时,王杰见到这边出了状况,也跑过来查看,正好见到老崔没找到药瓶,也弯腰去找,他在桌子底下看了一会儿,站起身来对着赵雨说:“在你那儿呢!”赵雨正在擦桌上的水,听到王杰一说,低头一看,地上果然有一个药瓶,就捡了起来,放到老张眼前的桌子上。
赵雨说:“张伯伯,您没事儿吧,先歇会儿,把药吃了吧。”老崔和王杰也说:“对对,快把药吃了,血压别再升高了。”老崔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拿桌上的邮票,说:“你先吃药,我再看一会儿。”老张不放心地看了看他们,还想说什么,赵雨把药瓶拿了起来,递到了他的面前。老张见状,从药瓶里倒出四粒胶囊,快递员赶忙把水杯递给他,老张就着水杯里剩下的水,把药吃了下去。
见没什么事儿了,王杰就要转身离开。赵雨和快递员也转身想走,就在快递员伸手拿邮包的时候,老张突然全身抽搐,张着大嘴,想喊却喊不出来,片刻,他就口吐白沫,身子一软,倒了下去。老崔离得最近,见他这样,大吃一惊,放下手里还没来得及看的邮票,说:“老张,你怎么了?!”赶忙过去扶他。正想要离去的快递员和赵雨听到老崔的喊声,转身一看,也吃了一惊。快递员把抓着邮包的手又松开,也上去扶老张。赵雨则蹲在地上查看情况。正当他们不知所措的时候,经理王杰跑了过来,看了一眼情况,挤到老张的身边,说:“是不是心脏病犯了?身上有没有药?”说完就在老张的口袋里寻找。老崔也有点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对对,赶快找找有没有药。”也帮着王杰找。这时候,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大家围成一圈,都过来看发生了什么,有人喊道:“别找了,快打120!”王杰这才想起了什么,赶忙起身,拨开人群去打电话。赵雨和快递员见老张不动了,也不敢再乱碰他,都起身回到了桌子旁。老崔也站了起来,不知所措地围着桌子转。这时候,邮局的领导赶了过来,看了看地上的老张,又看了看周围的人群,大声问:“值班经理呢?!”王杰赶紧从角落里跑过来,说:“在呢在呢,我刚打120去了。”“光打120不行,还得打110!”领导一边把围观的人群向外推,一边对王杰说。接着,又对大家说:“谁都不能走啊,一会儿等警察来了再说。”
警察和120很快就到了。经过确认,老张已经死亡。警察仔细地查看了事发前后的监控,把老崔、王杰、赵雨和快递员四个人留下,带到公安局去做笔录。
那么,凶手是这四人中的一个吗?如果是,他(她)是怎么给老张下的毒呢?下毒的目的是什么呢?请看下部:真相。
真相(一)
张权有是有罪的,这点毋庸置疑。但,他就应该这样死了吗?再说,是谁杀了他?为什么杀他?
太乱,心里也不好受。我扭头看看一直默默跟着的弟弟,他也默然地望着我,应该是和我同样的感受吧。
“小雷,你到邮局请个假,先回家,我一会儿也回去。”
赵雷看了我一下,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我端起咖啡杯,慢慢地开始整理自己的心绪。
小的时候,我就没有见到过妈妈,是父亲将我和弟弟一手拉扯大。那是在B城,父亲是一个工厂的工人。他是个坚强的人,中年丧妻、生活困顿都没有能打倒他。他含辛茹苦地抚养着一对儿女,特意将我们取名为“雨”和“雷”,就是希望我们能够坚强,经历得起风雨雷电。
在我的印象中,父亲不抽烟,不喝酒,除了工作,就是照顾我和弟弟。他唯一的爱好,就是集邮。
还记得只要父亲高兴了,就抱起弟弟放到腿上,搂着我,一起翻看集邮册。一打开那本册子,父亲的眼里就有了光。他小心翼翼地翻动册子,指着花花绿绿的邮票,一张一张地讲给我们听。那时候我也只有五六岁,弟弟才两三岁。虽然我俩都听不懂,但我们知道,那本集邮册里,有我们爷仨儿最幸福的时光。
然而,自从那天晚上,父亲从外面醉酒回来后,这样的幸福就戛然而止。
我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个冬天的晚上。好不容易把弟弟哄睡,门口传来了很大的开门声。我跑过去一看,父亲正跌跌撞撞地走进来,一看就是喝醉了。我赶忙上前,试图把父亲扶住。但单薄的我根本没有力气。父亲歪歪斜斜地一头倒在了床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我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惊醒了。睁眼一看,只见父亲坐在床头,手里捧着什么东西,正在那里啜泣。我从没有见过父亲哭,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一定是出了大事,所以一动也不敢动。过了一会儿,父亲突然站了起来,把手里的东西狠狠地甩到了地上,嘴里着了魔似地念叨:“张权有,张权有!”转身开门出去了。我向地上一看,是一套被玻璃纸包着的邮票。
过了中午父亲才回来,身上的酒气更重了。回来后,倒头就睡,以后的十几天都是这样。之后,虽然生活照旧,但那个坚强、乐观的父亲再也不见了,留在我和弟弟印象中的,只有酗酒而抑郁寡欢的父亲,那些集邮册,父亲再也没有打开过。
十几年前的一天,父亲已经病入膏肓,他把我和弟弟叫到床前,让他们找出集邮册,他挣扎着坐起来,颤颤巍巍地拿起其中的一套邮票,给我们讲述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原来,1970年秋,机缘巧合下,父亲得到了一套“黑题词”邮票。那是刚发行不久的一套邮票,之后就因为某种原因收回了,导致身价暴涨。父亲视这套邮票为珍宝,爱不释手。没多久,身旁的集友们都知道他有“黑题词”的事,但他从不拿出来给人看,直到张权有的出现。
张权有是当时厂里的书记,同时也是一个集邮迷。那天晚上,他请父亲喝酒。父亲虽然隐约知道他的用意,奈何张是领导,也不好拒绝。果然,酒桌上,张书记让他把邮票拿出来开开眼,他自然是回绝的。但是经不住张的几次三番,再加上他的领导身份,无奈之下,父亲回家拿出了那套邮票。
张权有看到那套邮票,眼里放着光。他一个劲地劝父亲喝酒,父亲本来酒量就浅,很快就醉了。趁着父亲酒醉,他偷偷调换了邮票。可见,对这件事张是有着精心谋划和准备的。等第二天父亲酒醒发现,再去找张的时候,他当然不认账。父亲当即报警,但在那个年代,没有人证,更没有监控,再加上张的领导身份,事情的结果可想而知。
改革开放后,厂子由B城迁到了A城,我和弟弟随着父亲一起搬来。张权有后来下海经商,去了南方,听说发了财,近两年回到A城养老。父亲被这个事折磨了十多年,直到去世。临终前,他把事情告诉了我们姐弟俩,并不是想让我们为他报仇,已经过去了那么久,父亲其实已经放下了。他只是想让我们知道,他这么大转变的原因,也是想请你们姐弟俩原谅他。至于邮票和张权有,已经不重要了。
但我们不甘心啊。那哪是一套邮票,那是我们亲爱的父亲的生命,是我和弟弟再也换不回来的、本来幸福而快乐的童年啊!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父亲去世后,我和弟弟带着那套被张权有调换的假邮票,在A城到处秘密地寻找张权有。不为别的,只为使那套让父亲魂牵梦绕的邮票完璧归赵。
一年前,我们终于找到了他。
看来张果然发了财。他住在一个非常高档的小区,门口和楼下都有保安24小时值守。我和弟弟多少次在他家附近窥视,始终没有办法接近他的家。看来,进入他家的可能性不大。但我们很快发现了一个机会。
那就是张还保留着集邮的习惯。因为他这半年,几乎每天都到一个离他们家不远的邮局去和集友聊天。我们认为可以利用他的这个习惯,在邮局里堵住他,当面质问他和你父亲的往事。
但是想想这样也不妥,万一张权有还是死不认账,不仅要不回一句道歉,反而会打草惊蛇,再也拿不回邮票了。所以我和你弟弟商量,最好的办法还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想办法再把邮票从张权有手里换回来,让他也尝尝被人调包的滋味。这样,我们既拿回了邮票,完成了父亲的遗愿,也是对张最好的报复。
说干就干。我们开始在那个邮局周围频繁地监视张。有一天,我在邮局大门上看到了招收快递员的广告,心里想出了一个主意。我让弟弟辞了工作,报了个假身份,化名“刘星”,到这家邮局当起了一名快递员。这样就可以更加方便在监视张,掌握他的动向和那套邮票的消息。
功夫不负有心人。过了半年左右,终于有一天,赵雷告诉我,他听到张权有和另外一个人谈到了“黑题词”,看样子邮票还在张手上。我们都很高兴,我叮嘱弟弟要更加留心张,看看那套邮票什么时候会现身。
运气终于来了。10月25日,弟弟告诉我,第二天张会把邮票拿到邮局。我激动极了,整夜都没有睡,和弟弟制定了一个将邮票调包的计划,把原本属于张权有的假邮票再“还”给他,我和弟弟在家里演练了几次,认为计划成熟,就等着第二天下午实施了。
第二天中午,我和单位说要去邮局办理明年的报刊订阅,其实这个订阅前几天就应该去了,我故意一直拖着,就是为了等明天那样一个机会。邮局下午是一点上班,我连中午饭也没吃,就拿了两个香蕉,把东西精心准备好,早早去邮局门口等着开门。
13:00,邮局准时开门,在门口扫码测温后,我第一个进去,那时候邮局里面除了工作人员,还没有其他人,我看到赵雷已经在张权有他们经常坐的桌子旁就位,和另一个同事在地上整理邮包,我就拿着单子假装到一个玻璃柜台旁填写,其实那些单子我早就填写好了。这期间那个值班经理溜达过来,为了不引起怀疑,我拿着写好的单子给他看,问他是不是这样填写,他心不在焉地看了看,说没问题。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吧,张权有穿着件羽绒服出现了。值班经理赶紧跑过去给他扫码测温,他也没说什么就直接到桌子旁边坐下,和坐在同一张桌子旁的人聊天。我知道那个人是老崔,弟弟说过,张拿来邮票就是要给他看的。我和弟弟交换了一下眼神,我就到离张权有桌子最近的柜台去办理业务,目的也是尽量接近他,好见机行事。这时候,我看到那个值班经理在桌子旁和他们聊天。
我一边办理业务,一边侧着身子观察张的动向。我们的目标是邮票,只要邮票一出现,就可以行动。
我见张一边聊天,一边拿出了一个药瓶,好像要吃药。但他把药瓶拿出来后又放到了桌上,站起身向我这边走来,老崔也跟着过来了。我心里一惊,赶紧低头,怕被他认出来。不过我还是多虑了,张没怎么注意我,他到这来是想用柜台上的洗手液洗手,再说过了这么些年,他应该不会认识我和弟弟的。但还是为了以防万一,我在他用洗手液的时候侧过了身子,背对着他,同时也和弟弟用眼神再交流一下。
他们洗了手就回到了桌子旁。过了一小会儿,张戴上了手套,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透明的小袋子,老崔迫不及待地拿了去,放在眼皮底下看。我知道那大概率就是“黑题词”了,但还是要确认一下。等了十几年的机会终于到了,我的心狂跳不已。但我知道,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保持冷静。我定了定心,整理下头发,准备上场了。
我站起身,朝桌子走去。这时候老张把手套摘了,拧开水杯的盖子,拿走药瓶,想要吃药。我上去和张权有打招呼,假装刚刚认出了他。我的目的有两个:一是确认邮票。果然,老崔正贪婪地看着的那套邮票,正是“黑题词”,和父亲给我们的、现在还在我包里的一模一样。二是打张权有一个措手不及。他见到我,会立刻想起他对父亲做的亏心事,如果他良心未泯,应该是会慌乱的。一乱,我们就有机会。
果然,张的反应正如所料。有惊鄂、愧疚,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慌乱和害怕。面对这个我和弟弟咬牙切齿地憎恨的人,我的心里也感到了一丝丝的快意。但我知道,目的还没有达成,坏人的惩罚还没有实现。接下来,就是正义对邪恶的审判。
我把香蕉递给老张,目的是把他们的注意力吸引到香蕉上,同时,这也是我们事先约定好的信号。拿出香蕉,赵雷行动。然后,我就转身向柜台走去。
赵雷接到我的信号,装作很匆忙的样子站了起来,拎着邮包,故意撞到了桌子上。我们的目的就是要把局面搞乱,趁机把邮票换过来。不料可能是赵雷也太激动了,没有把力度掌握好,又或者是那个老崔把邮票拿得太紧了,两个人虽然都被撞了一个趔趄,但老崔手里的邮票并未脱手。而桌子上的水杯被撞倒,水流了出来,药瓶被撞倒在了地上。赵雷赶紧上前,把邮包放在桌上,然后扶起水杯,假装给张道歉,其实按照你们的计划,这个时候就应该要换邮票了,可现在邮票在那个老崔手上,他还怕邮票被水弄湿了,高高举了起来。没有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幸好我们对这次一击不中也有心理准备。
这个时候,我赶紧转回身子,假装吃了一惊,看到桌子上有水,就从包里拿出两张特意准备的大点的纸巾,假邮票就夹在这两张纸巾中间。我先假装擦着桌子上的水,其实一直盯着老崔寻找机会,这个时候,值班经理也过来了。果然,机会来了,老崔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把邮票放在了桌上,嘴里嘟囔着:“药瓶呢?”弯腰去了桌子底下,这可是个好机会:弟弟把老张视线挡住了,老崔弯腰看不到桌上。机不可失,我赶紧用纸巾作为工具,先把真邮票用纸巾盖上,然后用手指拨掉上面的纸巾,把假邮票抖落在桌上,再按住下面的纸巾把真邮票拖走。这个动作我已经练过很多遍,有把握不会被监控看出来,下一步就是把纸巾连同邮票放回口袋,但已经来不及了,老崔一边嘟囔着“药瓶呢”一边从桌子下面站起来,而且,那个值班经理也正在朝这边走。没有时间多想了,我在他们到位前的一瞬间,左手抬了一下桌子上弟弟的邮包,做出擦拭下面的水的动作,顺势把邮票连同纸巾塞到了邮包下面。
几乎与此同时,老崔坐了起来,好险。但他手上并没有药瓶,随后值班经理到了以后,见到老崔找药瓶没找到,也弯腰朝桌子底下看了一会儿,但他也没有拿到药瓶。我这时候继续用纸巾擦桌子,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把真邮票带走。突然感觉到脚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同时,值班经理对着我说到:“在你那儿呢”。低头一看,正是那个药瓶。我的思路被打断,也没有多想,就把药瓶捡了起来,递给了老张。
局面又恢复了平静。老张坐在桌边休息,老崔又埋头去看邮票,但是可笑的是,他看的已经是假邮票了。我们的计划实现了一半,下一步就是找机会把真邮票带走,为此我继续擦着桌子。那个值班经理已经走开了。这时候,张权有接过药瓶后,就着赵雷递过去的水杯,把药吃了。赵雷看了看我,我向他点了点头,眼睛看了看他的邮包,意思是邮票已经换过了,但真的在他的邮包下面。这个意思有些复杂,赵雷可能是没有看懂,他一边抓住邮包,转身要走,一边示意我快点离开。
我只好也转身要走。就在这个时候,张权有突然“咕咚”一声倒在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然后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我听到声音,连忙转身,看到弟弟也是同样的表情。这不在我们的计划之内。是张权有被刚才的一撞,受伤了吗?如果那样的话,赵雷就很麻烦了,我想这可能也是他要赶快离开的原因。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但是事情发生得太快,赵雷抓着邮包的手又放开,本能地伸手去扶他。那个老崔也惊呼了一声,跑过来和赵雷一起扶张。这时候桌子边已经没人了,我本来是有机会拿走邮票的,但是人命关天,张再有罪,但也不致死,得先救人啊。于是我上前查看张权有,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初步察看了一下,我断定,他是中毒了,而且中得不轻。我在化工厂工作,对药物中毒还是了解一些的。但是是谁干的呢?目的是什么?难道也是邮票?不管怎么样,既然是中毒,那就和被撞关系不大。我们要尽快找机会带着邮票离开,否则事情一闹大,就再也不好脱身了。至于张,唉,怎么说呢,或许这就是他的命吧。
这时候,人们开始围拢过来,值班经理也跑了过来,看了看情况,说:“是不是心脏病发作了?看看身上有没有药”,说完,就去翻找张羽绒服口袋;那个老崔也附和着,跟着翻找张的裤子口袋,但是找了一会儿,两个人都没有找到药。
这时候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人喊道:“不会是死了吧?快打120吧”,老崔好像吓了一跳,忙把手套摘了去试探张的鼻息,试了一下后脸色苍白地站了起来,随后呆呆地走开了,看来张是凶多吉少了。值班经理拨开人群去叫救护车。我赶紧示意弟弟离开,不要再想着邮票了。可是,已经晚了。
人群越来越多,邮局领导赶来,拦住所有人不让离开,并且打了“110”报警。我知道,邮票是带不走了,但是张权有已经死了,他这算是罪有应得吗?
警察结合监控,把我和弟弟,还有老崔和值班经理带到分局做笔录。对于这个局面,我和弟弟也有所准备,我是一个凡事都做最坏打算的人。果然,警察没有问出什么,可能也没有看出什么,三个小时后,把我和弟弟放了出来,告诉我们不要离开A城,随时保持联系。
计划里的邮票没有换成功,计划外的张权有死了。我们的仇算是报了吗?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我喝完杯子里的最后一口咖啡,穿好衣服,推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