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五年前一样的冷。

    杜笙追着我们的车跑了一路，见他锲而不舍，于今柏不耐烦了，一脚油门停了下来，冷笑着对我说「我不希望明天早上的新闻是关于你的八卦，处理好这些，你才是合格的于太太。」

    那个瞬间，我想起了我和师兄的青梅竹马，也想起了妈妈的苦口婆心，心隐隐作痛。

    我下了车。

    杜笙气都喘不匀，可还是对我笑着，向我展开他的手掌。

    「小岚，我们离开这里，我会给你将来，你明白的。」

    我面无表情地走近他，却没有将手放在他的掌心。

    「师兄，对不起。」

    杜笙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失望，碎裂一般的眼神将我几乎剜死在当场。

    「你不要后悔，你真的不要后悔。」他一字一顿地，提醒我。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除了说对不起还可以说什么。

    杜笙绝望地笑了，他一步一步的后退，缓缓摇头，身后的风停了，我侧过头，于今柏将我重重搂在怀里，宣誓主权。

    「师兄！」我真的想大声喊他，我好害怕，他会真的这样离我远去，可话到了嘴边，却变得呢喃不清。

    杜笙转过身，毫无留恋地向前走远。

    我再也绷不住，哭泣起来，于今柏给了我一个嫌弃的眼神「搞什么，心情都被你们破坏掉了。」

    我并没有理会他的冷嘲热讽，我只是一直盯着眼前这条空旷的道路，延伸，延伸。

    延伸，延伸。

    （8）

    我觉得我就是个废物

    既做不好温家的女儿，也做不好于家的太太，救不了朋友，打不了小三，我让每个人都对我很失望。

    而且我还面对不了我自己。

    我躲在了酒店里，自暴自弃。

    突然一阵恶心袭来，我冲进了浴室干呕，强烈的不安笼罩到我的心头，不可能，才过去短短几天，怎么可能。

    我的手机响了，是妈

    我收拾好情绪，收敛住「喂，妈。」

    「是你送我的旗袍吗？好好看啊。」

    什么——我的大脑被酒精麻痹的混沌不清，什么？旗袍？

    一个雷突然从脑海中狠狠劈下，劈的我神魂震荡。

    我手抖的差点拿不住手机，我大声喊起来「妈！！！你别动！！！你别穿它！！！！」

    「什么？小岚，妈妈听不清。」信号嘟了几声断了，再打就是占线。

    该死，我赶紧出门朝家赶去。

    我坐的出租车就快要到我家门口了，突然，一辆商务车冲上来追了尾，我甩给司机几张钞票，就打开车门，自己跑了起来。

    千万不要，千万不要穿上啊。

    求你，求你！

    突然一个人影挡在了我面前。

    是于今柏。

    「你终于出现了，温岚」他还是那样傲慢的神情，高高在上地看着我，就像看着砧板上的鱼肉。

    「你滚开！！！」

    我绕开他想要冲到马路对面的家，却被一双强有力的手，捂住了口鼻，一股强烈的异味袭来。

    我渐渐失去了挣扎的力气。

    （9）

    模糊的画面，晃动的人脸。

    「是你们—」于今柏和卡塔林。

    我沉入了一片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依稀传来了阵阵潮声。

    我迷迷糊糊的，感觉到周围摇摇晃晃的，像在船上一样。

    迷蒙间，一杯冷水浇了上来，我瞬间惊醒。

    卡塔林冷冷地看着我。

    我的手脚被绑在了椅子上，我睁大眼睛「你是谁？到底想干什么？」

    卡塔林面无表情的拍拍手。

    舱外有人抬进来两副担架，我定睛看去，一下子慌了神。

    一副担架上躺着的是映映，另一副担架上躺着的是我妈。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根本都不认识你！！！就算要我死，也要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我嘶吼着，挣扎着，咆哮着。

    「于太太，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因果要还。」她的语调很从容，仿佛在和我谈的是花鸟，风雅和天气。

    「你放了她们，你要冲我来，就来对我动手，放了她们！！！」

    「就算我放了她们，她们身上的旗袍也会害死她们，你要怎么办？」卡塔林同情地望着我。

    我泪流满面，却无能为力「魔鬼，你是个魔鬼！！！」

    「对，你是天使，温柔，善良，美好的词汇都在你身上，那你就救她们啊，她们也在等着你拯救呢」

    我不解地看着她。

    「用你的血和泪，浸透这两件旗袍，就可以脱下来了，然后你再真心的发愿，穿上它，她们就能得救。」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穿上，你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我的身上一松，已然获得自由，卡塔林冷冷地盯着我，以盯着猎物的姿态。

    我确实很想知道为什么。

    这一切为的是什么？

    （10）

    那天我在酒馆喝的昏沉，吐的稀里哗啦。

    门铃声突然响起，我趴在猫眼一看，是杜笙，和另一名男子。

    我匆忙地用纸巾胡乱擦拭我的脸，然后开门。

    「映映不见了」

    「你说什么？」

    「进去再说。」

    杜笙简单说明了情况，他专门请了驱魔的朋友鸣若想用替傀的办法解救映映，没想到接了鸣若后到家才发现，映映不见了。

    「是被人掳走的，极有可能是卡塔林」杜笙分析道。

    我内心真的是崩溃「一个第三者，这么处心积虑地对付我，她到底是谁？」

    「温岚，你先看看这张照片。」

    杜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相片，上面是一个女人和于今柏，女人和卡塔林相貌几乎一摸一样，但是照片的日期，却是五年多前。

    「她难道是夏雪依，她不是自杀了吗，卡塔林和她是什么关系？」

    「是她孪生妹妹，这件事师父让我不能告诉你，但是现在，我也顾不得了」

    「师兄你说」

    「五年前，温氏险些在金融危机中破产，是于氏帮渡难关，师父在这时候，看出了于氏家族有覆灭之像，于氏请求师父出手相救，师父答应了，你还记不记得，那时候，师父把我们两个送出国，让我去替人看房验风水」

    「你的意思是，爷爷是故意支开我们，不想我们知道？」

    「我也是隐约猜测到师父要做的事」

    「是什么？」

    「替于氏重葬先英，殉血骨」

    我收回思绪，眼前的卡塔林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笔，拔开后，展现在我眼前的是一支用丝铁所制的毛笔。

    根根凛冽，丝丝锐利。

    我震惊地望着她，「你想对我做什么？」

    卡塔林冷笑着抓住我，撕开我的外衣，将我压在地面上，冷冰冰的毛笔在我背上划行，弯曲游走，画着某种咒文，横竖撇捺，迫得我嚎啕大叫。

    血液从破损的皮肤处渗出，疼的我涕泪横流，

    两件旗袍被取下，卡塔林将它们合二为一，套在了我身上，血液渗透了衣料，我渐渐无力。

    我听见我的血液在落向地板，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

    「可以放过映映，放过我母亲了吧」我虚弱地向卡塔林恳求。

    「我卡塔林不杀无辜之人，映映是替你受过，我会放了她的，但你母亲，就该赎她的罪孽了。」

    「不可能，怎么可能和我母亲有关」

    「你不信？那你就亲自去走一场，看看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旗袍渗透了血和我的皮肤好似长在了一起，炙热的刺痛感，刺激的我满地打滚。

    意识也渐渐模糊，等有意识的时候，我已经是另一个人。

    （10）

    「我」心中有温暖的感觉，一直从胸口延伸到小腹，还被人揽在怀中，「我」抬头一看，是于今柏。

    「今柏，你说的，想奉子成婚，我今天去医院检查了，医生说我怀上了。」「我」娇羞地低着头，放在我肩头的手一抖，于今柏松开了手，认真跟我确认「你真的怀上了？」

    「我还能骗你不成？」

    「太好了，雪依，我这就带你去见我爷爷。」

    「我」跟着于今柏，穿过豪华的前厅花园，来到了于家大厅，里面站着一位老者，庞眉皓首，眼神犀利。

    「这位姑娘，就是八字金水为阴的雪依吧。」他的目光炯炯，几乎将「我」洞穿。

    「爷爷还懂阴阳学啊」「我」开着玩笑。

    「金水为阴，有子源生，很好，很好！」爷爷笑起来，吓得「我」心头一震。「我」看向身旁的于今柏。

    于今柏脸上浮着浅薄的笑意「爷爷，既然你对雪依那么满意，不如我们明天就订婚？」

    「可以」爷爷答应的很爽快，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会不会太仓促了些，我都没有准备。」

    于今柏拍拍我的手「你没准备，我可准备好了，你放心。」

    「我」被管家带到二楼的客房，这里晚上静悄悄地，有些奇怪，只有于今柏过来陪「我」

    「今柏，你爸妈呢？明天我们就要订婚了，晚上不一起吃饭聊一聊吗？我还没有见过你爸妈。」

    「急什么？明天订婚就见到了，答应我，明天打扮的美美的。」

    「你还说呢，我什么都没有准备。」

    「我早跟你说过了，我准备好了，明天一早就给你送过来。」于今柏抱着我，他的手却很凉，「我」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今柏，我想回家住了，不如我明天再过来。」「我」试探着提出请求，总觉得这里的气氛好不喜欢。

    「傻瓜，明天得起很早，要打扮的嘛，留在这里我们一早就能见到对方，不好么。」

    「好吧—」努力压下心中的不安，「我」挤出一丝笑容。

    「我爱你，雪依」于今柏的唇吻在我的额头，好凉。

    「我也是，今柏。」

    （11）

    一套浅粉色真丝镶珠花旗袍放在「我」面前。

    淡粉色的珠子在阳光的折射下，点点闪耀，「好美啊——」

    「我」穿上它，站在镜子前顾影，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我竟然就这样做了于太太——对了，我要告诉小妹，让她也过来。」

    「我」拨打了电话，电话那头很快就通了。

    「我要订婚了，小妹，你也很快要做姨姨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却不怎么高兴「跟谁？不会是那个于今柏吧，姐姐，你要小心些，他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

    「你在说什么，他可是你的姐夫，宝宝的爸爸，我可不许你说他坏话。」

    「好吧好吧，你发个地址过来，我从学校翘课也要过来参加你的订婚礼。」

    「好，我等你啊」

    门突然被推开，于今柏走了进来，他的神情居然有些紧张，他一把搂住「我」。

    「雪依，对不起」他紧贴我的鬓发，声音微弱。

    「你干什么跟我说对不起呢，宝宝是我们一起决定要的。」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又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走吧，爸爸妈妈都在等我们。」

    令人疑惑的是，楼下没有宾客，只有三个人，爷爷，阿姨——不，要改口叫妈妈，和爸爸了。

    「妈妈」很端庄，她亲热地走了过来，挽住我的手「雪依，我们今天去祭祖。」

    「爸爸」也发话了「我们于家的媳妇总要见见祖先的。」

    于今柏温柔地拍拍我的肩膀，「走吧，雪依，祖先们一定会喜欢你的。」

    一路上，又是水路，又是小路，去了很远很远，「我」都有些不适了，但是面对未婚夫一家，「我」还是忍住了。

    「我」的电话铃声响了，接起来，是小妹。

    「姐姐——我到这边了，这里只有管家，没有别人，你在哪里啊？」

    「哦，我跟着爸妈，今柏去祭祖，你在家里等我，很快就回来了。」

    「祭祖？姐姐！你是不是把八字给他们了。」

    于今柏搂着我在车里小声说「谁啊，等会祭祖完再聊吧。」

    「嗯，小妹，我先不跟你说了。」

    「姐姐，你忘记爸妈的话了吗，你的八字不可以告诉别人的，姐姐——」

    「好了，我挂了，乖——」

    （12）

    好大一个下沉式的墓穴，「我」感觉到后背一阵阵的发冷。

    里面刮上来的阴风让人不寒而栗。

    「走吧，雪依」于今柏在身后重重推了「我」一把，我踉跄站定，头皮发紧。

    「今柏，我有点不舒服，三个月还没到，先不进去了吧。」

    「你在说什么胡话，来都来了，我最多答应你，很快的。」于今柏紧紧地搂住我，将「我」

    一步步带进去。

    「爷爷」在前面。

    一脸慈祥的「爸爸」「妈妈」堵住了我身后的路。

    「今柏，我真的不舒服——」「我」头昏眼花，心跳如擂鼓。

    这里黑漆漆的，阴风习习，甚至「我」都能闻到一股腐烂的味道。

    「快到了，再忍忍—」「妈妈」安慰我。

    不知走了多久，到了多深，眼前出现了几个数个墓堆，像三角形一样排列。

    最前面的那个，是墓坑，空的。

    黑漆漆的洞，让「我」感到害怕。

    「雪依，拜祖先——」于今柏双手合十，站在身「我」身侧，与「我」一同鞠躬祭拜。

    「爸，妈，第一个墓穴怎么是空的？」拜完后，「我」忍不住发问。

    空气中的气息凝滞了，「爷爷」终于开口了。

    「这个墓穴是用来填殉葬之体的。」

    「我」天真地继续问「是牛，羊，猪吧」

    「是你——」身后的「爸爸」冷不丁地开口。

    「我」吃惊地转过身，却被「爸爸」狠狠地一推，还没有反应过来，腰上就传来了剧痛。

    「今柏！！！！！！！！！！」「我」大声呼喊，腹中剧痛，手脚乱划，想要挣扎着起来。

    「爷爷」开始诵咒。

    身上的旗袍紧紧将「我」缠住，「我」都快不能呼吸了。

    「救我——今柏，为什么？」「我」吓坏了，紧紧抱住了肚子「我的孩子！啊~~！！！」

    旗袍里的咒文一个一个的凸现出来。

    就像无数的针在穿刺「我」的身体，痛的我无法呼吸。

    「爸，妈，我肚子里的确实是今柏的孩子啊，难道你们要害死亲孙子吗？」「我」只能哀求着，痛苦的翻滚着。

    「妈妈」确实有些不忍，她把边上的铁锹递给了于今柏，「祭的是你们于家的祖坟，快些动手吧。」

    「妈？？！！」「我」惊诧地望着这一切，分不清肉体和心灵哪个受伤更大。

    于今柏冷冷地接过铁锹，对她说道「温家也不是没得好处，我若祭了祖坟，成了一方霸主，娶的还不是你们温家的女儿。」

    「我」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一捧土从天而降，将「我」的嘴里塞满。

    粉色的旗袍很快变成了红色，「我」挣扎的越来越微弱，腹中也传来了剧痛，「我」知道，我快死了。

    （13）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等着，你们等着！！！」「我」被沉入黑暗，身上剧痛，

    手脚冰凉，逐渐失去感觉，就连空气也在离「我」远去，心脏猛地抽跳了几下，趋于平静。

    「我的孩子——」「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停止了呼吸，陷入了无穷的黑暗。

    同时，我的身躯也剧烈的颤动。

    我疯狂的喘气，才从旗袍的怨境中醒来。

    不能自抑的想吐，我四处吐着酸水，几乎把整个胃都翻了过来。

    陷入了这场怨境，我真的以为我死掉了。

    卡塔林捏住我的下颌，将我控制住，眼神中是无法掩饰的痛快。

    「我姐姐的痛苦，你可曾体会了千分之一，你们都该死啊！！！！！」

    「我当年什么都不知道，难道该死的不是于今柏吗？他呢？他在哪里！？」我发出灵魂拷问。

    最关键的渣男，才最该遭受报应。

    卡塔林咯咯大笑「他将你献了出来，包括你肚子里的孩子，所以我答应他，最后一刻，才要他的命。」

    灭顶的凉意冲上额头，我顿觉不好「你想怎么样？」

    「别怕，我会把你变成容器，让我姐姐和侄儿回来。」她眼神变得疯狂，血色曼延过她的眼白，眨眼间，她真的已经变成了魔鬼。

    我躺在地板上无力的喘息，现在我在海上，就算杜笙有我的手机定位，也过不来了。

    我，真，的，要，死，了。

    卡塔林面朝着我，两只手分别不停地开合，咒语从她口中诵出，我身上的旗袍发出耀眼的光芒，怨魂渐渐苏醒，盘桓在我头顶，夏雪依与我头顶头，可怖地看着我。

    我不断的挣扎，后退，可面前的一人一鬼步步紧逼，咄咄而来。

    「为你温家赎罪吧！」卡塔林恶狠狠地从齿缝里挤出这句话。

    我不认命，却还是流下了眼泪，我可以死，可我的孩子怎么办？他的依靠只有我啊。

    「我的孩子——」虽然不欢迎他，但是知道他来的那刻，我还是惊喜的。

    在酒店里，那名男士，杜笙的好友鸣若一眼就看出了我有孕。

    「你说什么？我的身体里有一个活的生命了？」我不敢相信。

    「千真万确。」

    「如果卡塔林是来复仇的，我该怎么办？我的孩子不可以有事。」

    「别担心，我们会帮你。」

    鸣若扒开我的头发，将经文刺于其上，还有胸口「此举可保你不受鬼魅所侵。」

    「张开嘴。」鸣若将一枚黄金所制的椎体刺置于我的舌头下面。「我教你如何释发。」

    杜笙也安慰我「你放心，我们会跟着你，不管你遇到什么危险，一定要等我们。」

    就在这个时刻，我的手机响了，是母亲来的电话。

    绝望时刻，我抚上了自己的小腹。

    我绝对不会，让小怨鬼附身在我孩子身上的！

    「卡塔林，你自认为聪明，其实当年你还漏了一个秘密。」

    果然，卡塔林听到后，停止了诵读，皱起了眉头「你说什么？」

    「我也是刚刚在怨境里知晓的，你姐姐，最后提到了你，不停地在呼喊你，她还说还说」

    「说什么？？？」卡塔林掐住了我的脖子，将软弱无力的我从地上拎了起来。

    「你姐姐她说——」我压低了声音，对准她的眼睛，快速地念出了释发咒文「以弦使为令，发千中之一！！！」

    一枚金刺从我口中脱出，射中了卡塔尔的眼睛！

    鲜血立即飙出，洒了我一身。

    金刺没顶的卡塔尔大怒，却因为疼痛，在原地咆哮打滚，我赶紧后退。

    我用尽了全身的力量，爬到了舱门口，疯狂的卡塔林，用仅剩的眼睛看到了我，立刻向我摇摇晃晃地冲来。

    我立刻拉开了门。

    我想要逃出去，门口却站着一个人，堵住了我的去路。

    于今柏。

    他诧异地看了一眼我，再看了一眼身后血人一样的卡塔林。

    我马上说「还等什么？把她收拾了，我们才能活啊！」

    于今柏愣了一下，还是冲了过去，和卡塔林扭打在了一起。

    新鲜的海风味道，真好闻。

    夏雪依在我开舱门的那刻就躲了起来，怨鬼根本见不了光。

    我三两下就把旗袍脱了干净。

    里面的两人也分出了胜负。

    于今柏从一团污糟中抬起头，从一动不动的卡塔林衣袋中掏出一瓶药，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怨鬼夏雪依龇牙咧嘴地咬了过来，咬中了他的脖颈。

    夏雪依太弱了，前世夙怨，她怎么都不肯松口，于今柏干脆来到了阳光下面，杀了夏雪依两次，滋滋作响的夏雪依就这样化成了一缕烟，不一会就永远消失了。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于今柏赶紧脱下外衣给我披上，并对我情真意切的道歉「阿岚，一开始就是卡塔林的陷阱，她给我下了蛊毒，我不得不听她的啊，现在我毒解了，阿岚，我自由了，我不会再对你那样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我搂住于今柏的脖子，血蹭了他一脸，情意绵绵，来到了甲板的外围，栏杆边。

    「我当然会原谅你，毕竟，你是我孩子的爸爸。」

    他听了，脸上立刻显露欢欣无限。

    「而且，只要重启祭血骨，于氏百年荣耀唾手可得，不是嘛」我吻上了于今柏的唇，就在他沉醉在虚幻中时，我猛地一推，将他推出了栏杆外。

    「阿岚」他惊恐的脸在我面前炸开，我咯咯直笑。

    看着他落入海中，看着他身上的血渍散开，看着他被追随而来的鳄鱼撕的粉碎，化成了一汪血水，我才恋恋不舍的抬头。

    「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最后的于氏血脉，有娘就行了，要爸爸来干什么。」

    远处一艘小艇向我驶来，是杜笙。

    在我的哀求下，杜笙勉强同意了将卡塔林埋在于氏墓穴，既然是孪生姐妹，卡塔林可以填补她的姐姐来做祭物，虽然不太新鲜，但好歹还是有用的，那个坑，始终是给她们留的。

    我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孩儿啊，你要谢谢娘——保你一生荣耀。」

    映映和娘醒来后，都失忆了，杜笙对我坦白，那天的照片都是他故意气我假装的，他在映映身边，也只不过想知道我的生活和消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背叛我。

    无所谓，现在对我来说，什么都无所谓。

    我靠在杜笙的脖颈处，温柔地看向远方。

    生孩子那天，我痛不欲生，孩子折磨了我几天几夜就是不肯出来，我最后忍不住，要求的剖宫产。

    孩子出来不哭不闹，医生将他抱到我身旁，倒立拍打，他哇的一声笑出来，陡然睁开眼睛。

    看向我的时候，我打了个深深的寒颤。

    对了，那天的鬼胎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