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在警局里呆到晚上六点多，连晚饭都是吃的市局食堂，嗯，还别说，食堂师傅手艺还是很不错的。

    “怎么样？”赵笠等乔桑放下筷子，给她递了杯饮料问道。

    乔桑接过，指了指面前单独放着的几张纸。

    “从这些作品里只找出了这几份和吴给你看的那个一样，同样的雕刻技法，尤其是这三份。”乔桑拿出其中三张纸，“无论是手法还是风格都与许依依的不同。”

    “也就是说这三个作品是那个人独立完成的。”赵笠若有所思，仔细翻了单独放起来的几页纸。

    乔桑点头，指了指另外两张道：“这两张上面还能看出许依依的痕迹，这三张就是另一个人的风格了，就好像……”

    “就好像，是许依依在教导这个人。”赵笠接过她的话。

    两人对视，乔桑莫名有些悚然，张了张嘴，“会不会是……”

    “不太可能。”赵笠否决，见乔桑不理解，“艺术学院的学生尤其是雕塑系的我们几乎都问过了，甚至其他学生跟许依依有关系的，哪怕是只选修过一堂课的也都问了，都没什么发现。”

    “难道是校外的？”乔桑喃喃自语，见赵笠看向自己，解释道：“北陵市这几所艺术高校一直都和一些夜校有合作，每年都会选一些优秀的贫困学生去兼职，兼职的课时费也会给到学生本人，像许依依这样连续获得几个奖项的学生，学校会不推荐？”

    说着是给贫困生一个优待，但实际上这个推荐名额水深得很，赵笠又不是傻子，办案这么多年一听就明白。

    出了会议室就把丁箭喊来，“你去查一查从许依依入校到毕业这几年期间，和北艺合作的夜校名单。”

    丁箭看了眼乔桑，点点头，赵笠见他走了才回会议室，乔桑正在整理那些资料，见他回来看向他，“那没事的话我先回去？”

    “我送你。”

    乔桑推拒，“不用啦，才七点，我开车回去很快的，倒是你，估计都没怎么休息吧，还是赶紧忙完回去休息吧。”

    赵笠有些过意不去，现在好不容易案件有点眉目了，今晚估计有得忙了，只好送乔桑到楼下，“有结果了我跟你说一声，今天辛苦了，等案子破了，我请你吃饭。”

    乔桑眉眼弯弯，笑着点头，招手后便去停车场，赵笠等她的车开出市局大门，才打电话联系人，把许依依那几份作品的手稿拿来。

    乔桑明天要去帝都看布料，所以没回教师小区，先去洗了个澡，才收拾起行李，去帝都肯定免不了要去和两个好友聚聚，所以这趟行程她预留了个两天时间，顺带把做好的礼服拿给朋友们。

    忙活完行李又打扫了下卫生，等终于躺下休息时，才看到赵笠发的消息。

    赵笠：［我们查了许依依的手稿，那几份作品并没有看到手稿］

    所以……还真的是存在另一个人，用许依依的名字在做自己的作品。

    乔桑拨通赵笠电话，不过几秒那头就接起来。

    “乔桑。”赵笠的声音带着些疲惫，隔着手机似乎听到打火机的声音，他在抽烟，乔桑心想。

    “乔桑？”

    “嗯？”

    乔桑回神，忙应道。

    “怎么不说话？”赵笠在楼道里吸了几口烟，指尖夹着烟，轻轻吐气。

    “哦我刚刚在想的事。”乔桑有些心虚，忙转移话题，“你说没有手稿，那找到人了吗？”

    赵笠抖落烟灰，“没有，而且许依依的社交圈里没有人知道有这个人。”

    这么难查？乔桑咬着手指蹙眉，那岂不是线索又断了。

    似乎是猜到她在想什么，赵笠扔掉手里的烟，踩了踩烟头，“现在还有夜校那条线索，目前能确定的是，许依依确实在一年多前去过夜校当兼职老师，我们正在核查名单。”

    还好还有线索，乔桑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赵警官，你们可一定要尽快找到凶手呀。”

    赵笠表示他们会全力以赴抓到凶手，乔桑还是很相信警察的。

    “今天没回家？”

    乔桑摇头，“没有，明天要去帝都出差，回去太麻烦了。”

    赵笠一愣，“你要出差？”

    “是啊，合作的工厂有新布料到了，我得去看看，顺带见见朋友。”

    赵笠扶着栏杆的手抓了又松，“那你早点休息。”

    乔桑挂电话前衷心祝愿，“希望我回来的时候，案子能有好结果。”

    赵笠拿着手机想着她刚刚的话，有些好笑，但莫名又有些放松了，这个案子前前后后半年时间了，每个人都希望尽快破案，但每次刚查出些什么，线索又断了，队里不少人都丧气，这次好不容易有了点眉目，大家都拼着劲呢。

    尤其是赵笠，作为案件负责人，压力不可谓不小，这段时间抽的烟都比之前的还要多，今天乔桑的发现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怎么样？”

    江艾打了个哈欠，把手上的资料给赵笠，“这是许依依兼职那一年多的几个夜校名单，底下那份是她带的学生。”

    虽然说夜校也就晚上上课，但许依依确实很优秀，她上的雕塑课每周都有四节，这一年多下来至少有几百个学生，要查这些人，也是个大工程。

    “赵队，我熬不住了，先走了。”江艾打了个哈欠，拎着包下班了。

    “嗯，回去路上注意安全。”赵笠嘱咐。

    江艾挥挥手，表示对象在门口接呢。

    丁箭羡慕的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有对象真好呀。”

    大雄锤了他的肩膀道：“羡慕啊，赶紧找一个呗。”

    丁箭撇嘴，“可别了，就咱们这工作强度有对象也得吹。”

    大家集体笑了起来，“那你找个警察呗，都忙就不怎么在乎了。”

    丁箭摇头，“两个人都忙，有什么好谈的，回家聊的都是工作，一点意思也没。”

    几个结了婚的失笑，“等你结了婚啊，就会发现结了婚都一样。”

    赵笠对他们聊天内容不感兴趣，依旧稳坐不动。

    丁箭看了好几眼，滑动着椅子溜去旁边，“你们说像赵队这么优秀的单身青年，怎么也没个对象？”

    众人看了眼赵笠，深以为然，“赵队这样的都找不到，我们岂不是更惨。”

    “我估摸着是赵队自己不愿意。”

    这明显有瓜，众人忙竖起耳朵听，被盯着的小李有些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我就是不小心看到的，你们可别乱说。”

    大家连连点头，小李看了眼赵队的背影，当着当事人的面八卦实在是太难为情了。

    “就是之前情人节那天，我下班早，想着走楼梯权当锻炼了，然后我在楼道里看见有女警约赵队一起过节呢。”

    嚯！

    众人震惊。

    小李挠头，“不过赵队拒绝了，我没敢继续听，就走了。”

    众人扼腕，竟然连另一当事人的面都没看到。

    “所以那天偷听的人是你？”赵笠忽然出声，众人吓得一激灵。

    小李呐呐不敢言，半响才小声解释：“我就是不小心听到的。”

    赵笠也不是来揪人的，扫了眼众人，“案子都查清了？这么有闲心聊八卦？不急着下班了？”

    众人闻言赶紧溜回座位，手忙脚乱地收了东西就结伴下班，丁箭和小李也不敢跟他打招呼，匆匆溜走。

    很快办公室就只剩赵笠一人，本来打算继续看案子的，但被这么一闹反倒是什么心思都没了，干脆也收拾东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