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失踪的郡主(28)
发布:2024-11-28 23:15 字数:3138 作者:七小只
他在女子的背后停了下来,蹲下身,压低声音道,“玉瑶姑娘,跟我走。”
他的手上还拿着一张沾了迷药的帕子,原是打算遭到女子拒绝后,就用迷药将她迷晕。
女子缓缓抬起头,看清她的模样时,狱卒一惊,那是一张陌生的脸,她不是王玉瑶!
狱卒的眼色顿时一寒,他才要拔刀,女子已经将手中的迷药洒向他,狱卒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已经倒在地上,徐冬儿最后看到的是他眼里闪过的不敢相信的眼色。
徐冬儿站起来,看着他握在刀柄上的手指,眼神变冷。
若是自己慢一步,她早就成了他的刀下魂,徐冬儿的脚狠狠地踢向那具没有反应的身体。
她检查了他的身上,发现他握着帕子的手,她将帕子只在鼻前一闻,脸上刷地变了色,满是戾气的目光停在狱卒的脸上,手在他的脸上扒拉,一张脸皮很快到了她的手上,再看狱卒的那张脸,正是张问天。
徐冬儿继续检查他的脸,没能再扒下,这才相信这张脸是真的,徐冬儿的眉头紧蹙。
牢房忽然变亮,徐冬儿的心一紧,面上恢复了常态,回过头看到了陆宸和唐耀。
地上躺着的人被徐冬儿挡着,唐耀看不清,好奇地张望,“徐姑娘,怎么样?是不是张问天?”
“嗯,是他。”
得到她肯定的回答,唐耀的心情大好,看到她手上的脸皮,好奇地拿了过来,“这是他的面具吧?做工真好,看起来像真的一样。”
“这是真的人皮。”徐冬儿解释道。
唐耀的手像是被烫着了,将人皮面具扔到了张问天的身上,嘴上骂道,“这个张问天根本就不是人,干的是都不是人事,太缺德了。”
他的双手才要在衣衫上擦,又觉得恶心,看到徐冬儿另一只手上的帕子,很自然地拿过来,双手在上面使劲地擦,擦完才觉得不对劲,他有点不好的感觉,挑着眉问徐冬儿,“这个,该不会也是张问天的吧?”
徐冬儿很无语地点了点头,唐耀面露嫌弃地将帕子丢到地上,欲哭无泪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帕子上沾的又是什么鬼东西?”
“迷药。”徐冬儿给他解了惑。
唐耀不信,将双手凑近鼻下,马上觉得脑袋一沉,身子也开始有些不受控制,好在跟来的狱卒眼尖,上前一把扶住了他,才没让他丢人现眼。
唐耀还想骂几句娘,不料舌头根本不听使唤,只听到他的嘴里发出含糊的呜呜声。
陆宸的目光看向徐冬儿,“可有解药?”
“唐千户中药不深,用清水洗洗,再休息一个时辰就好。”
陆宸挥挥手,狱卒马上扶着唐耀离开,牢房里只剩下他们二人,还有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张问天。
陆宸的目光又回到了徐冬儿的身上,“你、没事?”
没想到他会问,徐冬儿一怔,很快又反应过来,“没事。”
陆宸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开她,“连唐耀这样的习武之人都会中招,可见迷药的药性之烈,你知它是迷药,想必已经闻过。”
徐冬儿以为他是在试探,这个时候再编什么借口都不好解释,干脆道,“迷药对民女不起作用。”
看徐冬儿也与平时没什么两样,陆宸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他的目光投向了躺在地上的人,徐冬儿很识趣地挪开了身,陆宸看到了那张脸正是张问天,看到他的右手手指还握在刀柄上,陆宸的眼色变成了冰刀。
自己还是小看了张问天,他的好只用在王玉瑶的身上,若不是徐冬儿手快,现在躺在地上的应该就是她了。
敢伤他的人,若不是还留着他有用,陆宸倒是不介意将他送去见阎王。
他先前与勇昌候做了约定,只要他抓到张问天,勇昌候允许他搜查候府名下的宅子和产业。
勇昌候当晚就见了还在昏迷中的张问天,陆宸也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已经清醒的唐耀领着人出去,徐冬儿留下等张问天醒来。
一盆清水把张问天浇了个透心凉,他抬起头冷眼看着把他放倒的徐冬儿,厉声问道,“你的迷药从哪里来的?”
徐冬儿并不惧被绑得结实的张问天,“你才是那个应该回答问题的人,你的迷药又是从何而来?”
张问天的脸上露出自负,“你管不着。”
徐冬儿轻哼,“能制出无色无味迷药的人,一定不是你,所以你不敢说,还有众仙殿里的那几具干尸,一定也不是你做的,因为你没有那个本事,像你这种人,也只有骗骗无知女子的那点能耐。”
被徐冬儿轻看的张问天,脸上有了怒气,“你凭什么说我没有本事,众仙殿的壁画就是我的能耐,试问天下还有谁能制作出如此完美的作品?”
“是吗?那个货郎呢?他的尸体可是已经发了臭,若不是他屋里传出的那股尸臭味,我们还不一定能查到你身上,对了,他的尸体不仅长了蛆虫,他的脖子上还有一道伤痕,一点都不完美,还有金一绣,她的脖子上也有一道伤痕,所以你还是不行。”徐冬儿轻蔑地道。
张问天的眼里冒出了怒火,“他们这些俗人,怎么配入我的画?我的画只有妙人儿才配得上。”
“所以你杀了他们?”
张问天扭了扭脖子,用奇怪的眼神看向徐冬儿,“难道不可以吗?”
他的语气很轻松,似乎在说一件跟吃饭穿衣一样简单的事。
徐冬儿之前只是怀疑,现在看,可以肯定张问天的脑子不同于常人,她还得用不同于常人的方式与他交流。
“你的作品只有王爱姐、王玉瑶、王玉竹和何凤儿她们七人才配得上?”徐冬儿继续冷静地问道。
“错了,这里少了蓬莱郡主,多了王玉瑶和何凤儿。”张问天认真地纠正。
“为何王玉瑶配不上?你不是倾慕她,还送了朵绒花给她吗?”
张问天的眼神变得透亮,“她跟她们不一样,她是我的灵感女神,没有她就没有我的杰作,她只属于我,我要将她永远地留在我身边,只能我一个人能瞻仰。”
听到这,徐冬儿算是明白了,张问天不是没想过把王玉瑶制成干尸,而是时候未到。
张问天没提何凤儿,徐冬儿故意道,“何凤儿呢?她才年芳二八,模样又长得俊,怎么就配不上了?”
张问天的眼里露出了不屑,“不是什么人都能入我的眼。”
“所以她不是你杀的?”徐冬儿试探地道。
张问天听出了端倪,拿眼瞪着徐冬儿,没有回答。
他的无声胜有声,徐冬儿更加确定人不是他杀的,所以张问天的背后还有人,张问天不愿回答这个问题,若她还继续问下去,只会走入死胡同。
“蓬莱郡主呢?你送绒花给她,莫不是她也是你倾慕之人?”
张问天没有回答,徐冬儿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恨意。
“你恨她?因为她,你们母子才被赶出候府,你娘才会被你阿舅赶出家门,你和你娘才被你继父虐待。”徐冬儿语气顿挫地说道。
张问天的胸口有了明显的起伏,他的身体在挣扎,无法挣脱绳索后,他的脸上露出了恶狠狠的表情,“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还在那里胡说八道,小心我杀了你!”
徐冬儿很自得地看着他,“你很清楚,你杀不了我,我可以跟你做个交易,你把所有的真相告诉我,我就告诉你我的迷药是从哪里来的。”
徐冬儿的提议引起了张问天的兴趣,他的眼中被兴奋所替代,“好,这也没什么不可以说的,没错,我是恨她,她就是祸根,她明明可以求夫人把我们留下来,但她没有,若不是她,我和阿娘就不会过得那么痛苦,我们的痛苦都是她造成的。”
“我和阿娘在京城无依无靠,我们离开候府还能去哪,只能回老家,回到老家才知道,阿爹留给我们的几间瓦房早就被几个叔叔给瓜分了,族亲不管,阿娘无奈,只得回娘家,外公外婆早几年就已经离世,如今娘家是舅舅说了算,阿娘把身上的银两都给了舅舅,只希望他能收留我们孤儿寡母,舅舅和婶婶的脸色虽不好看,但还是让我们留了下来。”
“我和阿娘以为终于有了个安身之地,没想到好日子没过几天,舅舅说给阿娘找了户好人家,聘礼都已经收了,三日后男方就来带人走。”
“阿娘不愿意,舅舅就威胁她,若是她不肯改嫁,就把我给卖了,让我们母子以后再也无法相见,阿娘没法子只得同意,至少这样,我和阿娘还能在一起。”
“三日后,一个长相猥琐的男人来接阿娘和我,舅舅说那个男人是做皮货生意的,我和阿娘去他家,只会过上吃香喝辣的好日子,我不信,想带阿娘跑,被舅舅抓了回来,痛打一顿后,把我扔给了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把我和阿娘带上了船,我们在船上呆了七天七夜,等下了船,我和阿娘才知道我们要去的地方不是回州,而是姚县的一个小山村,那个男人不叫乔四,而叫姚本安,他也不是什么皮货商,就是一个赶车的,他那段时间接了个拉货到京城的活,在茶铺歇脚的时候,正好碰到舅舅替阿娘找下家,不要聘礼,只管把人和孩子给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