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当年我救程启，是情分，也是交易。如今，我的孩子没了，这条命是你们程家欠我的！恩情已了，情分已断，从此以后，你们程家的事，与我江月再无半分干系！”

    我说完，不等程老太爷回应，便挂断了电话。

    我带着程念的骨灰，带着仅存的秘方，离开了这座承载了我太多痛苦和绝望的城市。

    夜色深沉，前路未知。但我知道，我必须走下去，为了我自己，也为了替我那枉死的孩子，讨回一个公道。

    6

    我选择了一个南方的小镇落脚。这里气候温润，风景秀丽，远离了北方的喧嚣和那些让我窒息的回忆。

    我将程念的骨灰安放在房间里最显眼的位置，每天对着他的照片说话，告诉他妈妈现在很好，让他不要担心。

    我没有刻意去打听程家的事情，但一些消息还是会通过网络零星地传到我的耳朵里。

    白玲玲的孕期似乎并不顺利。有八卦新闻报道，她多次因为不明原因的出血和胎动异常入院保胎，每次都闹得沸沸扬扬。照片上的她，虽然妆容精致，却掩盖不住眉宇间的焦虑和憔悴。

    我看着这些消息，内心毫无波澜。这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程启的身体，早在他当年重伤时就留下了隐患。这些年，一直是我用特殊的血液和秘方精心为他调理，才让他看起来和常人无异。如今，没有了我的“供养”，他身体里那些被压制的隐患，自然会重新找上门来。

    我从不认为自己是圣人。他们害死了我的孩子，我不可能无动于衷。我只是收回了本就不属于他们的东西，让他们承受自己种下的恶果。这，就是我的报复。

    一天，我在镇上的药铺采购药材时，意外遇到了一个熟人——王管家，程老太爷身边最信任的人。

    我转身就走，并不想多言。

    王管家却快步跟了上来，语气带着一丝恳求：“夫人，老太爷他身体不太好，最近一直念叨您。您能不能回去看看他？”

    我停下脚步，看着他：“王管家，我记得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和程家，再无瓜葛。”

    王管家叹了口气，声音压得更低：“夫人，您就当可怜可怜老太爷吧。自从念念少爷出事后，老太爷就病倒了，精神也一天不如一天。唉，大少爷最近也是焦头烂额，公司出了很多事，他自己的身体也……”

    他欲言又止，眼神里充满了忧虑。

    “白小姐那边，情况也不太好。医生说，胎儿可能有溶血的风险，而且她之前流产过几次，身体底子本来就差，这次能不能顺利生下来，还是未知数。”

    我静静地听着，心里没有丝毫动容。这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夫人，”王管家见我无动于衷，语气更加急切，“我知道您恨大少爷，恨程家。但是，老太爷是无辜的啊！而且，您当年救了大少爷，难道就真的忍心看着他……”

    “王管家，”我打断他，眼神冰冷，“当年我救他，是因为老太爷救了我。现在，恩情已还，两不相欠。至于程启是死是活，程家是兴是衰，都与我无关。”

    说完，我不再理会他，转身离开了药铺。

    回到家，我关上院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纷扰。

    我看着程念的照片，轻声说道：“念念，妈妈不会再心软了。欠了我们的，妈妈会一点一点，让他们都还回来。”

    7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麻烦会主动找上门来。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我警惕地走到门后，透过猫眼往外看，只见门外站着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陌生男人，为首的那个，赫然是程启的私人助理，李助理。

    我的心猛地一沉，他们居然找到了这里！

    “江月女士，我们知道您在里面。”李助理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硬，“程总请您过去一趟，有些事情需要您配合。”

    配合？我冷笑一声。程启又想做什么？

    我没有开门，只是冷冷地回道：“我跟程启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请你们离开。”

    “江月女士，我劝您还是识时务一点。”李助理的语气变得威胁，“程总说了，如果您不肯配合，我们只能采取一些强制措施了。到时候，恐怕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门外传来几声金属碰撞的轻响，似乎是在准备强行破门。

    我深吸一口气，知道今晚恐怕无法善了。我回到房间，快速地将那个装着秘方的木盒藏在一个更加隐蔽的地方，然后拿起桌上的一把用来裁剪药草的剪刀，紧紧握在手里。

    如果他们敢硬闯，我绝不会束手就擒。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汽车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然后猛地停在了门口。

    “什么人？！”程家的保镖警惕地喊道。

    车门打开，几个穿着不同于程启保镖风格的黑衣人迅速下车，动作干练，气势慑人。

    “我们老板要找的人，你们也敢动？”一个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助理似乎认出了对方，声音里带着一丝惊疑和忌惮：“是霍先生的人？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那个被称为霍先生手下的人冷哼一声：“我们老板想去哪里，需要向你汇报吗？程启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里面那个女人，我们老板保了。识相的，赶紧滚！”

    李助理显然有些不甘心，但似乎又非常忌惮对方的势力，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带着他的人迅速撤离了。

    脚步声远去，恢复了寂静。

    霍先生？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我正疑惑间，一个声音低沉隔着门传来：“江月？”

    我警惕地问他：“你是谁？”

    男人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继续说道：“跟我走吧，这里不安全了。程启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犹豫了一下。我不认识他，不知道他的目的。但是，他刚刚确实救了我。

    而且，他说得对，程启既然能找到这里一次，就能找到第二次。这个小镇，已经不再是我的避风港了。

    最终，我抱着念念的骨灰上了车。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片黑暗的竹林和废弃的农舍，那里残留着我的恐惧和绝望。然后，我深吸一口气，坐进了车里。

    车子平稳地启动，驶离了这个让我短暂获得安宁，却又再次陷入险境的小镇。

    8

    车子一路疾驰，最终停在了一栋位于半山腰的豪华别墅前。别墅灯火通明，守卫森严。

    我走进别墅，客厅里，一个头发花白，面容清癯，但眼神锐利的老者正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茶，似乎已经等候多时。

    “老板，人带到了。”

    老者抬起头，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仔细打量了几眼，然后点了点头，对黑衣人说：“阿岩，你先下去吧。”

    阿岩微微躬身，退了出去。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这位神秘的老者。

    “坐吧，江小姐。”老者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语气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依言坐下，心中充满了戒备和疑惑。

    “江小姐，不必紧张。”老者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微微一笑，“我请你来，没有恶意。相反，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我皱起眉头，“我不认识您，您为什么要帮我？”

    老者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眼神变得深邃：“因为，我和程家，有些旧怨。而且，我需要你手中的东西。”

    我的心猛地一跳：“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很多。”老者缓缓说道，“我知道你是乡野医女江晴的后人，知道你拥有罕见的熊猫血，更知道你手里掌握着祖传的、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秘方。”

    我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这些，都是我最大的秘密！他怎么会知道得如此清楚？

    “我还知道，当年救程启的人，是你，而不是那个什么网红白玲玲。我也知道，程启是如何忘恩负义，白玲玲是如何鸠占鹊巢，他们又是如何害死了你的儿子程念。”

    老者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重锤，狠狠敲击在我的心上。我的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

    “你到底是谁？”我声音嘶哑地问。

    “我是谁不重要。”老者摆了摆手，“重要的是，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和共同的利益。”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程家这些年，仗着祖上的一些荫庇和你的秘方，行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也得罪了不少人。如今，你的离开，等于抽掉了程家最大的支柱。程启内忧外患，身体也垮了，程家倒台，是迟早的事。”

    “但是，”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程启这个人，心狠手辣，睚眦必报。他现在找不到你，一定会想尽办法逼你就范。你的处境，依然很危险。”

    “而我，可以帮你。”老者看着我，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甚至，可以帮你加速程家的灭亡，让你亲眼看到程启和白玲玲身败名裂，付出代价。”

    “条件呢？”我不是傻子，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很简单。”老者笑了笑，“我需要你的秘方。当然，不是全部，我只需要其中一部分，用来救一个人。作为交换，我会帮你解决掉所有的麻烦，并且，给你一笔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的财富。”

    他的眼神坦诚，不像是在说谎。而且，他提出的条件，对我来说，充满了诱惑。

    亲眼看到程启和白玲玲遭到报应，是我现在最大的执念。

    我沉默了片刻，心中快速地权衡着利弊。将秘方交给一个陌生人，确实有风险。但是，以我现在的处境，单凭我自己的力量，很难与整个程家抗衡。与虎谋皮，或许是我唯一的选择。

    而且，他只需要一部分秘方，用来救人。这与程启那种贪婪的掠夺，有着本质的区别。

    “您需要哪一部分秘方？”我抬起头，看着老者，做出了决定。

    老者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很简单，我只需要你祖传秘方中，关于‘续脉还魂’的那一部分。”

    续脉还魂？那是我家秘方中最核心、也是最凶险的一部分，需要配合特殊的针法和施术者自身的精血才能施展，稍有不慎，便会反噬自身。

    “您要救什么人？”我忍不住问道。

    老者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罕见的伤感：“我的孙子。他几年前出了一场意外，成了植物人，一直靠着仪器维持生命。我找遍了名医，都束手无策。直到最近，我才查到，你家的秘方，或许是唯一的希望。”

    原来如此。

    我看着老者眼中那份深切的期盼和痛楚，那是与我失去程念时相似的绝望。我的心，不由得软了一下。

    “好。”我点了点头，“我可以把‘续脉还魂’的方子和施术方法告诉您。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请讲。”

    “我要亲自动手。”我看着老者，眼神坚定，“这个秘术风险极大，只有我才能确保万无一失。而且，我要确保，您拿到方子后，会履行您的承诺。”

    老者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没想到我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可以。江小姐果然非同一般。那么，合作愉快。”

    他向我伸出手。

    我看着他伸出的手，再看看窗外漆黑的夜色，仿佛看到了程启和白玲玲即将到来的末日。

    我伸出手，与他相握。

    “合作愉快。”

    这是一个危险的交易，但也是我复仇的开始。

    9

    在霍先生的安排下，我暂时住在了那栋半山别墅里。这里安保严密，程启的人根本无法靠近。

    我开始为老者的孙子准备治疗。续脉还魂之术极为耗费心神和精血，我需要时间调理身体，并将秘方中记载的复杂步骤和针法重新温习。

    同时，老者也开始履行他的承诺。

    程家的丑闻如同雨后春笋般不断被爆出。偷税漏税、贿赂官员、项目豆腐渣工程、甚至牵扯到几年前的一桩命案……每一件都足以让程家万劫不复。

    程氏集团的股价一落千丈，合作伙伴纷纷解约，银行催贷，资金链彻底断裂。程老太爷苦心经营多年的商业帝国，在短短几周内，便土崩瓦解。

    程启焦头烂额，四处求人，却处处碰壁。那些往日里称兄道弟的伙伴，如今都对他避之不及。

    巨大的压力和身体本就存在的隐患，让程启的健康状况急剧恶化，据说已经卧病在床，连说话都困难。

    而白玲玲的日子，更是凄惨。

    程家倒台，她这个依附于程家的菟丝花，自然也失去了所有的光环。

    网红事业一落千丈，代言被撤，粉丝流失，甚至被扒出各种整容、撒谎、当小三的黑料，名声彻底臭了。

    更让她绝望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最终最终，也被医生诊断出胎儿有严重的溶血风险，加上她之前流产多次留下的病根，这次孩子几乎不可能保住。

    我听到这些消息时，正在别墅的药房里，小心翼翼地研磨着续脉还魂所需的药材。

    “江小姐，白玲玲的情况非常糟糕，据说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

    霍先生的助理阿岩进来向我汇报，“程启也快不行了，他体内的旧疾全面复发，医院已经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程老太爷急得团团转，到处找您。”

    我手下的动作没有停顿，只是淡淡地说道：“他现在知道找我了？晚了。”

    “江小姐，您没事吧？”阿岩见我脸色不对，担忧地问道

    我冷冷一笑：“告诉霍先生，我的身体已经调理好了，可以进行续脉还魂之术了。”

    “太好了！”阿岩脸上露出喜色，“老板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不过，”我话锋一转，眼神冰冷，“在为他的孙子施术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做。我要去见程启和白玲玲，让他们亲眼看看，他们究竟做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

    阿岩有些为难：“可是江小姐，您现在过去，可能会有危险……”

    “危险？”我嗤笑一声，“我最珍贵的东西都已经没了，还有什么可怕的？放心吧，霍先生会保护我的，不是吗？这是我们交易的一部分。”

    阿岩看了看我坚定的眼神，知道无法劝阻，只能点了点头：“好，我去向老板汇报。”

    当天晚上，在霍先生的安排下，我被带到了程启所在的私人医院。这里已经被霍先生的人严密控制，程家的人根本无法靠近。

    我走进程启的病房，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程启躺在病床上，脸色蜡黄，双眼紧闭，呼吸微弱，身上插着各种管子。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冷酷无情的男人，如今只剩下一副苟延残喘的躯壳。

    白玲玲坐在病床边，头发凌乱，眼圈乌黑，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光鲜亮丽。

    她的肚子高高隆起，但脸上却写满了焦虑和绝望。她看到我进来，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江月！你来了！赶紧救救阿启！”她尖声叫道，声音因为长时间的哭泣而沙哑难听。

    我没有理会她，只是缓缓走到病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程启。

    “程启，”我开口，声音平静得像是在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这就是你为了白玲玲，为了那个所谓的‘纯净’血脉，背弃一切的下场。”

    程启似乎听到了我的声音，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睁开了浑浊的双眼，他说不出话，只能用充满悔恨和泪水的眼睛看着我。

    白玲玲歇斯底里地喊道：“你得意什么！程家虽然倒了，但我们还有孩子！只要孩子生下来，我们就能东山再起！你也是熊猫血！来人，快点抽这个女人的血输给我！”

    回答白玲玲的是一片死寂。

    我冷冷地看向她，眼中没有一丝怜悯：

    “孩子？你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保不住了。别说我根本不会管你，就算我想救你，你的Rh抗体效价那么高，注定会溶血。你用我的功劳，我的血，换来的这一切，最终都将化为泡影。”

    白玲玲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你胡说！医生说还有希望！孩子会没事的！”

    我没理会她，我走到程启身边，俯下身，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程启，你的儿子，被你亲手害死了。他死的时候，你正搂着白玲玲，抢走了我给他救命的血来安胎！他失血过多，抢救无效死了。而你，连他的最后一面都没见。”

    “你以为白玲玲救了你？你以为你欠她？你欠的是我！你欠的是程念的命！”

    程启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呼吸变得更加急促，监护仪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

    程启似乎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不！不！！！”白玲玲突然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她突然扑向我，想要撕扯我的头发。我本能地闪躲，旁边的阿岩迅速上前，将她制服。

    “让她看看清楚。”我冷冷地对阿岩说道。

    阿岩押着白玲玲，强迫她看向病床上的程启。

    程启的身体痉挛起来，嘴里发出微弱的、断断续续的声音：“血……救我……秘方……”

    他至死，都在念叨着我的血和秘方。

    白玲玲看着程启那副濒死的模样，以及自己剧痛起来的肚子，脸上露出了极度的恐惧和绝望。

    “孩子……我的孩子……”她捂着肚子，身体软软地滑倒在地。

    医生和护士冲了进来，开始对程启和白玲玲进行抢救。病房里一片混乱，尖叫声、警报声、医生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

    程启和白玲玲的报应，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惨烈。但看着眼前的一切，我的心里却没有丝毫快意，只有无尽的悲凉和空虚。

    我的孩子，再也回不来了。

    10

    最终，程启在当晚停止了呼吸。他的死讯没有引起任何波澜，程家早已破产，树倒猢狲散。

    曾经那个风光无限的程氏集团老太爷，最终也孤独地死在床上，连一个真心为他流泪的人都没有。

    白玲玲的孩子最终没能保住，因为严重的溶血和她本身身体的虚弱，胎儿没能撑过危险期。

    她自己也因为大出血，差点丢了性命。虽然活了下来，但医生说她以后再也无法生育了。

    这对曾经联手害死我孩子、践踏我尊严的男女，最终一个命丧黄泉，一个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身败名裂，尝尽了痛苦和绝望。

    他们的业果，算是报应了。

    我没有参加程启的葬礼，也没有去医院看白玲玲。我只是默默地带着程念的骨灰，回到了霍先生的别墅。

    我按照约定，为霍先生的孙子进行了续脉还魂之术。这个秘术比我想象中还要凶险，我耗费了大量的精力和自身的精血，才勉强完成。

    但秘术成功了。霍先生的孙子，那个沉睡了多年的年轻人，真的有了微弱的意识反应。虽然离完全清醒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这已经是医学上的奇迹了。

    霍先生非常感激我。他兑现了承诺，给了我一笔巨大的财富，足够我几辈子衣食无忧。他还表示，只要我愿意，他可以为我提供永久的庇护。

    我拒绝了他的好意。

    “霍先生，谢谢您的帮助。”我将程念的骨灰坛放在胸前，轻声说道，“我和程家之间的恩怨已经了结，我的业果也已经报清。我该离开了。”

    我将那份完整的祖传秘方交给了霍先生。秘方威力巨大，留在世间，或许能救更多的人。而我，已经不需要它了。我的使命，已经完成。

    我只留下了程念的骨灰，以及一些简单的行囊。

    在离开别墅的那天清晨，阳光洒满大地，温暖而明亮。我抱着程念的骨灰坛，站在别墅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这座曾经给我庇护，也让我见证了人性丑恶和报应的地方。

    霍先生和阿岩站在门口送我。

    “江小姐，保重。”霍先生说道。

    “霍先生也保重。”我微微躬身，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没有目的地，只是沿着公路一直往前走。阳光照在我的脸上，温暖却无法驱散心底的寒凉。

    我的孩子，我的念念，他永远地留在了那个冰冷的城市，留在了那些黑暗的回忆里。

    我不知道未来的路会走向何方，但我知道，我的心，已经不像来时那样沉重了

    那些刻骨铭心的爱恨，那些无法愈合的伤痛，都将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被岁月的尘埃所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