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小鲤鱼张明煜第一次见到李家少爷时，还没有成年。     

    那是一个晴朗的下午，做完功课的李小少爷李俊若跟着父亲来到桥边学钓鱼，小家伙还不到七岁，生的白嫩嫩胖嘟嘟，但学起东西来倒是有模有样，静悄悄的坐在溪边，鱼竿一甩，便聚精会神的盯着那小小的浮漂不动了。     

    李家是镇子上数一数二的大户，李老爷是个买卖精，生意场上毫不含糊，几十年积下了不小的产业，奈何家丁不旺，年近四十才有了这么个小儿子，自是珍宝一般的捧着，从生下来两口子就未动过一根手指头。     

    但李家有钱归有钱，官府里却没有半个远亲近戚，这让李老爷总觉得面儿上过不去，所以就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儿子身上，自小便找了好几个教书先生在家教小李俊若认字，一心一意的盼着李俊若长大后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张明煜就是这个时候咬上了李老爷的鱼钩的，作为水底家族里最漂亮的孩子，张明煜也是从小被呵护着长大的，以至于今天偷偷溜出深潭顺着溪水来到水面时竟然不知道鱼钩为何物。     

    李俊若拍着小手，兴奋的看着他父亲把小鲤鱼放进鱼篓里，赶紧歪着小脑袋瓜凑过去看。     

    “爹爹，他好漂亮啊！”这是张明煜听到的李俊若说的第一句话。   

    这个小娃娃还是挺有眼光的。张明煜想到。

    奈何这会儿的他太不舒服了，鱼篓里不多的水又浑浊又腥臭，张明煜扑腾了几下，就感觉自己脏的不得了了。   

    他想离开这个地方，回到水底去找虾婆婆和龟爷爷，最不济聒噪的大嘴蛙也好啊。   

    可是小鲤鱼精没长大的时候还不能说话，他没办法开口求人放了他，于是学着哥哥姐姐的样子使劲往上跳了一下，谁知道立刻又重重的落了回去，弄得身上的味道更甚。     

    张明煜害怕了，圆溜溜的眼睛里开始湿润起来，张着嘴巴大口喘着气，肚皮一鼓一鼓的起伏着。李俊若惊讶的看着他，不明白鱼为什么也会流泪。     

    “爹爹，他哭了。”李俊若不忍心了，夫子从小就教育他要走路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这么可爱的小东西，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掉呢。     

    “放了他吧爹爹，”李俊若拽了拽李老爷的衣角，“他还小呢。”   

    李老爷笑着摸了摸小李俊若的头顶，点了点头：“你去放吧。”   

    李俊若开心起来，小心翼翼的从鱼篓里捧起张明煜，边走边说：“小鱼小鱼，回家找你娘吧，等你长大了，我再和你玩。”   

    张明煜有点臭屁，歪着头不理他，心想你才回家找娘呢，小屁孩。 

    不过他好好看啊，而且还救了我，我是不是该报答他呢？张明煜想起了龟爷爷的话，受人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   

    怎么报答呢？张明煜脑瓜一转，想起了昨天晚上偷跑到水面时看到的情景。     

    一个男孩把一个女孩抱在怀里，那个女孩突然把自己的嘴唇贴在了那个男孩的唇上，说了声谢谢。     

    哦，张明煜明白了，这就是人类表达感谢的方式，可是怎么那么奇怪呢？     

    不过眼看着就要被扔进水里，张明煜也顾不上奇怪不奇怪了，使出浑身的力气摇了几下尾巴，借力一跃而起，直直的就在李俊若唇上亲了一下。

    李俊若愣住了，小脸红了起来，赶紧把张明煜放进水里，末了，又鬼使神差的对着浮在水面看他的小鲤鱼喊了一声：“小鲤鱼，我叫李俊若，你叫什么？”

    小鲤鱼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在心里说道：“李俊若，我叫张明煜。”

    李俊若回家了，小鲤鱼的事很快被他忘到了脑后。他太忙了，忙着读书忙着写字，忙着长大。

    小鲤鱼精也慢慢长大了，会说话了，会幻成人形了，也明白接吻为何物了。

    只是他心里始终有一个愿望，一个隐藏了多年的愿望，他想再见李俊若一面。

    他找到了龟爷爷，吞吞吐吐半天，拼凑出了一句话：“我，我想再看看他。”

    老乌龟知道他说的是谁，拿着张明煜递过来的酒，叹了一口气，捋了捋溜光的下巴：“小煜啊，你要清楚，以你的相貌和资质，越过那龙门位列仙班不是什么难事，不要把自己毁在私情上，他只是一个人类，不值得。”

    张明煜点了点头：“跃龙门不是得等到明年吗，我绝不会耽误修行的，我只是想在离开这里以前再看看他，只看看他就好。”

    “龟爷爷，”张明煜伸出手，轻轻的清理着老乌龟壳上的青苔，“就帮我这一次吧，好吗？”

    老乌龟被顺的舒服，举起酒瓶子灌了一大口，点了点头。

    李家最近生意上出了点状况，李老爷急得焦头烂额，各处周转挪借，也无济于事，无奈之下，只好听了李夫人的话，差了人去外面请一个算命先生来给破破。     

    小家丁也是命好，刚出门没几步，就看见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先生举着算命幡子走了过来，小家丁三步并作两步迎了过去，把人请到了家里。     

    老先生捋着稀疏的白胡子把李府上上下下转了几圈，最后得了个结论：“您这宅子面水背山，本是个藏风聚气的格局，奈何地势偏高，府上在朝中也没个任职的直系，压不住啊！”

    “那可如何是好，还望先生指点一二。”李老爷被一语说中心病，心下便有了几分佩服，抱着拳问道。   

    算卦的闻言弄了个玄虚，手中拂尘一甩，手指掐诀，口中念念有词，一眨眼功夫掌中就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鱼缸。     

    一条浑身火红的小鲤鱼在里面欢快地游动着，时不时停下来看看众人，一双大眼睛黑溜溜的。   

    李家上下哪时见得过这种神通，一个个像是见了活神仙似的，唯唯诺诺，恭恭敬敬。   

    “此鱼本乃九天瑶池王母娘娘所饲之物，只因不慎偷食了七仙女种下的仙草，被贬下凡间六十年，被小老儿有幸捕获，今日你我也算有缘，就送给贵府做镇宅之物吧！”算卦的说的神乎其神，众人听得晕头转向。     

    李老爷连连点头，看着那鱼越看越顺眼，急急说道：“那您给看看把这……”   

    “锦鲤。”算卦的说道。     

    “哦哦，锦鲤供奉在何处为好呢？”李老爷也是头一次见这种镇宅之物，不知其物该如何称呼。

    算卦的又捋着胡须在宅子里转了一圈，最后选中了李家少爷居住的院子：“这里最好，树木阴翳茂盛，说明水分充足，鱼潜水，水主财，鱼水交融，必定聚财免灾啊！”   

    就这样，在给了算卦的十两金子以后，张明煜在李俊若的房间里安了家，并得到了一个大大的新鱼缸。   

    老乌龟临走时，拍了拍大鱼缸，轻轻的说了句：“红尘情爱皆身外之物，莫贪恋，莫贪恋啊！”   

    小鱼摇了摇尾巴，点了点头。     

    老乌龟叹了口气离开了。   

    已年满十六岁满腹经纶的李俊若自然是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之说的，下了学听父母给他念叨了一通白天发生的事后，眉头一皱：“爹，娘，你们上当了，这根本就是骗人的，这种凭空生物的小把戏外面卖艺的都会。”   

    “瞎说，你懂什么！那能一样吗！”他爹拍着桌子训斥道。   

    他娘急忙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小儿不懂事，佛祖莫怪。”   

    李俊若噗嗤一声笑出来：“娘，你被老道骗了，求佛祖管什么用啊？”   

    又被他娘一顿骂赶了出去。     

    李俊若回到房间，一眼就看到了屋子中央的大鱼缸，一条红通通的小鲤鱼在里面欢快的摇着尾巴。   

    李俊若凑过去仔细看了看，说道：“你就是我爹娘拿十两金子换来的小骗子？”

    张明煜有点不高兴，心想，我费劲吧啦的来到你们家还不是为了你，怎么就成了小骗子了？

    但是，但是他长得真好看啊！算了，看在他这张脸的份上，原谅他了。

    于是摇摇头摆摆尾的和李俊若打了个招呼。

    李俊若觉的很有趣，接着说道：“我叫李俊若，你有名字吗？”

    小锦鲤点点头，不说话。

    李俊若自嘲的笑了笑：“奇怪，我在这跟一条鱼废什么话。既来之则安之，小锦鲤，你就在我这里好好住着吧。”

    张明煜甩起尾巴打了个水花，开心的转起了圈。

    李俊若突然觉得十两金子花得也没有那么冤。

    二

    一身红纱的张明煜坐在李俊若床前时，李俊若已经睡着了。

    月光下少年的脸恬静英俊，纤长细密的睫毛在眼底下透出一片阴影，随着呼吸翕动着，像……

    张明煜见到这个世界上的事物并不多，像什么他形容不出来，但就是感觉好看很好看。

    “李俊若……”他轻轻唤道。

    “嗯……”李俊若闭着眼，用气音回了一声。

    张明煜笑起来，伸手抚上李俊若的脸庞：“我是张明煜。”

    “张明煜……”李俊若翻了个身，嘟囔着，伸手把张明煜搂住了。

    张明煜吓了一跳，刚想逃开，谁知那手臂力气却大得很，他不但没逃脱，还被抱着摔在了李俊若身旁。

    张明煜挣扎着：“别，李俊若，这太快了，我还没准备好……”

    李俊若没有理他，嘴里念叨着张明煜张明煜，慢慢的又睡着了。

    张明煜吐了一口气，在李俊若怀里悄悄转了转，面对着身边的人，看着那张熟睡的脸痴痴笑着。

    “李俊若，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你救过的那条小鲤鱼啊。那个，以后我就住在你这里了，你可别嫌弃我啊。”张明煜的声音轻轻柔柔。

    李俊若没有回答，嘴唇微张，呼吸平稳缓慢，热气慢悠悠的打在张明煜脸上。

    张明煜感觉有点热，又有点渴，莫名觉得李俊若那唇能够缓解一下，于是小心翼翼的挨了上去，心如擂鼓。

    李俊若可能觉得有点痒，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谁知道那舌尖却一下子滑入到了一个又湿又热的地方。

    软软的，甜甜的，李俊若觉得很舒服，闭着眼睛往前探索着，搅动着，吸吮着张明煜口中的津液。

    张明煜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唔唔的哼着，头往后躲，身体却靠近了去。

    李俊若一口气吻了个痛快，然后松开张明煜，砸吧砸吧嘴，满意的呼了一口气，翻身又睡了。

    张明煜红着脸，把头埋进李俊若怀里，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李俊若醒来时，张明煜已经回到了鱼缸里，李俊若伸了伸胳膊，觉得身下凉凉的，伸手一摸，脸立刻红了个透。

     丫鬟抱着换洗衣服走了进来，李俊若盖着被子一把夺过衣服，把丫鬟赶了出去。

     张明煜差点笑出声来，在水里哗啦哗啦的撒着欢，吐出一串串白泡泡。

      晚上张明煜又悄悄钻进了李俊若的被窝，李俊若迷迷糊糊叫着张明煜张明煜，把人抱在怀里亲了个够。

    张明煜颤抖着手往李俊若身下伸了伸，最终停在了他的腰腹处，没敢再往前一步。

     早晨醒来的李俊若依旧把送衣服的丫鬟赶了出去。

    第三天，第四天，张明煜和李俊若始终保持在亲吻抚摸的阶段，李俊若是睡着了不知道，而张明煜是不敢。

    张明煜很苦恼，他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妖精，哪里有妖精勾引不到人类的呢？可一转念又感觉自己是个高尚的妖精，一上来就做那种龌龊的事，是他张明煜不屑于的。

    可是，总得做啊，早晚得做啊！张明煜想着想着又被自己吓了一跳，为什么一定要做？！

    于是就更加烦躁起来，在鱼缸里一圈一圈的飞快的游着。

    李俊若也苦恼，他蹲在鱼缸前，看着小鲤鱼吐泡泡，想着自己也能吐泡泡该多好，就把那些苦恼全都吐出来。

    “小鱼啊，你知不知道我很烦啊。”李俊若对着鱼缸自顾自的叨叨着。

     “这几天总梦到一个好看的男孩抱着我睡觉，他还亲我，摸我……”

    张明煜停下了游动，瞪大眼睛看着他，心里问道，你喜欢吗？

    “当然，我也亲了他摸了他，”李俊若脸红红的，“那感觉挺好的……”

    张明煜感觉自己的心跳顺着水波传到自己的耳朵里，咚、咚、咚……震得他一晃一晃。

    李俊若突然惆怅了起来：“只是每天早上醒来他就不见了，小鱼你说，他要是真人多好啊，我就可以白天黑夜守着他了。”

    张明煜好想告诉他，我就是那个男孩。可是张了半天嘴，也没说出来，只吐出一串透明的泡泡。

    李俊若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算了，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呀，你又不懂。”

    张明煜翻了个白眼，心想，我不懂？我懂的比你多呢！

    李俊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自言自语的说：“鱼也会翻白眼？”

    转头又一想，这鱼是十两金子换来的，也就释然了。

    要想事情有一个质的飞跃，必须得有一个契机来推动。张明煜想起了龟爷爷讲的话，于是耐下心来等待着，等待着那个推动他和李俊若进一步发展的契机。

    第六天的时候，契机来了。

    那一天天刚蒙蒙亮，李夫人就闯进了院子喊李俊若起床，吓得张明煜急忙从床上直接跃进水里，还差点呛死自己。

    一条鱼差点被淹死，这也成了张明煜鱼生的耻辱了。

    李俊若从梦中惊醒，下意识摸了摸身边，空落落的，想起了昨晚梦里和张明煜的事，心里又甜蜜又失落。

    李夫人给儿子抱来了一套新衣服，催促他赶快换上，李俊若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道：“今天是有什么事吗？”

    李夫人满面春风，看起来心情极好，说起话来声音也拔高了几度：“今天你姨娘要过来，你就别去学堂了，跟着我去接你姨娘去。”

    李俊若也跟着高兴起来，一是姨娘已经半年没来了，二是不用去学堂也是个好消息。

    “婉儿来吗？”李俊若拿起丫鬟递过来的湿了水的面巾擦了擦脸，问道。

    婉儿是李俊若的表妹，儿时曾经在李家住过几年，两个人一起读书识字，可以称得上两小无猜，后来婉儿被姨娘接走后，两个人见面就很少了。

    “来来来，”李夫人笑眯眯的逗着儿子，“怎么，想婉儿了？”

     “哪有，随便问问。”李俊若脸有点红，不好意思的偏过头去看向别处。

    这一看正好看见了鱼缸里的张明煜。

    李俊若心里一哆嗦，因为他感觉那条鱼在瞪着自己，他以为自己看错了，鱼怎么会有表情？眨了眨眼再看过去时，果然，那条鱼甩给他一个尾巴游到一边去了。

    李俊若舒了口气，想着肯定是自己晚上做梦太多影响了大脑，导致出现了幻觉。

    张明煜瞪了李俊若一眼，转头游到了鱼缸边上，委屈巴巴的掉眼泪。

    自己费那么大劲来找他，本以为可以甜甜蜜蜜的双宿双飞，谁知道宿还没开始宿呢，就杀来了个青梅竹马，又怎样去飞啊？

    果然，虾婆婆说的没错，人类没一个靠得住的。

    过了晌午，李俊若带着林婉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不得不说，林婉儿确实生的标志，一身浅碧色衣裙，衬得纤腰盈盈一握，一双大大的杏眼看向李俊若时，秋波连连，深情满满。

    可张明煜硬是在她身上看出了两只尖尖的狐狸耳朵和一条毛茸茸的狐狸尾巴。

    “狐狸精！”张明煜在心里狠狠的骂道。

    林狐狸挽住李俊若的胳膊，撒着娇，让李俊若画画给她看，李俊若铺好一张熟宣，小羊毫轻点淡墨，看着那张可爱动人的小脸，细细的勾勒起来。

    张明煜气得肚皮鼓鼓，在水里扑腾着，搅出很大的动静，试图分散李俊若的注意力。

    “俊哥哥，那条鱼怎么了？”林婉儿看着张明煜，同情心泛滥，“他是不是饿了？”

    我就是饿了，我要吃了你的俊哥哥。张明煜恨恨的想。

    “别动，画画呢。那条鱼晚上再喂。”李俊若画画正在兴头上，没去理会愤怒的张明煜。

    张明煜哀嚎一声，转过头去，干脆眼不见心不烦了。

    三

    好容易捱到了天黑，李俊若送走了林婉儿，张明煜挣扎的心也坚定了下来。

    铺被，脱衣，李俊若今天早早的就上了床，说实话，他对于晚上的梦还是很期待的，毕竟是刚通人事的大小伙子，每晚怀里抱着个软玉温香，不流连都对不起他这个年纪。

    可是今天张明煜并不想等他睡着，在李俊若还没有钻进被窝时，他就轻飘飘的站在了李俊若面前。

    李俊若吓了一跳，看看红衣袅袅的张明煜，再看看外面朦朦胧胧的夜色，又捏了捏自己的大腿，发现这次不是做梦。

    “张，张明煜？”李俊若惊讶的看着他，声音有点哆嗦。

    “李俊若，是我，我是张明煜。”张明煜爬上床，靠近了他。

    “你你你，你是真的？”李俊若突然有些害怕，屁股往床里边挪去。

    张明煜跟着爬过去，声音急急，：“你别害怕，我不会害你，我只是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李俊若退无可退，只好大着胆子接着问：“你是从哪里来的，你是小妖精吗？”

    张明煜点点头，指了指那个大鱼缸。

    李俊若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发现鱼缸里空空如也。

    随即嗷的一嗓子，眼睛上翻，眼看着就要晕过去。

    张明煜急忙用双唇堵住他的嘴，轻轻的渡进了自己的一口妖气，李俊若颤抖了几下，清醒了过来。

    只是张明煜的嘴唇还没有离开，李俊若呆呆的，但又顺从本能的把舌头伸了进去，与张明煜的舌尖搅在一起。

    张明煜的眼泪掉了下来，话说的含含混混，颠三倒四：“李俊若你别怕我，我是来报恩的，我喜欢你，可我不会缠着你，过了年我就走了，我不会阻挡你娶狐狸精，李俊若，我好喜欢你。”

    “我不怕，我不怕，张明煜，你别哭。”李俊若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也会跟着流眼泪，但他就是想哭，他紧紧的抱着张明煜，把他压在身下，轻轻的把他的红衫扯了下来。

    四

    自从李俊若和张明煜偷尝了那禁果以后，事态便一发不可收拾，两个人是你侬我侬，夜夜缠绵，只要是房间里没人，不管白日黑夜，都要纠缠在一起。

    “张明煜，你发誓，你永远也不离开我。”李俊若顶弄着身下的小鲤鱼，眼睛里的深情藏不住。

    张明煜抱住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发誓，除非我死，不然张明煜绝不离开李俊若！”

    “傻瓜，你怎么会死。”李俊若在他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作为对他口不择言的惩罚。

    张明煜毕竟还是个小妖，对于自身的妖气还做不到收放自如，虽说妖精相对于鬼魂来说要好一些，属于活物，但毕竟和人不是同一类，说没有任何冲突是不可能的。一日两日的还好，时间长了李俊若就有点吃不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