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太弱
        发布:2016-11-02 12:09   字数:5117   作者:天下南阳 
        
            夏言目露凶光,恶狠狠地将肌肉美男压在身下,干脆利落地给他一拳又是一拳,生猛又刚硬。并且每一拳都像是拍科幻片一样的,精准不误地落在肌肉美男的头部和脸上。看他出拳的姿势,拳头打出去的力度以及下力点丝毫没有偏差,百分百地命中在要害处。虽然是在隔楼观战,雅欣仍然可以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和肌肉美男懦懦求救讨饶的声音。
    “我靠,这也太弱了吧。”她低声喃喃,“徒有其表,徒有其表啊,白白长了一身的肌肉只有给人打的份,竟然连个小毛孩都斗不过。”身边那位仁兄耸了耸耳朵,很是自然地配合着掀起眼帘亮给她两颗白眼。
    迅速地肌肉美男就像是被沸水打乱的面条,软趴趴地没有一点力气,浑身的铜色肌肉也像是萎了的稻草一样瘪瘪的没有一丝生气。雅欣虽然恨铁不成钢但看着自己日日崇拜的健身美男遭受如此待遇,心下也有些不忍,随即撇过头去,自言自语道,“太惨无人道了太惨无人道了,就算是欠了房租也不用这般打法吧!”她心下想到可能是因为这两姐弟生活来源来之不易,没有什么生活来源,仅靠房租过日子。又想到上次看见柳絮饿的像干尸一样,就是因为几个月没有收到房租。她弟弟正好处在青少年时期,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肯定吃的用的开销不小。更何况这两姐弟无亲无故的被人欺负拖欠房租应该也是常有的事吧。这样想来,雅欣倒觉得这个肌肉美男没有什么值得同情的。可是,换个角度想想,虽然打了那个徒有其表的肌肉美男一顿解了一时的气,那之后不是要为 肌肉美男的伤付出更多代价,譬如医药费啊什么的,她禁不住大张着嘴欲大声叫唤提醒夏言,冷不防的听到夏言的怒吼声从楼的对面传了过来,简直是震耳欲聋。
    “我靠,你大爷的,没日没夜的练练练你练个屁啊!就那么点肌肉很得意是不是啊哈,扩什么胸,缩什么腹,扎什么马步,玩什么肌肉魅惑啊你!奶奶的,老子我没像你一天到晚的练照样把你打得像堆烂泥!……我靠……居然还穿着贴身衣又抹了橄榄油……屁股上面裹的那么紧,跟火烤的寿桃包没两样,他妈的你到底想引诱谁啊你?他奶奶的!”
    看起来斯斯文文,一脸阳光的俊美少年居然将一连串粗鲁恶俗的话语脱口而出不带一点伪造,其龌蹉下三滥的程度屈指可数,着实强烈地震撼住了路雅欣之前对他的认知。并且接发生的事更加将她对夏言的良好印象打击的支离破碎,仅存的那么一点对他的好感都土崩瓦解分崩离析了。似乎可以听见雅欣被震慑的神经断裂的灵动声响——夏言居然对着肌肉男狠踹一脚,直接将他踢翻了,接着……他,他竟然开始对肌肉男“动粗”了??????扒掉他的紧身裤。
    此刻的雅欣大张着嘴巴,表示可以塞进一个巨型馒头了。恨只恨自己心脏负荷能力不够强大,无法承受这样直接的“动粗”行为。隐隐察觉内火上升,蔓延,鼻头开始又痒又烫,莫非是有什么诡异的色彩从鼻翼钻出来。可即便这样,她仍旧鼓起勇气,大睁着双眼,定要把这此次盛大的八卦偷窥行动进行到底!
    楼下对面,小弟弟夏言也一丝不苟地进行着,十分熟练地把正要手脚都用上逃走的健身美男向后方一拉。这还真是应验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句话,一向纤弱瘦小的身体居然有这样强大的爆发力,被用力往后拽的肌肉美男脸上浮现着绝望、流淌着泪水。她眼看肌肉美男张大了嘴巴嗷嗷直叫,连忙抓紧时机探出小脑袋,两只耳朵伸的老长,最后听到最重要的几句话,“……我洗澡的时候你姐偷窥我……那种干瘪瘪的宅女我才看不……”
    洗澡被偷窥?!
    柳絮居然偷窥健身美男洗澡了?啊!
    这样的超级麻辣震撼新闻着实把雅欣吓的不轻啊,毫无预兆地,喉咙里发出一句惊叹,“啊呀!”阳台处栏杆上她的手指渐渐泛出白色,再想努力伸长脖子听听那个健身美男爆料些什么,可是事与愿违,可能是健身美男说的某些话打击到了夏言,只看见夏言俊朗清秀的脸庞立马阴沉下去,显得阴毒狠辣,跟他的实际年龄很是不匹配。他轻轻向上起跳,膝盖就垂直落到倒霉健身美男的背部,将右手紧握慢慢弓起,极其迅速地敲了下健身美男的后颈处。本来还在地上做无为之争的健身美男此刻就跟死了没什么区别,粘在地上一动不动。虽然从战斗的开始健身美男一直处于下风,可是那文雅弱弱的少年使出雷霆万钧之力以及近乎残忍的招式都让她冷汗淋漓,心惊胆寒之余不由得颤声询问身边的人,“我们该不该去帮帮忙啊。”
    “不会死人的。”莫千华静静地说,刚刚发生的一切都落进了他的眼里,招招狠毒,动作暴力,最后一击近乎要命,这些似乎似曾相识的动作他悉收眼底,手指也跟着不由自主地抖动几下,“有什么看头,回去。”
    她现在才发现他的脸色变得更加冷厉,心里产生了更多的怀疑,却因为害怕而不敢多说。只好眼巴巴地注视着他拉上落地窗的窗帘。光线突然变暗,她一下子失去焦距无法看清他藏在黑暗里的脸,隐隐约约地看见他一边往酒柜那边去还一边拉松自己的领带。雅欣慢慢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点发晕,可能是由于光线突然由强边弱,又或者是大清早发生的一些事情让她有点消化不良。
    客厅的右边就是酒柜,古色古香的储酒格,里面存放了不少珍贵美酒。来自不同的区域,挂着不同的牌子。它们的共同点就是都完整地安放在那里,没有拆封的痕迹。雅欣当时就感觉着家伙是有钱没处使,明明就滴酒不沾还学人家摆个酒柜,真是奢侈与浪费的完美代言。
    他半倾着身体倚坐在高脚椅之上,慵懒的姿势。本来熨烫的笔直的衬衣袖口上卷到手肘,有些云淡风轻的感觉。
    “来。”
    他的声音从暗处传来,邀请的语气十分平淡,感受不到一丝喜乐。
    她的咽喉阵阵紧缩,有点不情愿地回答说,“我不喜欢喝酒。”
    “又不是不会喝。”
    是哦,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就是夜店。再者说了,她怎么看都不像是喝一两杯就醉倒的人。她双肩一垮,轻呼一口气,低垂着脑袋走向莫千华,就像爆裂的车胎干瘪瘪地坐在他身边。
    他之后也没有说什么,仅仅将手边一只空的玻璃杯推向中间。酒水缓缓从细小狭窄的瓶颈口倾泻流入晶莹剔透的玻璃杯中,水声清幽。金色暗沉的液体在玻璃杯中荡漾了几圈慢慢恢复平静,就像美丽的琥珀安详静谧地凝结在杯中。莫千华用大拇指转了圈瓶口,酒瓶就很和谐地在空气中划了个唯美的弧线,之后静静立在一旁,他的声音给人一种不能说不的错觉,“试一下。”
    她耸拉着小脑袋,低声轻嚷着,“我已经不喝酒了。”
    他伸出手来将雅欣的下巴勾起,拇指像一股清泉一样从她的樱唇上缓缓淌过、渗进。指腹接触到她灵巧的舌尖,并轻轻刮挲了,享受了一会她的唇齿余香之后手指才恋恋不舍地移出。他手指上沾染的酒香余味经过雅欣的舌尖,辛辣的酒味立刻像毒瘾一样侵袭她的整个味蕾,一阵清冽的酒香缓缓传进鼻尖,似乎是积淀在雪松之上的白雪味道。
    “感觉怎样?”
    她用舌头润了润自己干涩的嘴唇,硬撑着不想表现出酒瘾被勾起的样子,“这酒太浓烈了,现在又是大清早的,空腹喝酒伤胃。”瞧见他淡然的脸上微微显现些失落的样子,她情不自禁地补充说了一句,“不如我去弄点吃的,填填肚子,你看煎蛋行吗?”
    他侧头看向她,缓缓摇头。
    她这才想起着家伙不吃荤,那鸡蛋对他来说也是荤的,只见那家伙头一仰就将手中那杯酒一饮而尽,她不由得有些愤愤然。似乎是好心当做驴肝肺,埋进了狗屎堆,不仅如此,那狗还狠自然地在狗屎堆里刨了刨。
    虽然对莫千华的酒量知之甚少,但是傻子也看的出来他现在的精神不是很好,等他把那整瓶浓烈的酒喝光之后,起身走路的样子有些左摇右晃的。她对天发誓她的确看见他拖着摇摆不定的步伐向卧室走去的时候跟门框只有一毫米的距离,她咬紧牙关强忍自己不多说什么。他手扶门框,慢慢让自己平稳下来,从他的背后可以朦胧地看见他隐隐紧张的肌肉形态,就像他今天失控的情绪,躁动阴郁,压抑不安。
    她最后还是忍不住,对他说道,“你还好吗?”
    “你这是在关心我?”他回过头来一字一句地问。
    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无语了,她清楚有的人一喝醉就会胡言乱语,有的人虽然不是胡言乱语却是条理分明地陈述自己的话,虽然像是正常人在说话,但是依旧是酒后的话——莫千华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正在进行着睁眼说醉话。
    “你已经醉了。”注视着慢慢变红的双颊,她热心地总结着。
    千篇一律地,被人说喝醉了的人会很利索地反驳说,“没有,我没有醉。”
    “一般醉了的人都会说自己没有醉。”
    他停了停,缓缓眯起湿润的双眼,“这样的话,那我真的醉了。”
    “是啊,你确实醉了。”她点了点头。
    他的眉毛拧在一起,捏起拳头捶向门框,发出清脆的响声,“真会胡说。”我说我没醉你就说我醉了,我说我醉了你还说我醉了,说的什么鬼话。
    天下最愚蠢的是莫过于跟醉酒的人吵架了,特别是他。所以她也懒得跟他多说,“好了好了,你没有醉,你好的很。快点回房间休息去吧。”
    “我又没醉干嘛还要回房间休息啊?”
    她有些噎住了,差点没当场吐血吐他一身,“那好吧,你不用休息,就那样站着吧。”转过身去把吧台上的玻璃杯和酒瓶收拾好,之后又把落地窗的窗帘拉开。温暖的阳光照射进来,现在外面的阳光已经很泛滥了,她再下意识的往下看了看,那边激动的场景早已消失转归沉寂,肌肉美男和夏言已不知去向。
    脑袋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肌肉美男死了没?
    她八卦的心还在蠢蠢欲动,RP也热情似火地快速向外窜。正当她想趁妖孽不注意的时候去楼下打探下虚实,没想到那家伙居然半睁着眼像一尊菩萨一样倚在卧室门口,还时不时左摇右晃几下。
    “你怎么还不进房间啊?”
    “你说要我站的呀?”
    额,要死了,雅欣似乎感觉头部被人猛敲了下,天旋地转的。这可怜的家伙不仅醉的脑袋不好使了,而且醉的人格分裂了。雅欣骨气勇气走到他跟前,轻轻戳了戳他闲在一旁的肩,“喂,那姐姐现在允许你进房间睡觉,你乖乖躺到床上去行不行。”
    “行。”
    只见妖孽很少见的听话,居然乖乖地回房躺到床上去了,雅欣走过去帮他把被子盖好,然后悄悄退出来。顿了顿,心里有点不安,又回到房间开了壁灯。他将手抬起来遮住了一半的眼睛,很疲惫的样子,看来他醉的不轻。在灯光的照射下她才发现有一道很明显不长不短的疤痕烙在他抬起的手上,照伤疤的割裂程度来看很可能是被利刃所伤,伤口不是很深,伤口上的血液已经冻结了。似乎没有太多考虑她就直奔储物室,在里面找到便携小药箱,一打开药箱最显眼的就是一系列的口服药品,她花了不少力气才找到一瓶医用酒精和小包棉签。对他的伤口进行了简洁的清洗和消毒,因为没有司空见惯的邦迪创可贴也没有一些外用的药膏药粉之类的,所以就暂用止痛片,雅欣将止痛片捣碎了涂在上面,也不管会不会有效。
    在给他清洗上药的全过程里他都在熟睡中,每一个呼吸都均匀细腻。即使在睡梦中这个家伙都不会完全放松,习惯性地紧锁眉头,似乎睡觉也不是件愉快的事。雅欣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抚上他的眼,指腹刚好对着他紧缩的眉头,缓缓地伏贴上去。
    她对他的眼睛没有什么好感,因为他的眸子里总有一种犀利的光,太过尖锐和耀眼,可以把她的掩饰轻易的拆穿。有的时候他不会可以的隐藏自己的锋芒,他通达世故人情却并不圆滑,带着从容不迫的姿态行事却不失强势与刚硬。在雅欣眼里,莫千华就是一个不知道退让的家伙,像他这样的人就是一块顽石,菱角分明,毫不妥协。
    她察觉到这些天来自己的思绪有些混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就像是一团毫无头绪的毛线球胡乱纠缠无头无尾。有的时候会莫名其妙的感到烦躁,似乎回到了童年时期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晚上突然醒来记起自己有一道难解的算术题还没有做出来,就一直惦记着那道算术题,一直想一直想直到破晓。模糊的感觉告诉她这并不是一个吉兆,某种未知的力量正蜿蜒前行,坚定又缓慢地侵蚀她残留的理智。时而在她万千的思绪里捣蛋一番,严重到会误导她的判断力。令她做出一些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要做的事情来。就像今天莫千华空腹喝酒还问他要不要煎个蛋,然后看到他的伤口还无聊地给他清洗处理伤口又上药什么的。其实没有人逼迫她做这些事情啊,她完全可以忽视这些,明显地她有些自作多情了。难不成是长期性的压迫令她有了强迫症,会自觉地去做一些违背意愿的事?
    不,怎么会这样呢?
    正在雅欣思绪乱飞之际,那个沉寂在睡梦中的男子忽然翻转了身体,手臂也很自然地在空气中划出一道亮丽的弧线——
    “啪!”
    平白无辜地挨了一巴掌,不重也不轻,十分意外加费解的她愣在原地几秒,无声也无息,忽然腾的一下站立起身。要是莫千华是天上的飞禽,那他现在就是只乌鸦,有事没事就叫两声,让人永无安宁。要是他是地上的走兽,那他现在就是一只疯狗,对着不相干的人也一阵乱叫。可,也许他这只只吃素的妖孽会更中意刺猬或是胀气海豚之类的形容。反正现在正在梦里驰骋的莫千华已经被路雅欣的锐利目光刺得浑身是孔。她好端端挨了一耳光,气的很想大声叫,可是这家伙却睡的正香,她浑身都在因为恼怒而颤抖,眼光在四周扫射了一番,伸手抓起一个枕头就往莫千华的脸上砸,
    “混蛋乌龟王八蛋!”
    刚刚就不应该那么好心地给他清理伤口不该给他敷药的,早该不理他随他因小病变大病死翘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