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重心长的说道：“我告诉你们，现在是最后的机会。如果这次选择离开，那再次找到你们的，就是逮扑令！就是刑事案件了！”

    “这个盗窃金额，足以让盗窃者的下半生，都在监狱里度过！”

    这通极具威慑力的陈词，无疑是对盗窃者的严厉警告。

    我观察着三个嫌疑人。

    阳仔呼吸急促了点，眼神也有一丝恐慌。

    铁拳脸上有点抽动，频频眨眼。看来，队长的怀疑，不是空穴来风。

    大牛，则是淡定自若，平静的看着队长。

    无奈，还是没人自首。

    我开始佩服阳仔的心理素质了。

    ………

    我们疲惫的回到宿舍，坐回各自床铺。

    阳仔显得最为虚脱，倒头睡去。

    我们三个也前后躺下。

    困意重重袭来，让我不得不闭上双眼。

    但苦寻无果的彩票，刺激着我大脑细胞，又让我睡意全无。

    整个人的神经，处在游离状态，耳边蝉鸣阵阵，脑袋忽轻忽重。

    灵魂似乎脱离肉体，悬在宿舍半空，监视着他们。以便肉体得以休息。

    ………

    半梦半醒之间，我听到了彩票的声音！彩票的热敏纸，响起来，要清脆许多！

    不会错！找到了！

    我猛的坐起身来。

    却发现，是我刚刚睡着了…

    看了眼电话，才中午十一点多，迷迷糊糊的睡了两个多小时。

    一抬头，却发现，阳仔不见了。

    “大牛！铁拳！起来了！阳仔没影了！”

    两人皱着眉，揉着眼，不情愿的坐起来。

    铁拳：“应该是去上厕所了吧？”

    大牛：“他不会是跑了吧？赶快给队长打电话啊！”

    又是大牛提醒的我，我赶忙给队长打了过去。

    队长接起电话：“不用急，阳仔过来交代了。你们三个也过来吧。”

    我心里，一股复杂的情感流过。

    有对阳仔的憎恨，有对兄弟情义的惋惜。

    更多的，还是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但，我还是想的简单了。

    ………

    我们三人，急忙赶回派出所。

    大牛和铁拳，被安排在办公室候着。

    阳仔，在审讯室交代案发经过。

    队长见我到来，竟把我也叫进审讯室，听阳仔讲述。

    阳仔：“昨晚，也是巧合。我去超市买水的时候，电视里正好在摇奖…”

    我打断问道：“昨晚咱们七点开始，就在一起打《反恐》，一直打到半夜。你什么时候出去的？”

    阳仔：“你们打的那么入迷，当然不会在意有谁进出。”

    我恍然大悟，我们查监控的时间，是从刚开完奖的九点开始。这样看来，完全是无效的。

    我又问道：“所以你昨晚就知道我中奖了，半夜爬起来，偷了我的彩票？”

    阳仔点了点头。

    我接着问道：“那你怎么敢让门卫大爷去通知校方的？铤而走险？自证清白？”

    阳仔急忙回道：“不是的！不是的！通知大爷的那会儿，彩票已经不在我这里了！”

    “什么！”我中了个晴天霹雳！

    原来，彩票还没找到！

    我：“不在你这？你的意思是，你昨晚偷的彩票，现在又丢了？！”

    阳仔低下头，带着哭腔说道：“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求求你…别起诉我…”

    我：“那你把彩票藏在哪里丢的？”

    阳仔抬起头：“对！是铁拳！放在铁拳的键盘下面，后来…就不见了。”

    我震惊了：“是铁拳！？这个铁憨憨，成了偷我彩票的人？”

    阳仔急忙补充道：“等等，也不一定是他，因为他并不知道我把彩票藏在他那里。”

    我更懵了，问道：“你是怎么藏在他那里的？”

    阳仔：“因为第一轮交叉翻找，我去翻的铁拳，就悄悄藏在了他那里。第二轮的翻找顺序，颠倒了过来。之后，彩票就不见了。”

    我愣在那里，心想：现在自首一个，另外两个，依然都有不小的嫌疑…

    转头看了眼队长，想征求意见。

    但队长并没有和我对视，而是目不转睛的审视着阳仔。

    仅仅是一个眼神，就让阳仔更加慌乱。

    阳仔：“我没有撒谎！队长，我说的都是真的！百万，你也要相信我啊！别起诉我！求求你…”

    ………

    现在目标缩小了，但我却感觉更蹊跷了。

    阳仔被扣押在一旁，又回头审讯起铁拳和大牛。

    这个铁拳，果然是个憨憨。

    但有时候，憨傻反而成了迷雾。

    队长缓缓说道：“说吧，阳仔那边都交代了，给你个机会，从宽处理。”

    铁拳：“阳仔？他交代什么了？”

    这一句话，差点把我逗笑。

    队长则是一脸严肃的问道：“你和阳仔，是不是共犯？”

    铁拳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是的！不是的！我怎么会是他共犯！”

    队长没说话，还是用犀利的眼神，盯的铁拳心里直发毛。

    铁拳一拍脑袋，说道：“我知道了！这个阳仔表面是来自首，实际上，他是来举报我的吧！？”

    队长顺着话回道：“你既然都知道了，那就赶快交代吧。”

    铁拳：“我俩绝不是共犯！他冤枉我！冤枉我！”

    队长：“那你到底见没见过彩票？知不知道彩票在哪？”

    铁拳安静了下来，愣在那里，直摇头。像被吓傻了似的，口中嘟囔着“嗯…不知道…不知道…”

    此时的铁拳，一心只想洗白自己不是共犯，但凡“彩票”、“阳仔”的问题，一律不经大脑，摇头否认。

    ………

    如果说，铁拳不知道阳仔把彩票藏在他那里的话，那彩票的二次丢失，就是大牛无疑了。

    我又回想着两次的交叉翻找：第一次是阳仔翻铁拳，趁机把彩票转移在铁拳那里。

    第二次是大牛翻铁拳，那就有可能，是大牛趁机又从铁拳那里偷走了彩票。

    这个想法，我和队长沟通了下。

    审讯，来到了大牛面前。

    队长说道：“说吧，铁拳都已经都交代了。给你个机会，从宽处理。”

    大牛：“铁拳？他交代什么了？”

    队长被噎在那里，脸色铁青，眼神，依旧犀利。

    大牛一拍脑门，急忙补充道：“我知道了！铁拳一定是误会了！”

    队长：“误会？误会你什么？”

    大牛：“铁拳他误会是我偷的彩票！你听我说，我半夜是去翻他兜了，但我是去找根烟抽的！”

    又接着强调道：“真的！我到现在也没见过这张彩票！别听他们冤枉我！”

    ………

    线索再次搁浅，悬疑还在继续。

    阳仔已经自首，被拷在审讯室。

    大牛和铁拳，还只是嫌疑人。

    我们三人，折腾了整整一天一夜，吃了口饭，便靠在办公室沙发、老板椅上睡了过去。

    就听睡梦中的铁拳嘀咕道：“就在你褥子下面，别忘了分我五百万啊…”

    我一下子醒了过来，再看他俩，已经是熟睡。

    原来，是铁拳精神压力太大，说梦话了…

    不过，等等！

    在我褥子下面？

    我回想着上午睡觉的时候，我确信听到了热敏纸发出的响声。

    回想三次的翻找，都忽略了我自己的床铺…

    我立刻一人起身，往宿舍走去。

    路过操场时，被同学们指指点点。

    “他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就是他中的两千万？”

    “彩票也不知道找没找到…”

    事情，已经闹的全校皆知了。

    我打开宿舍门锁，进门后，又反锁。

    颤抖的手，轻轻掀开褥子，感觉到，我的呼吸已经需要用力控制了。

    因为，我看到了那张“丢失”的彩票！找回了这张价值两千万的彩票！

    我核对了号码，开奖日期，没错！就是它！

    我想欢呼雀跃！我想振臂高呼！…

    “当当当～百万，你回来了？”

    一阵敲门声，把我拉回现实。

    我拍拍胸口，狠狠的呼吸两下。把彩票揣进衣服兜里。

    调整好自己状态，打开门。

    “百万，怎么就你自己回来的？小阳仔呢？”

    来敲门的，正是昨天来给阳仔送外卖的同学，他们是一个地方的。

    我回道：“他们三个还都在派出所呢，我回来换个衣服，这就要回派出所了。”

    同学：“百万，阳仔他胆子小的很，不敢偷这么大一笔钱，你可千万别冤枉他啊！”

    我懒得搭理他，径直离开宿舍楼。

    闷着头，快步走到公交站。

    直奔市里的彩票局。

    公交车上，电话响起。

    队长：“喂，百万，你在哪呢？”

    我：“呃，我回宿舍换个衣服。”

    队长：“有新进展了，你赶快回来吧。”

    挂了电话，犹豫不决。

    回去干嘛？彩票都已经找到了。

    但是，彩票怎么会出现在我褥子下面？

    铁拳的梦话，怎么成真了？

    他们三人，在案发时，到底做了什么？

    正在纠结要不要回去时，一同乘车的大爷们，点醒了我。

    大爷1“听说了么？一个学生中了两千万！”

    大爷2“嗯，还听说彩票丢了。”

    大爷3“丢什么丢啊！就是怕借钱。你看那些领奖的人，都把脸挡的严严实实，生怕被人认出来！”

    是啊！我怎么能抛头露面的，就去领奖了？

    况且，我的室友、同学们对我虎视眈眈。

    派出所，总会是安全的啊！

    下车！回局。

    路过走廊的第一间审讯室，里面就是阳仔。

    虽然恨他偷了我彩票，但现在已经找到了。可接下来，他也许会入狱。

    又回想起刚刚同学的求情……

    我决定和他聊一聊。

    ………

    房间里，就我俩。

    见我到来，阳仔似乎看到了救命稻草。

    我：“阳仔，能跟我说说这中间的过程么？”

    阳仔：“百万，是我一时糊涂…”

    我：“那为什么要提醒我，彩票还在屋子里？又为什么要转移到铁拳那里？”

    阳仔：“因为事情败露了，大牛一直在暗中关注着你的自制走势图，其实，你的每一期号码，不光是我知道。”

    我没有打断他，听他继续说道：“我偷你彩票的时候，衣服兜翻了出来，被他看见了。”

    我：“所以根据你的动作，大牛就猜到了我是中奖了？”

    阳仔：“对，等我回到床上，又兴奋又害怕，一宿睡不着。然后，就看见大牛站在你床边，我想，他是看出你衣服兜被翻过。”

    “再然后，就看他翻了铁拳的裤兜，我以为，只是找根烟抽的…”

    我：“难道不是找根烟？”

    阳仔：“当然不是！他出门几秒就回来了，他是把铁拳的烟，给扔了！”

    我：“为什么？”

    阳仔：“因为我俩都知道你们的习惯。你是每天早上都会出去吃包子；铁拳是起床必须抽根烟。”

    我捋清了一点思绪：“所以，是大牛支走了铁拳。而你，故意叫人送的外卖？”

    阳仔：“是的，我没想到你回来的这么快，更没想到大牛这么阴！”

    我点了点头，听他一人继续说……

    阳仔：“早上，你走后，铁拳也下楼了。房间只有我俩。”

    “我叫人带外卖，是想在给钱的时候，把彩票转移出去。”

    “但是这时候，大牛直接和我挑明了，要我分钱。”

    “我又气愤，又紧张。我俩争的面红耳赤。我怒拍窗台，站了起来。”

    “却看见你在操场上，狂奔着回来，我猜到是你得知了中奖的消息”

    “我俩赶忙打开电脑，装作打游戏…”

    我回想那一早，因为看到彩票站的横幅，我才提前跑回宿舍。

    回到房间，就只顾着找彩票，却忽略了他俩的电脑画面，还没进入游戏，就已经面红耳赤……

    我点着头，说道：“所以，你一气之下，就把彩票藏在了铁拳那里？”

    阳仔：“嗯，他说的交叉翻找，顺序看似随即，其实，他就是想拿走彩票的。可我又不能揭穿他…”

    我：“那第二次翻找，顺序颠倒，也是他有意为之了？”

    阳仔：“应该是，因为慌乱中，我藏的不是太隐蔽，还漏出了一角。”

    “等到第二次交叉翻找后，就再没见过了…”

    听了阳仔的讲述，我是如梦初醒，原来，这里面还有高智商罪犯。

    聊天结束，临出阳仔的审讯室时，阳仔特别嘱咐了下“那个测谎仪，很准！”

    ………

    此时，我已经把矛头指向了大牛。

    可是，被带进审讯室的，却是铁拳。

    大牛一人端坐在队长办公室。

    见我回来，大牛一脸嬉笑。

    “百万！彩票找到了？”

    我冷冷回道：“你怎么知道我找到了？”

    大牛：“那你回宿舍干嘛了？而且，你这衣服也没换啊？”

    我：“你怎么知道我回的宿舍？你怎么知道我要换衣服？”

    大牛一下愣住：“百万，你是在怀疑我？”

    我没回话，看着他一人表演。

    大牛：“我靠！百万，真有你的！刚刚…刚刚是队长在我们面前打的电话给你！”

    哈哈哈！现在，我也学聪明了！

    凭这句话，判断出大牛在说谎！

    队长在和我的电话里说“有新进展了。”

    说明这个时候，铁拳已经进了审讯室，还哪来的“他们面前”？

    看来，这个大牛，果然智商超群，耳目灵敏。

    我没有过多理会他，而是来到铁拳的审讯室。

    房间里，就他一人。

    见我到来，铁拳一脸紧张，几乎要哭出来。

    “百万，我是一时糊涂啊！”

    这下，我蒙圈了，难道，是我冤枉了大牛？

    一直死心塌地帮我的查找真相，只有大牛？

    我定在原地，不知道怎么接眼前铁拳的话。

    铁拳缓了缓神，把手抬到嘴边，像悄悄话似的，小声说道：“百万，你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

    门开了，打断了铁拳的话。队长走了进来，手上还滴着水。应该是刚上完卫生间。

    “队长，有什么新进展？”

    队长朝铁拳扭了下头，说道：“喏，这个，也招了。”

    我：“哦？怎么说？”

    队长：“先坐下，听他再讲一遍吧。”

    铁拳：“队长，百万，我是真不知道彩票怎么到我桌上的。”

    我：“原来你看到彩票了？”

    铁拳：“哎呀！我当时都说了【给我两百万，我给你找啊！】”

    我这才明白，铁拳是话里有话，原来，他的智商也不低。原来，智商最低的，就是我…

    我又问道：“那彩票，现在在哪？”

    铁拳：“我塞你褥子下面了。”

    结合阳仔的讲述，和现在铁拳的境遇，肯定都是真话。

    我看向队长，队长也看向我。

    我说道：“走吧，咱们去宿舍。”

    队长：“你不是刚从宿舍回来的么？”

    我：“没进去啊，全是问东问西的。你看我这衣服也没换成。你开车带我回去吧，安全领奖后，分你五百万。”

    铁拳：“是我告诉你彩票在哪的，不分我两百万？”

    我：“是队长帮我破的案！”

    队长：“别扯那些没用的了！先回宿舍，拿到彩票才放心。”

    坐上队长的桑塔纳2000，也不知道是着急，还是蚊子多，身上痒的很。

    还好没多远，就来到宿舍楼下，一起上楼。

    我俩又翻腾一圈，还是找不到。

    我：“这个铁拳在撒谎…”

    队长：“会不会是又被大牛第三次偷走了？”

    我：“那要再回去审讯大牛？”

    队长点头。

    我：“嗯，我那换下衣服吧。”

    队长在一旁，等我换好后，一起下楼，返回派出所。

    ………

    审讯室里，大牛一脸疑惑，说道：“怎么可能？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中奖号码！更没见到过彩票！”

    我：“那你有没有威胁过阳仔？”

    大牛：“我…我那是旁敲侧击，想让他物归原主！”

    我：“那你为什么要半夜起床，扔掉铁拳的烟？”

    大牛：“谁…谁说的？我没有！是…一定是他俩冤枉我！冤枉我的！”

    “我到现在都没见到过彩票！我…我对天发誓！”

    大牛明显是慌乱了，他在队长这双，能看穿一切的双眼中，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沉着和机敏。

    可他明明没动过彩票，他慌什么？

    难道，他是被队长看穿了其他？

    我：“你还要演到什么时候？”

    大牛：“我…没有演！…没有！”

    突然，大牛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盯着我问道：“百万，你什么时候换的衣服？”

    我回道：“换个衣服又怎么了？”

    大牛沉默不语，神情也慢慢淡定了下来。

    似乎，他有了洗白的机会。

    队长说道：“你先在这盘问吧，下班前，我得上楼开个会。”

    还没等我回话，队长便起身离开。

    瞬间，我几乎锤实了一个恐怖的联想。

    如果这个可怕的猜测是真的，那，我会小命不保。

    ………

    我强装镇定，深知我只有短短的十几分钟时间。

    因为，宿舍到派出所的来回，用桑塔纳走，只需要几分钟。

    我回想着刚刚，大牛唯一一次的慌乱，是在队长的眼神攻势下发生的。

    所以，不管他俩是什么关系，大牛都是害怕他的。

    他俩也一定存在信任危机！

    这是我唯一有机会破局的方向！

    ………

    我自言自语道：“早知今日会闹成这样，我绝不让阳仔帮我带彩票！朋友，哪怕是亲人，也都是靠不住的！”

    “我兄弟铁拳、阳仔、还有我最信任的大牛，都没能经得住两千万的诱惑。”

    “没人！没人能经得住两千万的诱惑！”

    “若出了警局，谁都有可能拿着彩票远走高飞！”

    “谁也都可以自己揣着彩票，嘴里却诬陷别人！”

    说完，能明显看出大牛的眼神，有所动摇。

    我，只能赌到这里了。

    ………

    没多一会儿，队长回到审讯室。

    一脸阴沉，原本就很犀利的眼神，显得更加恐怖，甚至是杀气。

    大牛脱口而出：“还没有？”

    ………

    看来，比我的猜测，更恐怖的消息，就是这个猜测是对的。

    而我，还不能声张。

    我接过话：“什么还没有？”

    两人都自知有点失态了。

    大牛：“呃…我是说，怎么还没找到？”

    队长：“刚开完会，局长还嘱咐我，要密切关注这件事。”

    我心想：狗屁的局长嘱咐，分明就是你的借口。

    果不其然，队长又说道：“走吧，下班了，我带你俩去吃饭。”

    一张无形的网，将我死死控住。我被“绑架”了…

    队长开车，带我俩来到一个稍显背街的饭馆。

    队长：“百万，你要不要喝点酒压压惊？”

    我回道：“彩票没找到，我还哪有心思喝酒。”

    队长那审视的眼神，在我身上打量。我猜想，他是怀疑彩票在我身上。

    随后，吆喝道：“老板…”转身进了厨房。

    应该是去点菜了。

    我看着大牛，坦诚问道：“大牛，你真的没看见彩票么？”

    大牛：“我是真没看到啊！如果看到了，还会……”

    “还…还会瞒到现在么？”

    我：“那现在的情况就麻烦了，因为，多了个人参与进来了……”

    菜陆续上桌，我和队长，大口吃着。

    大牛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却大口大口的灌着水。

    我懂了，菜有问题。

    我：“看你这么能喝，都把我喝出尿了。去趟厕所。”

    队长：“我也一块。”

    起身瞬间，我真的感觉到有点晃。

    饭店的厕所，在后门那里，我和队长一前一后。

    我：“队长，阳仔来自首的时候，有交代出大牛么？”

    队长：“没有啊，他只说是自己偷了彩票。”

    我：“那就对了，他俩平时关系就好…”

    队长：“你是说，一个自我牺牲，帮另一个洗脱？”

    我：“不然呢？阳仔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和大牛同归于尽？反而自投罗网，让大牛逍遥法外？”

    队长：“所以你认为，彩票在大牛那里？”

    我：“嗯…队长…我有点头晕……”

    药劲上的很快，我最后清晰的意识，是大牛也跟了过来，在身后扶住了我。

    朦胧之中，他俩翻我全身…

    ………

    一觉醒来，我回到了宿舍。

    大牛：“你醒啦，是这两天太累了吧？吃着饭就睡着了…”

    “嗯？我回宿舍了？…你…脸怎么了？”

    房间里，就我俩。

    我能活着回来，全靠他俩心生间隙，甚至相互猜忌、怀恨。

    还有，就是彩票依然没找到。

    现在，我庆幸逃脱了魔掌。

    但，我要反击，我要拿回彩票。

    ………

    我：“大牛，这个队长很可疑，是他带我们去的饭店，我确定菜里有问题。”

    大牛不语。

    我接着说道：“你吃菜不多，没有被迷晕。如果你也睡着了，那咱俩会不会被灭尸绝迹？”

    大牛阴沉着脸：“很有可能…”

    “当当当”门又被敲响，还是那个阳仔的老乡。

    探头进来：“百万你醒了！”

    我想着他定是来给阳仔求情的，便回道：“现在事情已经不是我能控制的了，阳仔的事，无能为力…”

    同学看了一眼大牛也在，便“哦”了一声，关上门。

    我：“大牛，我先洗把脸，你主意多，你考虑下这个警，要怎么报。还有彩票，要怎么拿回来。”

    我出了门，刚刚的同学一直尾随着我到洗漱台。

    “百万，我们做个交换，你放过阳仔，我给你告发大牛和队长的证据。”

    原来，他一直关心着阳仔，对我们宿舍的动静格外警惕。

    当他发现队长一人来宿舍翻找的时候，便觉得可疑。

    随后，又在饭店后门，拍到了我晕倒…

    大牛和队长搜我全身…

    老板在一旁看着…

    以及，大牛和队长相互猜忌指责的画面…

    甚至，队长扇了大牛一巴掌。

    ………

    我洗好脸，回道宿舍。

    大牛一脸悔过的表情，说道：“百万，是我一时糊涂，是我对不起你…”

    我装作不知情，听他讲完整个过程。

    他是真的从头到尾都没见过彩票。

    知道我中奖后，便把消息告知了他堂哥，也就是队长。

    两人原本计划控制住我们三人，然后套出彩票，再远走高飞。

    但事态后续的发展，完全超越两人彼此的信任度。

    ………

    在大牛的提议下，我到另一个派出所报了案。

    并且这两个局子，多年相互仇视。

    警察，迅速出警，查封饭店，搜出大量蒙汗药。

    原来，这家店，做这学生妹的皮肉生意。

    为了让“顾客满意”，用药都是常事儿。

    老板在审讯中，供出了保护伞，也就是队长，大牛的堂哥。

    ………

    作为和那个同学的交换，我没有起诉任何人。

    并且，彩票也在我这里。

    当我开始怀疑队长的时候，我就知道彩票不能带在身上。

    借助车上蚊子多，我把彩票藏在了他的桑塔纳里。

    换件衣服，只是用来证实猜测的。

    ………

    宿舍里，又是我们兄弟四人打打闹闹。

    铁拳：“咱们四个中，百万是最傻的！我开价两百万，都这么明显了，他还听不懂！”

    阳仔：“你不傻？你一早起来，就没发现烟丢了？”

    大牛：“铁拳应该不傻，不然他是怎么知道队长是我哥的？”

    铁拳：“你一说这个我就来气！那天在警局睡醒，发现百万不在，你和你哥就一直来逼问我！他凭什么不怀疑你？再说了，你俩还是有点像的。”

    大牛：“我就说这铁拳不傻的！”

    “哈哈哈哈！”

    大牛突然问道我：“百万，那彩票，就这么丢了？不要了？”

    我回道：“大家也算是经历生死患难的兄弟了，只要以后，我们不再互相猜疑，这两千万，不要也罢。”

    屋里，沉默几秒…

    “啪啪啪啪”三人给我鼓起了掌。

    ………

    可是，又有谁知道？谁知道我心里有多急啊！

    彩票这会儿，还在那辆桑塔纳里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