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我就不去你们那个破职高，我好不容易考上的高中凭什么不让我读完。”

    那个时候，高中还分公费和自费的。

    凭本事考上的都是公费的，自费的都是分数不够的，差多少分就要交多少钱。

    那个时候，自费上高中的钱可不少，很多家庭都交不起。

    结果父亲眼看自己劝不动，又动员他们单位的人来家里劝。

    又在家里吃救心丸，说被我气的犯心脏病了，最后连我妈也过来劝我。

    “姑娘呀，你看你把你爸气的，他不也是为了你好吗？”

    “不行你就在三中请几天假，去职高试三天，到时候你再不去，也能让你爸死了这条心，自己也不后悔。”

    我最终还是被这番车轮战打败了。

    结果我前脚同意了请三天假去职高试试，后脚父亲就给我办了退学。

    当我知道后，大闹职高校长书记办公室，哭得死去活来。我要回去三中读书。

    父亲告诉我回不去了。

    我就说那我重新考高中。

    父亲又说学籍、档案都给我改了。要想重新考高中，得回到初中重新念。

    我那个恨呀。我的人生，我的一辈子就这么被毁了。

    父亲和他的同事们都开始给我画大饼。

    那时我老家职高的学习氛围和教师水平跟三中简直就不是一个档次。

    那个时候的职高更像一个大幼儿园，小的黑社会。

    还记得职高的书记拍着胸脯指天指地的发誓，“你毕业之后，就来要找我，我保证让你在职高当老师。”

    从那之后，我更加发奋图强，只在职高待了不到一年，高二就参加了高考，考了全省第一名。

    可是考了第一名又如何，我指望回到职高当什么老师，我就想着能念个心目中退而求其次的好大学。

    可生气的是，我全省第一也只能读大专！

    因为只有本科毕业才能回到职高当老师，父亲他们的这波操作被许多职高的原住民家长知道了，去教委告状。

    03

    因为像我这样的教师孩子弄虚作假的太多，人家家长告赢了。

    我没有资格报考本科，当然了，毕业回到原校当老师也是不可能的了。

    我在所有的专科院校了挑了个名气最大的，尽管专业外语不对口。

    但是为了降低损失，我硬着头皮报了，这次没有人阻止我了。

    父亲再次给我画饼，“到了大学，你好好学习，你可以专升本。”

    我只能“呵呵”。

    到了大学，我是全班年纪最小的，什么都不懂，身份证都没有。（那个时候满18周岁才能办身份证。）

    生活费都是存到寝室二姐的存折里。

    这样的日子读到了大二，一天妈妈来电话告诉我，“家里的房子要动迁了”。

    我还没来得及高兴，紧接着妈妈又继续说道：“我和你爸离婚了，你的生活费我和你爸一人一半。”

    从此以后我就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

    因为妈妈的生活费月初就打到存折里了，父亲的生活费经常要几次都没有。

    放假回家，我经常下火车要先找地方打电话问妈妈租的房子在哪？

    升大三的那个假期，学费又成了难题，妈妈下岗在保险公司卖保险，工资没准。

    妈妈每个月都是勉强拿出来的我的生活费。学费是真的没有。

    我找父亲要学费， 父亲也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