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流浪汉。

    今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我心情大好。

    我打算杀一个人，就杀一名医生吧。

    这种貌似正义的职业最容易出人渣，像我一样。

    1.

    我叫秦蓉，是一名医生。

    我带着四岁的儿子来我们医院，找血液科李主任拿结果。

    “老李，查房呢？”我推开一扇病房门，对着里面说道。

    “秦主任，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结果就在我这。”

    老李话音未落，我身后就响起一阵嘈杂声。

    “赶紧退我钱，没治好我儿子的病，医院还收了那么多钱！”

    “医院也不是什么病都能治好的，你先放下刀再说！”

    我还没来得及转过身，就被一个黑影撞进了病房，我赶紧护着儿子，李主任把我们拉到墙角。

    面前是一个戴着帽子，蓬头垢面的流浪汉，他挥舞着刀子，对我们大吼：“所有人都蹲下！”

    他又倒退着，对外面的警察叫道：“别逼我，再逼我就杀人了！”

    儿子吓得要哭，我强忍着害怕，把他紧紧抱在怀里。

    那流浪汉一看就是亡命之徒，居然抓起离他最近的一个病人，冰寒的刀尖抵住了女人苍白的脖子。

    同时，女人头上的假发掉落，血液科有普通血液病人，也有

    白血病人。

    显然她是后者，和我儿子一样。

    外面的两个警察可能是辅警，没有手枪，只拿着警棍。

    “你到底想干什么！”警察隔着门扇喊道。

    “钱！我要钱！让医院把钱双倍退给我！”

    两名警察对视一眼，说道：“好，你先别着急，我们找医院沟通。”

    “我只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五分钟之后，我每一分钟杀一个人！”

    我转头看了看四周，病房里一共有六个人，被流浪汉挟持的白血病女人，我和儿子，老李，还有一位住院的小男孩和他的妈妈。

    流浪汉将门反锁，又把挟持的女孩推了过来，我们六个人挤在一起瑟瑟发抖。

    “五分钟后谁先死，你们选一个人出来！”

    2.

    流浪汉的双眸在凌乱的长发后闪烁寒芒，仿佛一个恶魔。

    我们几人面面相觑，女人和孩子都轻声抽泣。

    匪徒让我们自己选？！这怎么选？！

    我相信大家心里都是这个想法。

    同时，我们又寄希望于门外的警察，所有人都没有说话。

    “什么意思？不信是吧？”流浪汉恶狠狠地瞪着我们，一把抓住我的头发把我提了出去。

    我还没反应过来，一道冰冷的寒芒划过，我的一截小臂掉落在地。

    “啊——！！！”

    钻心的疼痛随着喷射的鲜血袭来。

    老李赶紧扯过一张床单帮我临时包扎了一下。

    我面色苍白，瘫靠在墙上，剧烈的疼痛让我眼前发黑。

    此时所有人都吓傻了，老李把我儿子紧紧抱在怀中。

    在老李轻轻颤抖的白大褂口袋中，我看见了儿子的报告一角：无血液配型。

    骤然的心痛已经盖过了我肉体上的疼痛。

    同时我意识到，儿子危险了，如果被别人知道他患有白血病，而且没有治疗希望的话，那么他很有可能会被选中！

    我悄悄瞥向那个白血病女人，如果把她推出去，相信大家都比较能够接受，毕竟她的状态已经很差了，这样儿子就暂时安全了。

    同时，另一个念头在我心中盘算。

    如果把老李推出去，就没有人知道儿子患有白血病而且没有治疗希望，那么儿子也安全了，我相信没有人会让一个健康的孩子先死。

    就这样！

    先推老李，再推白血病女人，这样能争取两分钟的时间！

    3.

    “不要伤害人质！”

    门外的两名辅警再次出现在门上小小的玻璃框内，可能已经商量好了对策，可门已经反锁，就算没有，他们也不敢贸然冲进来。

    流浪汉举着刀，与门外的辅警对峙起来。

    与此同时，带着小男孩的妈妈开口了：“我……我是单亲妈妈，我们孤儿寡母相依为命……不能选我们！”

    接着，那个白血病女人开口：“我才刚刚大学毕业，人生才刚刚开始，不能选我！”

    多次的化疗已经让她的头发全部掉光，脸色也病恹恹的，谁都没想到她这么年轻。

    空气沉默两秒之后，单亲妈妈小声说道：“肯定要保证健康的人先活下来，我很健康，儿子也只是阶段性血小板有点低，都不算病，这点李主任是知道的。”

    白血病女人指着单亲妈妈吼道：“你什么意思？！病人就该先死吗！而且我已经血液配型成功了！李主任，这里是医院，我觉得还是请你主持公道！”

    白血病女人把问题抛给了老李。

    她虽然看似柔弱，可那双寒光闪烁的眸子让我怀疑她有杀人的心。

    “李主任……你不要偏心啊……”单亲妈妈挽住了老李的胳膊，同时用饱满的胸部蹭了蹭。

    “是啊，老李，作为医生，你得保护你的两位病人……”

    我也开口，特意点出了“两位病人”，同时言外之意，老李应该首先站在风口浪尖上。

    “还有三分钟！”流浪汉的声音传来，仿佛来自地狱的丧钟。

    而老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让我有杀了他的冲动！

    老李显然是察觉到我的意图，盯住我不怀好意地说道：“关于病情嘛……这里的三个病人我是最清楚的。”

    所有人都一怔，敏锐地捕捉到了我和老李说法的不同之处。

    “老李！”我刚刚止住血，虚弱得不行，依然用仅剩的一只手狠狠揪住了老李的领子。

    就在此时，儿子的声音响起：“妈妈，你不是说我好了吗，怎么李叔叔说这里有三位病人……”

    几双刀子般的眼睛一齐盯住了揪住我衣角的儿子！

    “哈哈哈——！有意思！还有两分钟！”前方的流浪汉仰天长笑，像是戏弄猎物的猎人。

    4.

    “李主任！”两个女人同时看向老李，语气中的催促之意不加掩饰。

    “几位，先别慌……”老李推了推眼睛，道貌岸然地说道：“如今只是选出第一个人，又不是我们都要去死。”

    “所以……”老李继续说道：“首先我们要信息透明，再依次排出最值得活下来的人的顺序，那么……我说最值得活下来的人是我，各位没有意见吧？”

    “为什么！”我咆哮着，恨不得抢过流浪汉的刀先把老李杀了。

    “两分钟。”流浪汉一脸玩味，示意我们继续。

    老李看流浪汉是这种反应，仿佛有了撑腰的似的，继续说道：“首先，我是这里唯一一个没受伤的成年男性，而且懂得医术，能够救治所有人。”

    流浪汉正一脸享受的看我们内斗，我明白这是杀人诛心。

    为了保住儿子，我也大着胆子开口：“老李，你个屁的医术有什么用，从第六分钟开始，他每一分钟杀死一个人，又不是伤一个人，你的医术能把死人救活吗？”

    “哦？你提醒了我。”流浪汉冰冷的声音忽然传来，“我宣布改变主意，杀死第一人之后，后面的人我不会一刀一个直接杀死，我允许李医生救人。”

    “你他妈是畜生吗！”我对着流浪汉歇斯底里地怒吼，他的话既给李医生上了保险，又给儿子宣判了死刑。

    “嘿嘿……一分钟！”

    流浪汉的话像是一只大手直接捏住了我的心脏！

    “哈哈！”老李大笑一声，急不可耐地说道：“已经住院的两位病人状态都不错！所以，本来就没有希望活下去的人才是第一个应该放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