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当天，我爸成了“恐怖分子”。当所有人都在拼命赶考时，我接到一通电话，里面传来警察的声音：“你父亲引爆了市政府停车场，正在控制市长，指名让你来谈判。”全网直播中，我坐在谈判桌前，才发现这是我爸的复仇计划——他曾是市政府的拆迁负责人，却因一桩黑幕被冤枉、入狱、失去一切。而更让我震惊的是，我妈的死亡也与这件事有关……

    第一章

    考场外的空气像被烈日烤焦了一样灼热，蝉鸣在耳边此起彼伏，仿佛要把每个人的神经都拉紧。我站在拥挤的考生队伍里，攥着准考证，手心里全是汗。距离高考第一场开考还有十分钟，这是决定我命运的一天。

    有人在我背后拍了拍肩膀，我回头，是班里的一个同学，他朝我比了个大拇指：“别紧张，你稳的。”

    我也笑了笑，却没能说出话来。我的心跳得很快，快到让我觉得有些眩晕。

    “呼——”我长长地吐了口气，试图平复心情，脑海里开始默背语文作文的那些名句。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突然站到校门口，大声喊：“李睿！李睿在吗？”

    我的身体一僵。为什么警察会来找我？

    “李睿！”那声音又响了一次，这次更急促，我下意识地举手：“我在。”

    男人大步走过来，旁边的考生纷纷让开路。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跟我们走一趟，有急事！”

    我慌了，挣扎着问：“什么事？我……我还有考试！”

    男人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你父亲引发了爆炸，他指名让你去谈判。”

    那一瞬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有人突然用力拉开了脚下的地板，我整个人直直地坠了下去。

    “什么爆炸？什么谈判？你在说什么？”我的声音发抖，几乎尖叫出来。

    “别问了，来不及了！”警察的语气又冷又硬，拖着我向外走。周围所有人都在看着我，议论声像针一样扎在我耳朵里。

    “李睿他爸是恐怖分子？”

    “什么爆炸，真的假的啊？”

    “他还能高考吗？”

    那些声音一遍遍地冲击着我，仿佛一个巨大的黑洞将我吞噬。我机械地跟着警察往外走，脚下的每一步都像踩在云里，软得没了力气。

    刚到校门口，一辆黑色的警车猛地停在我面前。车门打开，几个全副武装的特警冲我挥手：“快上车！”

    我被推上车，关门的声音砰地一响，彻底把我和考场隔绝开来。

    车子发动，警笛拉响，刺耳的声音在我耳边盘旋。我缩在后座，紧紧抱着自己冰凉的双臂，眼神茫然地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心脏像被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每一下跳动都像是疼痛的敲击。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喃喃地问。

    “你父亲在市政府停车场引爆了炸弹，造成了严重破坏。他还挟持了市长，要求警方让你去谈判。”坐在副驾驶的警察回头看了我一眼，他的目光复杂，有点同情，又有点怀疑。

    “这……不可能吧。”我强迫自己挤出一句话，但嗓子已经哑得不像自己的声音。

    父亲？引爆炸弹？控制市长？这完全是疯子的行为，可他是我爸，一个老实到甚至有点窝囊的中年男人。我几乎无法把这些词汇和他的形象联系在一起。

    “我们也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现在的事实是，只有你能让他冷静下来。”副驾驶的警察说，语气里多了一丝催促，“小伙子，你一定要好好配合，别让事情更糟。”

    车子猛然一个急刹，我的身体向前一倾，差点撞到前排座椅。透过车窗，我看到一片拉起警戒线的区域，人群被隔在远处，警车和救护车的红蓝灯在阳光下闪烁，刺得我眼睛发疼。

    “下车。”警察打开车门，示意我下去。我抬起腿，却觉得身体像被灌了铅，怎么也迈不出去。

    “快点！”他拉了我一把，我的脚终于踩在地上，双腿却在止不住地发抖。

    眼前是市政府大楼，玻璃幕墙上有大片焦黑的痕迹，空气里弥漫着烧焦的气味。人群的嘈杂声、警报声、对讲机的吵闹声混杂在一起，让我的脑袋嗡嗡作响。

    “快，跟我走。”警察带着我穿过警戒线，走向临时搭建的谈判指挥部。四周是穿着防弹衣的特警，他们手中的武器冷冷地对着大楼的大门。我想转身跑回去，却发现自己的脚被钉在了原地。

    “李睿。”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走过来，自我介绍道：“我是谈判专家，我们会保证你的安全。但现在，你父亲点名只愿意和你谈。你不用害怕，只需要和他说话，尽量让他冷静下来。”

    我呆呆地看着他，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害怕。

    第二章

    我被推到谈判指挥部时，腿已经抖得快站不稳了，胃像被绞成一团，胸口发紧，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明明身边人声鼎沸，到处是指挥声、对讲机的杂音和特警的命令，但我的耳朵像被堵住了一样，什么也听不清楚。

    四周围满了人，但每个人的眼神里都写着一个意思：靠你了。

    “李睿，别怕。”一名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走到我面前，语气低沉，“我是谈判专家，我们会保证你的安全。”

    我什么都说不出来，连点头都做不到。面前的屏幕上，是市政府大楼内的画面。大厅满是破碎的玻璃和被冲击波掀翻的家具，而画面正中的人让我头皮发麻——是他，是我爸。

    他一手拿着一台对讲机，另一只手攥着一个按钮，脸色冷静得让人害怕。他坐在被绑住的市长旁边，似乎察觉到了镜头，目光冷冷地扫过屏幕。

    “好了，我们准备好了，可以开始谈了。”谈判专家打了个手势，便有人将一个对讲机递到我手上。我看着它，喉咙里像塞了块棉花，发不出声音。

    “深呼吸。”谈判专家的声音就在耳边，“他指名要你，这说明他相信你。只要稳住他，事情就还有转机。”

    可我连握住对讲机的力气都快没有了。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早上我还是一个普通的高三学生，为什么现在却要面对这样一个完全失控的局面？

    对讲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小睿。”

    那声音低沉沙哑，却清晰得让我耳膜生疼。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别怕，是爸爸。”他说。

    这一句话像一根针，扎在我的胸口。我突然想哭，可眼泪却流不出来。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哑声问，声音几乎听不见。

    对讲机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说：“为了让他们知道，我不是一个可以被随便踩死的蚂蚁。”

    他的话让我更加害怕了。我想问“他们”是谁，想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我的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

    大楼的阴影笼罩着我，冷汗顺着我的脖子一滴滴滑下。我紧紧捏着对讲机，手心全是汗，耳边却不断响起父亲刚才的那句话。

    “为了让他们知道，我不是一个蚂蚁。”

    从什么时候起，我的父亲，变成了这样？

    他沉默了一下，声音低低地响起：“我知道你很害怕，但别担心。没有人会伤害你。我只是想要一个公道。”

    我的手抖得更厉害了，差点抓不住对讲机。我咬着牙挤出一句话：“你在说什么？什么公道？”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声音像刀刃一样冷：“不急，等他们答应我的条件，我就告诉你。”

    条件？什么条件？

    “我要和我儿子单独谈。”父亲对着镜头开口，声音稳如磐石，“所有人都给我退后，不准警察靠近，也不准监听。”

    这句话一出，整个指挥部都安静了几秒，随即响起了更大的争论声。警察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方案，有人说这是不可能满足的条件，也有人认为可以暂时假装答应他，拖延时间。

    谈判专家没有表态，而是低下头看着我：“李睿，你听清楚了，他只听你的话。我们会假装退后，但其实还是在监听。你一定要稳住他，知道吗？”

    我点点头，却感觉脑子里一片混乱。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稳住一个拿着炸弹的父亲。

    几分钟后，对讲机里再次传来他的声音：“小睿，回答我。他们是不是都退开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谈判专家冲我点点头。我的嗓子干得像要冒烟，声音细得几乎听不清：“是……他们退开了。”

    父亲像是松了口气，语气变得缓和了一点：“很好，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可事实上，我知道根本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所有人都在听着，盯着，看着。

    “爸，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咬着牙低声问，声音里的颤抖几乎掩盖不住。

    他没有立刻回答，像是在思考。他的沉默让我更加害怕，我感觉心脏快要跳到嗓子眼了。

    过了几秒，他开口了：“我要他们给我一个交代。”

    “谁？交代什么？”我下意识问。

    “他们。”父亲咬重了这个字，“这些年，他们抢走了我所有的一切。现在，我只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我听得头皮发麻，声音里带上了几分急促：“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不早告诉我？”

    “有些事情你不会懂。”他语气低了下去，但其中的冷硬依旧清晰，“这些年我忍了太久，但今天，我忍不了。”

    “可你这样做会害了你自己！”我忍不住喊出来，“你知道他们现在都在外面吗？他们会……”

    “够了！”他突然打断我，声音变得凌厉，“小睿，你只需要做一件事。”

    我的心跳猛地一滞，低声问：“什么？”

    他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我会把文件传给你，你只需要站在镜头前，把它交给所有人。”

    文件？镜头？这又是什么意思？我脑袋里一团乱麻，完全搞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我……我做不到。”我下意识地说，声音颤抖得像一根随时会断的弦。

    父亲沉默了一下，语气变得更冷：“这是你唯一能帮我的事。”

    “可我不明白！”我的声音带上了一点哭腔，“爸，你到底在干什么？我只是想考完试，为什么要让我面对这些？”

    对讲机那头传来他的低笑声：“如果不是为了让你能有未来，我早就和他们同归于尽了。”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我不敢再说话，只能死死抓着对讲机，任由指尖冰凉得快要麻木。

    屏幕上，父亲的脸模糊不清，但他的身影在我眼里变得越来越陌生。我无法理解他口中的“未来”究竟是什么，更不明白，他让我做的这一切到底会把我们带向何处。

    第三章

    屏幕上的父亲沉默了几秒，对讲机里传来他略显低沉的声音：“小睿，我知道你很困惑，但我没时间从头讲。我会告诉你一些真相，你必须记住每一个字。”

    我捏紧对讲机，声音发抖：“什么真相？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他轻叹了一口气：“这一切的源头，是我十年前的工作。”

    屏幕上，他抬起头直视镜头，那目光冰冷而沉重，像是刺穿了所有的伪装和掩饰。他开口时，语气里充满了压抑的愤怒：“十年前，我是市政府拆迁办的负责人，我负责一个旧城区的拆迁项目。当时，市长和几位高官指使我伪造文件，把居民的补偿款贪污了一大半。”

    “什么？”我愣住了，脑海中飞快地闪过小时候对父亲工作的记忆。那些穿着西装的同事，那些被母亲小心收进抽屉的荣誉证书……

    “我拒绝签字，他们就把所有的责任推到我头上。拆迁款亏空成了我的‘失职’，他们编造证据，将我送进了监狱整整三年。”

    “监狱？”我愣住了，“你……坐过牢？”

    屏幕上，父亲微微偏头，像是不愿回忆那段过去。他声音低沉，带着深藏不住的疲惫：“是。出狱后，我成了一个笑话，没人敢雇我，朋友全都疏远。我们家，什么都没有了。”

    我的呼吸骤然变得急促。这一切对我来说完全陌生——我只知道小时候家里忽然开始拮据，父母也越来越沉默，甚至经常争吵。但我从未想过这些背后，竟有这么多我不了解的东西。

    “我出狱后，试图重新生活，可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对我的吗？”他冷笑了一声，“他们警告我，如果我敢把那些黑幕说出去，你就会没学可上，我们连住的地方都保不住。”

    我一时怔住，完全无法反驳。父亲语气里的愤怒和绝望像针一样刺进我的胸口，可我的头脑却像一团浆糊，无法理清这一切到底是真是假。

    “爸……可是……这些和你现在做的事有什么关系？”我小声问，嗓子像被砂纸磨过一样干涩。

    父亲的眼神变得更冷了：“小睿，这十年我一直在搜集证据，所有人都以为我认命了，但我没有。我拿到了他们的黑账、伪造的文件，甚至是当年他们勾结地产商的交易录音。”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可是，这些东西……你为什么不交给法院？”

    “法院？”父亲嘲讽地笑了一声，目光里充满了冰冷的厌恶，“你太天真了，小睿。他们把所有的关系网织得天衣无缝，法院、检察院全都在他们手里。我要是真的信了法律，你妈当初就不会那么绝望！”

    “我……我不懂……”我喃喃地说，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父亲的话让我感到深深的无力感，像是被无形的大山压住，让我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父亲的声音变得急促而低沉：“我现在拿到的，是唯一能击垮他们的证据。如果这些东西被公开，市长，还有他背后那几个高官的路，就彻底走到头了。”

    “那……”我的声音微微颤抖，“你想让我做什么？”

    父亲的回答简单而冷静：“我需要你，把这些证据交给媒体。”

    交给媒体？我怔住了，指尖下意识地用力，几乎要把对讲机捏碎。

    “可是……我……”我哑声开口，满脑子都是对父亲要求的排斥，“我只是个学生，我什么都不懂！为什么要让我来？”

    父亲的眼神变得复杂了一瞬：“因为我现在被他们包围了。如果这些证据交到警方手里，或者直接被销毁，一切都完了。”

    “可是你已经伤害了这么多人！”我的声音陡然提高，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你现在做的和他们有什么区别？”

    父亲沉默了片刻，冷冷地说：“我不会伤害无辜的人。我只想让那些该付出代价的人受到惩罚。”

    指挥部里有人轻声提醒我：“拖住他，继续问细节。”可我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对讲机，脑袋里像有炸弹在轰鸣，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