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衣柜里不仅有大片发黑渗人的血迹，黏在上面的碎肉块，还有一个沾满血的陶罐，下面压着几张字迹模糊的紫符！

    看起来像是什么邪教做法现场。

    不同于我和张玫的失态，田小瑜面不改色地把陶罐抱出来，关上衣柜门。

    「这是什么东西！」

    打开陶罐后，里面赫然放着三个诡异的粗布娃娃。

    而这些娃娃头上的纸条分别写着张玫、田小瑜、叶芸！

    我头皮发麻。

    张玫崩溃了。

    「什么东西！！这是在给我们下降头吗！？」

    「别急，这个东西不一定有什么意义。」

    「你说得轻松，我们可能明天都要死了！」

    「别在这吵了！我们先回宿舍吧，等下叫不到车了。」

    我弱弱应了一句「是啊，我们快离开这里吧……」

    张玫拗不过我们，只能闭嘴同意了。

    回到宿舍后，张玫又把赵唯唯桌上剩余的东西扫落在地，又砸又踩，疯狂泄愤，然后冷着脸上了床，包括田小瑜提议明天如果还有异常就直接报警，她也没做出任何反应。

    我回想起刚才那件阴森昏暗的出租屋，心里后怕，想找个人说说话，但是张玫就像睡死过去了一样背对着我们。

    我忍不住去找田小瑜，她在全神贯注地刷手机，没察觉我的靠近。

    「小瑜，你在看什么？」

    她被吓一跳，手忙脚乱地把手机熄屏。

    「没什么，你找我什么事？」

    「我们今晚怎么办……我好怕。」

    她清清嗓，一扫平时冷淡的态度，安抚地拍拍我的肩，但说话的时候眼睛却对着床上的张玫。

    「今晚我守夜，一有什么异常，我会叫你们的。」

    我胆怯地点点头，只觉得寝室越来越危险了。

    时间很快来到了深夜，十二点自动熄灯，寝室陷入黑暗。

    我平时作息规律，现在到点了就忍不住脑子犯困，只能拿出手机转移注意力。

    我打开了之前张玫上网求助的那个帖子。

    自从那个网友zz自从上一条评论发出后，就再也没有动向了。

    但有另一个账号让他看私信。

    那个账号我很眼熟，好像看到田小瑜用过。

    我无聊地到处翻帖子，但翻遍了也没看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困意汹涌来袭，我忍不住闭上了眼。

    意识模糊间，我似乎听到有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还越来越大声。

    寝室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除了这个诡异的声响，只剩下了我一个人的呼吸声……

    5

    我是个胆小鬼，不敢睁开眼，怕看到什么令我难以承受的东西，只能寄希望于田小瑜现在能发出什么动静。

    我紧紧攒着胸前的玉佩试图获得慰藉，那是我男友生前送我的护身符……

    「张玫！你在干什么！」

    我猛地睁开眼，打开手机手电筒。

    我对面的床位睡着田小瑜，而现在，张玫睁着血红的双眼，正伏在田小瑜身上，倒影在微弱的亮光下像个狰狞扭曲的怪物。

    我迅速从床上翻下来，在下面拉住张玫的脚。

    但张玫此刻纹丝不动，突然发难掐住了田小瑜的脖子，声音嘶哑粗犷地不像平时。

    「你这个贱人！你才是最该死的！你应该比我先死！」

    田小瑜拼命挣扎，但张玫此刻力气大得出奇，田小瑜剧烈咳嗽，狭窄的寝室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我用尽全身力气，拼命把张玫往后一扯，终于把她掀下床了。

    张玫的后脑磕上衣柜，发出一声痛呼，摔倒在地上，声音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好痛……怎么搞的……」

    我和田小瑜小心翼翼地接近她，一人一边把她架起来，愤怒地质问。

    「你们干什么！」

    「这句话该我问你的，你刚才为什么掐我？」

    「谁掐你了！我本来好好睡着觉，做了个噩梦，一清醒脑子就被磕了！」

    她一脸无辜地揉着后脑勺，我靠着手机微弱的手电筒光线观察张玫的脸，她看起来跟刚才完全是两个人。

    田小瑜皱着眉：「我知道了。」

    「应该是那个娃娃搞的鬼，张玫从看到起就被赵唯唯附身了。」

    「对……对！一定是这样的！」

    「但是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应该比你先死？」

    「我怎么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张玫越说声音越小，因为她听到了什么。

    我也听到了。

    赵唯唯的衣柜里，传出了一阵低笑声。

    那笑声像粉笔刮玻璃，我听得汗毛竖起。

    田小瑜不说话了，张玫也不乱动了。

    我离衣柜最近，她们示意我去看。

    心里涌起一股寒意，我无力地摇头，欲哭无泪地表示不敢去。

    田小瑜干脆夺过我的手机，推了我一把，我差点撞上衣柜，抖如筛糠。

    笑声越来越大，好像我不打开衣柜一看究竟，就不会停止。

    「快开来看看！」

    我咬牙闭上眼，一把拉开赵唯唯的衣柜——

    笑声消失了。

    我缓缓睁开眼，衣柜是空的。

    我松了一口气，回头对两人笑。

    「柜子里什么都没有，你们看……」

    两人不见了。

    取而代之是一个扭曲的黑影。

    是从衣柜里出来的。

    笑声再度响起，在我耳边。

    突如其来的变故搅得我呼吸困难，瞳孔剧烈颤抖。

    黑影朝我窜过来，赵唯唯目眦欲裂的脸和残缺的肢体杵到了我眼前！

    「啊啊啊啊啊啊啊！！！！！！」

    铺天盖地的恐惧将我淹没。

    6

    「叶芸，醒醒！」

    我被巴掌拍醒，田小瑜正担忧地看着我。

    「你刚才浑身抽搐，做噩梦了？」

    外面天还是黑的，现在是凌晨三点。

    刚才强烈的恐惧有如实质，而且耳边似乎还回想着诡异的笑声，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把身前的人吓了一跳。

    我不管不顾地推开她，火速下床直奔赵唯唯的衣柜。

    猛地打开——

    什么也没有。

    我失望又释然地松了一口气。

    田小瑜过来拍我的肩。

    「你昨晚是不是……也梦到了那个柜子？」

    我意识到她说的是昨晚把我吓破胆的一幕，猛地抬头。

    「你也梦到了吗？」

    田小瑜脸色疲惫，也许是因为熬了好几个小时。

    她点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朝我示意看另一边的张玫。

    张玫把自己捂在被子里，抖如筛糠。

    「她被刚才的事吓坏了，让她冷静冷静。」

    我再度爬回床上，试图在被子里找到一些安全感。

    「马上就是最后一天了吧。」

    我毫不意外地在床上发现了赵唯唯带血的帽子，无助地看向还跟平常一样淡定的田小瑜。

    「我们该怎么办……」

    「必须要撑过今天最后一天，都别睡觉，只要今晚没事，我们就可以安全回家了。」

    话是这么说，但今天并不太平。

    过了一会儿，张玫终于下床去洗漱，但是一照镜子就尖叫着瘫倒在地。

    「啊！！！是赵唯唯！她来找我了！」

    我和田小瑜赶紧过去查看，镜子里并没有什么异常。

    张玫眯着哭肿的眼睛：「我真的看见了，赵唯唯就在我背后，她在笑，想捂住我的眼睛！」

    她说完又哭着给家里打电话，完全没了之前尖锐跋扈的脾气。

    「妈妈……我真的很想回家 ，但是不行……」

    张玫的妈妈病重长期卧床，这次暑假，她本来打算第二天就回家去照看她妈妈的，但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错过了妈妈的手术。

    她完全听不进我们的劝慰，魔怔了一样不停地哭。

    田小瑜皱眉：「她这样下去不行，精神力越来越差，今晚可能撑不住。」

    张玫听到了，放下手机，幽幽地转过头，仅仅一天时间，她已经形容枯槁，双眼布满血丝，嘴唇一直抖。

    「你们能不能，把我关进衣柜，直到明天再把我放出来。」

    我们当然没答应，但张玫并没理会我们，还是自己进了衣柜，关上柜门。

    我们寝室的衣柜比较宽敞，足以容纳一个成年人，门缝也足够宽，虽然她待在里面一时半会不会有什么影响，但我还是不放心。

    我想去开柜门，田小瑜阻止：「随她去吧，她在里面，眼前全是黑的，总比又看到什么吓人的东西好。」

    经过这些折腾，我也睡不着了，跟田小瑜一起守夜。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

    我打算出门透透气，走到门口扭门把手，却发现怎么也打不开门。

    大门被卡住，我们被锁死在寝室了！

    田小瑜冲过来和我一起撞门，但这扇半旧不新的寝室门居然纹丝不动。

    门外传来充满恶意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你们就待在里面赎罪吧，一个都别想跑，等你们都死了，我会帮你们收尸的！」

    是吴哲轩！

    7

    我对着门外的吴哲轩破口大骂，但他还是充耳不闻地嗤笑，不一会没了声音，应该是离开了。

    田小瑜抿着嘴不出声。

    现在正值暑假，这一栋楼除了我们全都回家了，宿管也不在，我们就算呼救也是叫天天不应。

    我拿出手机想打给消防队，被田小瑜阻止了。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今晚我们装睡。」

    我焦急地反问她：「你知道什么了！别跟张玫一样发疯，这次我们必须要向外求助！」

    她抢过我的手机。

    「你信我这一次，光离开宿舍是解决不了事情的！」

    我看着她清醒坚定的眼神，满脸挣扎，还是决定相信她。

    「记得在枕头底下藏点武器，剪刀什么的都可以。」

    我不觉得有什么用，难道还能物理驱魔吗，大不了就是一起死在宿舍了……

    时间很快来到了晚上。

    感受到周围的气氛开始变化，我早早上了床。

    张玫自从进了衣柜后就没再发出声响，像是整个人凭空消失了。

    我压下满心的疑惑，闭眼装睡。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意识开始模糊，感觉有人掀开了我的被子。

    重重压在了我的身上。

    鼻子闻到浓重的血腥味，脸上有湿润的触感，黏糊糊的。

    我又听到了熟悉的笑声。

    我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昨天那种窒息般的恐惧又浮上来了。

    我不敢睁眼，左手慢慢摸索到藏在枕头下的剪刀。

    但我想刺向面前的生物，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滚下来！」

    随着田小瑜的一声怒吼，身上的力道被掀翻，被扯下床。

    重量消失，我立刻睁眼跟着翻下床，手里紧紧攒着剪刀。

    但看到那个黑影的样子还是被震惊到失声。

    「吴哲轩！？」

    他被田小瑜踩在脚下，双眼发红，面目狰狞地瞪着我们，嘴里发出嘶哑的吼叫，状态跟昨晚的张玫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他身上和脸上都画着奇怪的红色图样，像是道士施术的画符。

    我脸上湿漉漉的，上手一模，发现全是血，我的脸上被用血画上了类似的符号！

    「你想对我做什么！」

    吴哲轩还在嘶吼，但我总觉得怪怪的。

    田小瑜伸手扯掉了他腰间的一个小瓶子。

    「别装了，你根本没被附身。」

    嘶吼声下一秒停止。

    「前两天都是你搞的鬼吧？」

    吴哲轩抬起头，错愣地看着田小瑜。

    「怎么着，借运克死了赵唯唯，又想找我们吸血？」

    「你在说什么……呵呵，是你们害死了我女朋友，我只是来替她报仇，你们别倒打一耙！」

    「那三个布娃娃也是你的手笔吧？想把我们和赵唯唯的命格绑在一起，今晚是最后的阶段？」

    「你个贱人胡扯什么！别血口喷人，你有证据吗！」

    「是吗？那要不要我现在把她放出来对质？」

    田小瑜把小瓶子拎起来，那是个精致的陶瓷小瓶，用红线紧紧缠住，周围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她作势要摔碎。

    吴哲轩闻言急了，拼命挣扎。

    他就算身形瘦弱，但始终是男性，田小瑜没压制住他，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吴哲轩从身后摸出了一把短刀刺中了田小瑜的小腿，后者吃痛后退。

    脱手扔掉了瓶子，被我接住。

    看到局势扭转，又开始发出那种刺耳的笑声，狞笑着朝我扑过来，刚想抢夺瓶子。

    但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我惊慌失措地把剪刀插进了他的脖子。

    8

    「你……」

    他像是才看清了我的脸，眼神却像是透过我看到了其他人，来不及说一句话，就再次瘫倒在地上。

    这次他再也起不来了，血流了满地。

    田小瑜很诧异，惊魂未定地看着我。

    我尖叫着扔掉剪刀，浑身颤抖地哭出声。

    「我这样……算不算正当防卫？」

    「……」

    她没搭腔。

    我们把张玫从衣柜里抱了出来，天亮后报了警。

    等警察来后，田小瑜把晚上发生的事以「猥琐男夜闯女生寝室预备行凶又被反杀」的方向解释，又去警局录了口供。

    一番信息互通后，我才完全了解了赵唯唯和吴哲轩的情况。

    吴哲轩这个人非常迷信，找人算命算出了他会身患重病然后死掉，想要续命唯有找身边的人借运。

    于是他盯上了自己的女友赵唯唯，给她种情蛊，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对她进行疯狂的PUA和精神洗脑，诱使她喝符水，戴借运符。

    终于，赵唯唯的寿命到头，三天前在吴哲轩临时找的出租房里暴毙，然后被分尸、炼化，制成瓶子里的一小撮灰。

    只要赵唯唯的精魂还被困在那个瓶子里，吴哲轩就能把她当小鬼来使唤。

    然后就是针对我们三人的养蛊，让我们憎恨赵唯唯，夜晚再让赵唯唯来吓我们，积怨和因果牵扯越深，再加上肉身定符，会让我们的命格纠缠在一起，三人一鬼统统变成他续命的血包。

    昨晚吴哲轩在我身上画符，就是最后一道步骤。

    「太恶毒了吧！都把赵唯唯害死了还不放过！」

    清醒过来的张玫愤愤地感叹道，她性子直，对赵唯唯的怨恨已经消去了大半，甚至开始同情起她来。

    她刚一恢复精神，就开始喋喋不休地找我说话。

    「不过他居然还跑到我们寝室来行凶，而且还带了刀！」

    「不过也幸亏他带了刀，就算被叶芸错手杀掉，那也是正当防卫，」

    「而且还有田小瑜给你作证，你不会被警方起诉的。」

    「我们这次都相安无事，太好了！」

    而我这次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附和她，只是静静地收拾行李。

    「叶芸，你怎么变那么安静了，不会是被吓傻了吧？」

    我回她一个淡淡的笑，和以前像又不像的样子。

    「别磨蹭了，快回去吧，你妈妈等急了。」

    「好吧，那我们开学见啦。」

    张玫拖起行李箱，朝我们挥挥手，离开了宿舍。

    田小瑜的声音冷不丁从我身后响起。

    「你把瓶子藏哪去了？」

    9

    我一脸无辜地回头看她。

    「当然是找个地方好好埋起来啊，你忘啦？那个网友让我们安葬她。」

    「你不就是那个网友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要是有这么神还会被吓得魂飞魄散吗？」

    「如果你策划了很久呢？让我猜猜是为什么，你的男友？」

    我收敛起无辜的笑容，静静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

    「你知道，晴天突然变阴天是什么感觉吗？」

    「什么意思？」

    「你知道……活人突然死掉是什么样子吗？」

    「你的男友就是……？」

    「像吴哲轩那种天生命格极差的人，十多岁就会耗尽寿命横死，赵唯唯不可能是他的第一个借运的血包。」

    我认识男友的时候，他还是个很健康的普通人，用一个ID叫zz的网名点赞我的帖子，然后自然而然地从网友变校友，校友变男友。

    我们是校园里随处乐见的普通情侣，我胆子很小，连走夜路都要缠着他一起。

    于是他把自己从小带到大的护身符送给了我，说这样他就相当于随时在我身边了。

    他的寝室突然转来一个室友，病恹恹的，每天就阴恻恻地盯着他看。

    但男友是个脾气温和的善良男孩，从不怀疑这个室友塞给他那些奇奇怪怪的礼物有什么问题，就连身体一天比一天衰弱下去，他也只是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罕见病。

    他就那么突兀地死在了寝室，听说是精神突然崩溃，躲在衣柜捅了自己十多刀，血腥味弥漫地整层楼都是。

    我都没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

    赵唯唯曾经拿他的死来嘲讽我。

    「有的人就是天生短命，不像我家吴哲轩，虽然一直生病，但每次都能坚强地挺过来，这怎么不算是人各有命呢？」

    我无法原谅她，即使那个时候她已经被吴哲轩洗脑了。

    但我更无法原谅的，是那个视他人人命为草芥的吴哲轩。

    我知道赵唯唯迟早也会死，但没有提醒。

    我知道吴哲轩会在赵唯唯死后立刻盯上她的室友，所以以zz的名义把室友圈在寝室里任他发挥。

    我知道他最后一天会来偷袭，所以以zz的名义提醒田小瑜注意守夜装睡。

    我知道意志力薄弱的张玫会首先被盯上，所以以zz的名义让她躲在柜子里。

    我知道自己很胆小，所以只捅了他一刀。

    其实我想捅十几刀，我得拼命忍住自己愤怒的表情，一边忍一边哭。

    其实计划失败了也没关系，大不了就三人一起死在宿舍了。

    哈哈，做这种事果然会改变一个人的本性，我居然也成了枉顾室友性命的人渣。

    我说完，擦掉眼泪重新直视田小瑜。

    「你的运气真好，作为吴哲轩的前女友居然一点事也没有。」

    10

    田小瑜镇定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

    「你怎么会知道？」

    「很好猜啊，赵唯唯那么严防死守，你只会是在她之前得到的吴哲轩的微信，还有，赵唯唯无论生前还是死后，对你的敌意都非常大，如果第三天我不在场，你是真会被她附身张玫掐死。」

    她被我说得哑口无言，神色阴晴不定。

    「但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一开始要帮我，你阻止张玫报警，阻止我叫消防队，好像一直在暗中帮吴哲轩，但是又会在紧要关头阻止他，为什么？」

    「因为我快死了！」

    她突然打断我，双眼肉眼可见地变得血红，身体不自然地抖动，像是在努力控制自己的动作。

    她现在就像发狂的吴哲轩。

    「把瓶子给我！」

    我很是震惊，连忙后退几步，后背抵住门。

    「你……你被吴哲轩同化了？」

    她没回答我的疑问，冲过来把我扑倒，我的后脑勺撞上大门，头晕眼花。

    田小瑜把我狠狠压制住，一手捂着我的嘴，一手在我身上到处摸索。

    没多久，她就把装着赵唯唯骨灰的瓶子找到了。

    「你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这个？」

    她打开封口，凑在嘴边闻了闻，脸色缓和了一些，我依稀听到了赵唯唯痛苦的尖叫声。

    「对啊，我的体质比吴哲轩还差，他就是认识到这点，才跟我分手的，谁知道后脚就盯上了赵唯唯。」

    「我也想救她的，谁知道她不但不听我劝，变成鬼不杀吴哲轩，反而想着杀我！」

    「对了，找他人借运，是我帮吴哲轩出的主意，把你男朋友卷进去，我深感抱歉，但要怪就怪吴哲轩吧，我只是将计就计而已。」

    「现在他死了，知道真相的人就只有你，但你也不敢说出去吧，毕竟动手杀人的是你。」

    我瞪大双眼，强烈的窒息感堵得我喘不过气，感到眼前天旋地转，但我无力再站起来了。

    她笑得得意，拿起装着赵唯唯骨灰的瓶子，拖着行李箱离开了，没再看我一眼。

    「开学见啦，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