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相逼
发布:2024-11-30 22:39 字数:3082 作者:七小只
闻言,勇昌候瞬间被激怒,“胡说八道,他已经连杀八人,像这样的恶徒,就算一刀砍了他的脑袋都太便宜他了,应该将他五马分尸、大卸八块,不,应该将他凌迟处死,这样才能解了老夫的心头之恨。”
北堂洛再次亲切地问陆宸,“陆爱卿,你认为呢?”
陆宸的脸上还是毫无波澜,“张问天现在还不能杀。”
北堂洛看向勇昌候,微笑地道,“勇昌候,此案朕已经交给陆爱卿全权负责,他说张问天现在还不能杀,必然有他的道理,张问天早死晚死都得死,勇昌候为何不再等等。”
听到这话,勇昌候只觉悲哀,他早就听闻北堂洛和陆宸有暧昧,只是不愿相信,今天见北堂洛处处维护陆宸,就算心里不愿相信,也不得不信,心里对北堂洛顿生怒其不争之感。
他的手指了指北堂洛,接着指向陆宸,激动地道,“有此阉官,大庆之不幸,大庆之不幸啊!”
朝臣都知道他话里所指,更是不敢说话,北堂洛看他激动得脸颊抽搐,连忙对两侧的宫人道,“勇昌候快晕倒了,快扶他到太医院!”
两名宫人赶忙上前,又拉又架地将勇昌候扶出了大殿。
耳根清静,北堂洛这才轻吐一口气,道,“朕知道勇昌候爱女心切,想要杀了张问天为女报仇,此犯穷凶恶极是该杀,不过陆督主也说了,此案还有疑点,此人视人命为蝼蚁,谁敢担保他的手上没有其他人命?若是各位爱卿能做担保,朕二话不说,马上批此犯极刑。”
堂下又是一片寂静,北堂洛瞧着挺满意,就把这事翻了章,继续议其他事项。
一个时辰过去,下了朝的北堂洛回到御书房,马上瘫坐在龙椅上,脸上摆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对刚进门的陆宸道,“真是让朕操碎了心,你看看刚才勇昌候气得都快吐血了,表兄,你真的还打算这样硬刚下去吗?”
“张问天的身上还有太多秘密,他要是死了,这些秘密就跟着他一块消失,不能冒这个险。”
北堂洛稍微坐直了身子,“你真的相信他知道宝藏的事?”
“他与徐冬儿的对话,我听得很清楚,若他没有更高的价值,为何那个高人会传授他制尸之术?还有东江候的陪葬银锭,又如何会到了他的手中?所以我更愿意相信他知道。”陆宸很坚定地道。
北堂洛若有所思,“所以说是真有宝藏?”
“宁可信其有,以绝隐患。”陆宸暗示道。
北堂洛已完全恢复了标准的坐姿,“太后那边不见有动静,应该不是她的人,不是她的人,会是什么人要打这批宝藏的主意?”
“现在不得而知,能将尸体制作得跟活人一样,这样的技术只能出自高人之手,但我们对此人一无所知。”
“这才是让人最害怕的。”北堂洛诚实地道。
“所以张问天现在还不能杀,我还需要他引出他背后的人。”
北堂洛脸露为难,“表兄,你这也太为难朕了,你刚才也不是没看到,勇昌候就差直接指着朕的鼻子大骂朕是贪图美色的昏君,朕不是怕他骂,朕是怕他当场血管爆裂身亡,或是为了明志撞柱而死,那朕可就真的成了千古罪人,不等帮表兄你完成大志,就已经被太后踢下龙椅,凉凉了。”
陆宸不慌不忙地道,“放心,只要霍青莲还活着,勇昌候不会让自己走在她的前面。”
北堂洛轻声叹道,“真是同人不同命,还是霍青莲生对了人家,勇昌候那个莽夫根本就是一个女儿奴,疼女儿都快疼到了骨子里,若是霍青莲想要他的脑袋当球踢,怕他二话不说,直接把自己的脑袋拧下来,递给他的宝贝女儿。”
看北堂洛假惺惺的样子,陆宸给了他一记刀眼,北堂洛装可怜不成,只得嘟了嘟嘴,没眼看的陆宸懒得再理他,打开门才要离开,只见一个宫人低头急步而来,与门口候着的黄公公耳语了几句,又匆匆地离开。
黄公公的目光看向陆宸,又马上移向了北堂洛。
北堂洛瞧见,开了口,“黄公公,旦说无妨。”
“勇昌候往慈安宫去了。”
陆宸的眉头一紧,“可是慈安宫的人请去的?”
“没错,太后不知从哪里得知勇昌候在太医院,让宫人来请了过去。”黄公公小声地道。
北堂洛挥了挥手,黄公公马上退下,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北堂洛对陆宸耸了耸肩,“朕已经尽力了,太后那边朕无能为力。”
陆宸倒不担心勇昌候到慈安宫告状,而是担心有人趁机煽风点火搞事情,就像今天早朝勇昌候参他之事。
缉查司救出霍青莲,他与勇昌候多少有恩,但不过一夜,勇昌候像是把什么都忘得干干净净,直斥他没有立刻结案。
这事他前脚才刚禀报北堂洛,后脚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未免也太巧了。
还有阿加那,他偏偏是这个时候去慈安宫,让人不得不起疑心。
勇昌候去了慈安宫,怕没多久就有人来传口谕,这个时候他更要冷静。
陆宸担心的事很快到来,才一刻钟的功夫,太后便让宫人来传让他到慈安宫面见的口谕。
到了慈安宫,不见勇昌候,陆宸略有所惑,太后先开了口,“刚才勇昌候到哀家这来想为蓬莱郡主讨个说法,陆卿应该知道是何原因吧?”
陆宸无法回避,“是关于张问天杀人一案结案之事。”
“嗯,这宗案子哀家也略有所闻,那名凶手真是可恶之极,的确该千刀万剐,此案是因蓬莱郡主失踪才牵扯出来,现已查明真相,抓到凶手,陆卿为何迟迟不愿结案,以给勇昌候一个交代?”
“此案牵扯甚广,微臣唯恐有所遗漏,想再多些时间调查,看还有没有其他受害者,所以没有及时呈报给陛下和太后。”
听到这句话,太后的嘴角上扬,脸上露出了笑容,“陆卿是不是忘了,哀家已经不听政很久。”
太后违心的话让陆宸的态度更恭敬,“太后是天下女子的楷模,此案影响甚大,微臣以为若是有太后把持,会让天下的女子对大庆以后的治安更有信心。”
太后笑得更开心,“虽然知道陆卿说的不是真心话,不过哀家爱听,有你这样的妙人儿在身边,哪还会有什么烦恼,难怪陛下离不了你。”
陆宸知道太后在内涵他,他已经习以为常,“微臣说的是真心话,还望太后明鉴。”
“哀家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大男人痛哭流涕,本想凭着哀家的这张老脸让陛下给勇昌候个说法,如今听陆卿你这么一说,倒是不好做这个决定了。”
“微臣过后也觉得自己处理得不妥,一时也没能拿出什么好的办法,还望太后恕罪。”陆宸的态度很是诚恳。
太后的手指按了按太阳穴,为难地道,“陆卿的担忧也不无道理,只是勇昌候既到朝堂参了陆卿,又到哀家这里来告了一状,哀家再不给他一个说法,怕他要对皇家寒了心,更怕其他朝臣也有微言。”
陆宸把姿态放得更低,“还望太后拿个主意。”
太后的玉指放在了膝上,缓缓地道,“哀家倒是有个法子,既能给勇昌候一个说法,也不会让陆卿为难。”
陆宸心中明白,太后哪里是刚刚想出的法子,只不过绕了那么一大圈,就在这里等着他,他沉声道,“还请太后定夺。”
得到了满意的回答,太后才说出了自己的法子,“勇昌候只是要一个说法,就给他一个说法,不过他对陆卿的成见太深,哀家以为还是换个人去办才好,至于人选嘛,哀家还要再想想,陆卿以为如何?”
太后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陆宸除了同意,还能说什么。
看到太后满意的神情,陆宸以为事情可以告一段落,未成想太后又继续道,“现在不少朝臣对陆卿颇有微言,哀家以为陆卿是时候把大婚一事提上日程。”
陆宸才明白之前的不安是为何,他这次怕是难以脱身,但不管如何,他也无法坐以待毙,“如今张问天一案未结,微臣暂时不想考虑此事。”
太后看着依旧微垂着脑袋的陆宸,心中更是自得,“此事怕是容不得陆卿再推迟,宫中盛传陛下与陆卿走得太近,哀家知道你二人是打小就有的情分,主仆之情自是比别人要深,但不知为何这种传闻传到了宫外,引起了朝臣的猜疑,陛下才刚成年,还需要那些老臣子的辅佐,此次更不可让陛下的品行受损,哀家想来想去,只有陆卿大婚,才可断了这样的谣言。”
太后振振有词,陆宸却是听得一肚子的火,这哪里是为了澄清谣言,分明就是急着往他的身边安插眼线,为了达到目的,还拿北堂洛来威胁,太后这次真是拿捏到了他的七寸。
陆宸强压住心中的怒火,语气恭敬地道,“是微臣考虑不周。”
太后淡淡地笑道,“此事倒是为难陆卿了,不过陆卿放心,哀家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新娘子的人选哀家已经替你物色好了,保准让你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