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易容术，这是张已经与你阿姐身体融合了的真人的脸。”

    “姑娘你是在跟我说志怪故事吗？这怎么可能？”

    樊文博不相信，一直也心存疑惑的佟妈马上仔细检查樊文玉的脸，不一会她的手变得颤抖，“二少爷，小姐的脸不像是假的，也没有缝合的痕迹。”

    樊文博不知如何相信眼前的一切，“所以这是真的？”

    玉捕头觉得自己有必要出来说一句，“没错，是胡荣用换脸术将别人的脸换到了樊大小姐的脸上。”

    佟妈先反应过来，声音发颤地道，“这、是从别人身上剥下来的？”

    玉捕头惊觉自己刚才说的，还不如不说，只是已经来不及后悔，“没错。”

    一脸震惊的佟妈，经不住这样的刺激，两眼向上一翻，身子倒在了地上。

    樊文博没有倒下，不过他的脸色苍白，整个人摇摇欲坠，看起来也好不到哪，玉捕头忙将他扶到了外间。

    唐耀从外面探头进来，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又倒下两个，徐姑娘，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徐冬儿早就已经想好了，自然是趁樊文博最脆弱的时候，询问他关于吴辰逸的事。

    一壶茶水让樊文博总算缓过了劲，他的双手捂住脸，一副很无助的样子，“如今阿姐已经变得不像阿姐，让我如何与娘爹和姐夫说明？”

    碰上这种事，常人都很难接受，更何况是樊文玉的娘爹，结果应该都像佟妈那样，徐冬儿提出了建议，“樊公子若是觉得为难，就先让你阿姐留在县衙，等你做好了你娘爹的工作，再接她回家也不迟。”

    徐冬儿雪中送炭之举，令樊文博大为感动，“多谢姑娘，阿姐在这里的开销全由我来负责，我迟些就回去取银子过来，另外，我还想请大夫过来给我阿姐看看，不知可否？”

    “你阿姐现在的情况比较特殊，不便让更多的人知晓，就算你不提，我们官府会也请嘴严的大夫给她把脉，你就放心好了。”

    樊文博被徐冬儿的细心感动得一塌糊涂，“真是太感谢你了姑娘，你的大恩大德，我日后一定会相报。”

    “不用等日后了，就现在吧，说说你姐夫吴辰逸。”徐冬儿一点不见外地道。

    樊文博对她的直接有些意外，“我姐夫？他怎么了？”

    “你阿姐毕竟已经出嫁，比起你娘爹，似乎说服你姐夫才是最重要的，我想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徐冬儿眼睛不眨地道。

    一直在隔壁偷听地唐耀撇了撇嘴，这个女人撒谎都撒得比他溜，一定是个惯犯，难怪督主要继续查她，他得好好地听，看看她还有什么破绽。

    樊文博不疑有他，因为徐冬儿说到了他的心坎上，“我也正有此担忧，阿姐和姐夫的感情虽好，可是现在阿姐的脸已经不是她的脸，连我这个与阿姐相处了二十年的弟弟都觉得陌生，更何况是才跟阿姐做了几年夫妻的姐夫。”

    “我听说吴辰逸对你阿姐用情很深，你阿姐死之后，他也无心再考科举，一心扑在生意上，也没有考虑继弦，想必你阿姐在他心里的位置无可替代，他既然爱你阿姐，我想不管你阿姐变成什么样，他应该都会接受，不如你先探探他的口风。”

    樊文博的脸上露出了愁容，“刚才姑娘说的也不全对，我阿姐和姐夫在外人看来虽是伉俪情深，其实是我阿姐爱姐夫更多一些，她只让姐夫看到她最美好的一面，而且还竭尽所能让姐夫开心，就连她死之前，也嘱咐我替她照顾好姐夫。

    姐夫被我阿姐宠坏了，只吃我阿姐的颜值，如今的阿姐变成了一个陌生的妇人，我怕姐夫接受不了。”樊文博唉着气道。

    徐冬儿犹豫了一下，“还有件事我还没告诉樊公子。”

    樊文博的眼皮跳了跳，直觉告诉他那不是件好事，不过他还是听知道，“姑娘请说。”

    “你阿姐现在的这张脸，怕是不好出去见人。”

    “这是为何？那张脸虽不如我阿姐原来的脸美貌，也还算标致，为何不能见人？”

    徐冬有些为难地道，“因为那张脸的主人已死，城中有不少人认得那张脸的主人，若是被认识的人看到，会引起事端。”

    樊文博的身子晃了晃，一张俊脸吓得煞白，唐耀看着都觉得同情。

    这个徐冬儿就是太狠了，这分明就是故意剜樊文博的心，亏樊文博还把她当做知心大姐，真是看走眼了。

    若不是不想在人前丢了面子，樊文博很想像佟妈那样毫无形象地晕过去算了，他努力地找回了意识，“胡荣他怎么可以这样，他这么做不是害了我阿姐吗？姐夫那么爱面子，他不会接受得了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听你这么说，比起你阿姐，吴辰逸似乎更在乎他的面子？”

    樊文博的脸上露出了难为之情，“姐夫是一个男人，爱面子也正常，更何况阿姐一心只系在他身上，若是姐夫不能接受现在的阿姐，怕是阿姐醒来后连死的心都有了。”

    “你说说看吴辰逸是个什么样的人？”

    樊文博聊起了吴辰逸，徐冬儿这才知道吴辰逸开檀香堂的银子，居然是樊文博给拿的。

    “自从阿姐死了之后，姐夫就无心再考科举，整天浑浑噩噩的，没有了之前的神采，阿姐死之前嘱咐过我，让我帮她照顾好姐夫，我看姐夫这样下去也不是回事，便提出出银子让他经商，姐夫也同意了，开了这家檀香堂。”

    想到樊文博与吴辰逸走得近，徐冬儿问道，“樊公子可认识替吴辰逸送货的牛贵？”

    “当然认识，他拉货用的那辆马车还是我出银子买的。”

    徐冬儿有些意外，“你是他的东家？”

    “并非如此，姐夫才是他的东家。”樊文博澄清道。

    徐冬儿很是不解，“银子是你出的，为何东家是你姐夫？”

    樊文博的脸上露出了无奈，“自从檀香堂开张不久，姐夫就跟我提要借银子买辆马车，他打算有了马车之后，就将马车租给牛贵，也不收牛贵租金，只让牛贵拉货抵消，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就出银子买了那辆马车送给他，所以银子虽是我出的，东家却是我姐夫。”

    徐冬儿算是听明白了，樊文博就是一个爱姐脑，对吴辰逸也是爱屋及乌地宠着，吴辰逸也是看透了这一点，使劲地在他身上撸羊毛。

    “你对牛贵可有了解？”

    “他是我姐夫找来的，也见过几次，谈不上了解，平日见他都爱搭不理，不过对姐夫倒是客客气气的，挺听姐夫的话。”

    既然吴辰逸是牛贵的东家，他去薄记取锦被、上醉贤居订吃食，十有八九是听了吴辰逸的吩咐，他应该是吴辰逸秘密的知情人，按理最不想他活在世上的是吴辰逸，为何动手的却是别人？

    带着疑问，徐冬儿对樊文博进行了试探，“你既然认识胡荣，也知道牛贵，可知他二人有什么过节？”

    “我虽认识他们，但也是认识，他们之间是否认识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姑娘可以问一问我姐夫，他可能会知道。”

    樊文博看样子并不像在撒谎，而且他说得对，吴辰逸应该更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她想到了另一种可能，“胡荣和吴辰逸他们之间可认识？”

    “应该不认识，我和阿姐会认识胡荣是因为他小时候常跟他阿爹到郎家送猪肉，经常见着就认识了，姐夫是个读书人，胡荣是个杀猪的，两人不可能有什么交集，而且我也没听他提到过。”樊文博一脸肯定地道。

    “可胡荣不是这么说的，在得知我们要将你阿姐送回夫家时，胡荣就说吴辰逸是一个人渣，不会好好地对你阿姐，他这么说应该是知道些什么。”

    樊文博顿时变得激动，“他是在胡说，我姐夫怎么可能不会好好地对我阿姐，他分明是爱而不得，故意中伤我姐夫。”

    “除这之外，我还听说，檀香堂的客人多为女客，有人亲眼看到吴辰逸与女客有所暖味，我想胡荣应该是听到了些什么，而为你阿姐打抱不平，不管他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有一点他说对了，若你阿姐以现在的这般模样回去，吴辰逸是否还待她如过去？樊公子你与你阿姐的感情深厚，你扪心自问，胡荣说的可会变成事实？”

    樊文博此次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淡定，徐冬儿觉得时机合适，便又问道，“我听梦生缘的老板说，梦生缘的出现是樊公子出的主意，不过我倒觉得应该是出自吴辰逸的手笔。”

    樊文博的脸上失去了淡定，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并不难猜，樊公子家中做的是钱庄生意，并未涉足过这样的行业，对男女偷情之间的那点事并不熟悉，吴辰逸就不一样了，梦生缘的经营方式跟檀香堂的同出一辙，所以我就很自然地想到主意应该是吴辰逸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