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回忆1
发布:2025-03-18 19:37 字数:3253 作者:小天使
司徒丝丝拿出司徒陶烁的照片,照片上的司徒陶烁,仍旧是一脸温暖的微笑,阳光下的他,那么真实。
司徒丝丝的眼泪终于是止不住了。她跑进房间钻进被窝里,撕心裂肺的痛哭起来。
这些眼泪藏匿了多久,自己也不记得了。
那一晚,司徒丝丝再也没有睡着。哭过之后,一个人坐在落地窗边,看着天边那团漆黑变成鱼肚白,最后变成鲜明的亮白色。
“你好,是司徒丝丝吗?”电话那边的人问道。
“我是,请问你是哪位?”司徒丝丝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是南宫羽陌。”电话那头的人回答道。
“哦,是你啊,你好。”司徒丝丝听到是南宫羽陌,心里一惊,显然没有想到南宫羽陌会给自己打电话的。
“送你的照片,喜欢吗?”电话那边的南宫羽陌问道。
“嗯。很喜欢。”司徒丝丝说道。
“那就好……”南宫羽陌在电话那头笑着说道。
简短的寒暄了几句,彼此就挂断了电话。
司徒丝丝拿起一张照片,是在乌镇的时候,南宫羽陌给司徒丝丝拍的一张照片。阳光下,司徒丝丝在小桥上张开双臂,头微微扬起,闭上双眼浅浅微笑的样子。短发在微风里被温柔的吹起。司徒丝丝很喜欢。是的,司徒丝丝在两年前开始剪短发。而在这之前她从来都是一头黑色的长发。那时候司徒陶烁总是调侃她说:“丝丝,你的洗发露总是用的那么快,都是因为你的长发”。每当这个时候司徒丝丝就会一脸献媚的说:“我故意的。早点花光你的钱,让你尽早变成一个穷光蛋”。这个时候司徒陶烁总是会满脸无奈,但是脸上却有着难掩的宠爱。
小的时候,司徒丝丝很喜欢吃三文鱼。她觉得橘红色的三文鱼片看起来很好看。她是一个任性的孩子,比如想吃三文鱼片就要一直吃到自己反胃为止。那时候司徒陶烁总是在她耳边说:傻丫头,这样吃,对胃不好。于是,他每次都会控制她的食量,不让她多吃。
高考时,司徒丝丝考的很好。成绩在重本线。她高兴的如同小时候一样活蹦乱跳的跑到司徒陶烁的身旁。
开心的对他说:“你看,我的分数线上了重点本科了。”
“啊,是吗,快给我看看你的成绩表。”司徒陶烁高兴的说。
司徒丝丝拿出那张成绩表,递给司徒陶烁。
“你看,这儿……”
“天啦,太好了,丝丝,你果真没让我失望。”司徒陶烁特别高兴的时候就会称司徒丝丝:丝丝。
一天夜里,司徒丝丝口渴了,起床到客厅喝水。她看到沙发位置上似乎有点点的红光闪烁。她赶忙开灯。开灯后见到的情景,让很久以后的司徒丝丝想起来都有些后怕。她看到沙发上司徒陶烁面容及其憔悴,他两指间夹着一根正在以一种丑恶的姿态燃烧着的香烟。要知道,司徒陶烁是从来不抽烟的。
司徒丝丝,吓了一跳。他急忙拿走司徒陶烁手里的烟。狠狠的扔在脚下,踩灭。
“你是怎么了?”司徒丝丝从来没有见过司徒陶烁这样,她开始心慌。
“丝丝,我没事,就是睡不着,起来抽根烟。”
“你骗人,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司徒丝丝,冲着司徒陶烁大喊。
“你看,小丫头,就是爱瞎着急。”司徒陶烁看着面前焦急的司徒丝丝轻轻的说着。
“那你为什么大半夜的,在这儿抽烟。”司徒丝丝继续喊着。
“我不是说了嘛,就是睡不着,抽根烟解闷。”司徒陶烁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疼痛。
“好了,我去睡觉。不抽烟了,丝丝别担心。你也赶快去睡觉,明天你还上学呢。”司徒陶烁怕司徒丝丝继续追问什么。说完后,起身走回了房间。背影里少了平日的轻快,多了一丝落寞。看得司徒丝丝很是心疼。
后来司徒丝丝成功的考取了离家不远的一所重点大学。但是司徒陶烁却极力的反对。然后看着司徒丝丝的录取通知书说:“我会把你安排到我当年的大学”。语气里是一种不容拒绝的肯定。尽管司徒陶烁当年的大学是一所比自己考取的大学还要好的学校。可是司徒丝丝就是不愿意去。因为江城离家有几百公里远,不方便时常回家。她是不愿意的。司徒丝丝满脸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看着司徒陶烁,问到:“为什么”?司徒陶烁看着司徒丝丝,一脸的凝重的复杂表情。然后只是沉默的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司徒陶烁果真是按照他当初说的照做了。通过找自己当年的导师帮忙,成功的给司徒丝丝转了学。当司徒陶烁安排妥当一切之后才告诉她。司徒丝丝知道这一次不会像小时候自己司徒陶烁给自己买洋娃娃一样了,那时候无论司徒丝丝喜欢什么样的东西,司徒陶烁都是满脸的答应。而这一次,不是那样了……因为司徒丝丝在司徒陶烁的脸上看到了不容拒绝的表情。
最后,司徒丝丝进了司徒陶烁当年的大学。进入大学的那一天,司徒陶烁陪在司徒丝丝的身边。因为是大学新生报到的时间,所以学校里到处都是父母陪着孩子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箱,然后边走边叮嘱孩子在大学里要好好学习,好好照顾自己之类的关切话语。可是司徒丝丝和司徒陶烁走在学校的林荫道上,彼此都不说话。司徒陶烁只是一个人走在前面帮她拖行李箱,帮她去教务处交学费,帮她准备好大大小小的生活用品。直到最后处理妥当所有的大小事务,司徒陶烁转过身对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司徒丝丝说:“丝丝,以后你要学着一个人照顾自己……”然后又是凝重复杂的表情看着司徒丝丝。司徒丝丝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突然觉得他似乎沧桑了许多。不再是小时候那个背着自己满屋子瞎转悠只为逗乐自己的司徒陶烁,不再是曾经那个英俊潇洒,西装革履的司徒陶烁。不再是……司徒丝丝看着司徒陶烁有很多很多话想说,可是却感觉被生生的堵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来。司徒陶烁看了司徒丝丝许久,但是再也没有言语。最后,转身离开……
那一天,在司徒陶烁离开之后司徒丝丝一直跟在后面,跟了好久好久。那天司徒陶烁没有直接去学校的停车场取车。而是一路步行到公车站,最后上了拥挤的公车。司徒丝丝心里千万种不舍,想多看他几眼,于是一直在出租车上尾随他。最后他看见司徒陶烁去了小时候他常带自己去的小公园。依旧是坐在那片绿油油的草地上,他依旧是像小时候一样从自己的衣袋里掏出了司徒丝丝从小就爱吃的白巧克力。但是这一次,他只是轻轻地把巧克力棒放在草地上。然后用小时候对司徒丝丝说话的口吻温柔的对着旁边巧克力的位置说:“丝丝,你看这是什么?是你最喜欢的白巧克力哦……”而后似乎还说着什么。但是一直偷偷站在大树后面的司徒丝丝不忍心再看下去,并且她早已模糊了视线,直到最后泪如雨下。她努力地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最后,司徒丝丝一个人哭着跑出了小公园,跑了很久很久,直到自己的双腿无力支撑自己,跪倒在了大街上。那一天,是阴天;那一天,天空是灰色……
司徒丝丝不想离开他,她难以想象司徒陶烁一个人生活在空荡荡的大房子里没有她的陪伴,没有她的闹腾会是什么样。
而司徒陶烁,心之所想,司徒丝丝也不曾知道……
后来有几次周末放假司徒丝丝回家的时候总觉得司徒陶烁有什么不对劲。因为他皱眉头的次数越来越多,似乎身体有某种难言的痛苦。其次是他跟司徒丝丝说话的时候总是一副安排后事的模样。有好几次司徒丝丝看着司徒陶烁在房间里收拾他自己以前的旧东西。司徒丝丝走过去问他收拾东西干什么,他总是轻描淡写的说:屋子比较乱,收拾收拾……每次这样司徒丝丝总是不知所措。然后只是站在他的身后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收拾屋子,看他打扫花园,看他跟自己嘱咐东西的摆放位置……
守住的仓皇班驳回忆,却是用整个生命也敌不过的事实。例如:司徒陶烁的死。
司徒丝丝一直不敢相信司徒陶烁真的死了。死于胰腺癌。晚期。
听到司徒陶烁出事的消息时,司徒丝丝正站在学校的图书馆里,翻看一本英文版的《飘》。电话是医院打来的。说司徒陶烁快不行了,让司徒丝丝去看他最后一面。顿时司徒丝丝手里的书以一种悲凉的姿态从手中滑落。不到一分钟的通话时间里,司徒丝丝觉得自己是不小心闯入了别人的噩梦。但是,为什么那么真实。
她的脑子来不及反应这一切的虚实。一路狂奔的跑出了图书馆,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她觉得双腿似乎是灌了铅一般的凝重,迈不动步。近乎是踉跄的跑到医院住院部。她走到前台,但是看着护士小姐,却不敢道出那个名字。护食小姐看着眼前这个满脸神色凝重的女孩儿感觉有些怪异。司徒丝丝就这么站了整整两分钟,在心里挣扎了千百回,最后向护食小姐问到:请问,你们这儿有一位叫司徒陶烁的病人吗?护食小姐回应道:你说那个作家司徒陶烁吗?他是今天上午被送进来的急救病人。你是要找他吗?护士小姐还没说完司徒丝丝就跑向了一边的急救病患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