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你说…！」我话还没说完，救护车就来了。

    「你先送他过去吧，我陪我妈打车去医院处理伤口。」我淡漠地说着。

    「嗯。」顾桉掩去了眼里的内疚，就跟着医生匆匆出门了。

    我扶着母亲到路边打车，面对周围人的指指点点，母亲似乎呆滞了，而我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我真的很想知道真相。

    车来的很快，一路上我们没有讲过一句话。

    到了医院，处理伤口的时候，每当医生提出要不要验伤的时候，母亲总是抵挡回去，我真的不理解。

    走出医院的那一刻，我真的忍不住了：「妈，您还要瞒我多久？」

    母亲看着我，终究是败下阵来。

    「你舅舅和顾鸣赌博，输了几十万赔不起。」

    「什么！」我知道事情真相或许会让人难以接受，但没想是这样子的丑陋不堪！

    「凭什么？他欠的自己还啊，为什么让你来？」

    「顾鸣要求的，我和顾鸣在几年前见过，当时我来这里出差，你也跟着我来了，有印象吗？可能你太小了不记得了吧。我当时就被顾鸣看见了，之后就是死缠烂打，后来好不容易才摆脱的他。至于你舅舅，是因为你父亲去世，我要生你的那天，家里没有一个人，还好你舅舅刚好给我打电话，之后大出血也是他签的字，之后也是他照顾的我们。我本来就欠他的，所以这次欠的债，算是我还他的…」

    母亲断断续续地讲述了事情的始末，我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面的心疼。

    「妈…。」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回去吧…」母亲喃喃道。

    「没有别的办法吗？咱离婚好不好。」

    「我也想，但他不会放过我，也不会放过你舅舅…」母亲说完，终究是哭了出来。

    6.

    回去的路上下了大雨，就和我此刻的心情，从来没有沉重的像今天这样。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回去了吗？」

    是顾桉，我可以听出他语气的疲惫。

    我没有说话，就这样两个人静默着，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赌气，气他的身份，气他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真相。

    良久过后，他又开口，「对不起。」

    「没有必要，不是你的错。」我看向外面的大雨，突然觉得可笑，他确实没必要说对不起。

    「是我的错…。」他的声音很小，很破碎，我几乎没有听见。

    「什么？」我再次问道。

    「没什么！」听完这句话，我就再也没听到任何声音，一看手机是他挂断了。

    到家了，我放下疑惑，和母亲一起收拾完家里，当晚，我和母亲是一起睡的。

    原本我还惴惴不安地怕第二天顾鸣的就回来了，结果一打开门就只看见了顾桉。

    他似乎刚从医院回来，可以看出他的憔悴，红血丝很是明显。

    看见我他愣了一下，「这么早？」

    「嗯，做早饭，让我妈多睡会，」说完我顿了顿，「他呢？」

    「这几天住院，不会回来。」他看着我，似乎有什么欲言又止。

    我很奇怪，想等他说，结果他只是低下头，过来摸了摸我的头后，就越过我往房间走去。

    我闻到了医院的消毒水味，头上留下淡淡的他手指的温凉。

    我在原地呆了很久，才迈步走向厨房。

    这几日大家都闭口不谈家暴的事情，日子过得还算平静，但是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伪装的平静而已，而且她内心的不安感越来越浓重。

    她想逃离这个地方可是不可以。

    终于，顾鸣出院的那天到了。

    他踏进家门的那一刻，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出乎我意料的是，他一进门就开始对我母亲道歉、忏悔。

    但我看母亲的表情，还是一脸平静，冷静到麻木，「以后别再犯了就行。」

    「诶诶诶，好好！」听着顾鸣的低声下气，看着他谄媚的样子，我只感到一阵恶寒。

    我看向站在一旁的顾桉，他似乎在出神，感觉到了我的视线，他看向我，神色复杂。

    但令我震惊的是，之后的一个月他对我的态度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

    早上会等我一起去学校，中午陪我一起吃饭，下午和我一起回家，甚至值日都会和我一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