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林晚晴受不了没有丫鬟伺候的日子。

    更何况失去了观众，她也没心思再表演什么虐恋情深了。

    于是林府大夫人水灵灵地病了，并差人传话来镇国公府，希望见一见两位女儿。

    赵君昊因为宠妾灭妻名声已经不好听，此时也不愿多生事端。

    于是林晚晴被放了出来，和林怀玉一起被塞到了回林家的马车上。

    林晚晴又恢复了胸有成竹的淡淡神色：“妹妹倒是安静了许多。”

    林怀玉瞥了她一眼，一句话都懒得说。

    我十分有眼色地给她递上暖手筒。

    大约是我吃胖了许多，林晚晴这才认出我是那个曾经面黄肌瘦的大丫鬟。

    林晚晴的炮火对准了我：“趋炎附势，竟忘了谁才是你的主子不成？”

    “你的卖身契可不在二妹妹手里！”

    害，一张纸能有什么用。

    再说了，我跟在林怀玉身边不过是混口饭吃，心里还是向着她的呀。

    主角的虐恋情深总得经历众叛亲离这一遭。

    我这么做，是为了她好呀！

    可惜她不懂，盯着我说些“贱婢”“忘恩负义”“白眼狼”云云。

    林怀玉紧紧挨着我，似笑非笑地开口。

    “姐姐，这丫头为了成全你的痴情，可是三天两头受罚，更是有半年没拿到过月钱了。”

    “你吟诗垂泪，她一人忙前忙后，落得满手冻疮，你可有心疼过这个从小与你一起长大的丫头？”

    林晚晴脸色一僵：“不过是尽了忠仆的本分，也值当拿出来说？”

    我还没开口，林怀玉便笑了。

    “我的好姐姐，我只盼着你一辈子如此人淡如菊，不争不抢。”

    “对了，姐姐听清楚了，赵郎前几日将这丫头的卖身契给我了，姐姐要打要骂，可别碰了别人的丫头。”

    林晚晴气得脸都涨红了。

    9.

    马车到了林府，林晚晴立刻扑到了大夫人身边。

    大夫人如今正躺在床上装病。

    眼见女儿消瘦许多，她只能伸出手摸摸林晚晴的脸，哭喊道：“我的儿”“我的心肝”。

    随行的还有镇国公府的人，她不好问责林怀玉，却一眼认出了我曾是指给林晚晴的大丫鬟。

    大夫人满腹怒气，指着我拿我开刀。

    “定是这奴大欺主的丫鬟伺候的不好，来人啊，将她打死丢出去！”

    林晚晴适时抹了抹眼泪：“母亲，小红毕竟伺候我一遭，不若将她发卖青楼，也算结个善缘。”

    善缘，这算哪门子的善缘？！

    这孩子，还挺会折腾人的呢，我在心里咂舌。

    林怀玉见我不声不响，恨铁不成钢地看了我一眼。

    “大夫人，您要发卖丫头，总要问问我这个主人的意思吧？”

    大夫人一愣，眼神看向林晚晴，这是何意？

    她分明记得小红是自己千挑万选指给亲女儿的啊。

    林晚晴扯了扯帕子，有些懊悔。

    前几日赵郎来了一次她的院子，那时她正在窗前垂泪，赵君昊从天而降，站在那梅花树前与自己遥相顾……

    扯远了。

    总之林晚晴将小红的卖身契给了赵君昊。

    她以为自己哀莫大于心死的灰败神色会让赵君昊心疼，没想到他接过卖身契便欢天喜地地走了。

    林晚晴本以为赵君昊只是为了折磨她让她低头。

    不想竟是为了讨好这个狐媚子！

    10.

    “晚晴，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林晚晴嘟了嘟嘴：“娘，不过是一个丫头，我不屑与妹妹争抢。”

    大夫人捶了捶床榻。

    “那夫君呢，你也不欲与她争抢吗？！”

    林晚晴淡淡的：“妹妹为了往上爬是不择手段的，她的这些谋算就算告诉我，我也不会做的。”

    大夫人被怄得吐出一口血来。

    这下她真的病了。

    傻到让妾室爬到头上，自己怎么会教养出这样的女儿！

    她挣扎着坐起身，让人熬了一碗绝子汤。

    “从前是我心软不想做得太绝，现在看来便不该留下你这个祸害！”

    大夫人身边的丫鬟一拥而上把持住林怀玉。

    镇国公府的人立刻上前阻拦。

    可惜这是林府。

    眼看那汤药就要倒入林怀玉嘴中，我掐了个决，正打算动手。

    外面突然吵嚷起来，仆人们尖叫逃散。

    “不好啦！镇国公府的人闯进来啦！”

    下一秒，房门被踹开，穿着铁甲的身影站在雪里。

    “谁敢动我妻？”

    林怀玉呜咽一声投入了赵君昊的怀抱。

    赵君昊心疼不已，直直走到林晚晴面前扇了她一巴掌。

    “毒妇，从前苛待玉儿，如今还要下死手！”

    被指桑骂槐的大夫人直接晕了过去。

    11.

    这事儿吵吵嚷嚷到半夜才算了结。

    赵君昊用不休妻为条件，换了林怀玉小娘出府。

    策划了这一场的林怀玉满意地勾着赵君昊欢好一场。

    给他点甜头。

    12.

    一夜温存后，林怀玉唤了我去伺候。

    赵君昊去书房处理公务，只留下林怀玉懒懒地躺在床榻上。

    或许是因为镇国公府里只有我一个清楚她们之间的孽缘，她心里许多话只能跟我说。

    “我从前便厌恶嫡姐那副人淡如菊的模样，现在看来，我真该谢谢她这般性子。”

    她看向我问道：“你当真觉得嫡姐那整天将情爱挂在嘴边的性子是好的不成？”

    我点点头。

    那是当然呀，爱情可是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

    林晚晴虽然气病了母亲，护不住身边人，甚至连最基本的生存也难做到，可她守住了自己心中的爱情呀！

    没有爱情，财与权又有何用？

    若是如林怀玉这般，必在财富与权势中痛悔一生！

    林怀玉点了点我的额头。

    她笑眯眯地说道：“你这小丫头，那便承你吉言。”

    天杀的，我这是在诅咒她啊！

    但看到林怀玉艳若桃李的脸庞，我闭上了嘴。

    算了，还指望她给我做点心吃呢。

    13.

    林怀玉每天都在嘀嘀咕咕计划些什么。

    每次看到我经过她就立刻闭上嘴。

    我假装不知道。

    小红毕竟是林晚晴十几年的贴身丫鬟。

    她防着我也很正常。

    14.

    林府给林晚晴又送了一批丫鬟。

    我瞧着她们过得也不是很好。

    偷奸耍滑的被小惩大诫。

    略有几个出挑的林晚晴又怀疑她们是要攀龙附凤，被塞去做最下等的活计。

    她的院子里哀声载道。

    林晚晴大约是认识了林怀玉的手段，也起了反击的念头。

    她最近与林府交流很密切，还派出了人马不知去找谁。

    15.

    林晚晴虽然被放了出来，但这段时间一直很老实。

    哪怕林怀玉天天在院子里作画起舞她也只是酸几句。

    镇国公府老夫人的身子越来越差了，林晚晴突然提议要带着林怀玉一起去宁安寺祈福。

    赵君昊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少动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对玉儿动手。”

    林晚晴泫然欲泣，一句话都不说。

    林怀玉开口：“赵郎，我也正想去为老夫人祈福，姐姐既然有心，她必是悔改了的。”

    赵君昊懒得管女人的争风吃醋，见林怀玉同意了也不再说什么。

    林怀玉突然开口撒娇：“赵郎，最近城外不太平，你送我们过去可好？”

    林晚晴两眼放光，连声附和。

    我怜悯地看了她一眼，傻孩子，你是真的只长恋爱脑啊。

    马车上，林怀玉伏在赵君昊怀中撒娇卖乖。

    林晚晴则时不时望向窗外，偶尔投来一个轻蔑的眼神。

    突然，镇国公府的马车被一群流民包围了。

    赵君昊眉头一皱，什么人，竟敢拦下镇国公府的车架？

    他正欲开口驱逐，就见林晚晴满脸惊喜地挑开了车帘。

    “竟然是你，你怎么回京来了？”

    流民群中跑出一个浑身脏臭的男子：“大小姐，大小姐救救小的吧，二小姐要杀小人啊！”

    林怀玉嘴角微扬，眼中却适时露出一点疑惑。

    下人将此人带到赵君昊面前。

    林晚晴说道：“此人从前是林家的马夫，我从前出游时都是他驾的车呢！”

    马夫见到赵君昊，像是想起了什么：“这位公子莫不就是大小姐当时救下的人，真是天赐良缘！”

    林怀玉从车厢里探出半个身子：“你说什么？”

    一张美人面冷冷地盯着车夫，让他本来背好的词都忘了个七七八八。

    “啊，啊，二小姐！”

    林晚晴身边的丫鬟推了他一把，他这才继续说下去。

    “求大小姐和姑爷救救小人吧，二小姐派人灭口啊。”

    赵君昊皱眉：“你说当年是谁救了我？”

    马夫指了指林晚晴：“姑爷明鉴，是大小姐啊！”

    赵君昊看向林晚晴等她说话。

    偏偏林晚晴又钻进了牛角尖：“赵郎，是谁救的你有那么重要吗，这些日子谁是真情谁是假意你还看不明白吗？”

    一听到林晚晴尖锐带刺的埋怨赵君昊就头疼。

    他看看一脸倔强的林晚晴，再看看满脸委屈无辜的林怀玉。

    这……

    “罢了，回府再审！”

    哎呦，这林晚晴怎么突然开悟了，若是让赵君昊知道了真相，这不就没得虐了嘛。

    我看着林怀玉满脸仓惶的模样却突然放下了心。

    这女人的坚韧我是知道的，只要不死，她必有翻盘之机。

    16.

    我没想到这翻盘的机会来得这么快。

    就在赵君昊准备转身离开之时，流民群里突然冒出一人。

    此人手持短剑身手了得，一下子就突破了下人的封锁，杀到了赵君昊面前。

    “赵郎，小心！！！”

    林怀玉扑了过去，死死抱住了赵君昊。

    短剑入体，她怔怔松手，却仍轻轻抚摸赵君昊的侧脸：“赵郎，你可安好？”

    话还没说完，她便晕了过去，留给赵君昊一个脆弱绝美的侧脸。

    不过是一个救命之恩，林晚晴能救，她也能救。

    为了今日，林怀玉特地穿上了最显纯洁的衣裳，又苦苦练了好久的表情。

    远处传来一阵飘渺的音乐，雪花飘落，更衬得林怀玉苍白无暇。

    此情此景，赵君昊痛彻心扉，仰天怒吼：“不，玉儿！！！”

    好一副爱人永别的场面，多么绝美的爱情！

    我捂着狂跳不止的心口默默感慨。

    不对，这一看就是林怀玉自己设计的。

    哼，诡计多端的女人。

    17.

    林怀玉一直昏迷不醒。

    赵君昊一边要查到底是谁派来的杀手，一边要查当年的真相。

    一时之间竟没功夫来看望林怀玉。

    不过我用了千里眼，那赵君昊可总是在半夜站在林晚晴的窗前淋雪呢。

    估计是在后悔自己从前的冷言冷语，进入火葬场模式了吧。

    我见多了这种男人，倒也不觉得意外。

    只是林怀玉……

    她仍然处在危险期，整日高烧不退，嘴里呼喊着小娘。

    付出了这么多，到底敌不过真爱。

    我感慨一句，将毛巾过了遍冷水重新敷了上去。

    能得到神的亲手照顾，林怀玉，你可真是好福气。

    林怀玉大约是听到了我的心声，半梦半醒间竟睁开了眼。

    “是你啊小红……赵郎呢，他可有来见我？”

    我诚实地摇摇头。

    林怀玉点点头并未气馁：“果然如此。”

    她看起来并不意外，可若早知结果如此为何还要兵行险着？

    林怀玉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脸：“小红，别担心我，我能挺过来。”

    她是最坚韧的蒲草，既然已经挺过了暗淡无光的过去，又怎么会败在此刻？

    林怀玉抚平我的眉头：“小红，皱眉就不美了。”

    我想反驳她，我又不是戏中人，我美不美有何关系？

    可她到底还是支撑不住昏睡过去。

    我趴在她的胸口，听清了她模糊不清的低语。

    “别背叛我，小红，我只有你了……”

    “等我好了，还给你做白玉酥吃。”

    18.

    因着这句话，我摔了一跤。

    慌乱中我掐了个法决，嘴里又无意念叨了几句话。

    总之等我回过神来时，那法决已经落到了林怀玉身上。

    眼看林怀玉的神色好了许多，我懊悔不已。

    怎么回事，我怎么会摔跤？！

    一定是近日吃得少了。

    等林怀玉醒来，我一定要多吃几盘白玉酥！

    19.

    那些流民是林家找来的。

    赵君昊气极，以为是林家和政敌合谋有害他之心，这几日他频频针对林家。

    林晚晴跪在书房门口，用当年的救命之恩求他放过林家。

    赵君昊不言不语，终究还是扶起了林晚晴。

    从前林晚晴的大丫鬟一直是我，此事一查便知。

    赵君昊将我喊过去，问当年救他之人到底是谁。

    我岂能让这两人痛痛快快地在一起。

    不经历考验的爱情那还是爱情吗？！

    于是我说道：“不知世子爷说的什么事，我家小姐从前是爱施粥救助百姓，莫非世子爷您曾经去领过粥？”

    赵君昊眉头一皱：“五年前的冬天，你可有陪你家小姐出过门，救下一个重伤倒在马车前的人？”

    我嘶了一声，又思忖了一会儿。

    “这，恐怕是奴婢记性不好，要不您再问问别人？”

    林晚晴当即尖叫着将手里的茶盏掷向了我。

    “你和那个贱人一条心，来人啊，将她拖下去仔仔细细地拷打！”

    当时她是偷溜出府，府里无人知晓此事。

    陪在她身边的除了我这个贴身丫鬟便只有驾车的马夫。

    下人得了赵君昊的眼神，上前来按住我的胳膊。

    一个丫鬟匆匆来报：“世子爷，玉夫人醒了！”

    20.

    林怀玉靠在丫鬟怀里喝着药。

    赵君昊站在她门外徘徊。

    林怀玉看到了窗外的人影，她柔柔弱弱地开口：“世子可还好？”

    她的丫鬟安抚她：“玉夫人放心，世子爷并没有受伤。”

    林怀玉便有些失望地说道：“不知世子在忙些什么呢，为何不来……看看我。”

    丫鬟哪敢乱说话：“世子必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您可是救了世子一命呢！”

    林怀玉苦笑着摇摇头，略微大了点声。

    “赵郎平安喜乐便好，纵使他心中没有林怀玉这个人，我也甘愿的。”

    “我什么都不求，他好好的便是我的福气。”

    说罢，她便低低咳嗽了起来。

    赵君昊一把推开门，大步流星地抱住了林怀玉。

    “玉儿，我心中怎么会没有你！”

    林怀玉轻轻推了赵君昊一把：“赵郎，轻些，妾身伤口痛得紧。”

    赵君昊眼中的怜惜简直要漫了出来。

    正巧，林晚晴差人请赵君昊到她的院子里用饭。

    林怀玉便默默垂泪：“赵郎，我不愿你为难，你去便好。”

    赵君昊神思不属，犹犹豫豫。

    林怀玉温柔一笑：“赵郎，妾身喝完药便要睡下了，您便让嫡姐好好伺候您用膳吧。”

    赵君昊松了口气：“既如此，我明日再来看你。”

    他喜爱林怀玉不假，可幼时的救命之恩也很重要。

    若……若当年真是玉儿救下的自己就好了。

    看着赵君昊离去的背影，林怀玉突然开口。

    “赵郎，玉儿从未欺瞒过您。”

    赵君昊身子一僵，留下一句：“知道了。”

    21.

    我知道赵君昊的行程是她在宴会上“无意”说漏嘴的。

    镇国公府世代单传又树敌颇多。

    就像曾经的暗杀一样，总会有人盯着赵君昊的。

    林晚晴的小动作她一直都清楚，可这件事迟早都要挑破，林怀玉想赌一把。

    她并不知道我会不会为她瞒下那件事，所以她必须为自己争取一个护身符。

    当年的事赵君昊还在查证中。

    当初那块玉佩就只是简单的玉佩，并没有刻字。

    甚至料子有点差，根本不配林家嫡小姐的身份。

    林怀玉说这是小娘送给她的生辰礼。

    这也就是为什么赵君昊误以为是林怀玉救了他。

    林怀玉和林晚晴二人都清楚，这玉佩是林怀玉的小娘所赠不假。

    但出门的前一天，林晚晴将它强行索要了过去，佩在自己腰上。

    两人各执一词，真相扑朔迷离。

    林晚晴和林怀玉之间达成了微妙的平衡。

    赵君昊有时会陪林晚晴，但第二天也一定会来看望林怀玉。

    林晚晴的脸上渐渐有了恋爱的甜蜜。

    我问林怀玉：“小姐你不伤心吗？”

    林怀玉嗤笑一声：“有时我都不清楚，他到底是爱救下他的人，还是爱那玉佩。”

    “玉佩是谁的，他便爱谁。”

    “这要低廉的爱，我才不要，我只要富贵。”

    林怀玉说这话时，脸上一派娇俏。

    她眼中果真没有半点对爱情的期望，只有满满的野心。

    22.

    林怀玉又怀孕了。

    林晚晴再来看她时脸上已经没有了嫉恨。

    她云淡风轻地嘲讽道：“这便是你费尽心机所求的？”

    “你可知道，赵郎允我，只要查清当年的救命之恩，便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林怀玉的笑容更真挚了几分。

    这样的话，赵君昊也对她说过。

    她看着这位高高在上的嫡姐，突然有了交谈的欲望。

    “姐姐，你说我求富贵是世俗粗鄙，可你又如何知道你求真情不是缘木求鱼呢？”

    林晚晴势在必得地笑了笑：“赵郎不是这样的人。”

    林怀玉真有些疑惑了：“姐姐当真爱赵君昊到如此要死要活？”

    不装腔作势之时，她连一声赵郎都不想叫。

    林晚晴瞥了她一眼：“你懂什么，赵郎说过他觉得自己孤单极了，只有我在他身边才能叫他安心。”

    林怀玉不说话了。

    嗯……自己这位姐姐倒是记吃不记打。

    赵君昊说上几句话便将之前种种全都忘了。

    很难评。

    等林晚晴走了，林怀玉便告诫我：“小红，你万不可这么傻。”

    “爱情哪有财富与权势万分之一重要。”

    我不赞同地摇摇头，若不是林怀玉的手艺好，我必是要反驳她的。

    23.

    大半年过去，林怀玉的伤完全好了。

    她腹中的孩子也快要临盆了。

    就在这时，赵君昊突然得到一条线索。

    据说在青州找到了当时在附近乞讨的乞丐，他或许看到了什么。

    只是这乞丐受了伤不能挪动，要赵君昊亲自去一趟青州。

    赵君昊急急忙忙去了。

    林晚晴怕林怀玉做什么手脚也忙不迭跟了过去。

    结果马车滚落悬崖双双殒命。

    得到这个消息的我停下了吃点心的手。

    本来应该一人早早离世一人痛悔不已，现在好了，两人都死了！

    天杀的林怀玉你怎么杀这么快！

    我还没看够戏呢！

    24.

    消息传来时，林怀玉正在生孩子。

    传消息的下人犹豫着怕玉夫人伤心过度一尸两命。

    谁知本来快要力竭的林怀玉像突然打了鸡血，无比顺畅地生下了孩子。

    镇国公府的大夫人强撑病体为孩子起了名字。

    赵世宸，他便是新世子。

    林怀玉握住我的手：“小红，我总算，总算熬到了这一天！”

    她的眼神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反而像一位沧桑的妇人。

    林怀玉救下的小白被养得很娇气，懒懒得趴在床边看着她。

    我突然意识到什么：“重生？”

    林怀玉含笑看着我：“你果然能猜出来。”

    “小红，我知道你不是常人，那日是你施了术法救下我，多谢你。”

    “你是来保护我的仙人，对不对？”

    林怀玉的眼神带了几分祈求。

    我摇摇头，告诉她我是掌控恋爱脑的神。

    我只喜欢恋爱脑。

    林怀玉的眼神带了几分失落，像一只被抛弃的狗狗。

    我受不了了。

    我不由自主开口说道：“世上有我这种偏爱恋爱脑的神，也自然有神保佑有野心的女子。”

    “就是那位神托我来保护你呢。”

    林怀玉露出一个笑容，紧紧抱住了我。

    这个拥抱将我勒得喘不上气，差点从这具身体里挤出去。

    我想推开她，却察觉到自己胸前湿了一片，只好轻抚林怀玉的后背安慰她。

    傻孩子，这世上哪会有那种神。

    你们就是自己的保护神啊。

    25.

    林怀玉过得很好。

    镇国公府只剩一位病重的老夫人，这里真正成为了她的家。

    她学会了执掌中馈，学会了开铺子，甚至还去学了骑马射箭。

    京都人人都知道镇国公府的玉夫人孤儿寡母撑起了镇国公的门楣。

    哦不对，她已经被老夫人扶正了。

    我时不时回去问问她：“你可后悔如今只有财富权势作伴，没得到一份真正的爱情？”

    于是林怀玉便摆出一副懊悔的样子：“悔了，悔得我肠子都青了！”

    说完这句话，林怀玉便露出个笑脸，将白玉酥塞到我嘴里。

    哼，要不是看在白玉酥的面子上，我才不来呢！

    小白汪汪两声，躺到我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