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少了这么多人，周浩和刘心同学因家庭原因转学了。\"说完话她环顾四方咯咯的笑着。

    她说话时粉笔在黑板上自动书写，粉尘簌簌落在刘心空荡荡的课桌。

    \"现在宣布新的《课堂守则》补充条款：\"

    1. 音乐教室钢琴盖永远敞开

    2. 遇到戴双重校牌者请假装失明

    3. 课间餐必须领取但不得食用

    前排传来塑料饭盒落地的声响，高响颤抖着举起课间餐盒，嘴里还有食物的残渣。

    本该是牛奶面包的餐格里，装着半块凝结血痂的指甲盖。

    徐丽突然掏出镜面手机壳，借着反光给我看她的餐盒

    里面是正常的酸奶和饭团。

    我死死盯着徐丽推过来的镜面手机壳，发现手机壳倒影里自己的餐盒竟也盛着半片带血丝的指甲盖，但是我分明没有打开过。

    班主任踩着高跟鞋踱到我面前时，手背突然传来针扎般的刺痛

    [王海同学，你餐盒里的食物呢？]

    陈东突然从后排站起，举着空餐盒大喊：[老师，他把牛奶打翻了！]

    他指着的盒盖内侧沾着乳白色液体，在班主任转头瞬间，我瞥见盒底用水写着

    「天台密码含当日死亡人数」。窗外传来人走过动静，我隐隐瞥见了红色裙子的影子

    班主任脖颈发出咯吱声响，黑色丝巾下渗出黄褐色液体[那就去后勤处补领。]她每说一个字，嘴角就裂开一道血口。

    [记得走西侧楼梯，音乐教室也是那个方向。]她的头180°转了个弯[接下来去上音乐课哦]

    陈东手上拿着图书馆带的钢尺，我让全班同学把借阅证带上了。

    毕竟不管怎么样，有总是胜过没有。

    5

    我们冲出教室走向西楼时，徐丽突然拽住我的袖口。她掌心全是冷汗，对着我和陈东[今早图书馆出来的二十三人，现在只剩二十二个了。]

    西侧楼梯的台阶泛着铁锈色,我们站在西楼铁门前，整栋楼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

    这门竟也装上了密码锁。

    我数着队伍里晃动的人头，后颈突然漫过一阵寒意——有一个人的影子正以诡异的角度折向天花板，其中竟有高响。

    [高响今天吃了课间餐]徐丽往后退了半步。

    我紧紧握着拳头，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每天都有新的规则出现，但是我们根本不知道，还要跟着他们的课表走，如果找不到天台的密码，我们早晚全丧命]

    [周浩学号末两位是17！]陈东突然抢过我的借阅证贴上门锁。

    密码盘亮起的瞬间，我们看清铁门表面布满指甲抓痕，最上方用血写着「当日存活人数≠真实人数」。

    存活人数不等于真实人数我盯着铁门上的血字，掌心渗出冷汗。

    到西楼时时我们还有二十二人，此刻走廊上却照着23道影子——其中高响的影子正在诡异地反向折叠。

    楼梯间突然响起钢琴声，西侧走廊尽头渗出猩红灯光。

    我们一行人慌忙退到转角处，正撞见红裙学姐飘过防火门。

    [学姐！]我不知道哪里的勇气，冒险压低声音喊道。

    [你一直在帮助我们，我知道那天和我说借阅证的那个女生就是你]

    她停顿的刹那，陈东迅速抛出问题[当日死亡人数是多少？]

    红裙学姐没有回头，但她的影子在墙上扭曲成数字「五」。当钢琴声骤停时，她已消失不见。

    徐丽突然扯下领口的蝴蝶结发卡，在锈迹斑斑的铁门上划出算式：

    [哪里来的五，图书馆加上高响他们一共是八个，如果是今日的话，那不应该是六个吗]

    密码盘应声亮起绿光，但铁门纹丝不动。陈东突然按住即将转到3的旋钮：\"存活人数≠真实人数，我们现在有二十二人，但实际可能\"

    他话音未落，音乐教室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

    我转身瞬间瞥见钢琴盖正在缓缓闭合，琴键缝隙渗出黑红色液体。就在这分神之际，密码盘突然自动旋转起来——0117。

    [周浩是今天第一个死者！然后是刘心]我猛地醒悟，[当日的死亡人数应该以到学校时候为零点重新计算……]与此同时

    [密码其实是1+17=18！]陈东嘶吼着转动密码盘，这次铁门彻底开启。

    我们进入打开西门进入音乐教室，然而眼前根本不是想象中的出口。

    [陈东，你那时候想说什么，把话说完]

    [存活人数≠真实人数，那周浩，高响和刘心这几个难以用言语准确描述的生命状态要不要算，如果这样的话，那学姐算不算]

    徐丽插嘴说道[你们发现没，如果我们一直按部就班的按照班主任的话走，那我们就会一直延续他们制定的规则。

    我们只有把这个场所更快解决，在那间隔的分钟里去天台，才有可能摆脱规则束缚]

    音乐教室的门在身后自动闭合时，陈东突然拽住我的胳膊。

    [大家退后]

    6

    三角钢琴的阴影里，赫然站着个戴双层校牌的男生。[闭眼！]我压低声音示警。

    但天花板上的高响没有知觉，眼睛直勾勾盯着那人校牌上重叠的\"周浩\"与\"刘心\"的名字，整个人像被无形丝线吊起般飘向钢琴。

    [装没看见倒影，高响要变成馆藏了]徐丽死死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来。

    镜面手机壳倒影里，高响的影子正被钢琴吞噬。

    我们摸索着贴墙移动，却发现钢琴盖不知何时已经闭合，琴键缝隙正往外渗着黑血。

    [规则说钢琴盖必须永远敞开，有人在违反规则]

    陈东突然掏出从图书馆带出的铜尺，猛地插进琴盖缝隙，想着和上次撬门一样把钢琴撬开。

    随着令人牙酸的吱呀声，腐臭味扑面而来——琴箱里堆满凝结血块的校服。

    突然响起的琴声让所有人僵在原地。黑白琴键自动起伏，演奏的竟是图书馆的《安魂曲》。

    徐丽突然指着琴谱架尖叫[字在变化！]

    泛黄的乐谱上，血色音符正扭曲成新规则：

    【音乐教室特别守则】

    1. 若听见自己的姓名被呼唤，请立即触碰金属乐器

    2. 弹奏《安魂曲》第三乐章可开启暗门

    3. 禁止在演奏时直视钢琴

    徐丽接着说[教室里有班主任，图书馆里有管理员，那这个音乐教室呢，音乐老师在哪]

    [王海]缥缈的呼唤从通风口传来，我触电般抓住身旁的小号。

    金属的寒意顺着手臂蔓延，通风口顿时响起老鼠逃窜的窸窣声。

    陈东突然掀翻琴凳，露出下方暗格里的牛皮本——竟是2118届毕业生名册。

    [周浩在名册里！]徐丽颤抖的指尖停在第17页，泛黄照片上的刺猬头男生与周浩一模一样，标注的卒年却是三年前。

    我突然想起借阅证上0917的前编号“18”[周浩的学号前两位是18！]

    话音未落，钢琴突然发出刺耳轰鸣。琴箱里的血衣无风自动在空中拼凑出人形轮廓，那人手上挂着点名册开始点名。

    随着点名的声音，其他同学应声倒下了。

    陈东抓起钢尺砸向老师：[快弹《安魂曲》！]

    7

    我扑向琴键的瞬间，镜面墙突然映出无数双血红眼睛。

    指尖触到琴键的刹那，后颈传来针扎般的剧痛——班主任的黑色丝巾不知何时缠上了我的脖子。

    \"抓到不守规矩的孩子了。\"她的头颅倒悬在我面前，缝合线迸裂处露出蠕动的蛆虫。

    在我感觉自己即将窒息时，突然扫到红色的裙子。

    徐丽突然将镜面手机壳对准钢琴，倒影里赫然显出红裙学姐正按住班主任的肩膀。

    趁学姐和班主任缠斗分神的瞬间，陈东抓起铜尺劈开丝巾。

    我忍着剧痛敲响《安魂曲》的第三乐章，左侧墙壁应声裂开暗道。

    剩下的人在徐丽的指挥下有序进入时，最后方的女生突然发出惨叫——她被班主任死死咬住，整个人正被拖回琴箱。

    我和陈东想救她，却实在没有喘息的时间，一旁的音乐老师已经继续念起了名单。我想搜寻红裙学姐的影子，但是却找不到她。

    暗门后是向上的旋转楼梯，台阶上布满带血的芭蕾舞鞋印。徐丽数着台阶突然僵住：\"三十三级和论坛帖子说的失踪人数一致。

    8

    确认身后没有危险后，我停下脚步，问起班上其他同学谁看见了学姐，大家却都摇起了头。

    就在这静默的几秒，红裙学姐的幻影却突然在墙角浮现，她脖颈的淤青正在渗血，她与我们对视着。

    [你到底是谁，2118级是怎么回事，我们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她摇了摇头，只是讲了一句话[跟我来]

    说完转头看向我

    [我来自过去，也来自未来，我是一种状态]她笑了笑[说不定将来你也会像我这样]

    天台铁门逐渐出现在眼前

    陈东按住密码盘[今天到音乐教室时候除了高响是22人，除去被点名时倒下的两个和最后被班主任咬住的女同学，现在还剩]

    他扫过幸存者，瞳孔猛地收缩。

    冷汗顺着脊梁滑落，钢琴声从楼下追来。

    陈东突然夺过徐丽的镜面手机壳，倒影里显示我们实际是19人+3个透明虚影。

    我心下想着一了百了，颤抖着输入：

    30（（全班人数）当日真实人数）+17（馆藏者周浩学号末两位）=47。

    [错误。]铁门纹丝不动。

    [是26！]徐丽突然尖叫，[三十初始人数减去周浩，刘心，高响和最后被班主任触碰的女孩子！]

    我重新输入26+17=45，铁门应声开启的刹那，那三个虚影突然发出哀嚎消散。晨光刺破云层时，我们终于看清真相

    所谓天台竟是悬在现实与异界的夹缝，下方操场布满密密麻麻的墓碑，每块碑文都刻着违反校规者的名字。

    9

    陈东问起徐丽怎么算的

    [学姐之前说当日死亡人数五人，就是没有把周浩他们算在内，就是类似于周浩他们是被标记的，不算“人”。而他们的标记都和学校教职有过直接接触，那再加上死亡原因一致的最后的女孩子，就是四个。至于学姐，她说她是一种状态，那自然也不是]

    伴随着徐丽的解释声，红裙学姐的身影在阳光下逐渐清晰，她胸前的校牌终于显现：

    【2118届 林小满】。

    当她指向墓碑群中唯一的空碑时，我们看见碑面上正在浮现今日幸存者的姓名

    而当林小满的指尖触到空碑时，碑面突然浮现出血色校规的原始版本：

    【2118届实验班特别条款】

    1. 艺术生需每日进行七小时形体训练

    2. 月考成绩计入生命体征评分

    3. 低于60分者自动转为\"教具\"

    4. 禁止向外界传递任何信息

    [当年班主任说这是精英培养计划。]林小满的声音第一次清晰响起，她撩起红裙下摆——溃烂的脚踝上嵌着与管理员相同的红舞鞋。

    [学校只想要成绩，他们通过悖乎人性的训练，责罚想要成就出一个个“精英,”他们用这个来定义我们的生命，决定我们的价值。没有价值的成为教具，没有人在乎。我看着周围一个个人都离去了。]

    说到动情处，林小满再止不住哭泣。她转身看向我们时，脖颈的淤青突然裂开细密血珠。

    [看到那个穿白大褂的人了吗？]

    她指向墓碑群中某个玻璃舱，里面悬浮着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那是第一任校长，他是疯子，他把自己做成了系统核心。]

    [月考成绩跌破60分的学生，会被做成“教具”，每月月考最后一名，就会被上传意识。]林小满的裙摆扫过周浩的墓碑，碑文突然变成动态影像

    三年前的周浩在实验室疯狂捶打玻璃，皮肤正被数据流分解成像素点.

    [他们管这个叫教具优化。我没有被上传意识和做成教具，班主任说我是她最得意的学生，也正因如此]

    徐丽弯下腰，想看看林小满的红舞鞋，那里有行小字【同步率92%】。林小满突然抓住我的手按向墓碑，冰冷的触感瞬间连通了某个记忆片段——

    暴雨夜的图书馆顶层，十七岁的林小满正在往U盘拷贝数据。

    监控画面外传来红舞鞋的咔哒声，她慌忙把U盘塞进《安魂曲》乐谱夹层。

    下一秒，班主任的丝巾就勒住了她的脖子。

    [等我发现一切后，我想反抗，便想着举报，但是我被发现了。]林小满的瞳孔泛起数据流般的蓝光

    [他们说我是最优秀的学生，不想废了我，就让我穿上教具做的红舞鞋，让我成为管理员中的一员，那一刻我才意识到原来管理员就是曾经万千反抗的学姐，我不甘心啊，或许就是这点不甘心，让我保留清醒的记忆。]

    我内心闷得喘不过气来

    [所以你一届又一届的寻找着，反抗着]

    [对！]

    那一刻林小满的脸部变得扭曲起来。

    [红舞鞋困着我的反抗意志，管理员身份锁着告密记忆，但是很多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只有在校史簿被烧毁时]

    突然袭来的震动打断了她的话，陈东颤抖着指向下方[音乐教室的镜子！]

    话音未落，天台边缘突然浮现班主任扭曲的面孔。她脖颈的缝合线全部崩裂，头颅像气球般膨胀

    [坏孩子要接受再教育！] 无数黑色丝巾从她体内迸射而出，缠住光芒之下的林小满。

    [接着！]林小满突然将红舞鞋抛给我，[穿着它弹完《安魂曲》第三乐章！]

    我套上舞鞋的刹那，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

    三年前的深夜，林小满在图书馆写下求救纸条，却被禁锢成管理员；周浩教育优化成为钢琴；而此刻脚下每块墓碑都在发出共鸣。

    陈东拽着徐丽，带着五班一堆人冲向旋转楼梯：[我们帮着去拦住她]

    当我在天台边缘弹响虚空中的琴键时，下方音乐教室的镜子突然映出正常校园的倒影。林小满化作红绫缠住班主任，血色五线谱在空中交织成门。

    快走！\"林小满推了我一把，她的身体正在数据化。

    \"密码是初始人数30加当日死亡11人！\"林小满的喊声混着钢琴轰鸣传来。我咬破手指在镜面写下41，裂缝中顿时伸出无数苍白手臂——全是往届被困住的学生亡灵。

    班主任发出最后尖啸，她的身体碎裂成写满校规的纸片。我们纵身跃入镜面的瞬间，林小满将校史簿塞进我怀里，她的身影在晨光中消散[别让下个2118届出现]

    10

    再次睁眼时，我们一行人人躺在校门口的柏油路上。

    朝阳下的校园宁静平常，唯有我怀中的校史簿证明一切并非幻觉。

    翻开泛黄的内页，最新记录赫然更新着：

    【2123年9月17日存活人数：19】

    【馆藏新增：周浩（0917）、刘心（0923）、高响（0928）】

    陈东突然指着马路对面：穿红裙的女生身影在公交站台一闪而过，她脖颈的淤青已消失不见。

    当我们再回望校园时，电子屏上的新生守则正无声更新：

    1.当遇见携带铜尺与舞鞋的新生，请立即报告教务处

    [小满说不要出现下一个2118届，所以所有生灵的共鸣给了我们这次重来的机会]陈东对着我说。

    [这校史簿我们自己烧烧的掉吗]徐丽抓住我的手腕，多次尝试了下，试不出个结果来。[还记得小满姐说过的校长核心吗，突破口应该就在那了]

    [王海，你看那是不是有暗纹] 此时陈东突然把手指向了校史簿封底

    那是张嵌在皮质里的微型课程表，周三下午标注着「校长公开课」。我用铜尺挑开镀金封边，夹层里掉出半页实验日志：

    【2118.3.15 第47次意识上传测试】

    受试者：林小满（学号211817）

    同步率突破92%，已实现馆藏标本与电子档案双向链接

    注：需定期用新鲜意识体维护服务器

    [他们用学生的灵魂当数据库！]陈东的指甲掐进书页

    [周浩的借阅编号0917，其实是第九百一十七个实验体。这也是我们之前死亡者不知所踪的原因，这群畜生，祸害了多少人]

    远处传来刺耳的广播【周三】

    原本安静的校园突然涌现出晨读的学生。那些面孔与校史簿里的馆藏照片重叠，有个抱着作业本的女生径直穿过我的身体

    我们仍处在现实与异界的夹缝中。

    我盯着铜尺上的刻痕，红舞鞋突然自发收紧脚踝。林小满残留的意识在鞋尖汇聚成光点，指向行政楼顶的钟楼。

    我们冲进钟楼时，徐丽的手机自动播放起图书馆的监控录像

    三年前的雨夜，林小满正在校长室拷贝数据，画面突然闪过管理员猩红的舞鞋。

    陈东撬开校长室的门锁，巨型服务器机组占满整面墙，我们看见墙壁上布满了正在蠕动的人脸——全是未完成的馆藏标本。

    屏幕上滚动着所有学生的生命值进度条。我的名字后面缀着鲜红的【同步率31%】，而周浩的数据正在生成新的馆藏目录。

    突然亮起的显示屏浮现出新规则：

    【校长室特别守则】

    1. 遇到系统错误请立即切断电源

    2. 每周三下午校长必定在场

    3. 进入者须佩戴双层名牌

    4.弹奏钢琴需要管理者名牌

    [这里。]徐丽突然停在一扇印着钢琴键的门前，[声纹锁，需要同时弹奏安魂曲。]

    [管他双层不双层名牌了，人来了我们就挡，挡到你们弄完为止，咱不仅是救自己，也是救小满姐她们]后头一直跟着我们的同学一起宣誓起来。

    我将林小满的校牌贴上门锁，陈东用铜尺敲击出节奏。

    门开的刹那，腥风裹着无数张电子学生证扑面而来，每张卡片都在尖叫[\"违规者！清除！]

    周围不断有人倒下，我加快了自己的速度。

    服务器机房的荧光里，校长数据体正在重组。

    我踩着他未成形的头颅冲向主控台，红舞鞋在玻璃地面敲出带血的足迹, 鞋跟精准刺入写着「2118届」的硬盘接口。

    我扯下双层校牌砸向显示屏，[陈东，准备切断电源！]

    徐丽将镜面手机砸向主机,在数据洪流吞没我们的瞬间，三十三个透明人影突然实体化,倒影里无数双手正从散热孔伸出。

    他们手执燃烧的校规手册组成人链，林小满的残影从红舞鞋里升腾而起，深深刺入核心处理器。

    [现在！]

    我将铜尺插进服务器总控台，三人同时按下关机键，整个空间开始像素化崩塌，所有显示屏爆出雪花噪点。

    我们被送到一处管道，潮湿的管道壁上布满抓痕，最深的一道刻着「出口即入口」。

    当陈东推开最后挡板时，我们竟从图书馆古籍修复室的通风口坠落——时间永远停在闭馆音乐响起的瞬间。

    虚空裂开的瞬间，2118届与2123届的幸存者同时出现在天台。

    校长数据流凝聚成的人形刚要开口，无数座墓碑突然拔地而起，碑文化作锁链缠住它的四肢。

    林小满的身影最后一次浮现，她带着两届学生齐声背诵校规——每念一条，校长的数据体就崩解一片。

    最后的光影里，林小满的虚影对着监控镜头微笑，她脖颈的淤青终于消散在数据流中。

    11

    最终爆炸的气浪将我们掀回现实校门，怀里的校史簿正在自燃。灰烬中飘起三十三张崭新的学生证，徐丽捡起时突然泪流满面——每张证件照都定格着受害者生前的笑脸。

    夕阳把行政楼玻璃幕墙染成血色时，我们看见最后的数据流在窗间挣扎着组成新规：

    【最终条款】

    1. 所有实验数据已永久删除

    2. 校长室将改建为校史纪念馆

    3. 当遇见穿红舞鞋的学姐，请对她微笑

    4. 记住，每个反抗的意志都会长成新的年轮

    三个月后的校庆日，我们一行人站在新建的校史纪念馆前。

    徐丽轻轻触碰刻着【2118-2123届觉醒者】的纪念墙，砖缝里突然飘出一枚枫叶书签。

    陈东调试着新安装的监控系统，突然指着屏幕惊呼：[你们看天台！]

    在布满红枫的角落里，穿白裙的女生正在给树苗浇水。

    当她转身时，我们看清她胸前的校牌——【2124届 林小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