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712」案件第一次开庭马上就要来了。

    在证人席上再次见到杨成这个人，仿佛已经过了一个世纪。

    他被剃成了寸头，似乎在看守所里过的很不好，瘦成了皮包骨。

    报道说他在被审问的过程中神智不清，疯疯癫癫的，看守所的警察看见他在深夜疯狂用头撞击地板，那个可怕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在开庭前当地就已经对杨成做过精神病的司法鉴定。

    结果显示这名犯罪嫌疑人患有中度的精神分裂症。

    这表明他有很大的概率只会被判处缓刑，对其他人来说这无疑是个坏消息。

    网络上对于这起案件的讨论热情也愈发高涨，一时间所有人都在关注这个变态杀人魔的最终判决结果。

    现实中，第一次庭审很快就要进入尾声，我转过头看向杨成，他依旧是一副神情恍惚的模样，仿佛对自己的生死毫不关心，只有身旁那个免费的律师在为他进行辩护。

    我内心的窃喜已经难以掩饰。

    没有人会询问一个精神病的杀人动机，他们杀人是最不需要理由的。

    于是我自信满满地等待着法槌的最后一声敲响。

    可就在这时，旁听席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仅有一米一的成年女人飞快地冲向前方，声嘶力竭地冲杨成大吼：“你还我儿子！你这个畜生败类，你还我儿子来，啊啊啊啊啊啊！”

    而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的杨成在看到这个女人后神情却变得异常惊恐。

    他开始喃喃自语。

    “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他拿着铁棒就把那侏儒女孩敲死了，脑浆都打了出来他还是没有停，咚咚咚咚，好大声好大声！”说着他癫狂地想用头去撞击地板，还好法警提前察觉制止了他。

    杨成在禁锢之下不停地颤抖，吐出了最后几个字：“黄头发……左撇子……彭晶晶”

    旁听席中的王警官不可置信地一下子站了起来。

    18

    “奇怪了，712案件死的难道不是个畸形的男孩吗，那个变态杀人魔为什么提到了个女孩？”

    “是呀，你看法官更奇怪，临时推迟了庭审，明明那人就是真凶，愣是没给判……”

    我快步地走过路人身边，表面上异常淡定，可谁都没察觉我藏在衣袖里的手正疯狂抖地像个筛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天明明我很小心，确保现场没有第三个人才下的手，怎么会被看到呢？

    他从哪里冒出来的？！

    都过去九年了，明明之前都相安无事，为什么要现在冒出来？！

    突然，我意识到什么，神情呆愣了片刻，如遭雷击。

    我亲手挑选的替罪羊成了揭开我罪行的遮羞布，是当年我犯罪现场的唯一目击证人。

    因果循坏，报应不爽。

    “呵呵呵呵呵呵。”我止不住地捂着脸大笑。

    下一秒，我又猛地转换了表情，异常凶恶地目视前方，心里不断在盘算着。

    这个地方是呆不得了，我得赶紧跑，现在哪怕有一丝一毫的风险对我来讲都是致命的。

    警察可能会通过精神方面的疗愈让杨成想起来更多的细节，再加上王警官正是负责那起案件的警察之一，他不难怀疑到我身上。

    到时候我就全完了。

    19

    “您所搭乘的高铁即将在10:43分发车。”

    三天过后我低头看了一眼短信通知，焦急地望着面前排成长龙的小轿车。

    如果不是早晨车轮胎突然被人扎了钉子，我一小时前本该到了车站。

    “该死！”

    我恨恨地捶了一把方向盘，然后果断驶入旁边的小道。

    尽管很颠簸，但这条路上果真畅通不少，我缓缓吐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