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来，明明不大，却震地我耳朵生疼。

    我惊恐地缩在地上，双手抱头，不敢去看母亲。

    母亲彻底发了怒，伸出干枯的手一下子将我从地上扯了起来，瞪大的双眼凑到我面前：「一定是你拿了我的面霜，快给我，快给我！」

    母亲发了疯似的死死掐着我的肩膀，不停地摇晃，长长的指甲深深嵌入肉中。

    我闭着眼睛尖叫：「我没有看见，我真的没有看见！母亲！」

    「那面霜在哪里？！」我的母亲快要崩溃，「明明昨天还有，今天怎么就用完了？！」

    「我的眼角……已经开始有皱纹了，怎么办，怎么办……」

    母亲喃喃着松开了我，我害怕地连厕所都不敢上，连滚带爬回了房间，躲在被窝里不敢出来。

    第二天，父亲没有回来，母亲披头散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电话发呆。她的脸上，已经爬满了皱纹和红血丝，看着比之前更加苍老。

    我和姐姐都知道，父亲今晚不会回来了。

    04

    我们照理做好了饭菜，姐姐单独盛了一碗端给母亲，愤怒的母亲不耐烦地抬手给了姐姐一巴掌，我趴在门后心惊肉跳，大气不敢出。

    我以为我们又要挨打挨骂了，结果母亲的动作猛地顿住，看向姐姐的眼睛里充满了贪婪和渴求。

    「对啊，我还有你……哈哈哈哈哈。」

    母亲突然大笑起来，我连忙冲过去把姐姐拉回来，结果母亲不但没有接着生气，还整理好了打翻的饭菜，坐下来和我们一起吃了晚饭。

    餐桌上，母亲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姐姐，我从她那双眼睛里再次看到了昨晚的绯红，她的嘴巴一开一合，森森的白牙机械地咀嚼着食物。

    第二天一早，母亲就带着姐姐出了门，回来的时候，却只有母亲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