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前夕，室友赵唯唯离奇失踪。

    我和两个室友每天早上都会在床上捡到她的个人物品。

    无一例外都沾着血。

    就在我们都不以为然准备各自回家的时候。

    却收到网友的急切的警告。

    「你们的室友已经死了，而且恨毒了你们，在伺机报复，最好不要单独行动！」

    1

    「骗谁呢？现在的网友真是迷信！」

    张玫看着手机上的留言，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向网友求助的是她，因为是她率先在床上捡到了赵唯唯的梳子，上面除了几根断掉的头发，就是干掉的血渍，看起来很是不详。

    今天是赵唯唯失踪的第二天，也是期末考结束的第二天。

    她一向是最遵守门禁时间的，晚上9点之前雷打不动地回宿舍，然后跟自己的男友视频到大半夜，期间谁也不理，对我们的白眼也充耳不闻。

    三人跟她的关系都不好，所以对于她昨晚突然情绪失控，又在夜晚反常地离开宿舍的行为，我们虽然疑惑，但也并没有费心思去找她。

    直到昨天早上张玫床上出现带血的梳子。

    另一个室友田小瑜虽然看到网友留言愣了几秒，但也没多大的动作，还是自顾自地下床玩手机。

    张玫看她没做反应，有些不高兴。

    我想了想，说:「要不我们再观察一晚上？今天我也不走了。」

    我本来打算今天回家过暑假的。

    张玫不以为然。

    「我就不信了，今晚我就去住酒店，如果没事的话，明天直接回家！你们谁想跟我一起去？」

    我和田小瑜都没搭腔。

    谈论无果，我和张玫就准备出门去食堂，走之前我无意撇到田小瑜拿手机的手有些抖。

    张玫在路上和我源源不断地抱怨。

    「气死我了，赵唯唯一定是在整我，大晚上回宿舍给我整个血梳子，白天又冒充网友来吓我！」

    「但她如果真的出事了呢？」

    「那不正好？她那种极品就不该出来祸害室友，刚好我们就能换寝室了！我每天听她跟那个细狗男视频就恶心！」

    张玫虽然嘴毒，但人不坏，她对赵唯唯的敌意不是没由来的。

    不止她，我和田小瑜都与赵唯唯有着不小的矛盾。

    赵唯唯是个极品恋爱脑，几乎在宿舍的每时每刻都会变着法秀恩爱，只穿着内衣打视频电话，夹着嗓子喊老公，好像一刻也离不开她的男友。

    张玫有一次好奇她的男友长啥样，想看看为什么赵唯唯那么痴迷他。

    赵唯唯立刻破防，骂张玫觊觎她的男友，还把张玫挂上了告白墙。

    「绿茶室友每天都想勾引我老公，求大家支招。」

    张玫和她打了一架，从此两人撕破脸，老死不相往来。

    田小瑜则是某次提醒赵唯唯早点和男朋友分手，那男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被赵唯唯扇了一巴掌，还经常扔掉她的东西，甚至在她的水杯里放蟑螂，明里暗里的针对，每次面对田小瑜就和见了仇人一样。

    我百思不得其解，总感觉赵唯唯对田小瑜的敌意比对张玫的还大。

    至于我和赵唯唯的矛盾，则是因为她嘲讽我去世的男朋友短命，不像她男友身患重病还生龙活虎，我哭了一场，从此再也不和她说话。

    于是寝室的常态就成了赵唯唯在场时除了她以外鸦雀无声，她一走，我和张玫就疯狂吐槽她，田小瑜在一旁默默点头但是不发表意见。

    正值暑假开始，学校人很少，只有零星几个留校生在操场散步，我和张玫吃过饭，并没有逗留很久就回宿舍了。

    但张玫并没有留在宿舍，而是不顾我的劝阻依旧去校外租了酒店。

    「她半夜偷偷回寝室装神弄鬼还能找到我的酒店去？」

    于是寝室只剩下我和田小瑜，我们相顾无言，只是把门窗锁死了才敢上床。

    到了晚上十二点，我们始终抵不过汹涌的困意，在同一时间沉沉睡去。

    第二天起来，我听到对面的床发出一声短促的抽气声。

    田小瑜在自己的床上拿起那属于赵唯唯的漱口杯，上面赫然沾着血。

    2

    而且明明临近盛夏，寝室的温度却比外面低很多，阳光也照不进寝室来，像是被隔开了一个空间。

    寝室门也在这时打开。

    我和田小瑜脸色煞白地回头看，只见同样面无血色的张玫站在门口，神色惊恐。

    「我昨晚梦到了赵唯唯，她缩在一个很狭窄的地方，浑身是血……」

    我们不约而同地打开昨天的评论，看到昨天发话的ID叫zz的网友再次回复。

    「等你们所有人都收到了她的物品，那她已经决定了复仇对象，一定要在她动手之前让她安息，你们只剩下两天的时间了！」

    张玫尖叫着冲过去扫落了赵唯唯桌上的东西，情绪失控地大喊大叫。

    「赵唯唯，别他妈装神弄鬼了，快点滚出来！」

    田小瑜冷冷打断她：「没用的，她是真的死了。」

    「你又知道了？！」

    「我能感受到……」

    田小瑜缓缓下床，严阵以待地面对她。

    「我体质特殊，从小就比较敏感，就能感受到周围人和事物的气场，刚才碰到她的水杯，我确定她已经没有活人的气息了……」

    张玫喘着粗气观察着她的神情，像是终于确认她没说谎，脱力坐在椅子上。

    「那你说……该怎么办？我跟她关系这么差，一定是被最先报复的！」

    「我们首先要知道她是怎么死的，死在哪了。」

    「谁知道啊，我连她的微信号都没加，叶芸，你有什么线索吗？」

    两人把视线转向我。

    我拿出手机，尽力克制住身体的颤抖。

    「我有她的微信，昨天也给她发过信息，但她根本没回我，朋友圈也没有更新。」

    「那就问导员？一定有她的资料……话说我们能直接报警吗？」

    「不行！」田小瑜强硬打断张玫的话：「如果激怒了赵唯唯呢？你昨晚是做噩梦，谁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

    张玫脸上浮现出恐惧，不说话了。

    田小瑜等我们冷静了一些，缓缓开口。

    「其实……我有她男朋友的微信，我可以问问。」

    赵唯唯对自己的男友宝贝得不行，严防死守的，田小瑜怎么会有那个男生的微信？

    我和张玫对视一眼，没表现出自己的疑问，我们还得靠田小瑜破局。

    田小瑜不知道说了什么，不到一小时，我们就在操场见到了传闻中赵唯唯的男友，吴哲轩。

    这是个脸色苍白，体型消瘦的男生，整个人看起来缭绕着一股病气。

    吴哲轩看到我们三人，表情立刻厌恶起来。

    但他还是控制着情绪，听我们一五一十地说出了来龙去脉，期间一直面无表情，但当张玫问出赵唯唯这几天去了哪，吴哲轩阴鸷的眼神在我们之间转了一个来回，嗤笑一声。

    「我不会告诉你们的，你们平时霸凌唯唯，害她抑郁症发作，活该遭报应！」

    我们三人同时惊呼出声：「什么？！」

    3

    吴哲轩开始了对我们长达几小时的控诉。

    赵唯唯说她在寝室每天都遭受着我们非人的折磨。

    每天必须要在我们吃完饭之后才能吃，全寝室的衣服她手洗，每周生活费要分一半给我们，睡前给每人磕三个响头。

    还有赵唯唯每天都在增加的伤口，拳打脚踢的淤青，烟头烫伤，刀割伤。

    张玫和我忍不住反驳。

    「谁霸凌她了！我们连她的东西都不敢碰，不然隔壁寝室都能听到吵架声，你别造谣啊！」

    「对啊，她身上哪有伤啊，你每天跟她视频应该看到了没伤啊！」

    田小瑜警惕地看着吴哲轩，拦住我们两个蠢蠢欲动想去推搡他的动作。

    「你口口声声说我们霸凌她，但她每天晚上都跟你视频，说话也很大声，对我们态度也很差，这不可能是被霸凌者的状态，你不至于看不出来吧？」

    漏洞百出的指控被我们打脸，吴哲轩脸上却没有丝毫心虚，依旧振振有词，咬定了赵唯唯是被我们害死的。

    僵持间，张玫突然一拍大腿。

    「我知道了！赵唯唯以为我们对你有意思，故意在你面前贬低我们的形象！」

    「不可能，唯唯不是那种人！你们就是嫉妒她有男朋友！」

    「你以为谁都是赵唯唯那种性缘脑吗！」

    张玫把她被赵唯唯挂上表白墙的照片给他看，除此之外还有平时偷拍的赵唯唯发疯视频，她一点都不像被霸凌的人，更像搅乱寝室的极品。

    吴哲轩看过后不说话了，在一旁抿着嘴若有所思。

    张玫气得够呛，表情狰狞，看样子恨不得把赵唯唯挖出来鞭尸，但碍于吴哲轩在场不好发作。

    田小瑜再度开口：「证明了我们没有霸凌过赵唯唯，这下你肯告诉我们赵唯唯的去向了吧？」

    吴哲轩给她发了一个定位，就面无表情地离开了，走之前还不忘警告我们。

    「她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他走后，张玫才恨恨地咒骂出声。

    「这个死恋爱脑！三番四次给我造谣，她最好是真死了！」

    她对赵唯唯的厌恶已经达到了顶峰，连带着我也气不顺，和她一起骂。

    发泄完毕后，我们才注意到刚才吴哲轩给的地址。

    定位在郊区的一个老旧的居民区，我们立即按这个地址打车过去。

    车上张玫疑惑：「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我同感：「你是指吴哲轩的态度？」

    张玫：「对，明明表现得很关心赵唯唯，但却一点想找她的意思都没有，难道他是确定自己女朋友已经死了吗？」

    司机却在这时从后视镜撇了我们一眼。

    田小瑜问：「师傅，你对我们要去的那一片熟悉吗？」

    司机有些犹豫，还是斟酌着开口了。

    「你们去那干嘛啊？那条街最近有命案。」

    「什么命案？」

    「听说是个小姑娘，城里的大学生，被砍了十多刀，塞在衣柜里。」

    张玫瞬间脸色惨白：「我昨晚做的梦……」

    司机：「姑娘们，听我一句劝，别去了，那一片本来就荒，又邪门，死了人都没人报警，也不知道邻居把尸体扔哪去了，我要不是缺钱，本来都不想载你们的。」

    田小瑜镇定道：「我们有要紧事，不去不行。」

    司机叹了口气，之后没再说话。

    下车后，我们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

    这里不同于居民区的热闹嘈杂，只有零星几个面色不善的路人在闲逛。

    我们找到了吴哲轩发的那一栋楼，这是个鱼龙混杂的老小区，一楼有六户人，但目前看来除了我们要找的104，其他几户都搬走了。

    而104的门上沾着血迹，在昏暗狭窄的过道里很是不详。

    4

    门锁是坏的，我们在门口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推门进去了。

    这间出租屋并没有多少生活痕迹，就像是为了杀人临时租的。

    张玫找厨房洗手间，田小瑜找客厅，我负责卧室。

    一进卧室，浓重的血腥味就熏得我猛地捂住口鼻，不敢再往前。

    「这里什么都没有，叶芸，你找到什么东西了吗？」

    张玫冲进来，看到我还在衣柜前犹豫，面露不满。

    「磨磨蹭蹭的，你让开，我来！」

    她径直走过来，推开我，一把拉开衣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