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樊文博和吴辰逸之间的秘密，吴辰逸一直让他保密，徐冬儿不应该是从他那知道的，而他也从未泄露过，所以徐冬儿真的是凭本事猜出来的。

    既然已经不是秘密，他也就可以说出自己的真心话，“虽然我不喜胡荣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过我不得不说，他对阿姐的关心是真心的，至于姐夫，阿姐还在的时候，他的心里确是只有阿姐一人，不过阿姐走了之后，我也就不确定了。

    自从姐夫开了檀香堂后，我不时地会过去，几次看到姐夫与女客之间暧昧的眼神，刚开始我的心里有些不舒服，而后想想，阿姐都已经不在了，姐夫也没有再继弦，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总不能让他像出家人一样清心寡欲吧，他毕竟是个男人，这样对他不公平，后来也就看开了。”

    徐冬儿始终不信吴辰逸只满足于玩暖昧，只是他藏得太深，瞒过了身边的人，包括他这个单纯的小舅子。

    一连串的惊喜和打击，让樊文博已经疲惫不堪，徐冬儿暂停了对他的询问。

    她出了县衙，去了一家豆腐摊，要了一碗豆腐花，边吃边整理思绪。

    唐耀也跟了过来，自来熟地坐在了她的对面，“徐姑娘，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徐冬儿不知唐耀这次抱的是什么心态，不过不重要，“去梦生缘查吴辰逸的底。”

    听到梦生缘三个字，唐耀的脸色大变，想起上次的耻辱，他就恨得牙根痒痒，心里起了要让它毁灭的念头。

    徐冬儿没错过他的表情，唐耀该不会是想把梦生缘给铲平了吧？依缉查司的做派也不是不可能，不过也得让她把事情给调查清楚后再说，“若是唐千户没有空也没关系，我一个人去就好。”

    “还有，我知道像梦生缘这样藏污纳垢的地方不合律法，唐千户若想灭了它，还是先等等，至少等鬼新娘杀人案结束后，再动手也不迟。”

    唐耀刚才只是动了心思，经徐冬儿这么一说，彻底下定决心，他怎么就没想到要用律法来报这个仇，这样任谁也挑不出毛病。

    心情大好的他，朗声道，“徐姑娘你说，要怎么查？”

    唐耀这是要亲自出马？

    这对徐冬儿来说是再好不过了，她告诉唐耀只管查吴辰逸的情事，旁的不管。

    缉查司出手，从来没有落空，被一顿胖揍后，乔老板透了吴辰逸的底，吴辰逸是梦生缘的常客，不过他也只是跟那些妇人搞搞暧昧，并没有实质性的发展，至于王青瑶，他上次的确没有骗他们，她是真的没有到过梦生缘。

    吴辰逸的小心，让徐冬儿对他又高看了一截，他与王青瑶不是在梦生缘相识的，又是在何处？从胡荣那里或许能知道些什么。

    徐冬儿再次到牢狱看望胡荣，看到他的第一件事，就是告诉他樊文博已经见过樊文玉，胡荣的眼眶变得湿润。

    “做为回报，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你是如何知道吴辰逸是个人渣的，你是不是知道他一些不为人知的事？”徐冬理所当然地道。

    胡荣的眼里露出了警惕，“你问这个干什么？”

    徐冬儿知道他防备的原因，“你不是担心他以后会待樊文玉不好吗？若是他犯了事，不就没有机会再与樊文玉在一起了吗？”

    胡荣动了心，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我怎么知道你们说的是真的，还是故意唬我的？”

    “你放心，吴辰逸是一宗案子的嫌疑人，只是我们手中的证据不足，不足以让他定罪，所以希望足够得到更多的线索。”

    胡荣心生一线希望，“他可是犯了重罪？”

    “没错，若是证据确凿，可是死罪。”徐冬儿沉声道。

    胡荣的脸上有着莫名的欣喜，徐冬儿知道这事成了。

    “我每天宰的猪，都会拿小半头出去散卖，以前常光顾的客人住的地方比较散，我就每个地方呆上一小会，三个月前的下午，我在麻吉巷的那会，无意瞧见吴辰逸进了一所宅子的后门，样子还很鬼祟，我知道他的宅子并不在这处，而且谁会大白天的走后门，我就起了疑心，一直在那里等着，想看他来这里干什么。

    谁知没过多久，就有一位戴着帷帽的女子也到了那所宅子的后门，一阵轻敲后，吴辰逸开了门，女子一进门就直扑他怀里，吴辰逸马上将大门合上，一看他们猴急的样子，我就知道他们准没干好事。

    我原以为他没有继弦是因为心里还有樊小姐，没想到他早变了心，亏得樊小姐心里眼里只有他，这样的人不值得她付出那么多。”

    “你既然认为吴辰逸配不上樊文玉，为何不是杀了他，而是杀了牛贵？”

    这个问题，徐冬儿之前没问只是觉得胡荣当时的情绪太过激动，指不定又会编出什么谎话来骗她。

    徐冬儿的话让胡荣的情绪有了变化，“不是我不想，而是我知道吴辰逸是樊小姐心中的至爱，不管他变成什么样，他依旧是她心中的唯一，我若是杀了吴辰逸，樊小姐一定会很伤心，我不可以让她伤心，可我又不甘心，牛贵就是那个助纣为虐的人，是他帮吴辰逸背叛了樊小姐，那处宅子就是以他的名义租下的，还有他还帮着吴辰逸到处与女子勾勾搭搭，他就是帮凶，除掉他，吴辰逸就没了帮凶，就算他有色心，为了颜面，他多少会收敛些，樊小姐也就不会那么伤心。”

    胡荣的言语中既有愤怒，也有不甘。

    徐冬儿暗忖，胡荣看到的那名女子应该就是王青瑶，原来她与吴辰逸私会的地方不是檀香堂，而是那处宅子，也难怪伙计会不认得她。

    她也看出来，吴辰逸的行事十分谨慎，若不是胡荣，怕他们很难查到这处宅子，徐冬儿这时也很想知道另一件事，“你可认识那名女子？后来是否再见过？”

    “她戴着帷帽，我看不清她的模样，不过看她的衣着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子，不过也对，吴辰逸一向眼高，怎么会找寻常人家的女子，我本想等着他们出来，不过有户人家看好我的猪肉，让我给送到家，我只好离开，我后来也去蹲了几次，不过没再见着他们，直到看到有陌生人进出，问了才知道，原来的租户退了租，我就只能作罢。”

    徐冬儿算了一下时间，这与王青瑶后来藏身宅子租赁的时间接得上，看来他们是换了地方。

    胡荣的口供让唐耀一阵兴奋，“吴辰逸私会的那名女子一定就是王青瑶，有了胡荣的证词，我们现在就可以把吴辰逸请到县衙来聊聊天，相信不用多久，他就会认罪，鬼新娘家杀人案就可以结了。”

    一直跟着的玉捕头发了声，“胡荣不是没看到那名女子的模样吗？吴辰逸看似个聪明人，不会那么轻易承认。”

    唐耀尤如被浇了一盆冷水，没了刚才的兴奋，他总不能用刑吧，这样显得他多没本事，他把这个难题丢给了徐冬儿，“徐姑娘，你打算怎么让吴辰逸认罪？”

    徐冬儿一直没有弄明白吴辰逸的杀人动机，她想先再等等。

    “玉捕头，龙大夫来了。”一位捕快过来小声地说道。

    龙大夫是为樊文玉请的，他来得正是时候，徐冬儿还有很多疑问要从她身上找到答案。

    ——

    县衙客房。

    “龙大夫，她的情况如何？”徐冬儿问道。

    龙大夫收回把着樊文玉脉搏的手，目露不解，“她的脉象平稳，看上去不像是患病之人，她得的是何病？”

    “不对吧，刚看到她的时候，她就像疯了一样，拿着一把刀，直刺我而来，好在我反应得快，要不得见血了。”唐耀马上说道。

    “她晕过去再醒来时，就躲到角落里，一副害怕见人的样子。”玉捕头补充道。

    龙大夫若有所思，“按你们所说的症状，倒有离魂症有几分相像，不过若是得了离魂症，脉象应是细弦而沉涩才对，而且这位姑娘看上去脸色红润，怎么看都不像患病之人。”

    唐耀看着龙大夫半白的头发，心思他也有四、五十岁了吧，会不会是年纪大了，把脉不准，当下便道，“大夫，你再给看看，这位姑娘很重要，闪失不得。”

    “对对，龙大夫你再给重新瞧瞧。”玉捕头也很有眼力劲地附和。

    龙大夫见他二人坚持，也没有什么异议，重又把手搭在樊文玉的手腕上，结果还是跟之前的一样。

    等他一离开，唐耀便道，“龙大夫看起来也有四、五十岁了，会不会是人老了把脉也失了准，要不再请其他大夫过来看看。”

    这事玉捕头做不了主，拿眼看向徐冬儿，徐冬儿也不想做出头鸟，假装没听到。

    唐耀瞧着他们一个二个装聋作哑，心里直骂娘，不过这个时候也不是他逞强的时候，他把难题甩给了陆宸。

    陆宸听了唐耀的叙述后便知徐冬儿为何不吱声，不是她不愿做出头鸟，而是她另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