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他恨毒了我2
发布:2025-09-13 09:38 字数:7949 作者:天阅短篇
说着便把一个东西塞进我手中。
是虎符,代表着军权的虎符,我吓了一跳,母后却坚定的再塞进我手中。
母后说完喘着粗气,直到我哭着点点头,母后才力竭一般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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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驸马与柳霜意并无多少情谊,柳霜意从小便入宫,驸马家道中落,面都没见过几次何谈感情。
后来柳霜意家庭横遭变故,驸马念及当日救命之恩施以援手而已。
驸马眼神阴郁,如今得知真相,必定是遭遇柳家报复,才想致宁宁于死地。
回想起宁宁出事的那一日,处处透露着蹊跷。
自从两人因柳霜意不欢而散之后,几乎没有交流。
但那日罕见的公主派人让驸马去处理北城流民作乱等事,原本自己就对百姓多加同情,听此事立马便直奔北城。
北城流民问题并不算棘手,很快就妥善安置了,正当返程,却听见皇城传来丧曲,公主薨了。
他不记得那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他不信宁宁死了,寻遍名医都是一样的结果。
唯独北城有鬼医之称鬼老七,他其实不治病,传说他是阴差可以看人阳寿,以此来让病人决定是否医治。
鬼老七看诊之后直呼奇怪,为何明明已经没了气息,但是探寻到公主阳寿未尽。
又花重金打造水晶棺,保证肉身不坏。
当时宫内只说公主是服用五石散过度,暴毙而亡。
他不信,宁宁虽然不羁,但是对于这种东西她一向是极端痛恨的。
但是他不过是手里没有实权的驸马,他连宫门都进不去,如何探究真相。
那日起,他便发誓要把权力牢牢握在手中。
自来驸马只能挂虚职,可现在朝堂如同虚设,皇帝昏聩,一日之内没几刻是清醒的。
与其让那帮尸位素餐的老臣把控朝政,不如自己把握。
其实他对宁宁并非无情,恰恰是因为太过有情,自己又懦弱的不敢面对。
那日在书房与公主一夜缠绵,他是清醒的。
只是觉得屈辱,自己如同物件一般被皇帝打包送给自己女儿。
他宁愿公主是个可恨之人,可惜她不是。
公主封地的赋税是最低的,灾年开仓振民,导致大量流民涌入封地。
为了诋毁公主,留住民众只好盛传公主是个骄奢淫逸的人。
她是天底下最好的宁宁,他早已对她俯首称臣,只是宁宁却不是他一个人的。
婚后公主府面首多如牛毛,个个都缠着宁宁,天知道他有多想把他们一个个都抽筋剥皮。
后来发现宁宁居然会因为自己与柳霜意见面而生气。
他自己内心的窃喜连自己都吓了一大跳,后面频频触她逆鳞多少有几分故意为之。
自己如同阴渠里的老鼠,爱的如此卑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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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柳家如何能善罢甘休,其余柳家族人势必趁机报复。
驸马杀意渐浓,柳霜意怕是与宁宁的死脱不了干系。
如今那么爽快就答应继续父兄的勾当,显然是不是什么单纯贵女。
“来人,镇北将军遗孀柳霜意与人私通,带下去,明日午时问斩。”
驸马立即下令。
柳霜意却冷笑几声
“原来是驸马啊,如今驸马可谓是只手遮天,也学会弄权了,不过是仗公主的势”
她又继续说道。
“只是不知我何处得罪你了,非要我性命,莫非是杀了我,想接手柳家买卖吗?”
驸马并未受她言语刺激,只是思索片刻吩咐侍卫。
立即让人把柳霜意拖入地牢,并把此消息昭告天下。
宁宁的身体已然有损坏的迹象,不敢稍加耽搁。
驸马心中暗自盘算,柳家余孽一概不能放过。
柳霜意如今是在劫难逃了,按理说我的执念应该快解了,可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果然这日暗卫上报。
“禀告驸马,果然有贼人劫狱,已经将其擒拿,不过却不是柳家的人”
来人有些吞吞吐吐。
“贼人身上刺青像是公主府的……面首,贼人已经吞毒自杀了”
将军遗孀与公主府面首私相授受,果然是私通啊。
13
狱中,柳霜意已经受了一次刑罚,手指因疼痛剧烈抖动,眼神却是坚定的
“你对柳家如此衷心耿耿,柳家人却不管你,来人却是公主府的面首“
驸马语气略带嘲讽。
原本神色淡漠的她听见公主府三个字情绪却激动起来。
“有什么事尽管来,放了他们”
“你好好交代,我就把你的情郎放了,你居然是如此龌龊的女人“
“当日杀害公主,就因为她戳破你俩奸情”
柳霜意笑了“说我龌龊,驸马不见得多高尚”
“朝中驸马不攀附权贵,婚后也不亲近公主,是端方高尚的君子,却私藏公主画像数百幅,真正龌龊的是你吧”
什么?他居然私藏我的画像。
我围着他飘了数圈,仔细打量这个男人,如此俊朗容貌的男人居然作出这样的猥琐之事。
你要是早告诉我,本公主一定与你夜夜做夫妻。
真是可惜了!
柳霜意潜入驸马书房借机寻找密函,不料驸马书房暗间全是公主的画像。
或生气,或娇笑,或沉静。
画中人生动无比,需得是仔细打量,日日想念才能画出这样生动的公主。
而此人正是驸马。
驸马语气阴郁”所以是你派人烧了我的书房?”
语气中杀意渐浓。
柳霜意没回答,而是话锋一转
“我说,你想知道柳家的一切,我都能告诉你,我左右逃不出一个死字。”
又低声道“只求你能放过他们”
“你与公主府面首私通,然后联合柳家杀害公主”
驸马冷声道。
柳霜意闻言却笑了。
“看来驸马还是不知道,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全盘拖出,你要是不答应,我现在立刻筋脉自断,让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
她最后的要求居然是回一趟镇北将军府,祭拜母亲的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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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强撑随驸马一行人飘到到将军府,不料我一进府内居然轻松畅快起来。
飘来飘去,轻松自如。
柳霜意来到暗室那灵台上却有两个牌位,一个是她母亲的,另一个却是我的。
我不知道为何,我眼中居然流出眼来。
恍惚想起那日,绿衣少女抱着我的尸体哭的肝肠寸断。
“阿若好好活下去”
谁是阿若?
我脑袋有些疼。
驸马眼中有惊讶,却很快掩饰过去。
柳霜意祭拜完,眼中都是解脱。
转头对驸马道:
“这些年看来驸马野心不小,提携人才培养心腹,又手握兵权,是不甘为人臣,这样也好。”
“可惜想成大事,可惜手中兵力不够强健。”
“兵令在我手中,希望你能念在与公主夫妻一场,把当今狗皇帝杀了,把镇北将军那个该死的小人拖出来鞭尸,就算为阿宁报仇了”
“我如今也命不久矣,早该下去陪阿宁了”
她说完,把暗格里的兵符交给驸马。
兵符怎么会在她手里?
驸马立即察觉不时已经晚了,柳霜意已经服毒自尽了。
她是带着笑意死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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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霜意虽然死了。但是却从她书房搜出了不少东西。
驸马苦涩的嘲讽“公主好计谋啊,原来段某不过是你一枚棋子罢了”
书案上散落的信件
封面上赫然写着“阿若亲启 ”落款是:安宁。
这歪歪扭扭的字,无需质疑就是安宁公主亲笔。
阿若,是柳霜意的闺名,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
世人都被我给骗了,以为我与阿若姐妹反目,其实世人看见的不过是我们谋略的一部分。
所谓的未婚夫婿,其实面都没见过几次。
我那日不小心中了催情香,我身上便有避毒丸,小小催情香还拿捏不了我。
看见驸马那一刻,我却改主意了。
驸马生的这般俊朗,是从不行差踏错的端方君子,莫名想看他懊悔失控的样子。
于是我趁机满脸通红的倒在驸马怀中,眼神迷离。
他见我面色不正常,几次想叫人帮忙,但我却不撒手,上下其手,四处乱摸,直到摸到一处坚硬滚烫。
我露出胜利的笑容轻轻伏在他耳边。
“夫子,你动情了”
美人衣衫凌乱香肩半露,面色潮红的躺在自己怀中,还能拒绝就不是男人。
何况本身他自己内心深处就已经对公主有非分之想。
他闻着安宁公主的香气,自己仿佛也中了催情香一般。
那日之后他便被父皇赐为驸马。
睡了驸马,便可让世人以为我抢了阿若夫婿,我与阿若姐妹情断。
让阿若跟我里应外合拿到柳家罪证。
也有我的私心,想为阿若留一条生路,她嫁去镇北将军府便脱离父兄管制。
和驸马成亲只是手段罢了。
镇北将军受控与母后,母后去世后自然效命于我。
他们只知道我下罪于她父兄,却不知阿若更是恨极了他们。
柳家是罪无可恕,为了家族兴盛不惜草菅人命,在外爱惜羽毛。
但阿若作为女儿只是父兄眼中的一个筹码而已,为了家族繁盛随时可以扔出去。
她是柳家庶出的女儿,母亲不过是个通房,从小就作为杀手培养。
刚入宫时即使是炎热的夏天她也不肯穿透气薄衫,是为了掩盖身上密密麻麻可怕的伤口。
后来阿若在宫中出落得楚楚动人,柳家又动了把她送给父皇当宠妃的心思,以其母亲病重为由召她回家。
为了掩饰她从小习武的痕迹,让她整日泡在药水中祛除疤痕,蚀骨摧肤般的疼痛,阿若也不肯哭一声,她只是想见阿娘一面。
其实阿若阿娘早就重病去世,甚至连个墓碑也没有。
相熟的婢女于心不忍悄悄藏起阿娘留给她的一个发簪。
从此她心便死了,自请为女官侍奉在皇后身边,与皇后坦白心迹,愿助公主成就一番大业。
是的母后要我杀了父皇,自己主宰这江山。女子为皇,这实在是有些大逆不道。
母后不屑的笑了,如今这天下正是因为男人才如此民不聊生,千疮百孔。
当初母后与父皇是少年夫妻,腥风血雨一起打天下,母后智谋政略不输父皇,我是她女儿必定可以。
只可惜,我还是辜负了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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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我率兵直奔皇城,父皇却正襟危坐似乎是在等着我。
我有些恍惚,因为父皇自从服药基本没有如此衣衫整齐过。
他看着我,眼里不是慈爱的目光而是轻蔑与嘲讽。
“你与你母亲一样,不要妄图从男人手中夺取江山,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我如坠冰窖“母后的病是你?”
“宁宁,女子天生不适合舞刀弄枪,把你母亲给你的兵符给父皇,你仍然是尊贵的公主”
父皇并未回答我的问题,确似乎回答了。
我摇摇头。
“父皇,您为了一己私欲害死了多少孩童?您午夜梦回难得听不见盘旋在摘星阁中的婴孩哭声吗?”
滚烫的眼泪和着血流进伤口,有些疼。
“太子哥哥全家斩首于市,连三个月的婴孩也没放过“
“你这是在质问你的父亲吗?寡人乃是天子,本该寿与天齐,太子他是忤逆不孝!”
父皇憋红了脸,浑浊的眼睛里全是血丝,看起来像个癫狂
镇北将军的援军迟迟未到,我已然明白。
他倒戈了,这几反常举动也有了缘由,他也服用五石散。
父皇脸上有些得意。
“你的援兵不会来了,镇北将军如今也是我的宴席宾客,与我一同作乐”
我冷哼一声,一时之间,皇城四周涌出无数暗卫。
弓箭手早已把四周团团围住。
这才是母后留给我的真正兵力。
父皇身边的守卫一个个被射杀殆尽。
父皇却始终神色未变,脸上浮现诡异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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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暗觉不妙。
正要下令射杀父皇时,他幽幽开口道。
“宁宁果然是聪慧至极,暗中留了一手,可是如今你杀了我,天下也断断不能留给你”
他大笑道:
“镇北将军的人如今正在北城水坝,他有大量火药,若是宫中有异变,立即炸开大坝”
顿了顿
“不仅北城的百姓全部死于水患,连南城也不能幸免。数百万百姓全都会因你而死啊”
“宁宁若是不信我,大可以试试看”父皇满脸笑意。
“一旦内乱,边疆鞑虏即刻便会涌入,那时候才是真的民不聊生”
闻言我只觉恶心连同巨大的悲伤涌入心口,我喉咙一甜,呕出一口鲜血来。
“你和你母后一样,永远把草民的命看得比自己还重要,所以你们注定永远成不了”
“你闭嘴,你不配提我母后!信不信我杀了你”
父皇大笑道:
“你要是能下手,寡人现在还有命活吗?”
“现在你自尽,寡人还能放过你身后这群小喽啰一码,寡人让你带着公主的体面下葬”
我看了一眼身后众人,庆幸自己把阿若留了一条后路。
火药的威力我是亲眼见过的,眼前之物瞬间化为齑粉,此时正是汛期,若是堤坝决堤,必定浮尸百万。
“各位,是我对不住你们,让你们随我送死”说着便向众人深深一跪。
众人皆神色大变“公主不可不可啊”
我举起短剑正欲自刎。
手中短剑却弹飞,来人正是镇北将军。
他带着大队人马赶到,我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深。
不容我多想,我身后的人马便被射杀殆尽。
我的贴身婢女阿环被人挑断手筋,正欲被人侮辱。
我冲上去一剑刺死那人,把阿环护在身下。
他们不敢杀我。
我救得了阿环,救不了所有人。
不过片刻,殿内早已血流成河。
阿环拉住我的衣角
“公主杀了我,求您”
我握着手中短剑,利落的插进她的胸膛,鲜血四溅。
没看见身后的镇北将军望向我的眼神充满了龌龊的欲望。
父皇长舒了一口气
“爱卿,寡人现在封你为驸马,寡人的安宁是有些脾气,不过现在可学乖了。”
镇北将军高兴的立即磕头谢恩。
父皇走了。
我如同木偶一般任由镇北将军抱走。
即使他褪去我的衣衫,我也毫无反应。
镇北将军看我的眼神,让我想起了郊外的豺狼。
阴狠,贪婪。
18
他把我抱到偏殿,替我沐浴更衣梳洗头发。
婢女呈上嫁衣,他细心替我换上。
我却哭了,抱着他大声哭泣。
“别杀我,我求你了”
美人在怀,娇艳欲滴,粉嫩的脸庞带着泪。
男人本就对她动情,此刻更是按耐不住。
“公主不过一时被小人迷惑,犯下糊涂事,有卑职在,必定保公主平安”
男人连连发誓表衷心。
“宁宁我们早日安寝吧”
男人如此称呼,我还是没控制住,眉眼中有止不住的杀意,还好男人精虫上脑没看见。
我娇羞的点点头,却在枕头地下摸出一枚发簪。
这偏殿母后常常抱着我在此午睡,她方便处理朝政。
这珠钗我很喜欢,母后便让奶妈摇着珠钗哄我睡觉。
母后又帮了我一次。
我拿起发簪用力向男人脖颈处刺去,却只是划破了一点皮。
我的手毫无力气。
男人有些恼怒“公主果然有些脾气,不过卑职也有些手段”
他在沐浴时便给我下软骨药,触肤即溶,我此时半分力气也没有了。
闭上眼,任由他啃咬,只要我还活着,我必定杀了他。
如今被禽兽欺辱一场,就当被野狗舔了一遭。
虽是这么想,但还是随着他动作不断往下,眼泪还是控制不住往下流。
突然想起了驸马,当日迫不得已以情色拉他入局。
真是愧对他。
我精神越来越涣散,意识几乎要掉进一个黑色的深渊。
我身上的男人似乎没动了,在意识消失前一股温热的液体溅到我脸上。
阿若来了,她把男人踢开,把我抱在怀中,闻着她身上好闻的花香,我好想沉沉睡去。
她轻轻擦掉我脸上的血迹。
“阿若来迟了,宁宁我带你走。”
阿若的眼泪一滴滴,落在我脸上,我努力想替她擦眼泪,手却使不出半分力气。
只能艰难开口“阿若,还好你还活着,好好活着,别为我报仇,”
阿若不肯答应。
我看见阿若抱着我崩溃大哭。
看见驸马如同疯癫一般替我寻求重生之法。
可是我只是个一缕幽魂,什么也做不了。
那厮的迷药是父皇给的,父皇终究不可能放过我,我死了。
阴差大哥说人死如灯灭,死后什么都成空了,要我跟他走,可我忘不了。
阴差大哥说孟婆汤一喝什么都记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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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蒙蒙的地府,人们麻木的排着队,轮到我了,孟婆看看我周身执念环绕。
摇摇头拿了个最大号的碗,我喝半碗,却听见一声。
“搞错了!搞错了!”
一阴差急急冲过来,打翻了我的碗。
“安宁公主阳寿未尽不能入轮回”
此时城隍爷脸上有些挂不住与阴差商议。
“要不寻个由头把她放回去”城隍爷道
“可以,不过她如今忘了大半,也不知她忘了前半段还是后半段”
“若是为祸人间,让上头知道了,又得挨罚”
阴差有些为难。
“我记得有个跛足道人,还差点修为,要不让他看管此事,于他也算福报一桩”
两人商议完毕,我就这么迷迷糊糊的又回人间。
谁料跛足老道喝醉迷迷糊糊,把这事儿忘了,我差点执念过深,差点变成厉鬼。
如今我什么事情都想起来了。
驸马看完信,已经把自己关在书房三天。
我也跟他飘在书房三天,莫名有些心虚。
这几日香火实在丰盛,我力气好像越来越大了。
从他身边飘过,都能带动他衣角浮动。
我坐在他对面,用手触摸他都鼻尖。
他突然开口“安宁你其实不必瞒着我,只要你开口,刀山火海我都陪你去,不必自己去犯险”
我吓了一跳,他在跟谁说话?他不会能看见我吧。
我与他四目相对,他眼光灼灼。
我感觉自己的心都漏了一拍,可是我的心早就不会跳了啊。
还好他只是对着我的画像,自言自语。
对他我有许多愧疚。
近来日日与他做起鬼夫妻,夜夜入他梦中与他欢好。
我看画本子都说,鬼吸人精气,可我看他倒是精神抖擞。
我这个女鬼倒是精神萎靡。
谁让我有求于他呢。
20
饶是吃不消我也得舍命陪君子,他日日与我厮混,我频频向他暗示。
要他帮我破执念,复仇。
但是这三天以来,我刚要开口,他似乎能感应到似的,立马堵住我的嘴。
然后发狠几乎要把我魂魄撞散了。
好在今天他出门了。
傍晚我正在睡觉,被一阵丧乐吵醒,是国丧。
皇帝驾崩了。
民间传闻死在一位貌美娼妓的床上。
死状及其恐怖,皇帝生前喊着痒,不停用指甲生生把全身的皮都挠掉。
朝内有驸马主持自然没有大乱,只是事发突然。
几位文臣哭爹喊娘,要严刑拷打娼妓,怀疑此事有阴谋。
如今皇帝死在娼妓床上,这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啊。
可在百姓眼中死了皇帝还不如自己今日多挣三文钱重要。
接下来几日,我几位染上五石散的皇兄接连死去。
还是那几位文臣又在朝堂上哭爹喊娘。
“天要亡我大月朝啊,皇室血脉从此断了”
皇帝没有旁枝血脉,亲生血脉也被断送干净。
驸马看着眼前哭作一团的文官,心里尽是嘲讽。
皇帝昏庸不见他们有过劝谏如今倒是号丧。
“众大人不必如此伤怀,如今已有嫔妃怀上龙子”
驸马说罢便有一位女子头戴帷帽出现在朝堂上。
“妾如今腹中怀有龙子,还有皇上给的传位遗诏”
众大臣仔细打量诏书确实是皇帝手谕。
晋柳氏为贵妃,传位于柳贵妃腹中龙裔。
柳贵妃垂帘听政,驸马监国。
自然有不服气的,只是在带刀侍卫面前众人只能咽回肚子里。
柳贵妃不是别人,正是阿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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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早就察觉,只因她当日死的太果决,一心想为公主报仇的人,不可能求死。
她假死逃脱,最后成功接近皇上。
甚至一路暗中给她帮忙,阿若计划进行得太顺利,她便知道背后有人助益。
是一种默契,她自信驸马和她是一路人。
因为她察觉到驸马对公主的感情,看见驸马眼中的眷恋。
跟自己别无二致。
她不要清白,但要还公主一个清白。
她不要复仇,但是她要让所有伤害公主的人付出代价。
一年后柳贵妃生下一个女婴名叫念安公主。
朝堂不知不觉中,多了许多新面孔,无声无息间许多老臣消失了。
嗅到危险的提前致仕,不聪明的暴毙而亡。
他们的共通点是与多年前安宁公主之死有关。
柳贵妃治国颇有自己一套,销毁五石散及修仙之术,上下整顿。
大月朝日渐兴盛起来,颇有当年先皇后的风范。
转头说驸马这边。
一年前跛足道人急慌慌的逃走了,他可复活不了公主,转头被驸马杀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驸马这边却一点不着急,说是监国,却天天窝在公主府。
22
我心愿了了,没有牵挂想要去投胎。
城隍爷这才跟我道出实情,原来我阳寿未尽,还有五年寿命,实则不该死。
也不该喝孟婆汤,如今只能呆在生前的住处,直到阳寿尽,才能去地府。
这鬼的日子我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驸马这一天也不让鬼休息。
这厮早能看见我了,也不知那跛脚道人给他什么法宝。
从前我愿意才能如他梦,如今太阳一落山,他便早早躺在被窝睡觉。
只要他一睡着,我立即就入他梦了。
他还如同我腹中蛔虫一般。
我想吃什么他就给我供奉什么。
只是我只要动了投胎的念头,晚上梦中必定被狠狠折腾一番。
时间长了傻子也知道了。
只是下人丫鬟纷纷觉得自家驸马得了失心疯,天天对着空气说话。
这样日日如同新婚夫妻一般的日子,我总惴惴不安。
五年之后他该怎么办呢?
这日公主府吵吵闹闹的,柳贵妃带着人浩浩荡荡的闯入府中。
直奔寝房来,房门被一脚踹开。
“你是不是能看见宁宁?”
“她现在在这里吗?”
阿若眼眶有些红红的。
我出不了公主府,看见阿若来了,我第一时间飘到她身边。
驸马有些黑脸,正与我你侬我侬,被人打扰了,他自然没有好脸色。
23
阿若如今沉稳了许多,只是年纪轻轻便有了些皱纹,想必是朝中事务太多忧虑过多。
我心疼的抱着阿若
驸马脸更黑了“宁宁说让你别来了,要你对朝政更加勤勉。”
我气的吹胡子瞪眼,瞎说!
我明明说让她注意休息,好好活着。
阿若放声大哭没了外人眼中的威严与深不可测,如同幼时刚入宫被小宫女欺负得大哭的小女孩。
那时我正欲替她出气,嬷嬷却说那个小宫女被她踹入水中,刚刚救过来,现在还晕着呢。
驸马不情不愿的补充道“她说要你好好休息,好好活下去”
从此公主府又多了一位赶不走的贵客。
民间风言风语说柳贵妃与驸马有染,
驸马此刻的脸色更是难看。
奈何此人如同生在公主府似的,撵不走。
24
每日打打闹闹,日子过得飞快,近几日隐隐觉得时辰已经到了。
魂魄也若隐若现,城隍爷算是格外开恩,今日是最后一天了。
我不敢稍显难过,如同往日一般闹着要吃桂花糕,要驸马去买。
我是死过的人,我如今再离去,他们如何承受。
我凝神聚气,握住笔,歪歪扭扭留下遗言。
“好好活着,不准求死”
我堕入那个昏黑的世界。
门外男人手中的桂花糕也散落一地。
此后数十年,女帝继位,大月朝成为最强盛的国家。
海晏河清,四海承平。
驸马成了小女帝国师,日夜为国事操劳殚精竭虑。
似乎想提前消耗自己的寿命一般。
日日拜佛不求福寿绵长,却是求死。
终于驸马不过而立之年,太医却说驸马已经灯尽油枯无力回天。
这里终日昏黑。
我为孟婆打下手,负责给来往鬼魂舀汤。
“宁宁,是我”
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