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惨不忍睹
发布:2016-11-02 12:09 字数:3885 作者:天下南阳
嘈杂的音乐合着尖叫、喝彩、狂欢,显得格外混乱,被打碎的玻璃碎片也不甘心静静躺下,于是配合着音乐被踩在脚底下呻吟不断。她忽然察觉到自己手心冒了很多汗,十分潮湿,可是那却不是汗,就连脸上也有一片粘粘的红色液体,不断滴下。各式各样的灯光交织在眼前不止摇曳,旋转不停,人也跟着眩晕起来。但是一股股浓烈的血腥味从地面上向四处逃窜,迎面飘来一股就让人恶心想吐。支离破碎的声音连绵不断地涌入耳膜,引起强烈的震动,警报器的声音在这个时候也断断续续地响起来,在此刻听起来更显得慌乱。理智将她飞离的意识强行拉回,手不由自主地一放松,被血污洗礼过的酒瓶垂直落向大理石地面上,顿时四分五裂、惨不忍睹。
“杀人了——”
一声凄厉的尖叫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出来,拥挤的人群在听到那样一声惨叫之后就如热锅里的蚂蚁四处逃窜。人在危机时刻总会忘记思考,又是在一个忽明忽暗的混乱场合,于是人们像无头苍蝇一样,自己也不知道要往哪里挤才感到安全。
她隐约可以听见有人再大喊:“抓住杀人犯”,在大脑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就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一股力量紧紧扣住,她惊慌失措地大叫一声挣扎着想要逃跑。情急之下咬向那股禁锢自己的力量,这才得以逃开,于是她一路跌跌撞撞地小跑,在狭小拥挤的走廊中磕磕碰碰地前行,像惊吓过度的小鸟也想找一个让自己栖息的安全地带,娇小玲玲的她在拥挤的人群里四处张望,却找不到可以藏匿自己的地方。紧接着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既凌乱又紧密。她更加地不知何去何从,同时心底深处的绝望情绪逐渐席卷整个身躯。
双耳在经历了震耳欲聋的声响之后开始嗡嗡作响,却可以清晰听得见心脏在胸腔中狂跳不止的声音。她忽然感到脸上一阵冰凉来袭,抬手拭去确是一片粼粼水痕。
即使到了现在她仍然记不起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努力回想却头痛欲裂,这所有的一切来的太匆忙,没有任何预警没有任何征兆,丝毫没有给她揣摩的空间和时间。而此刻已成的事实好比大江东去,一去不复返, 什么都无法挽回了。
前面就是走廊的尽头,是个死胡同。此刻的她感到分外无助与孤独,她的身体慢慢靠向墙壁接着缓缓下滑,直至瘫坐在地上,纤细的手指直直地扎进镶满灰尘的红色地毯里,指尖用力地抠抓着,那是无声的呐喊,像是要抓住救命稻草般,关节紧绷着泛出青白色彩。牙齿在紧闭的娇俏红唇中不住地打颤,发出咯吱声响,眼里已不似先前的炯炯有神,一如死灰。
她禁不住慢慢呜咽起声,像只受伤的刺猬将自己裹成一个圈,又像寒夜里的小猫不断鼓气呼吸。她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可是现在无路可走,就像一只困兽连无谓的挣扎都不愿意表示了,只能悄无声息地地等待着最终审判,然后结束这里的一切。
突然,一道明亮的光线好似希望般从身后播撒过来,美好的光线倾注在这片红毯之上,异样的完美。空气中有散漫的细小灰尘如纷飞的柳絮般在那片和谐的光芒中以优美的舞姿做着布朗克运动,张狂又轻巧地地飘浮在半空中。
这道光线的出处来自他, 一道斜长的身影从门口倾倒过来,恰恰遮住了她此刻的狼狈,笼罩了她的恐惧和担忧。
因为不是顺着光线的方向,她无法辨清他的表情,只是隐约可以看到他薄薄的嘴唇勾勒出一条笔直的线,像寒冰一样坚固又清冷。似乎是记忆深处一张久违的的脸在惨淡的脑存储中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忽然感到自己像悬崖缝隙里逆风生长的小草,本已觉得没有丝毫希望,而此刻绝处逢生。
来不及也不想去思考为什么这个人会在这里出现,也没有闲暇去想你自己此刻扭曲的表情和像傻子一样的动作,她抬起双臂紧紧地抱住他的大腿,固执地抓紧,丝毫不肯放松,一边喘着粗气地苦苦哀求,
“帮帮我,求求你。”
他淡漠地注视了她几秒,突然迅猛地伸出手一把将她整个人拉了进去。
她将身体靠着门板,并不住地哆嗦,用手牢牢抓住他的衣袖,好像掉进水里的人努力地抱着一段浮木。等到心神定下来了之后,她才哆哆嗦嗦地说感谢的话。
可是,很让人意想不到地,他突然抬起手撩起她披散的发丝。在她惊魂甫定的目光里,手指轻轻地划过她的耳廓用不大不小的力度捏住。这个时候的她正处于神经紧绷的状态,即使很轻很轻的身体触碰都会让她胆战心惊,尤其是在这样的时间里面对如此轻佻浮浪的动作,她差一点就要大声呼喊了,可最后还是用意志力抑制住了自己的傻×行为。
他的嘴角弯起一个极其好看的浅浅弧度,用自己的粗大的手指扣着她稚嫩的耳贝,上下温柔地抚摸着,与此同时,他用尾指以更为轻巧的动作滑过她的后颈,空气里凝结出暧昧的味道,又用指甲轻轻刮过她细致柔嫩的肌肤。
她想要抬手反抗,可是他的反应更加灵敏,轻轻松松地就将她的双手紧紧套住。向前走一步, 眼前的帅哥几乎是贴着她娇小的身躯了,她的身体不由得紧绷起来,牢牢地巴在门上, 像极了一只壁虎,眼睛还死死地盯着他,包含着各种各样的疑惑,困顿,羞辱,愤懑,还有气急败坏。
他扬起嘴角轻轻地笑了起来,如墨玉一般的眼深邃,看不见底,“我的报酬。”
她没想到他就这样直接了当地说出来了,一时语塞,更没想到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被人揩油。他是认准了她不敢呼叫才这样无所顾忌的。
她使劲挣扎想要逃离他的魔爪,却被他更坚固地套牢了。之前慌不择路地逃窜时,不小心被碎玻璃割伤了手指,因为一路惊慌失措, 无暇顾及手上有伤,有没有察觉到是自己的伤,而此刻在他粗鲁地动作之下,她逐渐感到疼痛, 并且越来越明显。鲜血适时地从他的指缝间滑落出来,好似吸血的血蛭慢慢地在她白嫩的手腕上蜿蜒爬行。在这样痛苦难忍的状态下,她哆嗦的更加厉害了。
她咬紧牙关,十分牵强地地说道,“酬,酬个屁啊!”
听到这样污秽的词语, 他眉峰微蹙,尽量遏制怒火,轻声说道,“你示范下怎么个屁法。”
要不是自己现在处于进退两难的节骨眼上,她还会觉得眼前这个人很幽默的。可现在的情形,她觉得任何的玩笑都是空洞的。
“放开我。”没想到自己这样弱小,在他强有力的桎梏下,她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开。反而让自己和他的身体更加紧密地服帖在一起,似乎是看不见任何缝隙。她知道越是犟越是坏事,于是她来软的了,你不要这样嘛, 这样子太……”卑鄙龌蹉下流无耻翘贱!
“怎么,不把话说完?”他一只脚跨进她的两腿之间,脚尖已经与门板粘合。
“趁人之危。”要不是顾及外面有响动, 早已经大喊色狼了。
他撇过头去听到外面有响动,再看看她那呆若木鸡的样子,轻扬手指极尽妖娆地往唇上一搭,秀出一个不许出声的华丽动作,“轻声点,你可是闯了不小的祸。”
她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尽显奢华的动作,极尽妖娆的神态,被生生擒获了,刚要吐出来的话硬生生地憋进胃里,一股胀气顿生。越来越嘈杂的声音从门后蹦出来。她十分焦虑,身体也情不自禁地哆嗦起来,潜意思里想要寻找更为安全的避身处,于是拼命往对方身上蹭。而这一举动被他尽收眼底。
“需要帮助吗?”
他戏谑的声音从头顶上方飘过来,被焦急的她以光年的速度接收,来不及等她回应, 他已经将自己的大手安放于她凌乱的发丝之间,扣住她的后脑勺,轻易地将她提起来,低头覆盖上她的唇。
她只见一袭阴霾来犯,来不及躲闪。
由于身体被提高,她感觉唇上沾染了一片冰凉。他的唇是那样的没有生机与活力, 像沉睡在寒冰里的困兽,来不及升温。
他的吻又是那样的霸道猛烈,一点不知道怜香惜玉,似乎还夹杂着玩味或是捉弄。他将拇指温柔地压住她因紧张而起伏不定的颈动脉,慢慢施加压力。因为压迫而不能正常呼吸的她,逐渐血脉拥堵在血管里, 似浪潮般汹涌澎湃,一波一波地冲击着太阳穴,颈动脉似乎难以抑制地涌动。她用手用力地撕扯他的衣衫,想要挣脱他的束缚,然而这种微妙的抵抗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她逐渐泛白的手指尖牢牢地潜进他的手腕,努力地要在上面犒赏他一些侵犯的代价。
厚厚的海绵藏在包厢的门板里面,柔柔软软地托起他们缠绵的身躯。
就在她感觉意识下沉濒临窒息的时候,一连窜十分不耐烦的拍门声响像拨浪鼓一样从门板上冲撞过来,还夹带着更加不耐烦的喊声,“快开门,检查!
已经到了这么关键的时候, 他居然还沉溺在温柔乡里!甚至将自己的粗糙大手强行钻进她的衣服里!更甚至还??????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被男人这样戏谑玩弄,又是愤怒又是悲哀,嘴上一使劲,再加上把身体像猫一样弓起来卯足了劲将他拱出自己的安全范围,还顺带一个帅气的掌掴。然后轻巧地躲到一边,一边大声喘气一边甚是嫌弃地抹去嘴上的他残留的温润气息,心里咒骂了他一通,“贱人,不得好死!”
他没想到一个娇小玲珑的小妞竟然使出这么大的力气,毫无防备地被甩的倒退几步,刚刚温存过的嘴唇渗出殷红血色,隐隐约约间竟然给人几分妖媚的错觉。
时间等不及她再多诅咒他几句,就看见眼前黑影略微浮动一下,紧接着身后发出金属弹簧扭转的声响。
一回头, 门已全开。
清晰可见他的手握着门把,下垂的尾指微微上弓,瞧瞧,多么讽刺,只不过几秒的时间,这只刚刚温柔地游离在她脖颈后方的手就无情地出卖 她,不带一丝怜悯。
她痴痴地盯着门口笔直站立的几个冠冕堂皇的大盖帽, 脑海里一片空白。
混蛋,混蛋,混蛋!
过河拆桥的混蛋!,惺惺作态的混蛋!啊??????!
她像被逼亲的祥林嫂一样反抗,咆哮,不屈,要不是有人上前强行禁锢她的双手,她一定巴在那个可恶的男人激情高涨地将他撕个粉碎。
她整个身体犹如失灵的机器一样任人摆布,十分狼狈。两只脚在地毯上不安分地跺着,厚重的地毯上生出一大片一大片的尘埃,哀悼着她的不幸,像怨气一样玷污着本已浑浊的空气。
她起初还能强忍住手腕被牢牢扣住的痛楚。当恰似寒冰地狱里取出的镣铐触碰到自己幼嫩的肌肤时,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无助与彷徨,凭空升腾出来的各种妄想夹杂着混乱的思绪一起攻击着弱小的她。
她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像极了失去心爱之物的孩童,尽显苍凉本色。
“你这混球,你会遭到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