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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衣香影1
发布:2025-05-28 09:01 字数:4037 作者:天野
    在我生日那天,我收到一个包裹。

    干干净净,没有署名。

    闺蜜映映笑着说,是不是出差的于先生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结婚五年,还是第一次收到他给我的礼物。

    拆开一看,是一件美轮美奂的旗袍。

    这于我骨瘦伶仃的体重,实在是讽刺。

    我将旗袍送给了身材丰腴的映映。

    没有想到,竟会害了她。

    (1)

    我和于今柏的婚姻,是长辈们做主。

    差不多的家世,以及外人眼里的郎才女貌,将我们两个锁进了婚姻的牢笼。

    我抗争过,但是看着母亲患病日益消瘦的脸颊,我还是犹豫了。

    不想母亲这样的身体为我担心,既然她为我挑的夫婿,自然是好的。

    「温岚,我跟你是父母之约,你也知道。」

    「我没办法现在就接受你,给我点时间。」

    于今柏说出了我的心里话。

    我们一起走过求婚的花海,奢华的婚宴,却始终没有走进对方的心里。

    哪怕是同房过后,也只有无尽无穷的空虚。

    我悄悄地从抽屉中,抠出一颗白色的药丸,动作熟练的咽下。

    我不希望我的孩子,出生在不明朗的日子里。

    时间,会给出我想要的答案。

    于今柏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他变得不可理喻,桃花不同开,唯一不变的是,家里始终多了一件摆设。很久之后,我才了解到,他的前女友因为他成婚,而自杀了。

    母亲竟然也知道,她握着我的手说「男人嘛,逢场作戏总是有的,你要沉住气,等生了孩子,他就会明白,谁才是最重要的人。」

    呵,我忘了,母亲就是这样苦苦守着我们姐弟,直到父亲去世,她才舒展了眉头,可是,多年的憋屈,早就让她病魔缠身。

    「你放心,我一定和今柏好好的」我说给母亲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小岚,你别怪妈,现在温家大不如前,只有于家,才能继续我们的体面」

    我拍拍妈妈的肩头,笑笑「体面,真是个好东西。」

    (2)

    于今柏回来了,浑身的酒味,酒精味混合着各色的烟味,令人作呕。

    我天生敏感,竟然还在他身上闻到了一股特殊的香味,虽然微弱,但很清晰。

    最近于家出了好多事,于家死的死,伤的伤,全须全尾的只剩下他,他一定很烦恼吧。

    「你谈生意很辛苦吧?」我忍不住开口。

    「还好吧,还不是为了家」他别了我一眼,轻蔑藏在其中「温岚,别再忙你的美术展了,这对我们之间毫无帮助。」

    他难得的与我搭话,我静静地坐在他对面。

    「你想说什么?」

    「我想要个孩子,温岚,你别装糊涂。」

    「我是生孩子的工具吗?」

    「难道不是嘛?你就是我们于家花了钱娶来生孩子的!花了那么多钱,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温岚,你真没用!」醉醺醺的于今柏终于说出了真心话。

    我想也没想,就甩了一个巴掌过去。

    于今柏愣在当场,清醒了不少。「别给脸不要脸!」

    「我们离婚吧」我唇清齿冷,哀莫大于心死。

    于今柏笑的比哭还恐怖「你当我们于家是饭店,想进就进,想出就出?你想离婚,可以,先生一个孩子出来」

    疯子,不想再和他纠缠了,我跑进房里,反手一锁,任凭他在外发酒疯,歇斯底里。

    我贴在墙上,呼吸不了令人窒息的空气,我打电话给映映。

    接电话的却是她朋友,也是我的师兄,杜笙。

    「我是杜笙」

    「师兄,映映呢?」

    「她生病了。」从电话里,传来的话语,让我很意外。

    (3)

    映映的身体很好,怎么会。

    而且杜笙师兄为何会在映映家里。

    我感到一丝困惑,杜笙师兄是爷爷的关门弟子,阴阳风水学的传人,为人热忱。

    我们一直青梅竹马,小时候在爷爷那学习风水学,听不了一会我就睡觉,可杜笙就不同,不仅接过了爷爷的衣钵,就连现在的豪宅,也是由他替我相的,宅中连花草,都有他安排的影子。

    他对我很好,好到我都习惯了,当年要不是全家明里暗里的反对,我与杜笙师兄,未必没有可能。

    我赶到了映映家中。

    才没几天,映映就变了个样,她穿着我送她的浅粉色真丝镶珠花旗袍,浑身泛红,水光涟目,楚楚可怜。

    「她到底怎么了?」我问杜笙。

    「碰到脏东西了」

    我皱眉看向他「怎么回事?」

    「她身上的旗袍,是哪来的?」杜笙冷冷道,瞥开了视线,自从我与于今柏成婚,他就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我们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深。

    「是我送的,有什么问题吗?」

    「你等会就知道了。」说罢,杜笙就坐到角落的沙发上,不再理我。

    他现在对我惜字如金,我也是清楚的,只是,心里还是不免郁结胀痛。

    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不愿意将刺拔出来,反而将自己刺的更深了。

    月中当空,乌云将月亮遮蔽,此时,躺在床上的映映开始有了异样。

    她慢慢悠悠地坐了起来,那瘆人的姿态,根本不是我认识的映映。

    「映映——」我眼睁睁地看着她仿佛被恶鬼附身,独自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旋转跳舞,却无能为力。

    诡异的舞姿,空洞的表情,映映疯狂地舞蹈几个小时,才突然停下,她被折磨地只能扑哧扑哧的喘气,短暂地回魂时,映映朝我伸出手,口唇煽动,俨然是「救我」二字。

    我知道一切都是旗袍搞的鬼,我上去就撕扯它,企图把它从映映身上扒下来。

    柔弱的映映在一瞬间力道无穷,把我从身旁甩到了墙上,恶鬼一般的神态朝我嘶笑,声音宛如地狱「还我的孩子——还我!」

    这恶鬼阴笑着看着我,我被惊的步步倒退,关键时刻,还是杜笙拔出了几根银针,将她封住了关窍,映映僵硬倒地。

    杜笙将她抱到床上,点上了安神香。

    (4)

    「这旗袍是我阴差阳错送给她的」我眼眶发红,攥紧了手「映映是替我受罪,我一定要救她。」

    「这旗袍应是原主身着惨死,怨气还被人封在其中,只要有人穿上它,非疯即死」杜笙是我师兄,得了我爷爷的真传,知晓的并不少。

    「有办法吗?」我希冀地问。

    「没有。」

    「我不相信。」我不接受这样的答案。

    「还有一个办法,解铃还须系铃人」杜笙点我。

    「只要查出是谁送的!映映就还有救」我一下子有了精神。

    「我立刻回去查,师兄,映映就交给你照看了」很多年了,我都没有叫过他师兄了。

    「嗯」杜笙依旧是冷的,但那又如何,他应我了,这就足够了。

    在我的威逼利诱下,于今柏的秘书痛快地交代出了他最近的桃花,神秘寄包裹的女人。

    是马来西亚人富商的女儿,卡塔林。

    和于今柏是在酒吧认识的,认识才不过一个月。

    于今柏就租下了昂贵的公寓,将她藏在其中,这也是他一直忙于出差的理由。

    一直是我自欺欺人,以为华美的袍子一遮,就不会有人看到里面的千疮百孔,却忘记了,穿戴它的人,是我,哪一个洞,伤在哪里,我清清楚楚。

    我笑出声,好笑的是,或许全世界都知道我的袍子是多不堪,我还装作不知道,维持着不堪一击的体面。

    妈妈,对不起,我不能再为你活下去了。

    哪怕撕碎脆弱的体面,我也一定要离开。

    长长的过道里,只有我的高跟鞋在寂寥的敲响夜晚的乐章。

    目光凝视着眼前华丽的门。

    我默然按响了门铃。

    深呼吸一口气,期待着与她的会面。

    (5)

    门开了

    「你怎么在这儿」于今柏看着我,眼中充满了惊讶与不可思议。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我气势强劲地推开他,进入了这座堂皇华丽的金屋。

    里面空无一人。

    于今柏很不高兴,他拉住我的胳膊,狠狠说道「温岚,你给我回家去!」

    我振袖一甩「放开,别碰我,你让我恶心。」

    「我恶心?难道恶心的不是你吗?」

    「你什么意思?」

    「你前天晚上去哪了?我喝醉的时候你在哪里?」于今柏恶狠狠地逼问。

    「我去映映家了,她病了——」我刚想说出一切的时候,于今柏甩了我一个巴掌。

    「贱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装的谁,杜笙?」

    「你血口喷人!」

    「难道我冤枉你了?」于今柏激动地从口袋里拿出两板药片摔我身上「这是什么?温岚,你说啊!」

    这是我吃的避孕药,我刚要解释,于今柏已经狠狠地推了过来,我站立不稳,撞到了后面的茶几,滚到了地板上,头重重地落下,脑袋痛的四分五裂。

    他过来一脚踢到我的胃,我痛的蜷缩起来呻吟。

    我们虽然经常冷暴力,但是他打我还是第一次,我不明白他为何最近变得如此暴躁。

    「你听我说——」我也想说清楚,但他一拳又已经过来。

    「哐——」我的大脑一片空白,鼻腔里满是血腥味。

    愤怒的脸在我眼前,我却无力开口。

    等我醒来的时候,衣衫撕裂,不堪地伏在地上。

    于今柏已经不见所踪,身上隐隐约约的血痕与伤痛刺激着我的神经。

    他居然——变成了禽兽。

    好痛啊。

    我费力地坐了起来,倒吸了一口凉气。

    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女人,正对着我含笑而视。

    美丽,妖艳,不怀好意。

    「卡塔林——」我狼狈地站了起来,用碎裂的衣服遮住肌肤,死死盯住了她。

    「羞耻吗?作为于太太,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她灿烂地笑起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一字一顿地咬牙说道。

    「我想怎么样,你以后会慢慢知道。」她的面容有一种说不出的魔力,仿佛能把人的神魂吸走,突然间,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我不管你是谁,只要你放过映映,我可以跟于今柏离婚」我想跟她谈条件。

    「抱歉哦,你离不离婚对我,一点意义都没有。」她慢悠悠地回复我,还扔给我一件她的衣服「穿上吧,于太太,出去还是要给自己一点体面。」

    (6)

    明明自己是正室,却被小三肆意羞辱,所有的自尊自傲都碎成了渣,被人踩在了脚下,还不屑一顾。

    我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天灵盖,可是为了映映,无论如何,我都要忍。

    我颤抖着披上栀子香的外套,她的外套。

    跌跌撞撞地打开门,奔逃了出去。

    她,一定是个魔鬼。

    不想回家,我匆匆忙忙地开了间房,将自己拾辍干净,才缓过神来。

    我摸上腹部,按日子推算,还在安全期,没这么正好的。

    到了映映家,我对杜笙说了那个女人的一切,当然,刨除了关于畜生的所作所为。

    但还是被眼尖的杜笙看到了我身上的伤。

    「你和她打架了?」

    「嗯」

    杜笙嘴边浮起一抹苍白的笑意「于今柏真是好福气。」

    「不要提他了」听到他的名字,我都恶心。

    见我神色有异,他将视线落到旗袍之上「你仔细看看这件旗袍」

    我知道他这样说,一定有他的道理,我赶紧凑到映映身边,察看这件旗袍。

    「这不是一件完整的旗袍,前片和后片虽然颜色花纹很像,但不是同一件,前片崭新,而后片陈旧。」这说明,原装被拆成了二件,或许还有另一件附怨的旗袍。

    「你需要小心一些,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我没什么可小心的,我在明,她在暗,除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能如何」

    (7)

    映映目前安好,师兄也在找寻替傀的办法,临走前,我知道了师兄和映映的关系。

    柜子上,杜笙不苟言笑的照片被贴上了许多爱心。

    原来如此,难怪映映总是对我欲言又止。

    温岚啊温岚,你在想什么,这个世界上,本就只有你,孤身一人。

    「我先走了—」我急切地冲出映映的家,怕多迟一刻,酸涩的眼泪就会滚烫而出。

    这一刻,我多希望穿上旗袍的人是我,那么也许,师兄也会守在我的身旁,担心我。

    外面起了秋风,飒飒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