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慢点！」他的腿是真长，步伐也是真大，我得小跑才能跟得上。

    「前面右转尽头那间，就是班主任办公室，你自己去找她。」

    我就这么看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好吧，他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大发慈悲了。

    我慢慢地往那个尽头走去，直到我听到了有老师的交谈声。

    「报告！我找齐老师。」我站在门口，略带局促地看着一屋子的老师。

    「哦，我就是，你是今天刚转来的吧！教导主任和我打过招呼了，走，我带你去班级…」我看着老师一边说着一边带着我往教室走。

    我舒了一口气，还好，这个老师挺温柔的，也不歧视转校生，我原来自己的那个学校，老师就很排斥外地来的学生，也不知道那些人是碍着他什么了。

    想着，教室就到了。

    「同学们，安静一下，这是咱们班新来的一个同学，大家欢迎！」

    我看着下面密密麻麻抬头看着自己的人，有点慌乱，刹那间我看见了最后一排的顾桉，他正戏谑地看着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一刻就是有那么一种力量升起，不想被他看扁。

    「我叫沈清秋，三水沈，清寂的秋天的清秋。」说完，我看向老师。

    「嗯，名字很有意境，嗯，你看起来也挺高的，就坐在倒数第二排可以吗？正好，你和班长坐一块，有事也方便。」齐绪看着我询问。

    「嗯，好的。」我眼神找到那个位置，顾桉刚好在我后面，我顿了顿，抬起脚往那个位置走去。

    「你好啊，我叫梁艺，下课我带你去领书，这节课你先和我一起用。」

    「嗯嗯，谢谢你！」

    「不用客气，话说，你真的好漂亮好纯啊！」说着，梁艺就上手揉了揉我的脸，我顿时有点羞涩。

    「诶，你脸红了诶，有点可爱！」

    或许是看出我的局促不安，梁艺不再说了。

    我心里很感激她的善解人意，我也以为她总会如第一次给人的感觉一样，可后来发现并不是。

    5.

    我拿出笔，把书包放在椅背上的时候，我看了眼顾桉，发现他正在睡觉，睫毛很长，睡相很乖，就像收起利爪的小奶狮。

    「看够了没！」我被突然的声响吓了一跳，就看见顾桉不耐的眼神正盯着我。

    「够了够了…」我脸更红了，连忙转过头。

    那一整天我都没有再转过一次头。

    下午放学的时候，我是一个人回去的，因为等我记完作业，身后已经没有人了。

    之后的半个月日子很稀松平常，我和顾桉也在家长面前扮演相处很好的样子，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和顾桉之间是多少不熟。

    事情的转折点是在这个周五。

    我和往常一样记完作业一个人乘车回家。

    只不过靠近门口的时候，我就听见了凄厉的叫喊声和清脆的酒瓶碎地声，我脸霎时变得惨白。

    我整个人颤抖的厉害，正要伸手开门的时候，顾桉按住了我。

    「你不知道吗？」他的声音很沉重很严肃，没有了往日的不屑嘲讽。

    「知道什么？」我颤抖着出声，声音小到是用气发出来的。

    「你自己进去看看。」说完，顾桉一把推开门。

    里面的景象，我在之后的日子里面依旧会经常梦到，这是我一辈子都无法忘却的。

    母亲披头散发地坐在沙发下，脸上是红肿的印记，满地的空酒瓶和碎玻璃片，垃圾桶翻掉，甚至墙壁上还有点点血迹…

    我死死忍住喉咙底下的呜咽声，拖着步子走向母亲，我跪下抱住母亲，终究还是忍不住哭出来。

    看着倒在一旁昏昏欲睡的顾鸣，一股绝望在心底蔓延。

    「妈，怎么了啊…为什么…」

    「他还活着，现在送医院来得及。」母亲的声音很平静，如同一潭死水一半毫无波澜。

    我愣住了，「送什么医院！」我大喊！

    「沈清秋！送医院！」母亲突然冲我吼道，我看着她的眼神，充满着不甘、复杂和悲哀！

    「我已经打过120了，医院离这挺近的。」顾桉看着眼前的一切，按了按太阳穴，接着过去想要扶起我们。

    「我以为你们知道的。」顾桉盯着地面说道，玻璃片折射了灯光，很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