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聊到桑老师打电话来问怎么还没到家时，两人才意犹未尽地终止话题，加了微信后乔桑才匆匆往家赶，艺术学院和老城区得差不多要穿过一整个北陵市区，是以乔桑到家都十点多了，桑老师在乔桑进家门口那一刻就开始念叨，直到乔桑讨饶才勉强止住话头。

    乔桑钻进房间后拿着手机把今天在陈列馆拍的照片导入到电脑研究，终于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拿去手机时却有些犹豫。

    再一看时间，十一点多了，想想还是算了。

    不过也许缘分就是这样，乔桑早上出门时又在小区门口偶遇了赵笠。

    “赵警官。”

    赵笠回头就看见乔桑惊喜地从早餐摊跑过来，日光从树间透射下来，就好似乔桑从阳光中跑来，赵笠恍惚片刻。

    “赵警官，赵警官。”

    赵笠回神，就见乔桑在自己面前挥手。

    “咳，怎么了？”赵笠有些不自在，眼神偏移出去，没敢和她对视。

    “我有点事想跟你说，是关于许依依的。”乔桑拿起手机，想给他看自己昨晚的发现，却被赵笠拦下。

    “回局里再说。”

    两人最后是分开走的，乔桑人到了市局还有点茫然，她不就是想提供点线索怎么还要去市局？

    不过分开前看赵笠他们的样子估计也是有任务在身不方便，乔桑熟门熟路的进了刑侦一队的办公室，不过办公室内没什么人，乔桑有些不知所措，犹豫着要不要先去一楼等着，就听见身后有脚步声。

    “你是？”胡安抱着文件路过，就见有个人在一队门口站着，有些纳闷，一队都出去做任务了怎么这时候有人找。

    乔桑尴尬地解释自己是赵笠让来的。

    胡安眼睛发亮地盯着她，“你就是雕塑头骨的发现者。”

    乔桑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这个女警有些自来熟，特别是见她一点头，整个人恨不得扒到她身上。

    等赵笠他们回队时，就发现乔桑和胡安正有说有笑地聊着什么，不知道胡安说了什么，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聊什么呢你们这么开心。”丁箭打了个哈欠走进来。

    “回来了？”胡安见他们个个困得都睁不开眼，有些心虚，“要不要给你们点咖啡？”

    “不了，睡一会就好了。”丁箭说着人就已经歪在座位上睡过去了。

    这睡眠质量看得乔桑羡慕。

    “乔桑，过来。”

    赵笠的喊声让乔桑注意力转移，忙走过去，赵笠指了指面前的椅子，“坐。”

    见胡安还装模作样地蹭过来，脸色一黑，“还不走？是不是要我给刘科打个电话？”

    胡安啊一声，这才想起自己原先是要去送文件的，结果和乔桑聊得太开心忘了这事。

    见胡安老实地跑了，赵笠才满意地坐下，“有什么新线索？”

    乔桑看了眼他眼下的青黑，“要不然等你休息完再说？”

    赵笠灌了一杯浓茶，“不用。”

    见他实在不用休息，乔桑也不好说什么，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看。

    “许依依的作品？”赵笠这几天也看了许依依的许多作品，对这几个有些眼熟。

    乔桑点头，“你看这两个，这个是她大一获奖前的，这个是她大二做的。”

    赵笠挑眉，拿过她的手机放大，半会后不太确定道：“不是一个人做的？”

    乔桑摇头，“也不是，每个人的作品都带有自己的风格，或者是自己的一些特色，你看这几件作品里面，人物的脸上都有她自己的雕刻手法，包括这件也是。”

    赵笠转了转笔，仔细翻阅了相册里的两张照片，拧了拧眉，“所以……”

    可能大概他并没有什么艺术天赋，看不出这两件作品里面有什么其他的不一样。

    乔桑抬眼看他，两人对视几秒，乔桑后知后觉发现了他的未尽之意，略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

    “咳，我的意思是，她的这件作品水平，比她大一时的作品技术略显不足，不像是她的水平，倒像是其他人做的。”

    赵笠正了正神色，从她的话里提取到了关键信息点，“你的意思是这件作品是她和别人共同完成的？”

    乔桑不太确定，“从作品的技法来看很像，无论是她获奖前后的作品来看，还是她自己个人的风格来说，这件作品都不太像是她的。”

    赵笠放下手中的笔，盯着作品想了片刻，把他们收集到的许依依的所有在校期间的作品都翻出来，摆满了整个会议桌。

    “你今天有事？”赵笠转头看向在旁边傻站着的乔桑。

    乔桑略显迟疑地摇头，“目前好像没有。”

    赵笠顿时开心了，“来，你坐。”

    乔桑被她推着坐下，身体僵硬地紧盯着桌面，赵笠双手放在她肩头，“既然你今天没事的话，那请你帮个忙，你再看看这些作品里面还有没有其他不是许依依的。”

    赵笠揉着脖颈靠在桌上，“你也知道，我们队里这些人都不是专业的，要不是你今天提供的这线索，我们估计得查到底才能发现不对。”

    乔桑睁着圆溜的眼睛看向他，总觉得他在憋着坏事，这话不就是指着她干白工呢。

    许是被她视线紧盯地不好意思，赵笠轻咳了声躲开了她的目光，“那个，你放心，我回头向局里给你申请点补贴。”

    乔桑闻言眼睛都亮了些，赵笠见状忙把未出口的“可能没多少”给咽回去，“所以，还得麻烦你这个专业人士来帮忙。”

    乔桑略得意地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尽力的。

    于是，路过会议室的人都要停下来看看乔桑这位专业人士。

    “你说，赵队怎么尽干这些没良心的事的？”江艾撞了撞身旁胡安的胳膊。

    胡安抿着笑意清了清嗓子，提醒她注意言语，江艾秒懂，“那个，赵队也是为了案子着想，这招高明。”

    “说完了？”赵笠在一旁盯着两人，“这么闲？案子都理清楚了？江艾，城东那起联合盗窃案结案报告写了吗？”

    江艾对胡安做了个鬼脸，“马上去。”

    胡安好笑地看着江艾跑回座位，看向赵笠取笑道：“赵队，你也太严肃了，你剥削劳动人民我可还没说什么呢。”

    赵笠瞥她一眼，“你对案件少上点心我就谢天谢地。”

    两人隔着门口看向里面正认真分辨的乔桑“以前也没见你会随便让人参与案件？”

    赵笠没回答，捧着保温杯喝了几口浓茶，隔着水雾看向乔桑，似乎看到早上迎着阳光跑向他的乔桑。

    胡安看了他一眼，似有所悟，了然笑笑，“我懂了，你是不是想说局里没那么多预算请专家？”

    赵笠想反驳，胡安伸手捂耳拒绝听他的狡辩之词，“行了，赵队，我还有事呢，先忙去了。”

    说完就赶紧溜了，赵笠瞪着她的背影，“这臭脾气，还真一样。”

    话音一落，想起了某人，赵笠抓着保温杯的手一紧，原地站了一会才转身去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